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10月13日

关灯
护眼

  克劳斯没有动,他看了眼时间,将手腕上的表解下来,随意放在桌子上,提醒她:“甜心,已经七点十三分了。”
  景玉茫然:“七点十三分怎么了?”
  克劳斯说:“昨天你在这个时间给了我薪酬。”
  景玉:“……哦豁,日薪?”
  克劳斯:“不,日薪是七点二十分给的。”
  景玉:“……”
  她明白了,这是要钱了。
  景玉一边替自己日渐消瘦的小钱包肉痛,一边认真地数出三百欧,放到克劳斯手中:“再续一天。”
  克劳斯没有动,他笑着确认:“不需要购买套餐吗?”
  景玉疯狂摇头:“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克劳斯并没有强买强卖,他很尊重景玉的想法,在她依依不舍的视线下,从容地将钱拿走。
  景玉保持着一个“大”字在床上躺了一阵,纪念自己消失的300欧。
  纪念到快睡着了,克劳斯才回来。
  他带来一些以普法尔茨特色食物为主的菜,还有两杯葡萄酒。
  景玉洗干净了手,坐在桌子前,等待着开饭。
  不清楚是不是三个300欧叠加出来的效果,景玉现在看克劳斯,发现他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珍贵的金钱芬芳。
  景玉对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很珍惜,尤其是自己斥巨资“购买”的克劳斯先生。
  果然,人只会珍惜让自己付出很多心血的东西。
  每次感到心痛时,看看克劳斯先生的脸和身材,景玉又觉着自己值了。
  而且,克劳斯先生的服务态度也如此温柔、周到。
  他铺上崭新的、洁净的桌布,先将闪闪发亮的餐盘和刀叉摆在景玉面前,丝毫不乱。
  然后,
  克劳斯将葡萄酒先放到景玉面前:“一杯10欧。”
  景玉:“……”
  克劳斯温柔地介绍着菜肴,贴心告诉她这些特色菜的原料和价格:“Grune Sosse,里面有新鲜药草、软白奶酪和酸奶油,一碟5欧。”
  “酒酿式猪排,14欧。”
  “Saumagen,将肉和土豆、辣椒放到猪腹部,煮熟后再油炸,15欧。”
  “甜点,原料是成熟的栗子……”
  景玉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克劳斯报出价格。
  每当他说出一个数字,景玉自己的心跳都会快上几分钟。
  她想提出给她吸氧,想想价格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等克劳斯介绍完毕,他微笑着向景玉伸出手:“总共103欧。”
  景玉心塞塞:“必须要交的吗?”
  “是的,只有养父才会承担女儿的餐费。”
  “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下吗?”
  “不可以,”克劳斯叹息,“谁让我不是Jemma小姐的养父呢?”
  景玉:“……”
  她心疼地将钱包拿出来,当把钱交到克劳斯手掌心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不是有句话叫做’顾客是上帝’吗?”
  克劳斯从容地将钱收走:“现在你难道不是享受着上帝般的待遇吗?我尊敬的景玉小姐。”
  景玉:“……”
  以前景玉花克劳斯钱的时候,对于开销或者什么,慢慢地就没有太多的概念,毕竟基本上,都是克劳斯买单。
  她只需要吃吃吃,喝喝喝,不用去留意菜单上的价格。
  今晚不一样了,景玉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饭菜,是洒了金粉的纸钞。
  旁人都是饱暖思淫/欲,当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克劳斯先生躺在景玉旁边时候,景玉忍不住凑上去,贴在他脖颈上嗅了嗅。
  好香,今天先生多喷了香水吗?
  克劳斯先生宽容地说:“300欧。”
  景玉说:“我就闻闻。”
  克劳斯了然:“闻一秒1欧,碰一下10欧。”
  景玉:“……”
  克劳斯大方地说:“刚才可以当作试用,免费。”
  景玉一言不发,卷着被子愤怒地滚去床的另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和愤怒的呆毛。
  ——奸商啊!
