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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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随安掀起帘子一进来,便见着了钟念月。
  他眸光闪了闪,随即又按下了异状,丝毫没有表露。
  若说旁人认不出钟念月也就罢了。
  他又怎么会认不出妹妹呢?
  等钟随安落了座,晋朔帝方才问:“这一路行来,你二人可作出治水之论了?”
  这话问的不是别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大皇子不通此道,只有讪讪低头。
  三皇子……更不通,但他却看向了王大人,似是指望那王大人能助他一二。
  然而王大人没有看他。
  三皇子只能道:“这一路行来,并不见流民,想来青州之事,算不得严重。”
  钟念月:“……”
  钟念月插声道:“你笨么?你知晓青州的折子怎么递上来的吗?”
  三皇子噎了噎:“我不知道,你知道?”
  钟随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非是当着皇帝的面,略有克制,他便更要露出冷厉之色了。
  钟随安道:“殿下,青州的折子,是跑死了十七匹快马。由武安卫送进京的。”
  三皇子一顿。
  武安卫在各地都有情报机构,有越过州府上达天听的权利。
  “折子就不走寻常途径,一路行来,又不见路上有流民,你以为是没有么?自然不是。那只可能说明,要么死了太多了,要么,根本没有人能越得过永辰县。”钟念月倚着晋朔帝的抱枕,懒洋洋道。
  大皇子比三皇子学得多点儿,立马道:“永辰县与青州边境比邻。”
  王大人点点头,看向钟念月道:“却不成想您有这样的见地。”
  这话便是恭维钟念月了。
  他们自然都想得到,不过是因着看她年纪轻,这才出声夸赞了。
  而王大人最敏锐的还是,一眼便瞧出了钟念月是个小姑娘。
  能被晋朔帝带在身边的小姑娘,虽然猜不出其身份,但想来出身该是贵不可言的。
  王大人话方才落下,便听得他身边的新科状元,素来正直,为人刻板,极肖其父,更不屑于溜须拍马的小钟大人,骤然间露出了笑容,那可真是好比冰雪初融一般。
  随后对着那小姑娘,张嘴便是一串夸奖的话:“小公子有理有据,推理得当,可见才思敏捷……”
  王大人暗暗一抚须,心道果然出身不凡啊!
  竟然连小钟大人都这般恭维。
  钟念月听傻了。
  不由暗暗给钟随安竖了个大拇指。
  好哥哥!
  这是多么充分地满足了我的学习虚荣心啊!
  晋朔帝倒是多看了钟随安一眼。
  瞧今日的情状,他这个新得了官儿的臣子,将来恐还要成为他摘取枝上明月的最大阻碍了。
  此时只听得外间道了一声:“陛下,将要进永辰县了。”
  晋朔帝应了声。
  那永辰县的城门紧闭。
  城门之上,有女子瑟瑟发抖。
  她身后立着个少年郎,那少年轻嗤道:“你说你认得皇室中人?那你仔细瞧瞧。”
 
 
第60章 少年(渐渐真将她捧作了神女...)
  “嗯……”她应了声。
  那女子脸上似是仔细化了妆, 用浓艳的颜色描眉涂唇后,再梳上了妇人发髻,看上去便平白年长了十多岁。
  但实际观她身量, 纤瘦矮小, 应当是个少女才是。
  不多时。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那穿玄色衣衫的是、是大皇子, 大名祁P, 性情冲动憨直, 极难拉、拉拢。穿青色衣衫的, 是、是三皇子祁瑾,他性情阴沉狠毒……穿赤衫的是工部的王易, 他是个极刻薄的人……”
  少年惊讶了下, 嗤笑道:“原来你还真的认得?”
  不仅皇室,连工部的官员都认得。这倒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本事了。
  “不过你却是说错了, 这三皇子还算不得狠毒,而这个王易更不是刻薄之人, 他在朝臣之间,名声向来不错。”
  少年顿了顿, 低声问:“那你知晓那穿白衣的人是谁吗?”
