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更能作了——寒花一梦
寒花一梦  发于:202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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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凝霜见到霍凝雪时,霍凝雪正坐在罗汉床上长吁短叹,满面愁容。
  扭头看一眼是霍凝霜过来了,也懒得多招呼。
  霍凝霜径自走过去,在霍凝雪的对面坐下,一时没有说话。
  待陪霍凝雪沉默过片刻,未等到她开口的霍凝霜问:“姐姐在发愁什么?”
  霍凝雪叹气:“自是担心淑贵妃。”
  “连御医都去了毓秀宫,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霍凝霜道:“听说御医没有在毓秀宫待得太久便回太医院了。若是这样,想必娘娘没有什么危险,姐姐也无须太过担心,且等一等消息,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
  霍凝雪无奈道,“偏生控制不住去想这些,若非不能,我早去春禧殿了。”
  霍凝霜便笑:“姐姐如今和淑贵妃的关系当真不错。”
  听见这话的霍凝雪一噎,讪讪然:“淑贵妃可未必看得上我。”
  “但淑贵妃对姐姐其实不错。”
  霍凝霜道,“而且哪怕到得现在,也未曾要求过姐姐去帮忙做什么事。”
  “这个倒是真的……”
  霍凝雪一笑说,“娘娘还特地为我带过芝春斋的点心。”
  聊起这些,霍凝雪的情绪好转不少。
  回想以前的许多事,她心生感慨:“从前是我眼拙,后来才知,娘娘明明是个好人。”
  霍凝霜不置可否。
  不过,她自己近来越来越觉得,霍凝雪变了许多,连她这个从前被看不上的庶出妹妹都比往日更愿意来往了。
  她的这位姐姐从前在霍家,也骄纵,也任性。
  或许那些变化是由于在宫里头遇到的桩桩件件的事造成的影响。
  但这样反而更让人难以想象,因为这种影响如此正面。她记得自己入宫之前,姨娘曾同她说过在宫里要事事谨慎、哪怕是亲姐妹也要提防着一些,当心被算计。
  她的姐姐却没有变成那个样子。
  霍凝霜不由也有些感慨,淑贵妃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
  “娘娘心善,定是平安无事的。”

  她安慰霍凝雪说,“有陛下护着娘娘,也一定能把那些恶毒之人揪出来。”
  霍凝雪点点头:“对,千万不能放过那些恶毒之人!”
  “待我晓得是谁做的……”说着霍凝雪顿一顿,“我定多骂几句!”
  ·
  德政殿内。
  裴昭批阅完奏折,魏峰尚未过来回禀消息,他便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龙案前等。一时间脑中塞满昨日春禧殿发生的事、那些药丸以及宋棠苍白的面容,他摁一摁眉心,暗自叹一口气。
  但裴昭没有等得太久,魏峰已经赶到德政殿。
  将殿内一干宫人齐齐屏退,他看向魏峰,问:“查到什么了?”
  魏峰道:“那几个可疑的小宫人都重新审问盘查过。”
  “其中有个平日负责打理两株梅花盆栽、名叫杏儿的小宫女,奴才从她的住处搜出不少的金银珠宝,皆非淑贵妃的赏赐。”
  不少金银珠宝且都不是宋棠赏赐给她的,那这些东西从何处来自然有得审。
  裴昭淡淡道:“说下去。”
  魏峰便回:“经过奴才的审问知这些金银珠宝,大部分是婉顺仪赏的,也有贤妃、徐贵仪、孟充仪的赏赐,但寻常一些,便是平日里随手赏给小宫人的份量。”
  “奴才又审问过其他宫人,得知这个叫杏儿的喜欢悄悄往各宫各殿去递春禧殿的消息,以谋得别的娘娘抑或小主的赏赐。根据琉璃殿宫人的供认,年前有一阵子,这个叫杏儿的往琉璃殿去得颇为频繁,婉顺仪私下里也见过她。”
  裴昭听到此处,已是面若寒霜。
  他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婉顺仪见在春禧殿当差的小宫女做什么?”
