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清途R
清途R  发于:202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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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与梵听完,忽得笑了。
  周景扬以为她没有相信,正紧张的时候,只见薛与梵指甲轻叩着鸡尾酒杯,托着腮看着不远处正下了台走过来的周行叙。
  薛与梵没有戳穿他,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了。”
 
 
第6章 五分熟   《旺角卡门》
  晚上回去,是周景扬打车送薛与梵回去的。
  一路上,他话茬不断,薛与梵只随口回答了几声,连出租车司机都狐疑了起来,问着两个人的关系,俨然一副‘小姑娘有困难和叔叔说’的正义形象。
  薛与梵找了个借口:“喝了点酒,有点困了,所以不想说话。”
  这个借口把周景扬骗住了。
  之后国庆几天,薛与梵就待在宿舍哪儿都没有去,每天不是下楼拿外卖就是在宿舍里画画。
  周景扬每一天都给她发了不少的信息,薛与梵就像个皇帝一样,扫了眼一排排的白色气泡,挑了几句像批阅奏折一样的回复一下。
  周行叙的聊天界面还一直停留在那天接她。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没有增加,但是薛与梵还是知道这几天他都去干嘛了,每次演出他都用朋友圈动态记录了下来。
  每次都有他们乐队的合照,他永远不站在最中间,好几次甚至连正脸都没有,抬手比了个耶,但是那个耶挡在他脸前。
  薛与梵再见他是国庆假期之后,魔鬼实训周消耗了她太多的材料,靠着同学接济薛与梵强撑了这一周的课程。
  周六她不得不去找店铺买东西了。
  以前她常去的店铺都在老校区附近,薛与梵是一个锯子锤子收藏大户,换了新校区之后导致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买这些东西,她无比怀念老校区,因为后面有可以让她挑一下午的材料店铺。但仅怀念这些,她一点都不想再体验炎炎夏季只有一个电风扇呼哧呼哧转着的难熬夜晚。
  在班级群里问了问,才知道三个街区后面,有几家不错的店。
  薛与梵轻装上阵,背着耐造作的便宜帆布包,中袖T恤和牛仔裤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被室友给予了‘全村的希望’。
  有要她帮忙买银条的,有要补油的,有需要锉刀的。
  上周拿了室友的接济,薛与梵不好回绝,老规矩让她们把需要的东西手机再发一遍给她。
  十月中旬了,校园里不少树的叶子都开始发黄了。桂花已经败了,只能从宿管阿姨收集起来摆在宿舍门口晾晒的桂花上闻见香味。
  薛与梵刚走到拐角处,先看见了周行叙的车。
  之前有一次她们在学校里看见周行叙的车,方芹问那是什么车?
  薛与梵当时抱着教材和平板,抬眸看是先看见了副驾驶上的女生,后来再回过神,只剩下一个车屁股了。她回答:“一辆黑车。”
  小八想了半天:“一辆很贵的黑车。”
  两句屁话。
  周行叙的车停在旁边,收起的后视镜告诉薛与梵他车里没人。
  但下一秒,他和一个女生就从旁边的便利店出来。
  不是上次坐副驾驶的女生,也不是那个传媒学院的女生,可能是未来会用她放在周行叙车上那包纸巾的女生。
  可能在是未来,但不是现在。因为那个女生和周行叙站在便利店门口聊了两句之后就和他挥手道别了。
  周行叙从便利店走过来,他穿了件看似很普通的黑色涂鸦T恤,不过薛与梵学珠宝的,多少和时尚是挨着的。
  那T恤价格不便宜。
  他拿着车钥匙也看见了薛与梵,倒是有点意外:“周六不睡懒觉?”
  薛与梵点头:“要去买东西。”
  周行叙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现在才十点,乐队的训练要下午才开始,刚刚处理完一些事,他现在有空。
  把车解锁后,周行叙拉开驾驶座的门,没着急上车,手搭在车门上:“我送你?”