  ——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
  -
  次日周六,景玉和克劳斯、以及自己的团队成员分开去观察、咨询一些准备在葡萄酒节出售葡萄酒的商贩,下午还参观了一家酿制葡萄酒的工厂。
  等傍晚时分,景玉简单吃了点东西,其他几个人去踢足球,景玉则选择去温泉公园散步。
  公园旁边有一个儿童游乐场,这时候人渐渐多起来,遥遥地看到一个四岁左右的棕发小朋友在草地上撒丫子狂奔,身上带着牵引绳,牵引绳另一段是他妈妈,被带着一起跑。
  乍一看,就像大乔辅助鲁班七号。
  景玉坐在长椅上,她计算着自己这几天的花销,心如刀割。
  基础套餐费,加上刚刚又付的300,现在已经1200欧了;
  油耗费、早午餐餐费、亲亲费、摸摸费……
  男人啊男人。
  先生的胸膛,存款的噩梦乡。
  景玉提醒自己,冷静啊,千万不要被男色所迷,不可以再为男人花钱了!
  你可是要攒钱搞事业的女人啊!
  再三默念“给男人花钱就是给自己断后路”这句话三遍,景玉抬起头,看到一个可可爱爱、装扮成花仙子的混血女孩。
  她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递给景玉,别别扭扭地开口:“你好。”
  她的父亲是亚裔,站在后面,笑着朝景玉点点头。
  景玉收下了花朵:“谢谢你。”
  小女孩挎着自己装满鲜花的小篮子,小篮子有点往下滑,她努力往上托了托,口齿不清:“寨见!”
  景玉把自己的发夹摘下来,给小女孩别在头发上:“再见。”
  克劳斯坐在景玉旁边,看着这个混血的小女孩挎着篮子,迈着步子去给另外一个人送野花。
  克劳斯说:“父母血缘关系距离越远,生下的孩子往往更优秀。”
  景玉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是三国混血,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克劳斯笑一下,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姿态放松:“我想,如果我们有孩子,应该和她差不多,有着漂亮的深色卷发,和你一样的眼睛。”
  景玉深以为然:“应该是,你要是想要金发碧眼的下一代,只能继续选择金发碧眼——哎,其实你也可以收养哎,不过德国收养的规则会比较苛刻吧?”
  景玉努力回想着规则。
  好像应该要年龄差距多少来着,总之,为了避免狼心狗肺的养父做出肮脏行为,无论是中国还是其他国家,对收养都有着严苛的条件。
  克劳斯双手合拢,他低头,仔细地看着景玉。
  她头顶一根漂亮的黑色头发被风吹的飘起来。
  克劳斯问:“你难道没想过,让我成为真正的父亲吗?”
  景玉疑惑不解:“为什么是我想——”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停住。
  景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陷入思考,像是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两秒后,景玉顿悟,惊讶地看着克劳斯,脸上满是震惊:“等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克劳斯没说话,他注视着景玉。
  他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深深浓浓,犹如绿色密林。
  景玉更激动了,不可思议地问:“难道你真想收养我???”
 
 
第40章 四十颗
  克劳斯先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景玉期盼地看着克劳斯:“如果真的也可以,按照法律,等你死后,是不是会给我遗产?”
  克劳斯看她:“活着也可以给你。”
  景玉还沉浸在他说的那些话中:“可是,我们差的年纪并不算大?真的能够合法收养吗?而且我早就成年……”
  她热切而兴奋地看着克劳斯。
  如果她现在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快乐地晃动起来了。
  就像是看到一大堆金山的龙。
  克劳斯先生朝她伸出手,和善地笑:“甜心,特殊角色扮演套餐需要600欧。”
  景玉被这个价格给结结实实震撼到了。
  “不,不是你说要当真正的父亲吗?又不是我提出让你当爹,”景玉据理力争,“况且,不是300欧吗?为什么价格翻倍了?”
