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瘾——令栖
令栖  发于:202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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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子关着一只宝蓝色的鸟,毛色绚丽,喙下勾着浅金色的边。
  齐晟依旧没搭腔,压低了岩石杯的边缘,悬在手中转了转。
  半天没得到回应,朋友也没计较,似乎无心地提醒了句,“这品种娇贵,天生难驯服的东西最难养,再圈上两天,恐怕要死在你手里。”
  话不太走心,似乎又意有所指。
  齐晟眼皮都没掀一下,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腕间的佛珠,笑里像藏了刀子。
  “拿来取乐的玩意儿,死了就换一只。”
 
 
第2章 上流玩法   尤物
  有人要见你。
  赵东阳所说的“有人”,不言而喻。
  “你耍我?”沈姒眼底的情绪淡下来。
  “没没没、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不是关心您吗?”赵东阳摆了摆手,收敛了点平日犯浑不正经的作派,拖长了语调,“前不久沈小姐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申城可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为了找你就差掘地三尺了。平日里三哥多在意你啊,您这都快置气一个月了,有什么火也都该消了是不是?这么着,不如借这个机会见一面,您跟三哥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了成吗?”

  敢情他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给齐晟通风报信拖延时间啊!
  沈姒其实有点想笑。
  这票人三流狗血剧情上头了吗?就喜欢搞肮脏下作的这一套。
  “你管的还挺宽。”沈姒唇角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一下,“怎么,赵公子是闲着没事转行做月老了,还是专跟我过不去?”
  “沈小姐这是什么话,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过不去,我不也是难做吗?”赵东阳把烟叼进嘴里,言辞规矩又客气,面上却一派戏谑之色,“三哥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个你要是在我跟前没影了,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没法交差啊。”
  “交差?”
  沈姒含讥带俏地睨了眼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少拿这些话恶心我!”
  她冷笑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三道四?我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你要是闲得骨头疼,那就去问问齐晟,我是他养的宠物吗?他施舍点笑脸我就得感恩戴德吗?我不高兴了不想见他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姒很讨厌被齐晟掌控的感觉。
  就像是现在,明明他人不在这里,依旧能把手伸到她面前来。
  赵东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还真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换个人早就发作了,只不过碍着齐晟,他也不敢为难她。
  他忍了又忍,才把平日里那些浑话压了下去,低头拨了个号码,“沈小姐何必生气呢?我又没为难你的意思。你要是急着走,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总可以吧?”
  沈姒烦了,哪儿还有什么好脾气,冷冷地笑了声,“我知会你大爷呐!”
  刚递过来的手机被沈姒抬手打落了,得到示意的保镖踏前一步想要阻拦,结果还没碰到沈姒的肩膀,就被女人修长的手指扣住,锁肩、抓腕,隔着椅子来了个漂亮的垂直摔击。
  紧接着保镖的骨头剧烈疼痛起来,捂着腹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厚实的椅子和香槟酒塔哗地散开。
  满地狼籍。
  “我操。”赵东阳嘶地后退了半步。
  听说过这妞儿性子比较烈,但也没人说她路数这么野啊!
  “给个交代是吧?”沈姒抬起眼来,纤丽的眼眸幽幽地望着赵东阳,细细柔柔地说,“滚远点,听懂了吗?”
  矮几上放置着醒酒的冰桶,打落的手机就浸泡在里面,屏幕一亮,电话已然接通。只是她的声音是从身后不远处飘出来,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距离听着似乎很近。
  沈姒微蹙了下眉,蓦地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狭长阴冷的眼。
  齐晟就站在她身后,咫尺之间。
  他劲瘦的手腕压在门框上,转了下掌心的手机,淡淡地垂眼看她,漆黑利落的碎发遮住了一双狭长的眼,也遮去了不分明的情绪。居高临下的角度,威势不着痕迹地侵略过来。
  莫名的,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来。
  “大半个月没见,脾气见长,” 齐晟勾了下唇,压下来的嗓音低冷而寡淡,“怎么,还在跟我置气?”
