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二恰  发于:202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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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可以松开了。”
  他的双臂将她松垮地圈住,熟悉的声音几乎就在她的耳边回荡,酥酥麻麻带些沙哑的性感。
  沈菱歌那颗不安的心,蓦地落地了,她迷茫地仰头看向他,就见梦中人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一时眼睛有些酸涩。
  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亲眼看着地崩山塌,看着他浑身是血的倒下,却无力挽回这一切,但还好,他没事。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撑腰。”
  沈菱歌只觉得心头一暖,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她不是没杀过人,上辈子杀季修远的时候,他喷涌而出的血溅了她满身,她都不觉得害怕。
  可方才真的捅到那宫女手臂时,她还是有些许慌乱的,或许是恨意不够,或许她也知道这宫女是身不由己,毕竟杀仇敌和伤无辜之人,感觉是不同的。
  她僵硬冰冷的手指,这才渐渐有了温度,缓慢地被周誉掰开取下。
  “菱菱方才好威风,若不是有你在,那小子就该被人欺负了。”
  周誉不知道她前世的事,只看她这会的反应,知道她是吓着了,便说着逗趣的话,想要缓解她的恐慌。
  是了,她是为了保护周允乐。
  被周誉这么一打岔,果然,沈菱歌心头那点慌乱感慢慢地消失。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牵着到了偏殿,隔壁的寝殿内还能听到周雁荣咋呼的声音,让她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周誉依旧是侍卫的打扮,可即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没办法掩盖他一身的气势,尤其是那双眼,叫人不敢正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的动向,我自然都关注着。”
  沈菱歌闻言微微一愣,既有种被人时刻爱护的感觉,又有种被他掌控着的错觉。可以说他是太过在意,怕她受伤,也可以说是他的占有欲到了种极致的境地。
  周誉不愿意瞒着她,耐心地将离开沈府之后,做了些什么,都一一和她说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宫里很危险,处处都是眼线,你还是快点走吧,在京外更安全。”
  “我来带你一起走。”
  沈菱歌犹豫了下,她出去也不见得安全,且以周誉此刻的态度来说,没准还会为她分心,周允乐的病又没下个定论,不如在这陪着他,“我不急出去。”
  “那我让雁荣留下,陪着你们,有她坐镇,没人敢欺负你们。”
  周誉处处在为她考虑,沈菱歌若是再忸怩抗拒,就显得有些寡情薄幸了。
  便难得的没再与他对着干,认真地点头说好,“你的伤如何了?”
  在沈家时,周誉还能做到好好调养。可离开了沈家,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又是辗转多处,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没休息好,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应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无妨,小伤罢了。”
  他越是说没事,沈菱歌就越是不放心,尤其是看到他穿着厚厚的衣裳,立即就皱了眉。
  “今日换过药了吗?”
  之前肯定是日日都换的,可昨日知道她被困宫内的消息后,就连夜进了城,提前部署了接下去的一切,别说是换药了,他昨夜甚至没能好好闭眼休息。
  他不愿说谎话骗她,只是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菱菱是在担心我?”
  沈菱歌讨厌他这种笃定的语气,明明喜欢应该是两人的事情,他却总喜欢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撇开眼没看他,“不说就算了,我去看看阿乐如何了。”
  可没想到她刚要走开,手腕便被握住了,声音低低的带了些哑意,“没换,有些痒还有些疼。”
  他单手拉着她,另一只手已经缓慢地解开了外袍,任由被汗水浸湿的脊背露了出来。
  周誉随手拿了件侍卫的外袍做掩护,这么热的天气,便是穿单层在外头都能被热出一身汗来,更何况是这么厚的布衣。
  染血的伤口被这么一闷,原本结痂了的部位,都已经泛白发肿了。
  沈菱歌起先只是眼尾扫了眼,等瞧见那骇人的伤口,哪还坐得住,“你难道疼不疼都感觉不到的吗?伤口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做到神态自若的。”
  她着急地把他摁着坐下,而后跑去拿来了金疮药和伤布,全程皆是拧着眉,神色凝重的模样。
  而周誉则乖乖坐着,目光一直紧紧贴在她身上,她板着脸不言不语,他却觉得高兴的很。
  沈菱歌本是对这些事一窍不通的,这段日子,生生被逼得学会了。
  此刻小心地给他重新上药,再仔细地缠上布条,动作娴熟认真,看不出半分的不耐。
  等到缠完才感觉到,周誉好似很久没说话了,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便一眼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深邃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火热,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被他看着甚至脸都有些烧了起来,连带着手上顺畅的动作,都有些迟疑了,低声喃喃了两句:“有什么好看的。”
  周誉知道她怕羞,也不喜欢那等黏腻的话,不愿她闪躲,故意换了个方式道:“屋里只有你和我,不然你叫我看谁?”
