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垂眸，认真反省，“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行了，知道有人担心你就够了。”莫辰泽不忍心顾小可继续内疚自责，见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就及时转换话题，遗憾道：“原本今天就想打你屁股的，可惜了。”
　　顾小可呛了下。
　　莫辰泽轻笑，有些无奈，“为什么你每个动作都能萌进我心坎儿里，真神奇。”
　　顾小可垂下头，露出两只红彤彤的耳朵。
　　莫辰泽笑着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心上人滚烫的耳尖，低声道：“敢威胁我的人静脉注射空气，我定送他份豪华大礼包。”
　　顾小可抬眸，“？”
　　莫辰泽笑而不语。
　　豪华大礼包里有三宝：硫喷妥钠、巴夫龙、氯化钾，死刑注射必备良药。
　　审讯室里的王大叔脖子突然一冷，但当他知道抓自己的那个小姑娘的身份背景以及她男朋友的名字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突然仰天大笑。
　　“让顾小可来见我。”
 
 
第98章 
　　【园长！】
　　虎牙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哒哒哒跑过来, 扬起狗脸，咧开嘴神秘兮兮地跟顾小可告密：
　　【汪刚刚偷听主人打电话，好像在说什么王国成想请你喝茶。】
　　王国成就是那个抓了皮特黑当猫质, 同时也是屠杀十几条人命警方抓了很久才缉捕归案的犯罪嫌疑人。
　　虎牙眨巴着圆圆的狗狗眼, 问：【喝茶是什么意思啊？】
　　顾小可有点恍惚, 她蹲下身揉了揉虎牙的狗头, 表情有些奇怪, “王国成为什么要请我喝茶？你还听到了什么？”
　　虎牙歪了歪头，很认真地回忆：【王国成在橘子里什么话都不说，只反复强调想请你单独喝茶, 可是主人没同意。】
　　【主人说审讯是警察的工作, 不应该无谓增加普通老百姓与重案犯独处的时间。】
　　顾小可愣了下，深呼吸，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向不再是一个人，有人在身后替她操心, 爱护她保护她。
　　虎牙感觉园长状态有点不对, 凑近了看她的脸色, 突然大声汪了一句：
　　【园长，昨晚汪在窝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主人是不是偷偷出门上你家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顾小可：“……”
　　刚打完电话安排好公司事物，正打算休两天假陪陪女朋友的莫辰泽正巧向过，他扫了眼虎牙的表情, 淡淡地问：“它在说什么？”
　　顾小可：“……”她翻译不出来。
　　虎牙嫌弃地看看自家主人，甩了两下狗尾巴回到自己专属的小沙发里趴下。
　　莫辰泽靠近顾小可，相当自然地坐在她身侧，笑笑：“这两天被王国成吓坏了吧？今晚需不需要我再陪……”
　　“不用了, ”顾小可耳尖立马泛红，干吞了下口水，“其实我真没有害怕……”
　　“还说不害怕？”莫辰泽抬手飞快捏了下顾小可的脸颊，低声笑得很好听，“你看你吓得脸都红了。”
　　顾小可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红得更厉害。
　　藏在狗沙发里的虎牙忍无可忍，跳出来朝自家主人汪汪大骂：
　　【臭不要脸！我们园长都说不害怕了，你今晚还想抛弃柔弱可怜的小虎牙，还想偷偷跑来这里这里……】
　　虎牙有些词穷，继而灵光一闪，想起了冬瓜常用的词语。
　　【你当着汪的面就敢调戏我们园长，你当虎牙我是块泡软的小饼干吗！汪可是德牧！威风凛凛的德牧大人！】
　　莫辰泽被狗叫声吵得要死，都不用回头就一把捏住虎牙的狗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另外，你今天的零食被没收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虎牙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莫辰泽留意顾小可的神色，见她只是有些害羞却没有抗拒的意思，便凑近她耳朵压低声音笑道：
　　“小丫头可以啊，现在被我捏小脸都没事儿了？”
　　顾小可听完虎牙的嗷嗷叫，整个人局促起来，“当着小毛孩的面，你别……”
　　“别太过分，免得带坏小朋友，知道了。”莫辰泽笑着向后仰了点，拉开与顾小可的安全距离。
