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枝枝的一撮头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啾啾,然后将玉簪插入其中,满意的笑道:“女子及笄时都会有家中长辈或者贵人帮忙加笄,如今父母不在,我便送你一个。”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盼了好几年的及笄礼是这样的。
而且,及笄礼过了,月事也已经来了,以后他再想对他做那种事,就再也没有由头和借口了。
翌日一大早,身边有了动静,枝枝就睁开了眼。随便用了早膳,枝枝就迷迷糊糊的被抱着进了一个特别大的马车里。
马车与她曾经住在甜水巷的小卧房差不多大,里面竟然堂而皇之的放了一张床,上面还有一个小木桌被固定在车窗的一侧,剩余的地方也都铺了软软的暖暖的绒毯。马车里燃了两个金丝楠木碳炉,温暖舒适,却没有一点烟气。奢华至极。
枝枝进去后就被带到了大床上,男人把她代入怀中,温声道:“继续睡吧。”
不得不说,六匹马一起拉的马车,还坐了防震处理,只要不是遇到大的坑洼地方,一路上都平稳的很。
按照他们的速度,一路赶回京城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路上他们一直走的官道,并未在地方上过度停留,基本上都是补给一下就继续出发了。
路途无聊,清欢骑着马追到了冬至身后,神秘兮兮的问道:“冬至,你说姑娘这次回来后,为什么和殿下闹了那么大一场脾气啊。我看殿下对姑娘宠的很,实在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庞大的马车在前面行驶,冬至不远不近的跟着,道:“出了笼的鸟儿被重新圈养,又怎么能甘心习惯呢?”
若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回家走一趟,怕是也不会逆反这么一次了。
清欢似懂非懂的说:“你是说殿下是鸟笼子,南枝姑娘是鸟儿。”
冬至的脸瞬间僵硬了,勒紧缰绳留给她了一个马屁股。
清欢还要追上去,却被听雪拦住了:“冬至大人去忙了,你别跟去捣乱。”
笼中鸟的双翅此刻被反剪着禁锢在脑袋下面,身子也被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而那鸟笼子一个用力,就将鸟儿那处最艳丽处的羽毛扯碎,笼口钳住那处粉红,一个用力就让鸟儿痛吟出声,身子也随之颤抖了两下。
被鸟笼困住的鸟儿不经意的挣扎,渐渐的,自己一身的鲜亮的羽毛皆被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肤,被鸟笼子用力收紧,留下了几条不规则的红痕。
除却最后一步,她的每一处都被他像神秘的探索者一样,开垦并留下了痕迹。
枝枝面色潮红,像刚喝醉酒一般,眼底带着还未消散的朦胧雾气,可怜巴巴的被他拢进怀里。
男人的衣物却还完整如初,甚至连褶皱都不存一处。
不知为何,枝枝就想起了一个词叫做衣冠禽兽。
在她“凶狠的”目光中,男人的手指却不老实,一路向下让枝枝猛的揪紧他的衣襟,合并双腿跪坐在男人身旁,嘤咛求饶,带着哭腔道:“殿下,我的月事还未走干净呢。”
傅景之凑在她耳旁,声音嘶哑压抑:“那枝枝是否知道,除却那处,还有的是伺候人的法子。”
枝枝身子瑟缩了一下,她曾经被面前的男人带着看过一次画本子,自然是偶然瞟了一眼,看到了有关这一幕的事。
但是真让她实践起来,却好似无头苍蝇,纤细的指尖好奇的轻触了一下,听到男人的闷哼,又害怕的逃开。
这时,他听到男人哑声道:“继续。”
平稳的官道上,马车却摇摇晃晃的,偶尔吱呀几声,惊飞了停留在上面的鸟儿。
直到最后枝枝实在没了力气,软着身子半依偎在床榻上,耳边的头发湿哒哒的挂在一旁,眼底水气氤氲,犹如刚出水的妖精。
马车的两面窗帘掀开,内里的闷热气息才渐渐消退。
就在枝枝已经累的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男人附在她的耳边道:“过几日到了京城,可不许你这么糊弄我了。”她的身子又微不可闻的抖了抖。
第23章
回京后, 傅景之交代秋至将枝枝带回自己的宅子,便打马进宫,及至宫门口就遇到了成献帝派来的人。
“殿下, 皇上派了奴才专门来寻殿下。让您回来后就去昭乾宫一趟。”李总管虾着腰,笑的脸上的细褶子都抖出来了。
常年混在宫廷里的老油条,看见谁得宠就讨好谁,如今六殿下在边疆大捷归来,皇上满心欢喜的都是他, 李总管也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讨好这位六殿下。他叫出一旁停着的轿撵道:“皇上说了,殿下劳累, 特意嘱托了奴才备了轿撵。”
入宫内不许骑马, 不许佩剑,不许大声喧哗。
如今这步撵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怕他劳累,而且一种得宠的象征。傅景之看了一眼华丽的轿撵, 却丝毫没有兴趣, 大步向前道:“大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随意坐轿撵这种东西。”
这话说的, 仿佛从边疆坐着大张旗鼓奢华马车回来的人不是他。
但众所周知, 六殿下脾气最为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透。没人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惹着他不悦。
李总管带着抬步撵的小太监小跑跟在六殿下的后面,到最后累的差点瘫在地上。
傅景之到昭乾宫后, 成献帝激动地自己下来, 看着自己似乎沧桑了一些的儿子,心疼的问:“去边疆那么久, 景之受苦了。”
“为朝廷做事, 不苦。”傅景之看起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仿佛这天大的功劳不是他的, 说的也净是好听的场面话。对于君臣来说最合适不过,却不像父子之间的谈话。
不知道为何,成献却帝觉得,这个儿子离他愈发远了。这副淡漠清冷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和他的母亲重叠。
还记得小时候,他也曾抱过他,让他叫他爹,带他出宫游玩。甚至后来所有人都说六殿下纨绔无能的时候,他还后悔过,是不是自己太溺爱他,才让这个小儿子任性妄为。
