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花下残棋
花下残棋  发于:2021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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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令颜一大早就被朱修彤给拉进了宫里,原本是因着朱修彤快要到婚期,朱贵妃让她进宫去给她添妆。她嫌天气冷宫里又闷,硬是要拉着顾令颜陪她一块儿去。
  “等待会从宫里出来了,我带你去西市。”朱修彤跟她盘算着,“听说这段时日又来了不少西域胡商,带了好些新的香料和精油香露过来。”
  听到香料,顾令颜提起了一丁点兴趣:“有什么香料啊?”她房里原本点的几样香有些用腻了,正好可以调一些新香出来。
  至于香露精油一类的,她则没什么兴趣。好的都供奉到宫里去了,私人鼓捣出来的,能有多少好的?
  朱修彤想了好一会,不太确定地说:“似乎有苏合、郁金一类的吧?”
  都是些常见的西域香料,没有什么多特别的地方,顾令颜一下子有些意兴阑珊。
  她随意的应了几声,没有太当回事。
  朱修彤显然是看出来了她心里想的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哼哼唧唧地说:“又不是只有这些,只是我只认识这几样,至于别的,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行行行,跟你去看。”顾令颜有些怕了她了,担心自己不答应她还要一直说下去,只能无奈点了头。
  俩人进宫时,正巧碰到浔阳带着未来晋王妃进宫,瞧见俩人时,她含笑问道:“你们俩个可是进宫来观马球赛的?”
  今日有马球赛?
  顾令颜愣了一下,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遂轻轻摇头:“我二人是去拜见贵妃的,公主可是去观赛的?”
  原以为俩人是去看马球的,她还想着能一道过去,谁知竟不是,便点了头说:“是呢。”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呀,这球赛都快开始了,你们俩也快过去,莫要让贵妃等急了。待会若有空,也可过去观战。”
  顾令颜含笑谢过,目送浔阳走远后,俩人才重新抬步往清思殿而去。
  一路上草木凋零,唯有少许冬日开的花,还有几株松柏尚是枝叶葳蕤。尤其是清思殿门口的一簇文竹,更是青翠欲滴。
  瞧见俩人进来,朱贵妃指着顾令颜笑道:“你这坏丫头,上次还跟我说,等立秋凉快了就来陪我说话,眼瞅着这秋日都快过完了,竟然才来。”
  没想到贵妃还记着这个事,顾令颜的脸红了红,温声道:“前段时间家里事忙,这不一得空,就来陪贵妃了?”
  朱贵妃轻哼了几声,让俩人坐下,宫女们端着茶点鱼贯而入。
  大多都是甜口和咸口的点心,顾令颜不大想吃,便只端着茶水小口小口的饮着。
  “给你准备的添妆,都在后面库房里放着,你要不要去瞧瞧?”朱贵妃偏头问着侄女。
  她被叫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事,闻言也没推辞婉拒什么,点头应下后起身随着女官去了后院的库房。
  待朱修彤下去后,朱贵妃望着正小口饮茶的顾令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三郎这段日子,是不是去找过你了?”朱贵妃柔声问了一句。
  顾令颜一怔,捧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用力到指节都泛着一层白。她缓缓点了下头:“是。”
  她眸子里盈了些不解的神色,惊讶于贵妃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说起来,已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贵妃未主动在她面前提过太子了。
  朱贵妃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温声道:“他可是去找你道歉了,想让你原谅他?”
  “是。”顾令颜的声音很轻,又带着丁点的沉闷,令人辨别不清喜怒。
  自己生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不明的?早在徐晏屡次私底下去找顾令颜的时候,朱贵妃就明白过来,他这是开始上心了。
  或许是失去后才认清楚自己,也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喜欢。
  朱贵妃的眸光放在她身上,带着三分柔和之意,声音如清泉沥沥:“他如今,心里是有你的。或许从前也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但他以前也确实惹了你伤心,说的话着实过分了些。原谅他与否,都在于你愿不愿意。”
  当初人就在他面前时,他不乐意,现在等将人给气走了,他又开始巴着人家不放。朱贵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才养出了这么个蠢家伙?
