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三出,在京城内占据这样大的面积,就可以看出傅景之的权势财柄。
冬至将枝枝带到这里以后,就出去了,留下枝枝和听雪、清欢三个人。
屋子里已经通过风,碳火也烧的暖烘烘的。枝枝进去后,听雪和清欢就去收拾行李。
因为路上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京城的天气没有边疆那么苦寒,飘落的雪花都是慢悠悠的,像画一样宁静美好。
闲来无事,枝枝又重拾回了女红。
时下女子打发时间多用女红,少数识字读书了还可以看着话本子。但是枝枝的女红却难看的紧,所以从前娘亲为了不浪费布匹针线,都是让她打璎珞的。
如今布匹针线都不缺,还随她糟蹋,她便想着再试试。
倚梅园的梅花最多,几乎到处都有。透过窗户,枝枝选了一颗顺眼的红梅,挑了几样颜色适合的丝线,便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勾稿的时候还算顺利,虽说画技不说栩栩如生,却也是能看出来是一棵梅花的样子。
但是落针以后,她就发现,这针仿佛不听使唤一样,总是跟她作对。加上长时间没碰过刺绣了,绣线都被她作弄成了乱糟糟的线头,简直是惨不忍睹。
在她尽力补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响:“你在干嘛。”
听到声音,她第一反应就是将绣架藏起来,慌乱的收拾着,手指突然尖锐疼痛,让她惊呼出声。
将手从身后拿出,她看着手指上沁出的血珠,下意识的用嘴含住。
娇嫩的樱唇上沾染了血珠,看起来殷红诱人,偏生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唇上的血迹,丁香小舌探出来吃掉了血迹,又害羞的缩了回去。
傅景之方才在路上遇到狐朋狗友,他饮了酒,这会儿看着窗前的美人景色,只觉得浑身热得难受,口干舌燥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两步走到了女人身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用力的探入她的檀口中。
微微带甜,就像小时候喝的糖水。
呼吸突然被夺走,枝枝的眼睛猛的瞪大,对于未知的异物,她抗拒性的用牙齿阻拦,然后就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这自然不是她的血。
男人闷闷的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凶狠的光,轻声呵道:“学会咬人了?”
“不......不是。”枝枝刚用力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说话软的不带力气,因为害怕还带着尾音。
清纯又诱人。
他呼吸加重,用拇指摸了唇角的血迹,将血涂到她的唇上,看着那艳丽的颜色,又覆了上去。
这一次,枝枝学乖了很多,闭着眼睛顺从他的动作。从决定跟着他回京城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个人迟早有肌肤之亲的。比在军营中同榻而眠更进一步的那种。
窗外的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蛋壳清色的天际连着皑皑白雪,让没有点烛火的屋子看起来朦胧不清,却平添暧昧暖色。
莹白的肩头撞上窗外袭来的凉气,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也让她忍不住绷直了脖颈,禁不住向后仰去。
这股凉气让男人也清醒了一些,在窗前大开之处行这事确实不太好。
他拦腰将瘦弱的女人,放下时,手遗落在了她的腰间。
女人的腰很细,他大掌对起来就能环住,不盈一握,温软怡人。
属于男人的冷冽气息再次席卷而来的时候,她只能无力的攀附在他身上,就算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力的咬紧下唇,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的嘴角遗漏出清浅的喘息哼唧,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好在男人还算怜惜她,w去了她眼角的泪珠,也稍停了一会儿,给了她适应的时间。
蛋青色的天色渐渐被黑夜盖住,又听闻鸡鸣。
枝枝看着窗外的枝杈迅速颤动,枝杈上的雪花被纷纷抖落,汇成溪流一样砸在了地上。来回不知道几次,才终于看到枝杈原本的颜色。
拨开枝杈,才瞧见雪白的地上开出的那朵朱红的梅花,隐有暗香袭人。
傅景之看了一眼床上那红梅,将已经昏睡的小人抱了起来,又将床单掀开,抱着人打开了内室的一处门,里面竟然是一池温泉,在正月的天气里冒着氤氤热气。
浸入温热泉水的瞬间,女人似乎有所感知,乖觉的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生怕自己滑入水中。
她的四肢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让他没忍住深喘两口气,又在看到她腰间峰前的青紫时忍住了。
傅景之稍微用力拍了她一下,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枝枝委委屈屈的睁开湿漉漉的双眼,小声哼唧道:“痛。”
傅景之目光幽深,提醒道:“别缠着我。”
那一瞬间,枝枝猛的跳离,却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水里。吞了好几口水,在水底摸索着抱住了一个支撑物,这才慢慢的将小脑袋探出水面。
这下她是彻底的醒了。
可怜巴巴的在男人凶狠的眼神中,小声道:“我不会泅水,不要松开我,求你了。”
傅景之觉得他有些自作自受。
带着她回到了岸边,两个人也干净了。这次他不用提醒就主动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榻上,拥入怀中。
女人还想说什么,被他恶狠狠的警告道:“闭嘴,不许再讲话了。”
第24章
沉沉的睡了一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刻了。
见枝枝已经起身,听雪过去掀开了纱帐, 笑着迎上去道:“姑娘醒了?主子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不要惊扰姑娘,我们特意提早准备好了膳食,姑娘可要现在传膳?”