　　顾小可连忙转移话题问：“为什么王国成想找我单独谈话，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莫辰泽支着头解释：“你意外帮忙抓住嫌疑人已向是大功一件，这种审讯的活儿不该我们老百姓操心，他那么狡诈，谁知道会不会故意给你做局？咱们别理这种诡异的要求，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别忘了谋杀现场可是有他的血迹，再加上他肩头的枪伤，就算抵死不认，也是证据确凿，检察院完全可以零口供上诉，根本用不着你以身犯险。”
　　顾小可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像老父亲一样操心自己的男朋友赶出门上班。
　　莫辰泽是真的忙，为了空出时间陪受惊的心上人推了很多会议，结果一片丹心喂给了个不解风情的瞎子，一个居然狠心放狗咬自己也要赶他出门努力干活挣钱的瞎子。
　　莫辰泽离开后，顾小可收到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男朋友后台很硬。】
　　一看就是诈骗短信，顾小可没在意，直接删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那个奇怪的陌生号码又发来好几条信息。
　　【我知道莫辰泽在省委有关系。】
　　【只要他插手帮个小忙，我送你一份超级豪华的神秘大礼。】
　　顾小可冷笑了下，抬手果断关了短信，就在此时，对方又弹出一条信息，顾小可直接怔了，脑中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顾小可猛得紧紧抓住沙发扶手，用力之下直接将扶手给拆了下来。
　　虎牙：【！！！】
　　狗子偷偷后退了一步，现在的园长表情好吓人，小可爱有点害怕。
　　顾小可紧抿着嘴唇，心脏疯狂跳动。
　　对方知道她的软肋，知道她最在意什么，还清楚她与莫辰泽的关系，以及莫辰泽的背景。
　　如果可以，顾小可愿意用一切东西来换取母亲的消息，可是，她不能利用莫辰泽，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让他的家人以权谋私。
　　只是，对方究竟是谁？
　　顾小可深吸口气，慢慢坐下，稳了稳心神，斟酌着打字回复：
　　【你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一个热心肠的中介朋友。】
　　顾小可又问：【你想让他帮你什么忙？】
　　对方：【将王国成的刑罚判为死缓。】
　　以王国成案件的恶劣性质，只要开庭审判，妥妥的死刑立即执行跑不了，可一旦变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就有可操作空间让王国成根本死不了。
　　不等顾小可回复，对方又发来信息：
　　【这对你男朋友他大伯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不过吩咐一句，自然会有人帮他这个小忙。】
　　【你放心，这事儿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只要在DNA检验过程中“不小心”污染一下当年留下的样本和资料，后果不外乎是某些人记过处分而已，根本怀疑不到你们。】
　　【只要审判结果下来，我立刻告诉你你最想知道的消息。】
　　【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
　　【为了体现我的诚意，我打算先给你点甜头。】
　　【你母亲其实一直没有离开你，她就在你身边。】
 
 
第99章 
　　顾小可死死盯着短信足足看了十分钟, 然后慢慢抬起指尖，将信息一条一条删干净，沉默之后, 直接将对方拉入黑名单。
　　有些做人的底线实在无法因为某些渴望而轻易打破。
　　成竹在胸的神秘中介捏着手机干巴巴盯了一个晚上, 结果一个字都没等来。
　　第二天见莫辰泽的时候, 顾小可一句相关的话都没说。
　　莫辰泽察觉到她状态有点不对, 凑近了看看她的脸色, 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小可好一会儿才明白莫辰泽在说什么，干笑：“没……只是有点担心凶手不能被绳之以法。”
　　“那你怎么这个脸色？”莫辰泽轻轻戳了戳顾小可雪白的脸颊，低声道, “证据确凿, 板上钉钉判个死刑跑不了。你这样忧心忡忡，让人好想欺负……”
　　顾小可一怔，下意识抬手蹭了蹭被戳的脸颊，耳朵渐渐红了。
　　躲在阴影里的虎牙在一旁跳来跳去，无情吐槽：【有人臭不要脸！有人又开始臭不要脸啦~】
