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欢我——顾了之
顾了之  发于:2021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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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有几位底下部门的同事在劝着拦着,但根本拦不住赵荣勋冲天的怒火。
  孟疏雨头皮发紧,扭头跟冯一鸣小声说了句“叫保安”,然后走了出去。
  “赵总,”孟疏雨拦停了赵荣勋,“周总现在在忙,暂时不方便见您。”
  “我管他方不方便!他就是在忙天王老子的事也得给我个说法!”
  赵荣勋绕开孟疏雨就要往前走,到底想着她是总部的人,留着情面多说了句:“孟助理,一个来了不到两月的总经理要把我这干了十年的老人逼走,他下的这步棋总部真不当回事?照这么下去,以后但凡他有个后手,森代还会是永颐旗下的子公司吗?”
  “您稍安勿躁,组织架构的调整是经过蔡总点头的……”
  孟疏雨不是真觉得这话能安抚赵荣勋,也就想拖延点时间等保安来,没想到话没说完,身后那扇门缓缓移了开来。
  “孟助理,”周隽叫了她一声,“让他进来。”
  孟疏雨回头看了眼周隽,让开了路。
  赵荣勋冷哼一声,理了理西装门襟往里走去。
  孟疏雨担心地望着周隽,却见他很快把门关上,玻璃墙也调成了单向透光。
  两分钟后,四名保安到了八楼。
  孟疏雨让保安先避到一边,免得万一她多想了小题大做,一会儿赵荣勋出来场面也尴尬,但手上已经捏好了保卫处的通行卡,准备情况不对随时开门。
  等了大概十分钟,周隽这隔音效果良好的办公室一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孟疏雨站在门口,看三位文秘也都惴惴不安地望着这边,刚想让他们做自己事去,忽然听到“砰”一声闷响。
  在这种隔音效果下传出来的闷响,实际上已经是巨响了,孟疏雨想也没想拿卡开了门,四名保安也齐齐冲了上去。
  门一开,破天的骂声传出来:“……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来这儿耍威风抢别人的,不就是因为周家的财产一分都没给你吗!”
  四名保安冲上去架住了赵荣勋,把人往外拖。
  孟疏雨心惊胆战地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朝办公椅上的周隽小跑过去:“伤着哪里了吗?”
  周隽掸掸衣袖,笑着摇摇头。
  外面赵荣勋被架到了走廊,嘴里还在喊:“周隽你就是条丧家之犬!你也知道你家的财产都是你哥的!你就是想钱想权想疯了!”
  孟疏雨冷下脸来,朝外说:“给我把他嘴堵上。”
  保安捂上了赵荣勋的嘴。

  走廊里安静下来。
  孟疏雨看了眼跟她一起跑进来的唐萱萱:“交代下去,这些话谁往外传,谁心里有数。”
  *
  四下都是人,孟疏雨暂时不方便跟周隽说私话,见他没有受伤,让保洁打扫了办公室,自己也退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脑子里却一直反复过着赵荣勋的话。
  虽然明显是无计可施的人最后放出的疯话,但看周隽的反应似乎不太像空穴来风。
  她总觉得他越是笑,赵荣勋的话就越有真实的成分。
  想来想去坐不住,忍到午休时间,孟疏雨见周隽那面墙还是单向透光,装模作样拿了份文件进了他办公室。
  周隽正抄兜站在落地窗,不知在看窗外的什么。
  确认身后门关严实了,孟疏雨搁下文件走上前去,斟酌着问:“不睡个午觉休息下吗?”
  周隽回过头来:“你不也没睡。”
  “我怎么睡得着嘛。”
  周隽眉梢一扬:“怎么睡不着?”
  “我……担心你呗。”
  周隽笑着走到沙发坐下,慢悠悠倒了杯茶:“担心我什么?”
  “就那个赵荣勋讲话也太难听了,干了十年都没人出来保他,那他不反思下自己这十年都干嘛去了,还有脸来骂人?”
