尝鲜——苏欲
苏欲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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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说的,有那么一瞬间,云栖久感觉自己像是419后,不负责任的人渣。
  他的额头与她相抵,呼吸声纠缠在一处,唇瓣离她很近,嗓音带着几分金属质感,富有磁性:
  “昨天晚上,你跟个饥渴难耐的禽兽似的,扯坏了我的衣服,对我又吸又咬,还在我身上挠了好几道。”
  “什么扯衣服,又吸又咬……”
  云栖久臊得不行,耳朵脖子红成一片.
  “许苏白,你别含血喷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怎么不可能呢?”
  许苏白看似很有耐心地跟她讲道理。
  “你都不知道,你醉得有多厉害,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哦,烂、醉、如、泥。在这种情况下,都泯灭不了你想要侵犯我的歹心……”
  云栖久险些被唾沫噎着,全身发烫,“什么,什么歹心……”
  “你太可怕了,先是想要买我的身,再是霸王硬上弓。”
  “不是,”云栖久舔了下唇,对上他的眼,想跟他唇枪舌战一番,“你一个大男人,还保护不了自己么?”
  “对啊。”他应得很干脆。
  “……”云栖久语塞。
  许苏白睨着她的脸,反复审视,“啧”一声,“心虚了啊,脸这么红。”
  “我没做过,心虚什么?”
  “那你脸红什么?”他不依不饶。
  “我热。”
  她刚说完,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许苏白接了一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焚身了?”
  “……”
  他低头,凑到她耳侧,似是在轻嗅她的发香,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顿了两秒,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要我。”
  “……”
  “可我身价太高,你兜里没几个钱,买不了我的身。”
  “……”
  “所以……”他紧了紧与她相扣的手,“我一直都在倒贴。”
  “?!”云栖久眼皮一跳。
  他接着说:“我可真是个大慈善家。”
  还腆着脸问她:“你觉得呢?”
  “……”云栖久正儿八经地回,“我觉得你是挺亏的。”
  他闷声笑,胸腔微微震动,肩膀轻抖。
  渐渐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双手往裤兜里一插,酷酷地说:“算了,我不跟你个醉鬼追究责任了。”
  多么宽宏大量。
  云栖久感动得差点要谢主隆恩了。
  他转身往外走,“去吃一顿‘早午茶’吧,等没那么晒了,带你玩点刺激的。”
  “嘭!”许苏白前脚刚走,后脚云栖久就关上了门。
  见过再多的大场面又如何?
  玩情调,她远远不及他。
  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她腿脚都软了。
  她背靠着门,身体慢慢往下滑。
  缓了一阵,起身,去洗手间,换条干爽的裤子。
  -
  许苏白所谓的“刺激”,就是在被余晖染成瑰艳橘红色的汪洋大海上,载着她开摩托艇。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摩托艇了。
  许苏白开这玩意时,就跟脱缰野马似的,冲得又快又急。
  每次坐在他后面,她都会紧张到失声尖叫,全程抱紧他的腰身,死死地粘附在他身上。
  浪花飞溅,肾上腺素狂飙。
  许苏白耍到兴头上,要不是还载着一个她,云栖久毫不怀疑他会加足油门,多炫几个技。
  她嗓子都快喊哑了,许苏白终于降下速度,恢复平稳。
  她趴在他背上,放空了一会儿。
  可能是把这些年积攒的负面情绪给喊出来了,她现在感觉心境出奇恬静淡然。
  海面相对平静,只泛起些微波澜。
  她眼看着远方红澄澄的落日,一点一点没入海的尽头。
  忽然问他:“许苏白,我们现在在哪儿?这艘游艇,又会开到哪儿去?”
  许苏白抓着她搭在他腰上的手,捏了捏,漫不经心地答:“不知道啊,反正,不论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
  于是,云栖久想起明晚他们就该结束这趟游艇之旅了。
  唉,还没到明天,她现在就有点难过了呢。
  回到游艇上冲了个澡,她收到了徐娅发的消息。
  娅娅:【久久,我有个朋友是做自媒体的,主打内容是真实故事,全网粉丝貌似有上百万人吧。那个朋友听说你是战地记者,所以对你很感兴趣,想采访一下你。】
  娅娅:【她给出的价格挺高的,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我把她的名片推给你,你可以联系一下她。】
  云栖久没把话说死,不置可否地回了个“好”字。
  -
  吃过晚饭,许苏白心血来潮,说是要海钓。
  云栖久杵在甲板上,扶着围栏,看他支起钓竿,搬了张躺椅,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玩手机,懒洋洋地半躺在那儿。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他优哉游哉的中老年生活。
  今晚的风有点大。
  云栖久随手盘了个丸子头,拿着手机往沙发那边走去。
  正要坐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路过茶几时多看了一眼。
  没再见到昨晚那种包装花花绿绿的鸡尾酒了。
  “酒都没了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许苏白拿下手机,眸光往她那儿扫去,“全都撤了。”
  “全?都?”她有些愣。
  “嗯。”许苏白哼哼,继续看手机,敲着按键,回复他人消息。
  话却是对她说的,“怕你酒后,我失身。”
  “……”她真没这么彪悍,也没那么饥渴。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机的呼吸灯一直在闪。
  点进601宿舍群里一看,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火丁:【@海晏河清收到喜帖了,想不到啊,最先结婚的,竟然是我们宿舍里,最晚谈恋爱的人。】
  娅娅:【能跟初恋携手步入婚姻殿堂,我好羡慕啊~】
  海晏河清:【我也没想到呢~本来以为,我应该是最晚结婚的。】
  火丁:【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在翻到余灯这句话时,云栖久抿唇,苦涩地笑了笑。
  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是601室四人中,最早结婚的那一位。
  娅娅:【@海晏河清集美,要不要搞个单身趴?我们宿舍四个人,好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海晏河清:【好呀!在荷宿市吗?你跟久久都在那边,余灯家也在那边。】
  娅娅:【差点忘了你嫁到省外去了……要不我们仨都去你那边吧?就当旅个游?】
  火灯:【我OK。】
  娅娅:【@79 久久呢?】
  云栖久回:【OK!】
  娅娅大惊小怪:【哟!竟然这么快就回复了!今晚有没听大佬给你唱情歌?】
  79:【……】
  海晏河清:【唱情歌?】
  娅娅:【是呀,“最怕浪子唱情歌”~】
  火丁:【我看许苏白的朋友圈,他最近好像过得挺滋润的啊。】
  云栖久当然知道余灯这话的意思。
  她也会看许苏白的朋友圈。
  近两天,发的都是海景图。
  火丁:【他现在干嘛呢?】
  云栖久瞥了眼俨然步入中老年养生生活的许苏白,回:【养老。】
 
 
第66章 不继续吗?