枝枝昨晚就没有吃东西,又被折腾了大半夜, 今早起的还晚,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她道:“送上来吧。”
都吩咐传膳了, 自然便不能继续赖在床上了。枝枝想要下去, 腿稍微挪动要下床,下一刻却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气。那处疼痛就像撕裂了一般,惹得她嘴唇都颤了颤。
被褥被拉开了一半, 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细腰, 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看着就可怖吓人。可见昨夜的男人有多疯狂。
听雪侧目看了一眼, 暗自吃了一惊, 又垂眸低声道:“奴婢服侍姑娘更衣吧。”
这种时候,枝枝也顾不得羞涩了。在听雪的服侍下,她总算是简单的穿了一身襦裙, 被扶着去了桌上。好在屋子里炉火烧的极旺, 就算是这样也不会受凉,身上依旧暖烘烘的。
如今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 却也不是晨起时刻, 所以准备的膳食简单精致,有一屉小包子, 几样简单的小菜,还有一盅色泽鲜亮的鸡汤。
尤其是鸡汤被撇去了浮油,清甜好喝,枝枝连着喝了两小碗,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吃了东西,枝枝窝在了窗前的软塌上,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在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听雪轻唤道:“姑娘,该吃药了。”
大户人家的妾室得了宠之后都是要用药的,为了防止在正妻未入门的之间诞下子嗣。这种行为被视为一种耻辱。一般情况下,那个妾室连带着孩子都会被偷偷处理掉。
而她现在算起来应当连妾室都算不上吧。
虽然她现在住的宅子虽然又大又气派,但明显不是六殿下的景王府。没分没份,若论身份,她应该顶多是个外室。
妾室有孩子,会被送给正妻抚养,在一所府邸居住,总是有机会见上一面的。外室有了孩子,连庶子都算不上,属于奸生子。
若论起来,那种都不是枝枝想要的。
她没有借助孩子攀高枝的心,更不愿意有孩子,让孩子受这种罪。
所以她连犹豫都没有,接过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有几分莫名的熟悉,也或许是因为所有药都是苦的。
服完药,枝枝捏了一颗小碟上的金丝蜜枣含入口中,那股苦涩难闻的味道半天才散去。
听雪见她躺回去后就一直盯着窗外,道:“姑娘,主子去了刑部任职,晚些时候放职便会回来的。”
这句话说的没头脑,枝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窗外的方向正迎着小院的门口,听雪怕是以为她起来以后没见到傅景之,所以在盼着他回来呢。
枝枝轻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她只是觉得晒着太阳好入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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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献帝定的规矩是十日一朝一休,即每十日上朝一次,休息一次,其余时间在各自职位上任职就可以了。
晨起,刑部的人看到六殿下都惊呆了。没人想到,玩世不恭的六殿下竟然真的按时来了刑部应卯,简直是堪称奇观。
但是傅景之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连桌子上的一本册子都没翻开,一整天都嘴脸勾起,心情愉悦的打瞌睡。
侍郎上前劝勉,也被轻飘飘的驳了回来。
傅景之反问道:“没了本王,这刑部就不运作了不成。那要你们何用?”
侍郎只能无奈的将六殿下桌子上的文书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隐隐拿出了当年科举的劲头,连着忙了一整日。
到了散值的时间,傅景之又是第一个走出去的官员,给其他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恨的人牙痒痒。
傅景之回去的时候,美人还趴在软塌上睡着。她的睡姿不是规规矩矩的,侧卧着身子,满头及腰的青丝像云瀑一样从软塌上耷拉下去,稍许碎发遮住眉眼,让她看起来恬静柔美。
在窗外看了一会儿,他隔着窗用手勾起了女人一小撮头发,在自己的指节上缠了一圈,又松开。碎发正好耷拉在枝枝的鼻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声唤道:“殿下,您回来了。”
其实方才他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那样冷冽又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直直的穿透灵魂,让人怎么能忽视。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直视他凶狠的视线,便继续装着熟睡的样子,直到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才幽幽转醒。
傅景之看她温顺的低着头,露出修长娇嫩的鹅颈,耳垂上面有微微泛红的印记,应该是睡着的时候压的,就像天边的红霞,煞是好看。
他“嗯”了一声之后,隔着窗户将上半身探入,毫无征兆的对着云霞咬了上去。
耳垂突然传来酥麻的疼痛,枝枝下意识揪紧男人的衣领,看着他的时候,眸子里蓄满了水雾,“殿下......”
只发出了两个字,她就咬紧了自己的舌尖,住了嘴。
方才那婉转羞人的声音,竟然真的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傅景之却爱极了这调调,他的指尖从她的锁骨探入深处,呼吸沉重,沉声道:“继续叫我。”
桃尖被冰凉的指节刮了一下,冰凉的温度让她身子哆嗦一下。他却贪恋那温暖,将整只手都盖了上去,使得枝枝再次唤出的声音都颤抖了一下:“殿下?”
傅景之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性与她对视,眼神深邃望不清楚他的情绪:“叫我景之哥哥。”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枝枝小声哼唧:“景之哥哥。”
这一声刚落,男人便猛的用力,一只手撑着窗户跳了进去,将美人儿揽入了怀中,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再叫别人哥哥。”
明明用的是最温柔的调情语气,却让枝枝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不会是知道了顾恒的事吧。虽然她与顾恒什么都未发生,但是这人如果非要计较,对谁都没好果子吃。
枝枝绷紧了身体,顺从的答应:“自然只唤您一人。”
这句话让他十分受用,俯身抱着枝枝,将她放置在窄边的窗框上,一只手拦着她的腰让她别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