  周隽侧目看看她,笑着喝了口茶。
  孟疏雨在周隽旁边坐下:“说得好像森代本来是他的财产一样,人蔡总都对这红头文件点头了,他操的哪门子闲心?他是蔡家的儿子吗?要么他就直说自己要钱要权,我还敬他敢说实话,拿总部和蔡总当挡箭牌算什么出息……”
  “孟疏雨,”周隽搁下茶盏,往沙发背一靠,“你有点——”
  “嗯?”孟疏雨偏过头去。
  “吵。”
  “……”
  孟疏雨脸一垮:“我好心来安慰你的。”
  “嗯,”周隽轻轻啧了一声,“但还是有点吵。”
  孟疏雨盯着周隽看了半天,发现他是认真在嫌她吵,阴沉了脸站起来。
  还没迈开步子,忽然被周隽握住了手腕。
  她垂下眼,回过头看他。
  “我的意思是,”周隽仰头看着她,“想安慰我的话可以安静点陪我坐会儿。”
  一个“陪”字像是戳着了哪根敏感的神经,孟疏雨前一秒的不高兴一下烟消云散,眨眨眼问:“……那好吧,坐哪儿?”
  周隽看了眼身下的沙发:“你还想坐哪儿?”
  孟疏雨一噎:“我这不是在想,坐你腿上说不定更有用一点吗?”
  周隽恍然点头:“创意不错。”
  孟疏雨当他又在反讽,正准备老实在沙发坐下,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蓦地一用力。
  她整个人顺着那力道跌下去,歪歪斜斜地跌坐在了周隽腿上。
  “那就试试吧。”周隽的拇指在她搏动的腕脉处摩挲了下,把她往膝上抱了抱,抬头看着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周隽你不要脸了!
 
 
第33章 怎么可能
  这么往上一抱,周隽的手臂就牢牢圈在了她的后腰。
  腰上的手臂烫,身下的腿也烫,孟疏雨感觉自己像被烫得昏了头,悬了半边的身体也软下来,就这么没出息地压了下去。
  一双无处安放的手慢慢攥拢,攥紧了周隽衬衫的前褶。
  呼吸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心里却像被撒了一把跳跳糖炸得热闹,噼里啪啦地响。
  孟疏雨看着周隽,从他注视着她的眼里看见自己烧红的脸,飞快别开了眼。
  周隽却还直直盯着她,眼神在她脸上游移来去,像在分辨她眉眼间细微的表情变幻,想看出点什么来。
  咫尺距离,孟疏雨不管把头别向哪里都没法忽视这道目光,又回过眼来:“你,盯着我看什么……”
  看你好看。
  也看你会不会被吓跑。
  周隽一笑:“都坐我腿上了还不能看?”
  孟疏雨太讨厌周隽的气定神闲,好像她在他面前永远得在下风。
  但她这会儿头昏脑涨的,又想不出回嘴的话,支吾了半天硬邦邦说了句:“……不能。”
  周隽啧了一声,挪开了眼。
  等他视线移开,孟疏雨却忍不住反过来盯上了他。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长时间地看周隽,她再次感慨,这人皮相也好看,骨相也好看,简直像女娲照她的理想捏出来的人。
  “你还挺双标。”周隽瞥她一眼。
  “现在是我在安慰你,我想看你就看你,你还挑刺呢?”
  “看我算哪门子安慰?”
  孟疏雨适应了些这个姿势,嘴皮子又活跃起来:“我看你,是觉得你好看,不好看的我才不给眼神。”
  周隽撇开头一笑。
  “你看,你这不就被我逗笑了?”孟疏雨得意地扬了扬眉,“现在是不是好一点了?”
  “是,多亏你。”
  听多了周隽反话正说,孟疏雨总觉得他说正话的时候不真诚。
  不过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找茬了,她斟酌了下,想问问他家里的事,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纠结,听到周隽说了句:“想问就问。”
  “嗯……”孟疏雨沉吟了下,“我就想知道,你跟家里关系真的不好吗?”
  “你什么时候听我提过他们?”
  那就是不好了。
  孟疏雨皱皱眉头:“可你国庆那时候,家里出事了不还赶着去处理吗?”
