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二恰  发于:202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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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是赵家上门提亲,沈家却出了事,她当初相中赵琮,有欣赏他这个人,也有想要利用他逼退周誉。
  如今沈家朝不保夕,她不愿意再利用赵琮了,她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亲事没成,也不会连累到他。
  但她没想到,赵琮还是知道了,且赶了过来。
  这样也好,也该与他说说清楚。
  沈菱歌让云姑等人留下,独自朝着赵琮走去,心中在想,一会该如何开口。
  可她还没想好,赵琮就先开口了:“沈二姑娘,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过来,你定会觉得为难,但有些话我必须得说。”
  “赵公子请说。”
  “第一,婚事我赵家不会退,提亲之人既已进了沈家门,不管见没见到沈老爷,这桩亲事都不会改变。”
  沈菱歌微微一怔,讷讷地抬头看向他,她以为他和今日所求之人一样,都是来不及与沈家撇清关系的,谁能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第二,我没什么本事,家中也没什么权势,但只要你有需要之处,便同我说,我定会想尽办法为你办到。”
  “你叔叔和婶娘知道吗?”
  “我来之前,已告知过他们,他们也很赞同我的做法,人活于世必先守信。沈家出了事,便是我赵家的事。”
  沈菱歌憋了整整一日,在知道噩耗时没哭,在大哥哥只取两锭银子离开时没哭,在受尽白眼和折辱时也没哭,可这会眼眶却忍不住地湿了。
  或许之前她想嫁给眼前这人,有算计的成分在,可现在全都没有了,她是真真正正的想嫁给他。
  “多谢,多谢你赶来告诉我这些。”让她对这世间冷暖不至于绝望。
  “沈二姑娘,我已经去过吴府,三郎答应我,定会让他父亲去关注此事,有御史台出面,定能还沈老爷一个清白。”
  “你这呆子,怎么还喊我沈二姑娘,如此生分。”
  “菱,菱娘。”赵琮红着脸,喊了一声,沈菱歌终于破涕为笑。
  她笑起来极美,夕阳就在她的身后,橙光色的柔光洒在她的身上,赵琮不免看得呆了。
  往后余生,他每每记起她时,都会记得这日的傍晚,她比霞光还要美艳。
  -
  “爷,您也该休息了,您昨日才歇了两个时辰,今日又审了一整日的犯人,便是铁打的人也该累了。”
  周誉喝了口茶,手上的笔却丝毫未停,“昨儿抓的那几个,可是招了?”
  “招了,说是安王指使的。”肖伯言恭敬地呈上供词,却换来周誉的冷笑声。
  “安王?我那皇兄若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让我那好侄儿,安坐这么久的皇位,嫁祸的手段太过低级了,继续审,不肯说实话,便将那些罚具再使一遍,总该招了。”
  肖伯言恭敬地应了声,“爷,院里那小家伙不老实的很,总要往外跑,下人们抓了好几回,又不敢伤着它,您看怎么办。”
  周誉轻笑了声,“抱进来吧。”
  很快下人就抱了只藤球大小的小家伙进来了,小家伙被抱着也很不乖,不仅一直扭动,嘴里还不停在呜咽,总有股说不出的可怜劲儿。
  走近了才看清,这是只棕色的小松狮犬,周誉伸手将它抱了过来,说来也是奇怪,小狗在别人怀里就一直不安地挣扎,可到了周誉手里却乖得很。
  他的手掌轻轻地在小狗的脑袋上抚摸,小狗乖乖地呜咽了两声,可爱极了。
  周誉的眼里也有了些许温情,他派人寻了许久,就是为了找到和梦中一样的小狗,也想要给沈菱歌一个惊喜。
  他知道她不愿意,但他也有信心叫她改变主意。
  但想起她那日的反常,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这些日子才会如此不眠不休,就为了能早些回京去。
  周誉还在逗弄小狗,外头就响起了通报的声音:“启禀王爷,有大长公主的信函。”
  周雁荣知道他的脾气,极少会在他办差的时候给他送信,除非是出了什么紧急之事。
  他放下小狗,让人进来,打开信函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等到看完面色已彻底沉了下来,肖伯言不清楚信里写了什么,但猜测肯定与那位有关。
  之前他还觉得沈菱歌的出现,或许是件好事,能让王爷克服之前的病症,有所改变。可时间长了,他又觉得不妥,王爷确实在改变,但这改变却说不得是好还是不好。
  王爷有些太在乎这个女子了,他以前可以说是毫无软肋,如今却有了,难道这便是求之不得吗?