  薛与梵站在原地没动:“有点远,而且我买的东西很多。”
  他点了点头,朝薛与梵招手:“那更应该送你去了。”
  那时候薛与梵以为他对自己客气是因为周景扬,虽然事实的确是因为周景扬,但不是兄友弟恭那一方面的。
  薛与梵看着导航上给他指路,他拐进一个临时停车场,薛与梵才意识到他有送自己回去的打算。
  店铺在小街里,要不是别人推荐,薛与梵都不一定找不到这种旮旯角落。
  鱼牌的锯子再来一个,再买上两包锯丝,薛与梵又买了四升火|枪需要的油。
  路过钳子货架,虽然自己圆头尖头扁头各种各样的钳子都有了,但还是忍不住拿起来试了试手感,感觉不错就又买了几把。
  锤子和锉刀也是同理。

  薛与梵又补了些焊药和吊机的针。
  周行叙跟在她身上,东西都进了他手里的篮子里。他饶有兴趣的一一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又放回了篮子里,一副开了眼界的样子。
  四升的油不轻,他还另外帮忙拎了一袋子东西。
  手背的青筋凸起,手臂的肌肉线条也很好看。
  以前有一次上课,薛与梵路过素描教室时候,瞄见过一个来当模特的健身人士,不是健身达人所以肌肉线条不夸张,是正常人接受的范围。
  薛与梵的审美不大众,她喜欢青筋美学。
  很奇怪,很小众。
  但是她很喜欢,那次看小八分享在群里的帖子时候,她也从里面的视频注意到了那只拿着拨片的手。
  周行叙东西放在后备箱里,他说:“你们学珠宝的,也挺不容易的。”
  薛与梵跟着他上了车,扯过安全带系上,叹了口气:“上辈子伤天害理,这辈子珠宝设计。”
  刚学那两天,父母还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诈骗了,但向卉说,薛与梵就是被人拐走了,也会被人贩子送回来的。
  周行叙问为什么:“很漂漂亮亮啊。”
  薛与梵是漂亮的,不是大众流水线的那种漂亮。不是标准的三庭五眼的美女,反倒是五官的一些小瑕疵增加了她的辨识度。
  周行叙想到了上次她穿的那条修身的吊带裙,身材也很不错。
  薛与梵思索了一下:“妈妈的爱吧。”
  他笑了:“确实,我妈以前看我也觉得我这辈子是骗不到女生的了。”
  “那阿姨的爱更浓一点。”薛与梵拉着嘴角:“骗技很成熟了。”
  车开到出口,半个多小时也要收费。这年头除了自己赚不到钱,好像什么都很赚钱。
  周行叙付了钱之后,收费的工作人员将小票递给他,超过半小时就按照一小时算,十块钱。实在是不好给他转钱,光转停车费也不行。
  他把小票随手揉邹了丢在中控的杯槽里。
  薛与梵手搭在车门上,看着车窗飞向后奔跑的街景:“你等会儿有空吗?”
  “恩?”
  “我请你吃午饭吧。”薛与梵说是谢礼。
  -
  午饭在学校外面的商场。
  周六出来的学生不少,薛与梵订了一家网红的茶餐厅,周行叙对吃的东西不挑剔,没有异议。
  ‘未来富婆高级养生会所’里小八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等她回来一起去食堂吃饭。
  薛与梵说自己在外面吃了,发完信息后,看见昨天周景扬例行的‘晚安’未读消息,薛与梵将他的对话框划掉后才把手机熄屏反扣的桌上。
  抬眸,才发现对面的人拿着茶杯在喝大麦茶,不像四周别的人在玩手机。
  薛与梵:“很不错的好习惯。”
  周行叙把茶杯放下:“也不是,只是觉得和别人一起出来吃饭玩手机不是很好。”
  薛与梵想到自己刚才回小八信息:“指桑骂槐?”