  周隽目光一滞。
  “哦,那天你说的不是这个家里,是你爷爷那里?你爷爷身体又……”
  “不是。”
  那意思就还是周家的事。
  听周隽没了后文,好像不太想深入聊下去,孟疏雨想着在家事上还是需要一些边界感,他们的关系大概没到达这条边界,顺势转移了话题:“那就好,如果是你爷爷奶奶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上,我陪你去。”
  周隽静静看着孟疏雨,揽在她腰后的手慢慢松了开来。
  像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了脏腑。
  她越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越是善解人意,这块石头就越重。
  “孟疏雨。”周隽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周隽定定看了她很久,最后拍了拍她的背:“没什么,我没事了,起来吧。”
  *
  赵荣勋这事闹得,包括孟疏雨在内,森代上下一下午都没怎么在工作状态。
  楼下部门的员工是在聊八卦。
  孟疏雨是在担心善后问题,跟总部报告过情况以后就一直在和供应链几位部门长沟通。
  原本下午的工作拖到了晚上,孟疏雨不得不加了个班。
  一直忙到九点,任煦来接周隽,顺带捎上了她。
  从公司出发回公寓,孟疏雨还是保持着上下级的分寸,把后座留给周隽,自己坐了副驾驶。
  回去一路想和周隽说点什么,看任煦在又不方便。
  眼看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周隽叮嘱了她一句“回去别忙了早点休息”也没了其他的话,孟疏雨只好上了楼。
  这上楼一路越走越感觉闷。
  她总觉得周隽今天在办公室摆出那个严肃的表情叫了她一声,是想说什么重要的话,但后来不知怎么又没说。
  孟疏雨进了公寓,忽然有点低气压,坐在沙发上跟陈杏发起消息来。
  孟疏雨:「你说他是不是本来想跟我确定关系,然后又改主意了?」
  陈杏:「孟疏雨你可真勇,都试探出他对你有意思了就摆点谱,你这么主动,他觉得不是男女朋友也能做男女朋友的事,还能积极确定关系吗?」
  孟疏雨的感情经验确实只到捅破窗户纸之前,后面的事就没什么概念了,毕竟以往到这时候她基本已经下头了。
  敢情临门一脚也这么多讲究。
  孟疏雨:「这几天我也没主动做什么了,就今天特殊情况嘛,以后知道了……」
  陈杏:「行吧问题不大,你说他今天心情不好,那肯定没心思想谈恋爱的事,看他周末会不会约你吧。」
  孟疏雨思忖也是,刚想到周末这两个字,突然一阵无语:「他会。」
  陈杏:「已经约了?」
  孟疏雨:「是哦,一礼拜前就约了我看展会呢:)」
  *
  周六一早,孟疏雨就跟着周隽去了会展中心。
  这届智能家居展一共三天,行业内的大佬大多云集在第一天。
  对周隽来说,这次展会宣传品牌形象是次要,更重要的是在展会上搜集行业信息,建立他个人和行业内合作商的人脉。
  所以一整天下来,孟疏雨几乎一直跟着周隽在social。
  这种利益场合的社交比酒局应酬更加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毕竟三言两语就会定下印象分,对后续合作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孟疏雨作为周隽的助理,在每一段social都得打好头阵。
  面对有价值的合作商,跟周隽介绍时说上一句“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X总”,先一句话奠定对方良好的观感,再跟周隽一唱一和。
  面对周隽无意多交流的对象,又得打好太极,举牢挡箭牌。
  这一天下来,和周隽没培养什么感情,一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默契倒是训练得不错。
  到了傍晚,孟疏雨脑容量已经在爆炸的边缘,回到森代的休息间也没了和周隽聊天的精神,一双眼无神地盯着地板发呆,最后的力气只能用来挺直背脊保持形象。
  周隽看她已经累到极限,起身扣上西装纽扣:“我跟兰臣那边再聊聊,你在这儿先把晚饭吃了。”
  “那你身边没人了呢?”孟疏雨对着他皱了皱眉,一看几个同事进了门,飞快把眉心压平。
  周隽抬到一半的手也拐了道弯落空,压低声说:“私下喝个茶,不谈工作要什么排场?”
  “好吧,”孟疏雨小声说,“那我就偷个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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