　　莫辰泽虽然听不懂狗子在说什么, 但单单只看它的表情就知道狗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最近毛孩子越来越活泼, 动不动就爱插嘴吐槽, 莫辰泽简直快要被烦死，侧头给虎牙一个警告的眼神，冷冷道：“有些狗仗着自己曾经是警犬，没做过绝育手术。”
　　莫辰泽意味深长地扫了虎牙的毛蛋蛋一眼，笑着建议：“正好我最近不忙, 十分有空，完全可以带它去……”
　　虎牙毛蛋蛋一冷，口红一缩，抬起毛爪子往旁边勾了勾, 扒拉了只灰色兔玩具挡在毛蛋蛋前面，紧张地盯着自家主人。
　　顾小可瞅着爪子直哆嗦的小可爱抿嘴低笑。
　　虎牙朝园长发出可怜巴巴的求救声，呜咽呜咽的。
　　奈何顾小可忍着笑扭头望向另一边，假装没看见。
　　虎牙绝望地朝自家主人汪汪骂了两声，夹着腿呲溜一下逃跑了。
　　顾小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莫辰泽低头留意她的神色，发现顾小可脸色已经恢复平常，压低声音笑着问：“它说什么了？”
　　顾小可红着耳尖声音有些局促，甚至还有点颤抖，“没……没什么，真没什么。”
　　莫辰泽笑着看她。
　　顾小可调侃着问：“虎牙是不是偷看过你洗澡？”
　　莫辰泽一怔，点头，“昨晚给它洗澡溅了我一身水，顺势冲了个凉，怎么了？”
　　顾小可咬着唇忍笑，轻轻摇头，“没什么，你快去上班，要迟到了。”
　　莫辰泽笑笑，起身离开。
　　等自家主人走了之后虎牙才一步一步蹭过来，不好意思地跟顾小可认错：
　　【园长对不起，刚刚虎牙因为生气所以撒谎了。】
　　顾小可挑眉，“哦？撒了什么谎？”
　　小可爱垂着头偷偷用爪子将自己的毛蛋蛋挡住，老老实实承认：
　　【刚刚虎牙说主人只有一个小蛋蛋，其实是骗你的，他有两个，虎牙认真数过的，又大又圆还……】
　　“停！！！”顾小可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小家伙的狗嘴，“快别说了！”
　　狗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乞求的意思。
　　顾小可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狗头，无奈道：“好好好，我去帮你求情，一定保住你的宝贝蛋行了吧？”
　　虎牙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顾小可继续给毛茸茸们上课，平静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王国成的案子判了下来。
　　死刑立即执行。
　　得到消息的顾小可深呼吸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
　　王国成死前那个晚上，顾小可突然一下子收到好几条短信。
　　她一边喝茶一边逐一翻开短息。
　　【顾小可算你有种。】
　　【既然有人不守信诺，那我也必不能让他好过！】
　　【死前做件好事，希望我下地狱见着阎王能求个情少受些罪。】

　　【顾小可你妈当年不是失踪，而是被谋杀了。】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啥一直查不到她的卷宗？】
　　【很简单，因为当年有人插手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立案。】
　　【可惜这么些年过去，已经过了故意杀人的诉讼时效，你想报仇都没办法了。】
　　【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顾小可手中的茶杯早已被捏成碎片，她眸子一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表情越来越狰狞。
　　又过了好几秒，对方才再次发来短息。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啥当初你被送去孤儿院，结果没待几天就被接回了家？】
　　【要是你那“好心的”继父真那么有责任感那么有同情心，为何一开始要送你离开？】
　　【我来告诉你！】
　　【那是因为他杀人之后一直做噩梦被鬼压床，所以请了得道高僧指点迷津。】
　　【高僧告诉他只有死者的血亲才能压得住她的咒怨。】
　　【你这么些年一直很感激你那好继父免费让你住豪华别墅吧？】
　　【多漂亮的别墅啊，里面还有你们母子俩生活的回忆，你肯定舍不得离开。】
　　【猜猜看，你找了那么久的母亲，现在在哪儿？】
　　【她就在你脚下。】
　　【你踩在她坟头之上，整整二十年。】
　　【可真是个大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