  对方瑟缩了下,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方才忍住了骨子里往外冒的畏惧。
  她道:“是、是晋朔帝么。有些远,我也不大敢认……”
  “是。”
  “那身边那个穿紫衣的呢?”少年心道,他都不曾见过。
  对方愣了下,竟然还真说出了名字。
  她道:“钟念月?”
  她顿了顿,失声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钟念越?这名字听着有几分阴柔气。”
  她咬了咬唇, 道:“只因她就是个姑娘。”
  “……”少年惊得挑了下眉,“晋朔帝会带一个女子随行?”
  “怎么不会?清水县那次之所以失败, 就是因为她,晋朔帝将她带在身边,挡了毒药。”她飞快地道。
  似是生怕有人轻视了钟念月,搞不清楚钟念月在晋朔帝心中的地位。
  少年沉默片刻道:“若是没有她,也未必能毒死晋朔帝。那次的计划本就简陋。”
  女子不说话了。
  少年立在城墙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下面看了许久。
  女子忍不住问:“您到底……到底是什么身份?您为什么也认得他们?”
  少年哈哈一笑:“我蠢么?告诉你我是谁,若是你转头改投晋朔帝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女子只能不甘心地闭了嘴。
  少年转身往城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道:“今日可莫要再露馅儿,让你扮我娘,你都扮不好。这样的大好事不是便宜你了吗?”
  女子露出屈辱之色。
  她正值芳龄,谁想要去扮这人的娘?
  相比之下,她倒宁愿扮他的妻妾。
  她半年前被一伙人救下。
  那帮人也当她是清水县投毒事件中负责动手的人之一。
  而那帮人是什么身份呢?她只知他们是乱党,先定王的乱党。
  她是怕与他们混作一处的。
  她清清白白的身份,有着无限风光的未来,为何要与乱党为伍?可她作不得选。
  自从清水县后,她便被关押了起来。
  每日都会有人来问她为何心怀叵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除此外,她便见不得天光,也没有其余人与她说话。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将一手好牌打成这般模样!
  她几乎要被那令人窒息的环境弄得发疯。
  好不容易有人来救她,却是因为误将她当做了一伙人。
  她又能怎么样?
  只能先虚与委蛇地应下了。
  那之后,她便被带到了少年跟前。

  只听得身边的人称呼他“相公子”,这相公子当时瞧了她一眼,便说:“用这样的愚人来办事,难怪事情会办砸了。”
  她辩驳不得,只能咬牙认下了这口锅。
  那相公子还叫人将她带下去,惩罚她去一处祠堂里擦地。
  她每日里都过着猪狗不如一般的生活,自然满心怨愤。幸而没过多久……
  少年突然出声道:“我听他们说你身负好运,但凡将你带在身边,便是再糟的事,也能转危为安,将祸事变成幸事。”
  女子这才露出了点真切的笑容,羞涩道:“嗯,只是一些小事,是他们多有夸张罢了……”
  少年道:“夸你便是夸你,应着就是了。何故这样虚伪?”
  女子脸上的表情一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少年又道:“我这回便要用一用你,且试试,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一回事。他们都要将你奉作神女了。”
  这相公子说得不错。
  她入了乱党一伙后,有一日那祠堂突然起了大火,牌位悉数跌落,却偏偏有一个恰好跌在她的怀中。
  后来有无数人来了,揪着她的领子要杀她的头,却发觉她怀里留了个灵位,那灵位竟然恰恰好是先定王的。
  这下,她的过就变成了功。
  一下成为了救火的大功臣。
  再有一回,路遇武安卫。
  也是她救下了同路的人。
  再再有一回,他们的人要去攻陷一处山寨。
  也是因为她,才使得他们逃过了山寨布下的陷阱。
  这帮乱党于是渐渐真将她捧作了神女,以为她能带来好运。
  使天命降于他们之身。
  刚开始她还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到后面,被捧得高高的,自然也从中品味到了一丝满足与快乐。
  少年突地又出了声,他盯着她,笑道:“若是不见了那般神效,那你可就不是神女了,是妖女,我就烧死你。”
  女子一下僵在那里,全然没想到少年口中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实在与她记忆中那狠毒的三皇子不相伯仲了。
  少年说完便轻松道:“走罢。”
  女子咬了下唇,快步跟上了少年,道:“公子,您一定要小心那个钟念月。”
  少年惊讶道:“是么?这也是你预测出来的?”
