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啊?”
“也是中文,”希尔格指指自己的心脏处,“不过这次我纹在了这里,纹身师告诉我,是’勇敢的心’。”
刚开始听中文的时候,景玉还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德国傻白甜被不懂中文的纹身师欺骗。
听他说完后,才放松下来。
“是个很棒的寓意,”景玉说,“很适合你。”
希尔格开心地将自己的衬衣用力往上掀开,迫不及待地展示给景玉看:“你瞧。”
灯光不太明亮,景玉第一眼没有看的太仔细,只瞧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她靠近,看清楚了这一团黑影——
憨。
的确是,勇敢的心。
景玉:“……”
没等她想好该怎么用委婉的词汇、将再度翻车的噩耗告诉希尔格的时候,听到车的声音。
一道明亮的车光直直过来,刺得眼睛痛。
景玉下意识伸手遮挡,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才看到一辆车慢慢过来,停在不远处。
灯光很亮,晃的人眼昏,希尔格立刻放下了衬衫。
景玉松了口气。
她和希尔格说:“是我的家人过来接我了。”
希尔格小心翼翼地问:“Jemma在德国的家人,是什么?”
景玉顿了一秒,冷静地想,自己该怎么编造这个身份。
事实上,同学们对景玉一无所知,毕竟中国有钱的学生真的好多好多。他们穿着昂贵的衣服和鞋子,一周内可以换三辆不同的跑车开来学校。
希尔格也一样,他只当景玉是个家境优渥、来这里读书的留学生。
景玉不想将自己与克劳斯先生的合约说出来。
顿了顿,考虑到司机先生的种族和年龄,景玉告诉希尔格:“是我的养父。”
经常来接她的司机先生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说是养父的话,一点儿也不会奇怪。
毕竟景玉是个纯正的中国人。
希尔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对景玉小姐的养父很感兴趣,当车门打开的时候,希尔格抬头看,看到拥有着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克劳斯先生。
景玉也看到了。
她愣住。
!!!为什么今天开车的是克劳斯先生?
他逆着光站,金灿灿的发如此惹眼。
希尔格忍不住赞叹:“你的养父保养的真好,看上去只比我大几岁。”
没错,他的确只比你大几岁。
景玉:“是的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需要立刻回家,再见!”
一口气说完这些,赶在克劳斯先生靠近之前,景玉飞快地跑过去。
她的眼睛在晚上看不太清东西,更何况克劳斯先生站在光源处,强烈的逆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敢看。
考虑到克劳斯先生,景玉主动提出开车回家。
克劳斯并没有拒绝,他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微笑着叮嘱景玉路上开慢点,毕竟他不能花钱将整个城市的道路全包下来让她肆无忌惮地开。
景玉不确定他刚刚都看到了多少,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缓慢驾驶。
一直到了家中,克劳斯先生摘掉安全带,才笑了一声,问:“年轻的肉/体会比较好看吗,小龙?”
景玉:“……”
他果然看到了。
景玉握紧方向盘,手掌心出了点汗水,她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希尔格只是想给我看看他的纹身。”
克劳斯倾身过来,他倾身过来,帮景玉解束缚她的安全带。
景玉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真丝裙子,看上去很像《赎罪》里的那件,天气冷,她在外面原本罩了一层薄薄的外套,但在上车后,她脱掉外套,放在后面。
隔着真丝,景玉的腰侧感受到了克劳斯手指的温度。
他金色的头发擦抚过景玉的嘴唇,景玉闻到他身上的苦艾香。
景玉开口:“先生。”
手指从真丝上移走,体温也随之消失,克劳斯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他松开安全带,在景玉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唇贴在她脸颊上。
景玉尝到淡淡的香烟味道。
“年轻男孩愚蠢的纹身有什么好看的?”克劳斯说,“回去,给你看我的。”
-
景玉好好地看清楚了克劳斯先生的纹身。
等他放松下来喝水的时候,景玉漱完口,往嘴巴里塞了个糖果,才和克劳斯提起自己的计划。
“先生,我可能不能陪您一起去斯里兰卡了,”景玉说,“我有别的安排。”
克劳斯坐在圆桌旁的浓绿色沙发中,一言不发。
他金发还没有完全干,有一缕在额前。
克劳斯说:“我很期待你能够说服我。”
他不会立刻否决景玉提出的想法。
景玉坐在他对面,一边想,一边慢慢地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他们需要寻找一款新的、物美价廉的葡萄酒。
团队中,景玉是主心骨,没有人比她尝过的葡萄酒更多——当然,在这句话最后,景玉还认真地加上一句彩虹屁,多亏先生领她感受到这么多。
……
克劳斯喝着水,景玉看到他漂亮的喉结上下运动。
“这样啊,”克劳斯点头,很平静,“你可以去。”
景玉顿时眼前一亮:“先生!!!”
克劳斯放下杯子:“你前两天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景玉点头。
“我不会陪你过去,”克劳斯说,“甜心,祝你工作愉快。”
景玉满不在乎。
克劳斯去不去的倒也无所谓,毕竟她本身完全可以处理这种事情。
接下来的四天,不知道为什么,克劳斯选择了和景玉分开睡。
虽然两人的卧室离得很近,但这次回来后完全没有干柴烈火更没有小别胜新婚,只有当天晚上克劳斯让她近距离看纹身。
克劳斯先生亲吻她,点燃她后又冷漠抽手离开,温和地告诉她,这是惩罚。
景玉完全想不通,她被克劳斯撩/拨的睡不着,甚至还有点委屈。
明明上次她也看希尔格背后的纹身了呢,那时候克劳斯没有阻止,也没有禁止,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行了?