  顾令颜心里有些复杂,恰巧朱修彤从后院回来了,俩人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姑母,你给我的添妆也太多了些,似乎比阿姊都要多。”朱修彤望着朱贵妃,小小声的撒娇,“我可不敢收,回头阿娘又要说我了。”
  无论是嫁女还是娶妇,都是得依照长幼有序的惯例来,幼女的嫁妆少有能超过长女的。
  朱贵妃捏着她的脸颊笑了一声,声音温和:“我是比照着你阿姊的份例来的,就多了几样东西。何况你和她不一样,平阳王府不穷,但是自己有钱才底气足。”
  时下律法对女子严苛,真追究起来,在夫家动非自己嫁妆外的东西,都算偷盗。
  顾家和朱家是世交,朱修月嫁到顾家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就算是被欺负了,娘家也能立马上门帮着做主。
  新妇到夫家不熟悉,万事都需要钱开路。平阳王世子又不一定一直在京,就算将来受了委屈也是鞭长莫及。
  朱修彤抬眸看着朱贵妃,懵懵懂懂的应下了。
  “你们自个出去玩会,等到了饭点了再回来用午食。”朱贵妃柔声嘱咐着俩人,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兴致勃勃的问俩人,“今日宫里有马球赛,是圣人主持的,你们两个可要去看看?”
  “要比上好几场,这会子恐怕都是第三场了。”
  朱修彤最喜欢凑这种热闹,喜滋滋的应了声,随后拉着顾令颜往外走了。
  马球场在大明宫的西北角,离清思殿很有些远,顾令颜昨天出去骑了马,现在身上酸软得很,不想动弹。“你自己去看吧,我在这赏一会花。”顾令颜拒绝了一块去看的提议。
  朱修彤有一点失望,但见顾令颜心意已决,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那好吧。”
  “你别乱走呀,待会我找不到你了。”
  听着她的殷殷叮嘱,顾令颜有些想笑,她忍不住戳了下朱修彤的胳膊:“你快去吧,日头太晒了,我在这凉亭里歇会。”
  今日宫里的马球赛是圣人主持的,无数王子皇孙、青年才俊参与。太子一向善于此项游戏,能将一颗小小的马球几乎是黏在他的画杖上。
  球场上无数人都在盼着太子到来,好让他们能过一场眼瘾。即便是越王等人,也是握紧了手里的画杖,面容绷得紧紧的。
  但左等右等,也没见太子出现在赛场。
  徐晏从顾审的书房出来后,本想去寻一趟顾令颜的,但侍从却说,顾令颜一早就进了宫,今日不在府里。
  秋末的太液池水显得万分萧瑟,周遭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池边花草枯柏后裸露出褐色地面。一阵风从池面上拂过来,吹皱了池水,也将衣裙漾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虽只是微风,但秋日的风怎会不冷,顾令颜抚了抚自己的樱草纹鹅黄色衫子,又扯了下披帛,想要驱散这从池面上过来的一点寒意。
  她低头理着自己被风吹皱的裙摆,肩上突然一沉,一股暖意将她浑身包裹住。随后一双手迅速给披风带子带了个结。
  还未及偏头看,她便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可是冷了?”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她都不用抬头去看来人,只需一个字,就能分辨出来人是谁。
  顾令颜一下子有些懵,她试着去解身上的白狐披风,但那个结是死的,她弄了半天也没弄开。
  “池边冷,你先穿会。”那人声音带着点沙哑,轻声说,“别担心,是件新衣裳。”他知道顾令颜担心是他的衣衫。

  但顾令颜不理他,兀自低着头抠身前的死结,朱唇紧抿,秀丽的远山眉蹙了起来。
  徐晏在她身旁坐下,温声道:“我今日去见过师傅了,我告诉他我想娶你,但师傅没答应我。”
  顾令颜瞥了他一眼,暗道她祖父要是能随意答应,那才叫有鬼了。倘若他是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怎么可能在官场走这么远。
  面前的人只温声笑了一下,眼里溢出来一点光,暗色的眸光凝在她身上,显得汹涌万分。他拿过刚才放在桌案上的一个小罐子,柔声说:“我让人腌了一罐子青梅,是你喜欢吃的。”
  顾令颜看了下那个包装精致、封口密实的小罐子,没做声。
  “都是在我宫里结的果子。”徐晏声音轻缓,似是在哄她一般,“尝一颗好不好?”