如今那个小儿子不仅独当一面,还对时事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他却产生了几分怅然。
在昭乾宫待了半个时辰,傅景之就主动请辞了。
温嘉贵妃得知了儿子从边疆回来的消息,早就已经让小厨房备下了儿子爱喝的茶水。
清儿在门口瞧见一个人影,慌张的进屋报喜:“娘娘,殿下回来了。”
玉和姑姑闻言赶忙扶起温嘉贵妃,用手比划:“小姐思念殿下这么长的时日,总算是把殿下盼回来了。”
她是从前就跟着温嘉贵妃的老人,从头至尾都只叫她小姐,皇上听到后没计较,其他人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看到傅景之进屋,温嘉贵妃的眉眼间极少的染上了笑意,亲自动手替儿子脱了大麾,还吩咐道:“去隔壁多拿两个碳炉进来,门窗也关上吧。”
“娘亲,景之回来了。”
他坐下后,温嘉贵妃笑着说:“回来了就好。这几个月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快吃点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清儿把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都奉上来,乖觉的站到一边道:“殿下,这糕点可是娘娘听说您要回来的时候,亲手为您做的。”
傅景之尝了一块糕点,又饮了两口清茶,夸赞道:“娘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温嘉贵妃看着儿子都已经晒深了的肤色,不由得心疼的问:“听说边疆风雪冷,可还适应。”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温嘉贵妃突然把身旁的清儿拉上前来,道:“这么多年了,你身边也没个侍奉的人。清儿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活泼单纯,也会照顾人。娘想着,让她去你府上照顾你。”
六殿下虽然这些年花名在外,但是却从来没有往府上带一个人女人,如今偌大的景王府一个正经的女主子都没有。如果她进去,至少也能得个贵妾的名分。再者,六殿下芝兰玉树,面容俊美,女人多看一眼都要心跳快上几分的。
这话说出来,清儿先是惊讶的瞪大眼睛,接下来就跪了下来,就等六殿下吐口,她就随着谢恩。
不料傅景之竟是连个眼神都没给这边,直接了当的拒绝道:“此事不劳母亲费心了,儿子自有主意。”
如此拒绝方式,换做旁人肯定会觉得折了面子。但是温嘉贵妃却是有些开心的问道:“这么说,你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傅景之压着茶盖喝了一口水,垂眸笑着道:“儿子此次回来,给母亲带了许多京城没有的玩意,晚些时候会让秋至给您送来,您看看喜不喜欢。”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转移话题了。
温嘉贵妃也不逼他,似乎懂了什么,含笑道:“你送回来的两棵梅树都已经开了,过两日娘亲做梅花饼,记得过来吃。”
“好。”傅景之将目光落在窗前的两棵梅树上,答应道。
在温嘉贵妃那里吃了个晌午饭,又去刑部溜达了一圈。
从前是禹王一人独占礼部、刑部、和工部三大部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圣上对他偏爱有加。
毕竟圣上的三个孩子。
大殿下谦王年长却鲁莽无能,是个将才却非帝王之才。
六殿下景王聪明绝顶,但是纨绔妄为,又常年靠药吊着身子,怕是个活不长的。
唯独四殿下禹王,身强体壮,有勇有谋,可堪大任。
但是如今圣上突然把刑部大权转交给了从前是个闲王的景王,再加上景王在边疆的大放异彩,这就让朝廷的局势发生了些许偏移。
况且,谁不知道景王是温嘉贵妃的孩子,若是温嘉贵妃吹吹耳边风……
但是也有人觉得,一个病歪歪的皇子,就算登上大统也蹦跶不了几天,觉得皇上不可能是想表达那种意思。
就这样,傅景之刚入刑部,就有人谄媚的上去献殷勤。按照“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劲头,如今是清算禹王势力的最佳时机,随便找个由头来个杀鸡儆猴,拔除几个禹王心腹,剩下的慢慢收拾干净就行了。
结果,傅景之确实是在刑部待了一下午。
喝了几杯茶,搬来了几个碳炉,还折腾了一个软塌,睡了一觉,到了散值的时间,刑部的人都攒了一口气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来临了。
傅景之从塌上懒洋洋的起身,打了个哈欠,成为了第一个走出刑部的人。
敢情人家就是来浑水摸鱼、走个过场的。
昭乾宫。
李总管把这件事告诉了成献帝,静静地观察着成献帝的神色。
今日成献帝把刑部交给六殿下的时候,他是狠狠地吃了一惊的。虽然边疆的事六殿下有功,但是让一个吊儿郎当自己都枉顾刑法的去执掌刑法,怎么看都不合适。
然而成献帝听完傅景之的表现,反而问道:“禹王什么反应。”
李总管答道:“禹王殿下听说这件事后摔了一个茶碗,但是并没有做什么。”
“按兵不动,让小卒先行。”成献帝拿着黑子在棋盘上落下,笑道:“好棋。”
一时间,李总管竟然分不出来成献帝是在说棋还是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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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后,枝枝就被带到了一处宅子。依旧是僻静的一处地方,外面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宅子,上面写了倚梅园几个字,进去后却别有洞天。
入门就是曲水流觞,蜿蜒曲折的小路带着人工水径穿过一片茂密的梅林进入庭院深处,及至第一进,多为待客方便用的。后向内曲径通幽,才是彻底进了宅子里,各式花木虽然在冬日里盖了雪,却也能瞧出是细心修剪过的,这里有书房,客房,还有茶室等。再往里才是内院,是主人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