  女子一点头。
  少年挑眉:“我记住了。”他还笑道:“多谢娘。”
  女子哪敢托大真当他的娘,吓得暗暗打了个哆嗦,就不出声了。
  这厢钟念月打了个喷嚏。
  她忙低头去找手绢儿。
  突然间却是一下子递来了三条帕子。
  晋朔帝。
  钟随安。
  和她的小丫头香桃。
  这场面倒是多少有一分尴尬。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好哥哥,一个是她忠心的小丫头。
  伤谁的心都不大好。
  晋朔帝看了钟随安一眼。虽说是念念的兄长,但在他面前也是臣子。若是臣子,自该识趣些……
  钟随安扭头看向了香桃。
  小丫头还和他抢着献什么殷勤?
  站在食物链底端的香桃茫然又无措,弱小且无助,低低地道了一声:“姑娘着凉了么?”
  钟念月伸出手,把三条手帕全薅走了。
  晋朔帝嘴角抽了抽。
  钟念月捏着一块儿擦脸,一块儿擦嘴,一块儿擦手。
  然后又给他们还了回去。
  王大人也不由跟着嘴角抽了抽。
  心道这小姑娘啊,若是在官场里,那一定是混得滴水不漏的老油条。
  这会儿晋朔帝眼疾手快,先倒了一杯茶递给钟念月。
  钟念月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我觉得方才有人在骂我,不然我怎么会打喷嚏?”
  三皇子震惊了。
  全然没想过会有人比他还要有着如此霸道的逻辑。
  晋朔帝笑道:“谁人敢骂你?”
  钟念月心道,那可说不准呢。
  惠妃没准儿就在心里骂我呢。
  这时候禁卫将那城门叩开了,厉声责问:“□□,为何紧闭城门?”
  城内走出一行诚惶诚恐的人,跪地叩头,先口呼“万岁”,然后才道:“并非是小的们有意为之,而是上头县令有交代啊!咱们县小,又没有多少士兵驻守,这附近的山寨猖獗,扰得百姓苦不堪言。也就只有暂且将那城门闭起来了。”
  那人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我等烈性男儿,本来也不该受这样的侮辱,可若是我们出城去平那山寨,城中妇孺又有何人来护卫呢?便只有先上书朝廷,只等援军来了,这才开城门。朝中是、是收到文书了么?”
  那人说罢,连忙又跪地道:“我万万也没想到,竟是陛下亲至啊!”
  后面的人也连忙跟着跪下,一个个都神情感动的模样。
  钟念月撩起帘子来瞧了一眼:“外头作什么呢?”
  三皇子道:“想必是见了我们怕了。”
  晋朔帝不冷不热道:“唱戏呢。”
  三皇子目露迷惑,不知道这算是唱的什么戏。
  钟念月小声问:“装的么?”
  晋朔帝:“先进城吧。”
  城门很快就完全打开了,城里的人诚惶诚恐地迎着他们进去了。
  不多时什么县令县丞,也全都来了,一下子跪了满地。
  他们的车马缓缓朝前行去。
  两边竟然连夹道的百姓也不见一个,商贩也没有,街上显得有几分冷清。
  钟念月心道真是怪了。
  等马车再往前行一段,却是突地从一条巷子里窜出来了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粗布麻衣,发丝散乱,一下扑倒在车驾面前,脸都在地面上磨出了痕迹。
  钟念月心底一激灵,觉得自己跟着疼了一下。
  她在电视剧里没少瞧见什么告御状的桥段,见到这一幕倒也并不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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