  顾令颜向后仰了仰,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件披风的系带给解开了,立马迫不及待的扯了下来仍还给徐晏:“多谢殿下好意,这披风倒是不用了。”
  这披风厚实,真的很热。
  她脸上写满了拒绝,看着少女眸子里闪过的烦躁,徐晏几乎要落下泪来。
  顾令颜身上木芙蓉的幽香萦绕在鼻间,徐晏捏了捏衣袖,声音清浅柔软似水:“颜颜,我知道你对我好了数年,早就磨灭了你对我的喜欢。”
  “倘若你不想对我好了,烦了我了,那就换我来,换我来对你好。”
  顾令颜张口张口:“徐晏……”
  “颜颜,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抬起一双泛着红的眸子看她,涩声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恐怕只能抵上一辈子才能还清。以前我未曾陪在你身边,可我想,我想要往后的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
  顾令颜别开了头,轻声说:“徐晏,一辈子太长了,不要做这种保证。”便是当初喜欢徐晏时的她,也不敢给他保证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而人心易变。
  保不齐哪日她就觉得他这张脸不好看了,移情别恋。
  “可倘若是你,我愿意做这样的保证。”徐晏声音带了点沙哑,握住她的手腕,“不需要你做什么,换作我来,我来对你好一辈子,一点一点偿还清楚。”
  远处跑来一个宫女,是先前顾令颜听说顾证上了场,打发去马球场帮她观战而后汇报情况的。
  她将手抽了出来,想要问那宫女怎么满脸焦急样子。
  还没进凉亭,那宫女便气喘吁吁地说:“顾娘子!刚才赛场上,顾三郎君和沈六郎君的马撞在一块,双双坠了马!还有……”
  旁的话顾令颜都来不及听,现下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她得过去看看。
  她起身太过于急切,衣裙翻飞,不经意间打翻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砰”的一声滚至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装着的青梅也散了一地。
 
 
第100章 “别怕,万事有我在。……
  月白色的罗裙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顺着跑动的身姿而轻晃,不大一会就没了踪影。披帛顺着风向后飘,拂过了他的面颊。
  披帛上的芙蓉幽香仿佛还停驻在那。
  小罐子在地上摔碎了, 但她也没停留下来半步,而是随着小宫女往马球场的方向赶去。
  碎瓷片溅得整个凉亭到处都是,青梅从摔碎的罐子中滚落出来, 有的钻到桌案下,有的直接滚落了台阶、掉到了树丛中。
  徐晏俯下身拾起一颗, 上面沾满了灰尘, 原本翠绿的青梅外覆了层黑灰色, 他抿着唇拿帕子擦了擦, 眼底划过了一丝迷茫。
  这罐青梅不是他让人腌的, 而是他自己腌的,腌了上十次。从最开始的难以入口, 再到如今的勉强能够吃,他试了许多次。
  怕别人掌握不好味道, 每次做完他都会自己去尝味道,每次都被酸到一整日都用不下饭。
  徐晏抬起头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 复又垂下眸子, 忍不住握紧了拳。
  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了别人弃他于不顾了,纵然心里早就清楚, 他现在在她心里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俯下身, 将那十数颗青梅一个一个的拾捡起来,放在了案几上。全都拾回来了,但却也都吃不成了。
  两个年轻郎君双双坠马,球场此刻定然是有些乱的, 担心她去了球场后找不着人,或是人太多被怠慢,徐晏拿帕子擦了下手后,沿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顾令颜一路赶去了马球场,整个球场人山人海,她拉着人问:“你可有瞧见我阿兄?”
  有人指着马球场示意她去那边找找,说是可能还在里面。
  外面的人先前看球的时候都只看了个囫囵,此刻对球场内发生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的,都是通过口口相传传出来,根本就说不上什么名堂。
  她没找到顾证在哪,却得知越王楚王也坠了马的消息,现在整个马球场内都在处理着二人的事,据说情况危急。
  又往里走了几步,有人说着:“刚才越王和楚王的马也撞在一起了,楚王还出了事,你说今日这不是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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