  此刻见周誉的脸色愈发凝重就觉不好,刚想问出了何事,就见周誉蓦地起身,“回京。”
  肖伯言急忙跟上:“爷,这的事还没办完。”
  “你留在这,我明日便赶回来。”
  肖伯言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京都平阳相距千里,王爷竟不惜奔走千里,也只为了见她一面……
 
 
第40章 谁许你碰她的。
  周雁荣从庄子上回来后, 就跟着皇帝小侄儿去避暑山庄避暑。
  这避暑山庄虽然又大又精美,可她从小玩到大早就腻了,再加小侄儿每日都要被逼着读书, 也没空陪她玩。
  没人陪她玩,她闲得脑袋都快长草了, 待了小半个月,园子里的鱼啊鸟啊,全都被她祸害得差不多了, 就带着侍卫丢下侄儿偷偷又溜回了京里。
  回到大长公主府,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人玩, 可不凑巧的是几个皇兄皆不在家,问了一圈狐朋狗友, 也都有事要忙。
  本想去找沈菱歌玩,又怕被她四哥知道, 她带着沈菱歌不正经, 最后实在是没人,只得跑去找吴娘子看府戏。
  恰好还碰上了正要出门的吴绍秋, “吴三你去哪儿啊, 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带我一道去。”
  上回两人玩了次飞花令,周雁荣看吴绍秋顺眼多了,想着出去玩, 总是比看府戏要强的。
  没想到吴绍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下回再陪大长公主玩乐,今日有事,邵秋需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我难道不能一块去吗?”
  他越是不说, 周雁荣就越觉得好奇,非要缠着跟着去不可,吴绍秋本是想着这事终究对沈菱歌的名声不好,才瞒着不说。
  但周雁荣不依不饶,他也没办法,只好说了。
  “什么?你说菱歌的父亲被关入狱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不行,我也得去。”
  “大长公主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让京兆尹放人。”
  “京兆尹游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沈老爷真的犯了事,案子一判,便是大长公主亲临,也救不了人。”
  周雁荣也是一时着急昏了头,吴绍秋一说她就反应过来了,她不过是个名头好听,却无任何实权的大长公主,众人让着她,那是忌惮皇帝和她四哥,可国法当前,没人会看她是谁。
  “那我也得去。”
  “大长公主,这会不是胡闹玩耍的时候。”

  “牢里最爱用严刑逼供那套了,菱歌她父亲又不是习武之人,如何挨得了这个,我又不去扰乱法度,只是叫他们不许滥用私刑。”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吴绍秋愣了愣,他好像误会了她。
  周雁荣也没这么傻,自己跑去京兆尹,她敢保证,此刻她去了,明儿她那几个皇叔就能上门来说教。
  她先回府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去平阳,再去找了礼郡王,一切办妥后,就想去趟沈家。
  可想到方才吴绍秋的话,又有些泄气,她确是帮不上什么忙,沈菱歌这个时候,应该府上有很多事,她还是别去添乱的好。
  周雁荣连玩乐的心都收了起来,恹恹地撑着下巴,如今只能期盼四哥早些回来了。
  -
  这几日,沈菱歌确实很忙,不当家不知其中的难处。
  尤其是出了事后,开销支出不能再大手大脚的了,她把所有的财物都清算了一遍,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典当掉。
  小皇帝去了避暑山庄,带走的人里没有沈博植,最近他都是上午去趟官署,下午则是为沈博简的事奔波。
  今日总算是带回来了好消息,“菱丫头,有消息了。我昨日过去,还各个冷脸相待,塞了银子也不许通融,今日居然说可以安排见上一面。”
  “多谢大伯父,这真是太好了,何时去,能进几个人?能带东西进去吗?父亲有风寒,牢中阴冷,只怕风寒症会复发,我做了几个护膝,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进去。”
  “我与他们定了明日早上,被褥等只怕是不行,护膝倒是可以先带着。”
  这么多日以来,这是头个好消息,全家上下终于有了些许喜气。
  “明日一早我得去官署,让你大哥陪你去吧。”