  沈姒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恍神时清亮的瞳仁有些散,带着一点不知所措的茫然。她刚动过手,青丝凌乱,横生出几分慵懒妩媚的风情来。
  来得挺快。
  完全没有骂了他的心虚和自觉,沈姒一见到他,就觉得一肚子闷火。
  “哑巴了?”齐晟拢住她的后颈,一用力,将她拎到身前来,偏低的嗓音轻懒,“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卖力吗?”
  他冰冷的手指微微弯曲,握住她白皙细长的颈,就搭在她的动脉处。
  说实话,沈姒怀疑他想掐死自己。
  她偏不肯顺着他的脾性来,面无表情地“哦”了声,阴阳怪气地回讽道,“我还以为是我痴心妄想到出现幻觉了呢,以前日思夜想盼着您来也没见您施舍点时间看我一眼。”
  “你这两年真是毫无长进,”齐晟捏了下她的耳垂,不显山不露水,“学不会好好说话?”
  “不喜欢听就别威胁我开口。”沈姒不避不让地看着他,反唇相讥。
  “什么脾气?”齐晟轻轻一哂。
  言辞间似乎带着玩笑,他的语气很平静,勾着一点似是而非的纵容,像是并不计较她的脾气。但就算他唇角勾着慵倦散漫的笑意,也照样沉冷阴刻。
  察觉到氛围不对,赵东阳轻咳了声。他是真服气这女的。
  不得不承认,沈姒是个媚骨天成的尤物。她很漂亮,摄人心魄的漂亮,让男人迷恋的那种漂亮。
  可惜这妞儿不怎么会来事儿。
  她身子是软的,骨子里却冷硬,既不乖巧懂事,也不懂顺势服软,在齐晟面前永远是一股没完没了的作劲儿和无休无止地闹腾。才半分钟,她三句话里有两句在拂齐晟的意思,不识抬举,也不给面子。
  这一屋子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沈姒却像浑然未觉一样。
  她不乐意见好就收,但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利落地踩着细高跟离开。
  “站住。”齐晟淡淡出声,话里的危险意味却极重。
  沈姒只当没听见,从他身侧擦过。
  白底抚蓝的苏绣旗袍掐得她身段窈窕,在她脚下摇曳生姿,掀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冷香,撩得人心里发痒。
  也许是料到了她的态度,齐晟舔了下牙齿,倏地笑了一下。
  没人拦她。
  只是才踏出去半步,手机振动,从消息框里弹出一段东西。视线触及的瞬间,不太愉快的回忆汹涌而至,沈姒的瞳仁骤然缩了下,飞快关掉了屏幕。
  “齐晟!”
  沈姒又惊又怒地看向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好久都没缓过来。
  海风席卷了凉意,从窗口灌进来。
  她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薄瘦的脊背僵得笔直,指尖却在抖,控制不了地抖,分不清是吓的还是气的。
  而罪魁祸首却像什么也没做过一样,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对面,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姿态懒散又轻慢。
  他打量了她几秒,指尖拂过腕间佛珠上的梵文纹落,“过来。”
  沈姒感觉嗓子里咽了一块碎玻璃。
  氛围诡异而微妙,直到有人敲开虚掩的门,一脚踏入僵硬的空气里。
  “很抱歉打扰到各位,这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请问——”侍应生放下扣门的手,盯着满地的玻璃碴子顿了下,面色狐疑,“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事,”赵东阳直接将侍应生带了出去,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不小心碎了东西,我这正准备过去赔偿。”
  一时间,客间内散得干干净净。
  沈姒还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齐晟忽然锁住她的腰身,手指一带将人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腿面上。
  她稍微一动,就被他单手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离家出走半个月,还没消气?”