  果然,沈菱歌看着就放松多了,“那就谁也不看,看你自己。”
  “对了,你方才说有五千人可以调动,可那惠王却有五万人马,如何能抗衡?”
  即便周允乐可以下旨,周誉拿到了旗牌,但那魏长峰早与惠王勾结,肯定会暗地里帮惠王的,他岂不是以卵击石?
  若是没有今日的那个梦,或许她也不会如此担忧,偏偏今日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叫她不敢不多想。
  到底是何人埋伏设下陷阱,将他与五千将士悉数歼灭。
  “谁说五千不能胜五万,我曾带兵以一敌百,一千人从十万大军中穿行,战场上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京城,他想进城,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周誉说话时总有这等叫人臣服的气魄,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听得沈菱歌面红耳赤,小心脏跳得飞快。
  “别担心,你就安心地在这待着,我很快便回来。”
  许是那个梦的后劲太足,周誉浑身染血倒下的场面又太过震撼,沈菱歌也没再说违心的话,实诚地点了下头。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会守住周允乐,不叫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手抬起来。”沈菱歌给他绑完伤布,就将外袍给他重新穿戴上,只是没想到,他的腰带格外的长,之前一直垂落在地。
  他来回拿金疮药的时候,没有注意,连何时踩上去的都不知道,刚套上肩背,就发现抽不动了。
  沈菱歌脑子里装着事,没想太多,只是以为抽不动,就更加用力地一抽,结果脚下一滑,瞬间就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鼻子重重地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瞬间疼得泪花直冒,眼睛都红了。
  她双手无意识地撑着他的肩膀站起,正要暗骂两句这腰带怎么如此碍事时,有人绕过了屏风,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叫喊声。
  “哎呀,我只是来看看沈妹妹如何了,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周雁荣捂着眼睛,嘴里说着不是故意的,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却在指缝间眨巴眨巴的,边说边嘿嘿笑着退了出去。
  沈菱歌:……
  她现在说什么事都没有,有人信吗?
