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更能作了——寒花一梦
寒花一梦  发于:202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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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比她预想得要快许多。
  徐悦然想着这些,又想起昨夜和裴昭之间的缠绵与今早的赏赐,心情愈好。她偏头从宫女手中把装着鱼饵的白玉盘拿过来,直接将剩下的鱼饵倾倒入湖水里,眼瞧一大群锦鲤争相抢食,越发开怀。
  正当她高兴的时候,宫女进来禀报:“徐美人,淑妃娘娘往这边来了。”
  徐悦然闻言朝宫女望过去问:“淑妃娘娘?”
  “是。”
  宫女一福身,“淑妃娘娘马上便到水榭外。”
  自己终究尚且是个美人。
  徐悦然不愿意在礼数上被宋棠抓把柄,没说什么,站起身迎了出去。
  “臣妾见过淑妃娘娘,给淑妃娘娘请安。”
  一见到宋棠,徐悦然规规矩矩行礼。
  宋棠脸上带着笑,扫一眼徐悦然,嘴边笑意渐深:“徐美人是正在此处赏景吗?”
  徐悦然答:“是,湖中荷花开得正艳,臣妾来赏花。”
  “既如此……”
  宋棠不疾不徐说,“我命人准备好了小舟,要去游湖,徐美人一起罢。”
  她并没有询问徐悦然,而像是在命令,容不得徐悦然拒绝。
  徐悦然虽然感受到了宋棠的意思,但有心对抗,便道:“臣妾……”
  “不想去?”
  宋棠截断徐悦然的话又挑衅问,“还是不敢去?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此话一出,再拒绝,倒像她在示弱。
  徐悦然便改变想法应下了:“臣妾如何会这么想?能陪淑妃娘娘游湖,乃臣妾之幸。”
  宋棠微笑:“那就好。”
  “如此,徐美人,我们走罢。”
  徐悦然被迫跟在宋棠身后,往停着小舟的地方走过去。
  不久之后,她们两个人一起乘小舟,穿梭荷叶荷花之中往湖心的方向去。
  负责撑船的是一名小太监。
  贴身宫人都不在身边,几乎独自面对宋棠,徐悦然的心里多少发憷。
  宋棠起初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时不时伸手去摘一枝荷花、一片荷叶、一朵莲蓬,像心思都在这上面。徐悦然不想露怯,故作镇定,学着宋棠的样子,也去摘花。
  直到靠近湖心,宋棠摘得一大把的荷花。
  她一面欣赏一面问徐悦然:“徐美人会凫水么?”
  这个问题让徐悦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纵然不愿意相信宋棠敢做把她推下水的事情,却又害怕宋棠真的会那么做。
  “你……”
  徐悦然瞪大眼睛看着她,“淑妃,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棠像在听什么笑话,失笑中故作无辜问:“不要?为什么不要?”
  “我便是欺人太甚,徐美人,你又当如何?”
  “你不会凫水,我很清楚。”
  “至于我为什么清楚,想必你心里有数,所以你不用费那些心思否认。”
  宋棠一暗示,徐悦然自觉往沈清漪的身上想。
  毕竟沈清漪对她有足够的了解。
  徐悦然企图离宋棠远一点,一面挪动位置一面说:“即便你是淑妃娘娘,若我在这里出事,你也逃不了干系!陛下……陛下一定会彻查,一定会查明真相,到时候,你根本跑不了!”
  “真的吗?”
  宋棠揪了片荷花花瓣扔进水里,全无诚心道,“那我当真是好害怕呀。”
  徐悦然被宋棠这幅面孔惊到了。
  她心慌中只想逃跑,要撑船的小太监回岸边,偏对方无动于衷。
  “徐美人,不要怕,不要慌,即使你出事,还有陛下为你讨公道不是吗?”宋棠继续说,“如此,想必我这个淑妃的位置,是坐不了两天了。那些什么赏赐、什么进贡之物,也都是你得头一份。”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徐美人不是很喜欢吗?”
  宋棠咄咄逼人,徐悦然越听越心惊害怕。
  她终于在慌乱之下,忘记自己是在一艘小舟上,是在湖面上,猛然站起身。
  在徐悦然站起身的同一刻,她脚下的小舟摇晃了两下。
  眨眼之间,她一个重心不稳,栽进湖里去了。
 
 
第29章 透露   淑妃何曾有失宠的样子?