  “奴才审问过这个杏儿,问她婉顺仪为何要召见她。”
  魏峰依旧恭敬道,“杏儿说,因婉顺仪未仍住在芙蓉阁的时候,她常常依着淑贵妃的吩咐,去往芙蓉阁送吃的、用的,故而婉顺仪认得她,也晓得她家里的一些事情。”
  “这个杏儿,父兄皆早逝,家中只有一位寡母。”
  “今年入宫之后,她的寡母生得一场重病,身边又无人照料,遭了族人欺负。婉顺仪是得知她家里的事情,方召见她,赏赐她金银,意在盼她寡母早日康复。”
  “因杏儿乃是家在城中,奴才便派人去查过杏儿家中的情况。”
  “她所说属实,确实父兄早逝、余下一位寡母,她的寡母也在冬天生过一场大病,据说差点儿便没有扛住。”
  裴昭眸光锐利盯着魏峰:“所以她和春禧殿的事是否有关系?”
  魏峰答:“目下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
  裴昭冷淡问:“那其他人呢?”
  魏峰复将其他几个小宫人的情况一一禀报了。
  “所以每个人都有嫌疑,又都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
  裴昭问,“那谋害淑贵妃的人是在他们中间,还是不在他们中间?”
  魏峰心头一凛,顿时噤声不敢答。
  裴昭似笑非笑看着他:“朕命你查此事,既已查到婉顺仪身上,为何不继续查下去?”
  “朕原竟一直不知,你同婉顺仪关系如此之好,叫你总处处为她着想。”
  “若不然,朕调你去婉顺仪跟前当差?”
  这话已是说得极重。
  魏峰后背刹那冷汗涔涔,当即跪伏在地上:“奴才知错,请陛下恕罪。”
  裴昭道:“婉顺仪如此关心这个叫杏儿的宫女,其中定有旁的缘由,你须得仔细审问明白。那些药丸从何处而来,也要查个清清楚楚。当初,琉璃殿搜出那些药丸的时候,婉顺仪是否藏私,你更要问个仔细。”
  魏峰便磕了个头说:“是,奴才领旨。”
  裴昭不再看魏峰,只命他退下,复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殿内。
  从袖中摸出那枚原本属于沈清漪的香囊。
  想起孙敏在冷宫自尽那一次的事情,裴昭下意识指尖用力捏着手里的东西。
  沈清漪不一定是出手害宋棠的那个人。
  可是,她接触春禧殿的宫女、将那个宫女视为自己人,不可能全无图谋。
  不管最终是不是她,她都多半是生出过想法、起过念头的。
  她也知道,那个小宫女能在她面前混个脸熟,是因为往前宋棠常常让人往芙蓉阁送吃的用的吗?
  宋棠至少从没有谋害过她,连她被封为顺仪都没怎么刁难,分明顾念旧情。
  否则以宋棠一向掂酸吃醋的性子,哪里能不找她麻烦?
  然而,她都做了些什么?都在想些什么?
  裴昭心痛至极,一把将香囊攥在手里,低下头去。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重新抬头,起身走到炭盆前,将香囊投入其中。
  一阵火光里,那只香囊燃烧殆尽、消失不见。
  裴昭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宋棠等到裴昭来春禧殿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将一双鹿皮手套做好后便坐在罗汉床上什么也不干,仿佛一心在等他。
  裴昭一面走进里间一面解下身上的斗篷,正欲将斗篷递给小宫人,快步行至他面前的宋棠顺手将斗篷接过交到竹溪手里,跟着拉着他的手往罗汉床的方向走去。
  “陛下再不来,臣妾得坐不住去寻陛下了。”
  宋棠说着又问,“陛下可曾用晚膳?”回头见裴昭摇头,她立刻吩咐竹溪去让小厨房准备。
  待两个人坐下之后,宋棠仔细看得裴昭几眼,不解问:“陛下为何这般愁眉苦脸?是朝堂上有什么难事吗?臣妾虽帮不上陛下,但也望陛下不要心急,这些事情,总归是得慢慢处理的。”
  她说得好像只有朝堂上的事值得他发愁。
  言语之间,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绝口不提。
  裴昭望向宋棠问:“为何这么说?”
  宋棠像一怔,继而反应过来:“陛下是指……臣妾为什么不觉得陛下其实在为臣妾的事发愁?”