  两人的姿势和氛围过于微妙,沈姒挣了半天都没脱手,最后认命似地没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气息很轻。
  “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
  齐晟似乎被她逗笑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的腕骨,不太走心,“矫情什么?我家不就是你家?”
  沈姒怔了下。
  原本设想好的对呛偃旗息鼓,她沉默了两秒,靠向他肩膀,难得想顺势下个台阶,“其实我只是——”服软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从他身上嗅到了细微的香水味:
  晚香玉和白麝香的浓郁退却,了剩一点似有若无的余韵。
  沈姒蓦地截住了话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轻嘲:“那就分手好了。”
  “你说什么?”齐晟掀了掀眼皮。
  他这人耐性向来不好,很少迁就别人。放在往常,沈姒也许会见好就收,不过此刻脾气占了上风。
  “何必呢?”沈姒很冷静地反问。
  她顿了一下,越想越可笑,“反正多的是比我识趣的女人,她们比我更懂怎么奉承你,上赶着换花样讨你欢心。您大可以换个听话的,真用不着将就我,反倒惹得自己不痛快。我也不介意给她们腾——”
  话根本来不及说完,齐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虎口抵在她的唇上,收紧的指骨关节扼得她说不出话来。
  “沈姒。”
  齐晟看着她,嗓音压得很低。
  他捏她下颌的手加重了力,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不识趣也该有个限度,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第3章 鸽血刺青   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看惯了齐晟阴晴不定,沈姒其实比谁都清楚他的秉性:即使他不用强迫的姿态逼她就范,也有千万种更阴损的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妥协。所以不是不识趣,她只是不太乐意服软而已。
  沈姒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在他变得更阴沉之前,挪开了视线,瞧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比往日乖顺一点。
  但这份顺从只维持了短短两秒。
  没有任何征兆地,沈姒突然对准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齐晟闷哼了声,手劲一松。
  他施加在她下颌的力道不小,压出一道印,在白皙的面颊上触目惊心。而沈姒以牙还牙,在他虎口出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隐隐渗出了血痕。
  沈姒舔了下唇,不合时宜地轻笑出声,“您说对了,我就是学不乖。”
  齐晟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了,沈姒却还有心情继续招惹他。
  “所以我不是真心实意地劝过您吗,三哥?换个听话的,”她勾着他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在指间绕了两圈,然后整个人柔若无骨地倾向他,呵气如兰,“是外面的女人不够多,还是不够好,让您铁了心在我这儿自讨没趣?”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姒被齐晟掐着脖颈狠狠按进沙发里。
  阴影落下来,将她遮了个严实。
  齐晟冷笑,视线自下而上一掠,轻佻又散漫地审视着她,嗓音低哑得厉害,“你是真欠收拾,沈姒。”
  沈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势不太对,瞪了眼他,“齐晟你有病啊。”
  她稍微动了下,就被他锁住手腕一拢,牢牢按在头顶,然后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别碰我”这三个字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听到刺啦一声,旗袍的前襟盘扣珍珠崩落,被他扯散了大半。
  她心口的纹身隐隐浮现。
  S字型的腹蛇口衔花枝,随着体温上升,刺青纹路越来越清晰,瑰丽的红山茶如火如荼,映衬她盈白如玉的肌肤,春光乍现,冶艳入骨。
  鸽血纹身。
  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躲什么?”齐晟单手钳制住她,气息沉沉,“我又不是要剥你的皮。”
  毫无疑问,她那点力气只是徒劳。
  兴致烧起来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他根本没给她回绝的机会。
  眼看局面正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客间的门突然被人轻敲了两下,“砰砰——”
  “老板,您之前和段总约好的电话会议定在七点钟,”助理等在外面,试探性地问了句,“那边在等您……”
  “让他等。”
  沈姒下意识地微屏住呼吸,很想让他滚,但没敢出声,也没敢动。
  “段总说有您感兴趣的东西,”助理不太敢杵在这儿,迟疑了几秒,硬着头皮继续,“请您务必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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