  即便如今是盛夏时节, 湖水依然冰凉,从被湖水包围的一刻,徐悦然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一直渗到心底。她根本不会凫水,下意识挣扎挥动手臂,却促使她在水里浮浮沉沉,转瞬被痛苦包围。
  绝望在挣扎之中蔓延至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血。
  徐悦然虽然看不见宋棠,但清楚觉察得到, 这个人正在盯着她。
  她能感受到那一道冷漠的目光, 看着她在水里不停的挣扎, 只是无动于衷。
  或者在宋棠的眼里,她甚至可以是一个死人。
  脑海中生出这般想法的一刻, 徐悦然近乎认为自己会在这湖里丧命。她想呼救,想有旁人发现她很危险,不管不顾张嘴, 嘴巴里马上灌进来许多的水。她闭紧嘴巴, 却渐渐丧失求生的力气, 最终意识变得模糊, 身体不受控制的沉入湖中。
  她会就这样丧命了吗?
  徐悦然来不及得出任何一种猜测, 人已然失去意识,彻底昏迷过去。
  宋棠坐在小舟上,冷眼看徐悦然在水里挣扎, 没有要立刻救她上来的意思。
  直到她丧失力气、挣扎不动,负责撑船的小太监跳入湖中捞人。
  昏迷的徐悦然被水性极好的小太监梁行捞了上来。
  之后, 他们回到岸边。
  宋棠从小舟上下来,将手中一把荷花莲蓬塞到竹溪的手里。
  “把徐美人送回怡景宫,找太医为她看诊。”
  宫人们瞧见浑身湿漉漉的徐悦然, 又得宋棠吩咐,不敢怠慢,忙碌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谁也不敢多想半个字。
  ……
  徐悦然是在藏香阁醒来的。
  入眼皆为熟悉画面,她迷糊过片刻,听见大宫女的声音,方才反应过来。
  大宫女说:“淑妃娘娘仍在外面等主子醒。”
  一句话便叫徐悦然怒目,思及自己今日实为死里逃生更是愤慨。
  光天化日之下,宋棠怎么敢?!
  她好歹同是皇帝陛下的妃嫔,她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人!
  “陛下呢?”
  徐悦然声音嘶哑开口,问,“陛下晓得我落水么?陛下没有来看我吗?”
  大宫女忙道:“主子且不要说太多话。”顿一顿,她又说,“奴婢先前已派人去禀报陛下了,但陛下诸事繁忙,或一时间抽不出身。陛下这般的宠爱主子,想是待处理完正事,定会来看主子的。”
  徐悦然却再次确认问:“陛下当真晓得了?”
  “是。”她的大宫女回答,“奴婢派去禀报消息的人可靠,主子请放心。”
  应该是被要事给绊住了罢?
  徐悦然想,否则,晓得她落水差点没命,怎么可能不来看她呢?
  正当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时,又有小宫女匆匆进来里间,一福身:“主子,陛下驾到。”听见这么几个字的徐悦然一怔之下松一口气,嘴角弯弯,复连忙压抑喜悦情绪,收敛表情摆出一副无辜可怜面孔。兼之她将将醒来,嘴唇发白,脸色不怎么好,人瞧着也虚弱,全然是娇弱不堪的模样。
  徐悦然缩在锦被里,心中开始酝酿起说辞,一双眼睛望向从外面走进来的裴昭和宋棠。
  待他们靠近,她似准备起身:“臣妾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
  裴昭听徐悦然的声音异常沙哑,又白惨惨的一张脸,故而抬手示意:“躺着罢。”
  “不必起来了。”
  宋棠安静站在裴昭身后,在徐悦然抬眼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扯了下嘴角。
  她脸上的笑刺得徐悦然感觉自己脖子被掐住。
  那笑容转瞬不见。
  而徐悦然仿佛又被在湖中浮沉时的绝望与窒息团团包围,无处可逃。
  于是——
  在裴昭走到床榻旁坐下来时,徐悦然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开口:“陛下,臣妾好害怕,臣妾真的好害怕,臣妾差点儿以为,臣妾会就那样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想着徐悦然是被吓坏了,裴昭安慰她说:“别怕,这不是没事吗?”