  裴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单单看着她。
  宋棠轻轻叹气,复一笑:“臣妾今日想得一天,亦是想通了。”
  “陛下自然在意臣妾遇到的事情,自然在意有人竟想谋害臣妾,但臣妾这些事,陛下定很容易能处理好。上一次婉顺仪遇到这种事,陛下不也以雷霆之势处理妥当了吗?所以臣妾相信陛下。”
  “因王御医说臣妾身体没有大碍,陛下便无须太过担心臣妾。”
  “如此,臣妾的这一桩事情,陛下自无须愁眉苦脸。”
  “臣妾信陛下会给臣妾真相、给臣妾公道,是以不愿让陛下平添负担。要查清楚怎么一回事到底需要时间,急也急不来。这么想明白了,也就不着急了。”
  “只是……”
  宋棠回看裴昭,同他对视着,说,“待陛下审问之时,陛下能否让臣妾去旁听?”
  “有那等子人敢这样谋害臣妾,臣妾势必得好好看一看是谁才行。”
  “臣妾可不要当好欺负的人。”
  一句“不要当好欺负的人”把她平日里的做派说尽了。
  裴昭几不可察挑了下眉:“你若想要去旁边,朕答应你便是。”
  “谢陛下!”
  宋棠含笑说着,竹溪领着人送晚膳进来,这个话题也打住。
  那一双搁在榻桌上的鹿皮手套,裴昭是瞧见了的。他犹记得早上宋棠特地拿来和他的手掌比过大小,也不能是给别人做的。然而用过晚膳、安置以后,裴昭都没有听宋棠提起过那样东西。
  裴昭纵使有些好奇宋棠在卖什么关子,却不至于追问。
  是以,临到睡前,他收起心思,不再继续去在意这么一件小事。
  两个人这一夜睡得要比前一夜安稳许多。
  第二天早上,裴昭醒来,见宋棠睡颜恬静躺在他的臂弯,模样乖巧,便忍不住伸手轻抚她脸颊。
  宋棠仍旧在睡梦之中。
  没有吵醒她,裴昭小心解开她抱住自己的手臂,径自起身。
  洗漱梳洗妥当后,裴昭准备去上朝,折回床榻旁看一看,正撞见宋棠悠悠转醒。他微微俯下身看着她说:“朕去上朝了,现下时辰尚早,你多睡一会儿。”
  宋棠拥着锦被,人懒懒的,嘴边一点温柔笑意。
  “臣妾犯懒,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陛下慢一些,时辰尚早,不必着急。”
  “睡吧。”
  裴昭怜惜的看一眼宋棠,手指抚过她的眼睛,待她闭眼便步出里间。
  ·
  魏峰已经连续审问宫人一天两夜。
  这一天,裴昭下朝后,他又到德政殿与裴昭禀报消息。
  “根据小宫女杏儿的供认,婉顺仪赏她金银,是要她多往琉璃殿递淑贵妃的消息。奴才用得许多手段,甚至以她家中寡母性命为要挟,但杏儿始终坚持药丸之事她不知情,直到方才也未曾承认。”
  “奴才审问琉璃殿的一干宫人,包括婉顺仪身边的大宫女怜春,他们个个都坚称从未见婉顺仪私藏那些害人的药丸,说琉璃殿后来也未再出现过那样的药丸。”
  裴昭定定看着他:“魏峰,你知若那些药丸不出自琉璃殿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问题,魏峰不敢回答。
  但是魏峰心里和裴昭一样清清楚楚。
  如果药丸与琉璃殿无关,意味着有人又弄到了这一种药丸。
  甚至,可能上一次婉顺仪的事,邓氏是有同谋的,只是没有被发现。
  而上一次的案子也是皇帝陛下亲自审问。
  “好,狠好。”
  裴昭的声音浸着透骨寒意,响在魏峰头顶,“朕的后宫还真是能人辈出。”
  正当这时,有小宫人在殿外恭恭敬敬通传,说:“陛下,太医院的阮院使已在廊下,说有要事须得立刻向陛下禀报。”
  裴昭朝殿外的方向望过去一眼。
  阮院使是太医院的老人,如今年过花甲,身体虽仍硬朗,但到底年事已高。
  太医院的许多事情,都已不是他自己亲自在管。
  裴昭心知,阮院使会在这个时候亲自过来德政殿,又说是有要事禀报,只怕事情不小。如果是寻常的一些事情,哪怕要来向他禀报,派个人前来也就是了。
  “让阮院使进来。”
  裴昭吩咐一声,又看一眼魏峰,“起来罢。”
  魏峰谢过恩,起身之后,如平日里那般退到裴昭的身边去听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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