 
 
第57章 发乎情止乎礼
  沈菱歌摔得太过突然, 毫无防备地跌进了他怀中,鼻子撞在他胸前坚硬之处,瞬间疼痛袭来, 她的眼眶微微一酸,泪花就冒了出来。
  两人靠得很近, 尤其是她的脸颊就贴着他的胸膛,近到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沉稳有力, 似乎就在她的耳边跳动。
  沈菱歌不知道自己抓着何处, 硬邦邦又细滑,便下意识地抓了抓, 同时便听见他的心跳声,突然疯狂如鼓擂般跳动起来, 在这空荡荡的殿内显得尤为清晰。
  震得沈菱歌心底发慌, 无措地仰起头,隔着泪帘好似看见了他那双漆黑的眼, 以及她手掌之下柔软的凸起。
  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时,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正要反应,耳边就传来了他压抑的低/喘。
  沈菱歌脑袋发懵,也顾不上鼻子疼了, 收回手掌就要站起, 却没想到她方才这么一撞,发髻间唯一的那个步摇,缠到了他胸前垂落的长发上,勾勾缠缠难舍难分。
  她心急又发慌, 用力地一扯动,反而纠缠地更紧,一来二往根本分不开。
  就在她急得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周誉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发梢,小心地将勾缠的头发解救出来,而后轻笑着道,“被占便宜的明明是我,菱菱怎么反倒恼了。”
  “谁占你便宜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沈菱歌没遇上过这种事,一张脸涨得面红耳赤,声音也愈发没有底气,渐渐地低了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周雁荣又闯了进来,说了一通暧昧的话,逼得沈菱歌脸红的要滴血,想要解释一番,周雁荣又笑眯眯地退了出去,不仅贴心地关上了门,还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
  “荣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菱歌双手撑着周誉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稳,而后像是为了撇清关系般,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她眼红鼻子红,咬着牙气得直跺脚,都怪这该死的腰带,她还如何能解释的清楚。
  偏偏周誉还看着她弯眼在笑,更是将她气得不轻,“你怎么还笑,你得和荣姐姐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快去说清楚,告诉荣姐姐方才那是误会,你我不是那种关系。”

  “何种关系?菱菱方才可还占了我便宜,如今却又说没关系,岂不是叫人伤心。”
  沈菱歌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被他看得不仅脸红,连带着脖颈都红了,这叫她如何说?她一个已经下定决心要出家了的人,与他拉拉扯扯,实在是叫人难以启齿。
  周誉的目光炙热,盯着她片刻不移。
  “我也不觉得是误会,如何能说违心的话?我与菱菱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没什么是不可见人的。”
  沈菱歌抬头飞快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能说到做到。”
  可这眼神落在周誉的眼里,就成了娇羞的神态,正午的阳光从琉璃瓦间落下,给她蒙上了层柔和的光,像朵绽放的花艳丽娇美。
  他喜欢这样相处的氛围,不再是针锋相对的,连空气间好似都弥漫着甜腻的香,只可惜他不能久留,宫外还有要事等着他去办。
  “菱菱,待此次事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一味制止她出家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如今他所求的与她相同,他愿意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什么?”沈菱歌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不自觉地喃喃开口。
  周誉很想抱抱她,可知道她这会抵触的很,正因为喜欢,所以愿意为了她而克制。
  他朝着沈菱歌伸出手指勾了勾,在她靠过来的时候,轻轻地弹了下她的脑门:“到时便知道了。”
  沈菱歌下意识地捂住了脑门,这人怎么回事,总弹她的脑袋,可还来不及说话,外头小太监已经来催了,是来提醒周誉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
  即便周誉再不情愿,也得离开了。
  “好好等着,这回不许再乱跑了,若非我露面,不然谁来找你,都别离开乾清宫的范围。”
  沈菱歌分得清轻重缓急,闷声点头应下,便见他又穿戴回了侍卫的装扮,伸手虚虚地抱了她一下,而后如同来时那般,又匆匆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沈菱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金疮药的味道,她甚至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场梦。
  他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而来,又为了守住一方安定而离开。
  周誉越是安抚她,她心中的担忧也愈盛,不论如何,周誉一定要活着才行。
  待他离开后,沈菱歌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拼命让自己处于忙碌中,等精疲力尽了,便没时间可以胡思乱想了。
  周雁荣是离宫的公主,本是不能在宫内久住,但她以照顾周允乐为由,带着侍卫直接住进了乾清宫,有她坐镇,牛鬼蛇神全都不敢靠近了。
  大夫也给周允乐详细地诊过脉,确认他只是得了种罕见的癣症。
  病发时常会有发热呕吐等症,严重的便会惊厥呼吸困难,且浑身都会发满红疹子,看上去确实与天花很像。
  癣症虽不会感染别人,但很有可能会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而亡,还好有沈菱歌给他喂药,关键时刻又将他给扎醒,不然再晚两日,恐怕真有性命之忧。
  周允乐吃了药渐渐地恢复了意识,遭了这么一番罪,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且好的是,他再也没之前那么暴躁了。
  唯一不好的是,他变得格外的黏人,一离了沈菱歌和周雁荣,就会变得紧张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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