老板心,海底针。
但这点小插曲并不影响景玉快乐地收拾行李箱,在临行前夜,克劳斯先生终于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带作业过去。
他低头整理着行李箱,问景玉:“还有谁和你一块去?”
景玉毫不隐瞒,报出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希尔格。
克劳斯先生拨弄她行李箱中衣服的手指一顿。
他说:“还有他?”
景玉点头,为了不让克劳斯误会,她飞快地解释原因:“因为希尔格会好几种德国地区的语言,如果那边人口音重的话,我听不懂,希尔格可以充当翻译。”
克劳斯站起来:“担心听不懂,怎么不向我求助?”
景玉不假思索:“因为您要去斯里兰卡——等等,先生。”
她意识到什么,眼前一亮:“您要和我一块去吗?”
克劳斯说:“我可没这样说。”
他将景玉的行李箱合上,还没有站直身体,景玉就从背后扑过来,扑的克劳斯往前微微倾了一下,才站稳。
景玉自背后抱住他的腰,手贴着腹部稍上的位置,激动地拿头蹭了几下他的背:“先生,您也要去吗?”
克劳斯触碰着她的手指,示意她稍稍松开一些。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兴奋的景玉,绿色的眼睛宽容地笑开了:“如果眼前这位淑女愿意支付每天500欧的薪酬,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500欧好贵啊,”景玉不假思索,张口就砍价,“打个折,200欧怎么样?”
克劳斯捏着她下巴,要这个搂住他腰的贪财龙抬头,惊奇地问她:“甜心,龙藏金子的山洞是只进不出的吗?她把珠宝藏在深处打算做什么?”
景玉继续砍:“300欧,不能再多了。”
她展开撒娇大法:“先生,您知道我要卖出去多少瓶啤酒才能拿到这300欧吗?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呀,每一欧上面都是我的汗水……”
从龙的藏宝洞中取出金子和克劳斯进入一样困难,克劳斯叹口气,揉了揉景玉的头发:“你天生适合做商人,宝贝,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像你这样,分的如此清楚。”
“感情归感情,钱归钱,生意归生意,”景玉认真地说,“您教给我的。”
克劳斯看着景玉的黑色眼睛,这株被他悉心照顾、教育了两年的花朵。
他移开手,暂时妥协:“好吧,毕竟小龙攒钱不容易。”
这桩买卖极为划算,景玉感觉自己简直赚翻了。
一开始原价两百万欧甚至更多,被她砍到300欧,这比拼XX还要狠啊。
担心先生会反悔,景玉没有耽误时间,她立刻兴冲冲地去数了300欧出来,开心地交到克劳斯手中。
第一次“购买”先生的时间,景玉有种奇特的感觉,她看着克劳斯,就像打量属于自己的珠宝。
原来是这种感觉。
克劳斯纵容了她,当景玉尝试着称呼他为’你’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特别过激的反应,任由第一次购买“服务”的龙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强行要他低头、配合身高与她接吻。
当景玉一边接吻一边盯着克劳斯先生的绿色眼睛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爽爆了。
这种感觉可真是爽爆了。
他的金色卷发可以随便rua,睫毛随便摸,完全不需要经过他允许;毕竟景玉购买了他一天的时间,景玉甚至恶作剧地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克劳斯皱了下眉,没有推开她,仍旧是宽容地看她,像是在看顽皮的小孩子。
这点儿让景玉感觉到了不爽,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确认自己此刻的主导地位。
离开克劳斯的唇,景玉坏心眼地触碰他,好奇地亲吻他的脸颊,眼睛。
克劳斯始终垂着眼睛,有点好奇又有点欣赏,好像准备看看景玉继续做下去的话,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景玉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定要肆无忌惮地享用他,就像克劳斯经常做的那样。
她脑子里已经冒出来无数种可以欺压他、折磨他的姿势和工具,方法,越想越觉着口渴。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
当景玉的指尖触到克劳斯睡衣上的绳结时,克劳斯精准地握住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将景玉整个手扣在掌中,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压出一个明显的小凹窝出来。
景玉用力,想将手抽出来,可惜他力气太大,完全挣脱不开。
她的手背被克劳斯捏出一道发白的痕迹。
景玉理直气壮地强调:“我今天可是付了钱——”
克劳斯从容地将她的手移开,微笑提醒:“抱歉,甜心,你支付的价钱只够摸到这里了。”
第38章 三十八颗
坦白来讲,自从成年之后,景玉就再也没有在价格这件事上妥协过。
好看的衣服,太贵,不买,反正一样穿;
想吃的东西,没钱,忍忍,吃其他的也没有差别。
无论是再喜欢的东西,只要价格不合心意,景玉就会干净利索地选择直接放弃。
她是真的把理智消费贯穿到底,无论做什么都先考虑性价比。
她会计算着自己的花销,心里面有一杆秤,仔细衡量欲/望和金钱之间的价格,一旦超出预期,就绝对不会犹豫。
这还是景玉第一次做如此艰难的选择。
她试探着向克劳斯先生打出一张感情牌:“先生,您看,这种东西,快乐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克劳斯轻轻唔了一声,纠正她:“小龙宝,之前也不是我一人在快乐。”
景玉稍加回忆。
这话很有道理。
“那,如果想解锁深入交流服务的话,”景玉小心翼翼地问,“我需要付多少?”
“300欧。”
景玉睁大眼睛,据理力争:“可是刚刚你说只要500欧!现在300再加300,都已经600欧了。”
“刚刚购买套餐有折扣,”克劳斯遗憾地说,“你放弃了。”
景玉:“……”
她心里悔恨莫及,恨不得给自己胸口邦邦来上两拳。
这时候懊恼已经无济于事,郁闷过后,经过一系列的艰难心里抗争,想要大展鸿图的念头让她决定奢侈一把。
景玉还是乖乖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