  克劳斯先生说:“因为我发现任务比预期更困难。”
  他看着景玉:“从现在开始,基础套餐每天500欧,夜间服务再加500欧,完整套餐800欧。”
  “闻一下2欧,摸一下20欧,亲一口100欧。”
  “其他另议。”
  景玉愤怒抗议:“你这是坐地起价!奸商!”
  克劳斯先生纠正她的用词错误:“宝贝,这叫价格的合理调控。”
  抗议无效。
  景玉只能含泪接受现实,她在心里面默默算了下大概花销:“好像完整套餐更划算哎。”
  克劳斯看了眼时间,友善地提醒她:“距离七点十五还剩三分钟。”
  还剩三分钟,景玉可以思考购买完整套餐,或者其他。
  景玉在金钱和克劳斯先生的美色中纠结许久,最终忍痛割爱选择前者。
  毕竟她还要积蓄一部分体力,用来明天的葡萄酒选品。
  尽管克劳斯先生的夜间服务的确能让景玉拥有良好的深度睡眠,但现在显然并不是享受的时候。
  葡萄酒节大部分活动都集中在巴特迪克海姆镇的地标——Durkheimer Riesenfass餐厅周围,从外面看,这个餐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葡萄酒木桶。克劳斯为好奇的景玉简单做了介绍,这个餐厅是一名制桶工人在1934年建造的。
  2009年的时候,克劳斯还来这里参加过其75周年庆典。
  2009年啊。
  景玉短暂地回忆了一下。
  2009年的她,还在读小学,父母还没有离婚;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景玉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
  2009年的克劳斯,在读大学。
  一想到这其中的年龄差距,景玉真想说他一声老牛吃嫩草。
  只是克劳斯先生或许不理解这句话吧。
  景玉的酒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糟糕,属于偶尔饮酒的正常酒量,她兴致勃勃地一路试着喝过去,每次喝完后都要仔细品,然后用随身带的水漱口,和同伴交流感想之后,把初步品尝后的味道和余韵记载下来。

  昨天希尔格踢了好久的足球,额头上有一块伤,简单地贴了个创可贴。因为这一点儿小伤口,景玉贴心地提醒他,最好不要饮酒。
  但希尔格并没有听,让一个习惯饮酒的德国人不在葡萄酒节上饮酒极为困难,他甚至还能够一口气将一大杯酒全都喝光,然后给出一些奇奇怪怪、丧里丧气的形容词。
  毕竟要考虑到大众口味,这次选品,景玉格外谨慎,等葡萄酒节结束后,她的记录本上记载了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口味、名称、喝后感觉、以及目前还没有办法验证的醉酒后状态和醒酒后的舒适度。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景玉会和朋友一起来详细地验证这些葡萄酒的“醉后感”。
  不过景玉不需要喝到不省人事,她只需要喝到微醺就可以停下,然后洗漱睡觉,或者偷偷借着“喝醉”趁机找克劳斯蹭免费的抱抱亲亲,第二天以“醉酒误事”为由,试图抵赖掉这部分费用。
  宽容的克劳斯先生原谅了她这种白女票行为。
  第四天,在克劳斯先生的主动建议下,景玉去了附近的代德斯海姆,这个人口不足4000的小城上,四处布满着漂亮的紫藤花,也是“葡萄酒之路”上最漂亮、收入最高的一个。
  “这个小镇的圣诞市场不错,”克劳斯先生说,“今年要不要来玩?”
  圣诞市场并不是一天,一般来说,会持续半个月活着更久。
  景玉快活地点头:“好呀。”
  她喜欢在圣诞市场上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次的那个八音盒现在还在她卧室桌子上摆着,景玉很喜欢玻璃罩中的小龙。
  坐拥珠宝,藏匿玫瑰。
  奢侈又浪漫。
  克劳斯说:“德国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马克·吐温长久居住过的海德堡,它有一座横跨内卡河的桥梁;还有亚琛大教堂,查理曼大帝在这里长眠,我想你或许会喜欢它的虹色彩绘玻璃窗。”
  景玉听的津津有味:“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