  “没有。”周行叙说这是严以律己:“我很少和女生一起吃饭,个人觉得不玩手机会比较好。”
  这话没有多少可信度。服务员过来问甜品是不是餐后再上,薛与梵点了点头。
  回过头发现,他在笑自己风评原来这么差:“还没到出来约会就差不多分手了。”
  这回答挺让人好奇那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后来薛与梵知道了答案,是他去挖了周景扬的墙角,谈不上多喜欢那些女生,只是幼稚的想和周景扬对着抢东西。
  所以薛与梵后来也知道,他当初和自己搞上了,是因为周景扬喜欢她,他被周景扬抢走了太多东西了,这次换他来截胡他哥。
  餐厅的投影幕布上在放《旺角卡门》,没有配音只有画面,但能让人更好的注意到几个主演的演技。
  这部电影初显了‘眨眼补帧’的拍摄特色,除了某句万恶之源的台词,让薛与梵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句‘你不要说两次,说两次我就相信了’。
  以及张曼玉饰演的角色在看完医生后留给刘德华的那封信。
  那顿饭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周行叙的胃口,他吃得不多,但是很给面子的每道菜都尝了。等薛与梵的注意力从《旺角卡门》中收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问了他当时为什么要弄乐队,而他在回答自己讲建乐队的原因。
  周行叙:“因为爱好。”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
  他甚至以后都不打算走这条路,因为可能性和可行性都不大。大概率等他毕业之后就不搞乐队了。
  薛与梵嚼着嘴巴里的芒果果肉,看着他,很认真的在听他讲话。
  周行叙看她手里的杨枝甘露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大约猜到了阿姨为什么说她就是被拐走了也会被送回来了。
  大概是会把人贩子吃穷了。
  “虽然有点可惜。”薛与梵想了想:“但珍贵的回忆是谁也抢不走的。”
  是的。
  周行叙认同,抢不走。
 
 
第7章 六分熟   顺顺面
  那次在吃饭分开时候,薛与梵又很久没有再见到周行叙,他们最近也没有在学校演出。
  薛与梵照旧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待在宿舍或是图书馆里画画。后来她更倾向于待在宿舍,因为图书馆里有周景扬。
  小八看她每次收到周景扬短信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不直白的拒绝周景扬。
  薛与梵暂停了耳机里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叹了口气:“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表白。”
  宿舍里的人都看出来周景扬对薛与梵有意思,薛与梵自己也察觉到了,但周景扬一直没有和她表白,她就没有直接拒绝别人的机会。
  很多时候薛与梵都用态度说明一切问题了,但好像对牛弹琴,周景扬一直没有get到。
  譬如,周景扬问她为什么总是不回消息。
  薛与梵说自己很忙,懒得回,不想和人聊天,看见信息就烦。
  周景扬当时似懂非懂的点头:“你们专业真的好忙啊。”
  薛与梵说他很烦。
  他嘚瑟:“是的啊,因为我们专业比你们轻松一点,我没你忙。”
  又比如,周景扬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薛与梵说了所有和他特点相反的词:冷一点,酷一点,每天废话少一点。
  他发给了薛与梵一个老头憨笑的表情。
  【周景扬】:感觉你在说你自己。
  也比如,薛与梵将不想谈恋爱的想法明确的讲出来了。
  周景扬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夸她:“想法非常的好,我们现在是学生的确应该先好好学习,所以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图书馆吧。”
  薛与梵在宿舍崩溃,双手一摊:“我甚至觉得我入土的前男友都可爱了起来。”
  薛与梵有一个前男友,刚念大学的时候谈的。
  当时赶时髦,看见别人都谈恋爱了,薛与梵也有点心痒眼馋,不懂宁缺毋滥的道理,第一个学期就和一个追求了她一个月的学长在一起了。
  前任吻技很差,个人卫生也不怎么样,抽烟喝酒都沾了,分手的前半个小时是薛与梵去篮球场给他送水,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瞬间让她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猩猩。
  那段爱情的结局是学长彻底关上了薛与梵想要爱情的想法,学业已经让她疲倦不已了,现在谈个恋爱不能帮她快乐反而也一起消耗她的精力,她谈恋爱又不是为了吃苦的,当晚回去薛与梵就和前男友分了手。
  周景扬现在也给了她这种精力被消耗的感觉。
  再碰见周行叙那天,薛与梵前一个晚上画画累人,偏周景扬的消息一直在发过来。
  她很不顺,辛苦画了三天的作业被老师批评了,一上午断了二十根锯丝,敲坏了一个锤子,她还被锤子砸了两次手。
  她烦的不得了。
  就连学校食堂排队的漫长队伍都像是上帝开启的困难模式,薛与梵一个贪吃的人没吃饭就直接离开了。
  碰见周行叙时,她前脚刚从食堂走出来。
  气鼓鼓的,脚步都火急火燎。
  他在和人聊天,是乐队那个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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