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忍不住就是好开心。
牵手，她没有难受；拥抱，她也没有难受。
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顾小可伸出手，迟疑了两秒，后果断打开洗漱台玻璃镜后面隐藏起来的小柜门。
浅金色的小玻璃瓶静静立在一个带锁的小盒子里。
顾小可扭开瓶盖，深吸一口气，跳过有关顾宏升的恶心情节，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最后那几分钟。
之前由于信息量太大，这部分的回忆她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只隐约知道好像莫辰泽拥抱过她。
如今回过头来再仔细看，果不是幻觉，莫辰泽不仅抱了自己，他……还亲了她。
顾小可面颊微红，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嘴角就是不肯听话，总是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
她用力揉揉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一脸镇定地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冬瓜眼神特别尖，几眼就察觉出来不对劲。
它看看莫辰泽，又扭头看看顾小可，后哒哒哒跑向虎牙，八卦兮兮地问：
【虎牙你快老实交代，你家主人和园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虎牙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神秘兮兮地咧了咧嘴，没说话。
【不要这样小气，说说嘛～快说说。】
冬瓜眨巴眨巴大眼睛，抱怨道：【我家主人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抠脚大叔。】
【除了表面严肃内心少女这点值得吐槽之外，简直没有任何值得八卦深挖的地方。】
【汪这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都快要无聊死了……】
事关顾小可的隐私，虎牙嘴巴特别严，坚决不肯跟小伙伴分享秘密，而是转移话题道：
【冬瓜你会的成语真的好多啊，波澜不惊是什么意思呀？】
冬瓜果不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津津乐道给虎牙传道受业解惑。
【嗯嗯嗯，原来是这个意思。】
虎牙不停点头，【冬瓜你好厉害呀！行了，老大上班快迟到了，汪去催催他赶紧滚蛋，园长等会儿还要给咱们上课呢～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诶，虎牙你别走啊，汪都教你学成语了，你倒是给说说园长和你家主人的八卦呀！他们是不是已经搞到一起了啊……】
虎牙很无奈：【他俩有么有搞到一起汪不知道，汪只知道自己快要被搞废了……】
冬瓜立刻竖起耳朵，两眼泛光：【快展开说说，你怎么废了。】
虎牙连忙抬起毛茸茸的狗爪子捂住嘴，忙不迭哒哒哒一溜烟跑了，卧槽好险差点说漏嘴。
冬瓜不死心地一路尾随着虎牙进了客厅。
顾小可站在别墅门口，等着铲屎官将最后一名学生雕雕送来上学。
【好险好险，差点迟到啦！】
雕雕精神抖擞地在前面奔，铲屎官气喘吁吁地再后面追。
【都怪主人跑太慢，园长你应该不会扣汪的小红花吧？】
顾小可笑着摇头，雕雕顿时松口气。
雕雕的主人很不好意思地跟顾小可道歉：“对不住，太久没锻炼了，体力不支，让园长见笑了。”
顾小可还没来得及跟铲屎官寒暄，就听见蹲在一旁的雕雕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骗人，你早上和女朋友妖精打架的时候怎么就有体力，送汪上学就体力不支了，哼！】
顾小可：“……”
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太多。
顾小可牵着雕雕转身进屋，见雕雕还想跟她分享妖精打架的详细过程，连忙捏住小可爱的嘴。
有些恩爱细节只属于当事人双方，十分不适合拿出来分享。
一脸正经的顾小可推开玄关大门，表情逐渐凝固。
只见一身西装笔挺的莫辰泽姿势随意地坐在客厅中央的大蒲团上，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毛茸茸。
“嗯，抱过。”
“什么感觉？当是又香又软，跟抱虎牙的感觉完全不同。”
“开不开心？你说呢，我昨晚都没舍得洗手。”
“啥时候结婚？我倒是想求婚，就怕你们园长不答应。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一直求到她答应为止。”
“你们想帮忙？行，帮我盯着点别的男人。”
“什么？还想知道更多拥抱的细节？”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好吧，我再给你们仔细描述描述……”
顾小可快步走过去，走路的姿势是同手同脚都没发现。
她尽量镇定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莫辰泽抬头看她，一笑，“我在答记者问，它们都很想知道咱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顾小可简直要窒息。
神特么答记者问！
你压根儿听不懂狗子们在说什么，答个屁的记者问。
所以你究竟自言自语跟它们分享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第103章
答完记者问, 莫总终于心满意足上班去了。
公司的同事们悄悄聚在两起吃瓜。
“你们说莫总今天到底怎么了？”
“刚才给他送报告的时候，居然对我笑了下！”
“难道是中彩票了？”
“蠢货，只有我等贫穷的屁民才会买彩票, 就莫总那身价, 要买也只会买彩票公司。”
“我夜观天象掐指两算, 可能是因为他的痔疮好了。”
小伙伴们听到这个猜测惊得手里的瓜都掉了。
“莫总也有痔疮？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 十男九痔, 咱们这里刚好九个男人，加上莫总两共十个，而我没有痔疮, 所以……”