  何卿卿跟不上节奏, 忙问:【久久,你跟许苏白复合了?】
  79:【没呢。】
  火丁:【?】
  火丁:【他是不是不行?】
  群里安静了几秒,徐娅的消息弹出来:【怎么突然开车了?】
  娅娅:【那许苏白到底行不行?@79】
  79:【……】
  云栖久抹了一把脸, 回:【是我不行。】
  海晏河清:【我晕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栖久也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跟许苏白若即若离,暧昧满值, 中间却始终隔着一段过往。
  没了酒, 她今晚入睡有点困难。
  她仰躺在床上,闭上眼, 理着她跟许苏白的关系。
  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把自己绕晕了,晕着晕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半。
  她骇然睁开眼, 出了一身虚汗,全身都感觉湿淋淋、黏糊糊的, 尤其是脸。
  她抬手在脸上蹭了一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蹭不出来。
  但她总觉得脸上黏着液体, 于是又多蹭了两下,擦得脸都发红了, 也没见着想象之中的猩红血液。
  她拉起空调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妄图寻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良久,久到她快透不过气,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穿鞋。
  没急着把一身汗渍洗掉,而是外出找烟酒。
  许苏白说他把酒全都撤了。
  云栖久不信他会把酒给丢了,所以,那些酒一定被他藏在某个地方。
  她像个在夜色中发光的精灵,骨架纤小,肌肤白皙,轻灵地穿梭在游艇的各个角落。
  没找到酒,她的烟也早就抽完了,只在甲板的躺椅附近,找到一盒烟——
  可能是许苏白海钓时,不小心从裤兜掉出来的。
  她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刚打着火,余光里蓦然出现一双鞋。
  “嗬!”她吓得一激灵,嘴里的烟嘴滑出一段,被她险险地用唇瓣抿住,手里的打火机“啪嗒”掉到地上。
  定睛一看,许苏白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杵在她跟前。
  黑暗中,他眼珠透亮,直直地望向她。
  云栖久瞧了会儿,俯身捡起打火机,嘀咕:“是梦游吗?奇怪,他以前好像没这毛病啊。”
  刚拾起打火机,她还没直起腰,冷不防听到他叫了声“云六三”,呼吸一滞,头皮发麻,总觉得阴森诡异。
  他取下她嘴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你半夜起来做什么?抽烟?喝酒?是不是还打算再蹦个迪?”
  这下,云栖久确信他是醒着的,站直了,回他:“我烟才刚打着火,酒都没见着影儿,蹦迪的话,倒是真很久没蹦过。”
  许苏白一眨不眨地看她,胸膛微微起伏。
  云栖久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他了,有点烦躁:“我的烟没了,就借你根烟抽抽……”
  许苏白忽然抬手。
  她不明所以地向后躲了一步。
  他仍然伸手,只是搭在她头顶,轻轻摸了摸,音色柔和了几分,有些无奈:“你又做噩梦了?”
  云栖久松了口气,轻轻“嗯”了声。
  许苏白侧身,将烟盒跟打火机,收进了自己的兜里,“你对酒精的依赖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那你还有药么?”云栖久问他。
  许苏白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药,回:“我已经很久不失眠了。”
  “哦。”云栖久说,“那你现在怎么醒了?”
  “你找酒的动静太大。”
  “哦。”原来是被她吵醒的。
  “小酌怡情,但酒不是药,酗酒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许苏白劝她,“该看医生,你还是得去看医生。”
  “我知道。”她有在重视这件事了,“但我现在睡不着。”
  许苏白静静看她。
  云栖久抿直了唇线,坐在躺椅上,低垂着头,双手搭在膝上,手指自然弯曲。
  海风微凉,吹乱了她的发。
  她没心情整理糊了一脸的头发,声音疲惫又低落:“许苏白,你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做说明了。”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抬头看他,神色悲凄哀婉。
  “我梦到盛卓死前的画面了,他的血溅了我一身,不管我怎么洗都洗不掉……脸都快擦掉一层皮了,都还是洗不掉。
  “网上有人说我冷血,不近人情,同伴都死了,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抢他相机,继续搞新闻,还说我这样是能得普利策奖还是怎样……”
  她喉咙梗着难咽的酸涩,带了哭音:
  “可盛卓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一枪正中眉心,直挺挺地倒在我眼前。我只是个记者,又不是阎王爷,怎么能让他起死回生?”
  许苏白右腿向后撤半步,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抚她的发顶,轻声说:
  “你当时反应迅速,保护好了自己,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而且在第一时间给国内发回消息,把真相告知世界。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你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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