  宋棠同样出声道:“已经没事了,徐美人。”
  随之裴昭发现,徐悦然在听见宋棠声音的一刻,握住他的手变得越发用力。
  她看向宋棠的一双眼睛,眼底满是慌张害怕。
  裴昭明白徐悦然动作、眼神里的暗示,但并未做出反应,而是又说:“朕问过太医,太医说你现下已无大碍,好好休息两天便无事了,所以不必胡思乱想,只管安心歇着,把身体养好。”
  徐悦然只以为裴昭没有懂。
  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之后即便有机会提起这件事,却多半拿宋棠没辙。
  “陛下!”
  徐悦然急切喊得一声裴昭,红着眼睛,依旧哽咽,“臣妾、臣妾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
  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还能如何?
  这样看似暗示的话已太过直白。
  裴昭眸光微闪,笑了一声,没有接徐悦然的话,而是说:“是不是才刚醒来,人有些糊涂?你现下这般,总归是该多休息,不宜操心太多事,耽误恢复。”
  徐悦然便将裴昭这些话听得分明。
  眼前的皇帝陛下并不是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是不打算追究、不打算计较,而是准备把今天的事当成意外去处理。即使她想要控诉宋棠,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但,为什么?又凭什么是这样呢?
  明明是宋棠害她!
  宋棠邀请她泛舟湖上本便有预谋,言语刺激更是为扰乱她心智。
  最重要的是,在她跌入湖中的那个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身下的小舟乱晃。
  那也是促使她落水的重要原因!
  撑船那个小太监,定然是有问题的。
  只要去查一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不对劲,怎么不能为她讨个公道?
  但宋棠为何那样自信?
  难道她从一开始心里便清楚,自己根本不会有事,陛下根本不会责罚她?

  为什么?
  近来陛下一直冷落宋棠,宋棠的自信从何而来?抑或虚张声势?
  “陛下……”徐悦然一双手死死抓住裴昭的胳膊,几乎哀求说,“是淑妃害臣妾落水的,当真是她害臣妾落水的。看在臣妾这些时日伺候陛下伺候得不错的份上,陛下为臣妾讨一个公道罢!”
  她迫切希望裴昭能做点儿什么,否认她脑海里那些可怕的猜测。
  徐悦然不愿意承认,宋棠远比她以为的心狠手辣,也远比她以为的在裴昭心里有分量。
  “污蔑淑妃是什么罪名,徐美人很想要了解么?”
  裴昭失去耐心,甩开徐悦然的手,继而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先休息。”
  徐悦然眼里的光至此一分一分黯淡下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裴昭和宋棠往外走的背影,一颗心犹如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一片凄凉。
  ……
  从藏香阁出来,裴昭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
  宋棠沉默跟在他身后,随他一道离开怡景宫。
  “到养心殿来。”
  临到准备上御辇时,裴昭回头看一看宋棠,语气低沉说道。
  宋棠一脸乖巧,福身应是。
  待恭送裴昭上得御辇,她方才同样乘着轿辇如裴昭指示的那样去往养心殿。
  裴昭其实没有多为宋棠和徐悦然之间这点事情不高兴。
  他介怀的是宋棠的明目张胆和毫无避忌。
  但在此之外,徐悦然想让他帮她主持公道、惩罚宋棠也是不可能的。
  当初欺负清漪的那一笔账,到今天,还没有算完。
  走进养心殿之后,裴昭直接快步走进侧间去。
  宋棠进去时,他已靠在躺椅上,双眼闭紧,沉沉的一张脸。
  裴昭此时心情不痛快,宋棠感觉得出来。
  但她并未上前去想办法讨好裴昭,而是径自在桌边捡了张椅子坐下。
  侧间没有宫人在。
  一片寂静之中,须臾之间,响起提壶倒茶的些许动静。
  裴昭耳边捕捉到这样的声响时,眉心跳了跳。他忍耐过几息时间,终究按捺不住,猛然睁开眼,只见宋棠面容平静,将一杯茶水轻轻搁在他手边的小几上。
  一个微微俯身,垂下眼,一个抬眼望过去,两个人便在这个刹那四目相对。
  视线交汇的同一刻,宋棠平静别开眼,直起身子,似准备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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