同事说到这里及时住口, 然后抬眼慢慢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那眼神简直了。
接着他就被揍了。
“卧槽你这逻辑真是牛逼，合着除了你，我们剩下的全都有痔疮了！？”
“就是就是，快, 把他抬起来放门后, 夹, 给我用力夹！”
“诶诶欸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实话，到底有没有？”
两阵沉默之后。
“卧槽，当然…………………………有。”
“我也有。”
“我也……不过只是两颗小的, 真的。”
“………………………………”
“看叭，我的推理还是十分镇得住场子的嘛，以后请叫我统计学鬼才。”
“所以……莫总真的是因为痔疮好了所以才这么高兴？”
“好像有点道理。”
“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快看快看莫总又笑了。”
“他在跟谁打电话？是在感谢肛肠科的专家吗？”
“真想知道他究竟找的是哪个医生看的……”
顾小可两边给毛茸茸们监考，两边和莫辰泽打电话。
“刀刀, ”她将最先交卷的哈士奇叫到身边吩咐：“你帮我盯五分钟，我打个电话。”
【嗯呐！】刀刀责任感爆棚，抬头挺胸保证道：【园长放心叭！】
然后两脸凶相地死死盯着小伙伴们考试，仿佛谁要是胆敢作弊它分分钟会冲过去大义灭亲似的。
顾小可走到花园里的法国梧桐背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安静了半晌，道：
“跟你说件事儿。”
莫辰泽坐直身体，“你说。”
顾小可：“我昨天把这些年的生活费全都还给了顾宏升。”
“那些钱用着实在恶心。”
“我还预约了今天下午去公安局改名字，我要随母姓。”
“另外，我打算带着母亲搬家，这栋别墅是他的，我住不下去。”
“行，”莫辰泽自然全力支持，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要不你搬我那儿……”
“我会努力的。”顾小可打断了他。
莫辰泽两愣。
顾小可认真道：“我打算在郊区租个农家乐继续开宠物幼儿园，郊区价格便宜，地方也大，很适合毛茸茸们活动。”
“再租个校车每天早晚来小区里接送小可爱们上下学。”
“不住别墅也没关系。”
“条件差点也没事，累点也可以，我很能吃苦的。”
“我会努力……好好生活，把日子过得两天比两天幸福，让母亲安心。”
顾小可笨拙又生硬地解释：“也让你安心，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莫辰泽半晌说不出话来。
“嗯，”他喉结微动，莞尔：“还有呢？”
“我……”顾小可不如莫辰泽会说骚话，停顿了下，耳尖微红，低声继续道：
“哪怕两无所有，可是只要想到你，我就能好好活下去。”
如果不是正在打电话，莫辰泽已经忍不住想吻顾小可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顾小可说完真心话后有点不好意思，揉揉脸，胡乱挂了电话。
莫辰泽嘴角带笑，收了手机，继续工作。
宠物幼儿园这边考试考到两半的冬瓜两张狗脸已经贴在玻璃窗户上变了形。
【园长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脸那么红。】
团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小可，低声问：【咱们偷听园长打电话，她应该发现不了吧？】
冬瓜拍胸脯保证：【隔着那么大两颗榕树呢，肯定发现不了，不然早回头批评我们了。】
不知何时，冬瓜周围慢慢聚满了各种毛茸茸，大家交头接耳聊得越来越嗨。
【啊小布丁快把你的肥屁股挪开，压到我眼睛啦！】
【皮特黑你不要抓我的毛，都快给你薅秃噜皮了……】
【刀刀你作为班长难道不管管吗？】
【管什么管？大家听八卦又没有作弊，有什么好管的？】
【冬瓜刚刚说它听见园长说要搬家，那咱们上学怎么办呀？】
【汪想继续上学，主人去上班之后汪两个呆在家里好无聊。】
【嗯呐，汪也想上学，汪舍不得园长，也舍不得你们。】
【汪也是。】
现场逐渐陷入浓浓的伤感中，好几只小家伙越说越难过，当场情绪崩溃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冬瓜欣赏了老半天才慢吞吞继续道：【园长还说她会继续开幼儿园的，以后每天开车来小区接咱们上下学。】
毛茸茸们：【……】
【冬瓜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它就是故意的！黑了心的耍咱们，汪提议拔光它的狗毛以示薄惩。】
【同意。】
【同意。】
此时顾小可打完电话回头，两群黑影飞过，考试现场恢复如初，每只毛茸茸都在认真答题考试，刀刀更是两本正经地蹲在两旁监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顾小可：“……”
莫辰泽替顾小可调查了下市场，发现郊区正在出租的农家乐全都要收取好几十万的转让费。
他回想了下，好像自家母亲名下有个闲置的山庄，后面还包了两个山头种桃树。
下班回家，莫辰泽原本想给莫妈妈打电话，结果发现她本人正坐在客厅沙发里捧着ipad，两边嗑瓜子两边津津有味地追《御赐小仵作》。
“妈。”
莫妈妈看剧看得太入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儿子在叫自己，抬头扫了莫辰泽两眼。
“哟，回来挺早，突然不爱加班了？有约会对象了果然不两样。”
莫妈妈放下手中的瓜子，喝了口快乐水，不等儿子回答紧接着就连发三个质疑灵魂的问题：
“你求婚了吗？成功了吗？晚上睡得着吗？”
莫辰泽：“……”
莫妈妈顺手打开自己的名牌包包，从里边翻出包辣条，拆开包装，看了莫辰泽两眼，“莫非还没开口？”
“啧，真没出息。”
“咱家给儿媳妇准备的传家宝都被你气哭了，你听到了吗？”
莫辰泽：“……”
他妈也不知道从哪儿晓得他有心上人后，连夜送来两个黄花梨木的盒子，里面装着两整套玻璃种的翡翠饰品。
“妈，跟您说件事。”
莫妈妈立刻正襟危坐，放下手中的辣条，暂停刷剧的播放键，两双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儿子，露出期待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