  沈菱歌忙不迭地点头,欣喜地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有进展总比一直原地踏步要好。
  一家人都为这个消息而喜悦,没人发现沈淑欣揪紧了帕子,笑得很是勉强。
  等到睡下之前,脑子里都还在想,明日见了父亲要说些什么。
  第二日清早,沈菱歌已经料理好了要带去的东西,到了前院才听见屋内压抑的哭声。
  “这事不要告诉二妹妹,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我和十郎有缘无分。”
  沈菱歌脑子嗡嗡作响,她才想起来,这几日沈淑欣好似一直提不起什么劲,她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和大哥一起应付布行的掌柜和伙计,几乎也没怎么闭眼。
  倒是把大姐姐给忽略了,她好似就是从宋家回来后,成了这幅样子。
  “大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沈淑欣和沈建徽在说话,没想到会被沈菱歌给听见,见她进屋,沈淑欣赶紧胡乱地去擦眼泪,“没事没事,你来找大哥是不是?时辰不早了,该准备出发了。”
  “是不是宋家给你脸色看了?都怪我,是我出的烂主意。”
  “不是,这不怪你,是母亲那事闹出来后,宋家就不愿与我们家往来了,与你无关。”
  之前宋二夫人与季氏关系好,说什么手帕之交,那时两家往来密切。
  可上回她想给沈菱歌做媒,被拒绝了,后来又被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本就对沈家有了怨气。
  季氏闹了场天大的笑话,她自觉脸上无光,恨不得和沈家赶紧撇清关系。
  时不时就去老夫人,还有宋十郎的母亲宋四夫人面前,挑拨这门亲事,说这等德行有亏之人的女儿,想必教养也没多好,这么一来宋四夫人也有些犹豫了。
  宋家虽是大户,但家中子孙众多,四房并不算有出息,与沈家这门亲事乃是门当户对。
  他们也没打算要让十郎娶个多么厉害的贵女,只要贤惠温顺,能孝敬长辈便好,故而对沈淑欣也很是满意。
  可谁能想到季氏会闹出这等事来,以后说出去,有个这样的亲家,岂不是让十郎面上无光,还如何能在兄弟姊妹间抬起的头来。
  宋四夫人有心要退亲,要不是宋十郎坚决反对,亲事也早就退了。
  结果沈博简的事又闹了出来,这回不管宋十郎是什么态度,宋四夫人都打算瞒着他,直接把亲事给退掉。
  正好沈淑欣上门,她便亲自见了她,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她回来后整个人都低沉了。
  直到今日,宋家差人来要聘书和宋十郎的庚帖,沈建徽才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是宋家不讲道义,与旁人无关。”
  “大哥说的对,二妹妹真的不怨你。”
  即便沈淑欣一直说和她无关,但沈菱歌还是内疚到无以言说,季氏是咎由自取,可不该祸累到沈淑欣,她是无辜的。
  “大姐姐,父亲是清白的,待父亲出狱,我去宋家,我去求宋夫人,这门亲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退亲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即便沈博简真的证明了清白,出狱了,也很难让宋家再改变主意。
  但沈淑欣不想让妹妹太过自责,沈菱歌这几日有多不容易,她也看在了眼里,这才会守着秘密不肯说,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知道了。
  听沈菱歌这么说,便连连点头说好,“好,那我就等着二妹妹的好消息了,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京兆府可不等人,千万别错过了探望二叔的机会。”
  只有早日洗清父亲的冤屈,沈家的这一劫才能过去,大姐姐的婚事才能有希望。
  即便沈菱歌此刻有万语千言,但也知道沈淑欣说得对,她不能再耽搁了,“大姐姐等我。”
  她不敢让沈淑欣看到她哭,只能睁大眼,把眼泪憋回去,大步跟着沈建徽出了家门。
  没想到一出府门,就看见赵琮坐在马车上,不知等了多久。
  沈建徽知道两家险些要定亲的事,看到赵琮也没多阻挠,同样都是沈家落难,赵家就比宋家要仁义,他装作去管着下人装马车,不打搅他们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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