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黍宁
黍宁  发于:2021年06月07日

关灯
护眼

  哪怕演的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也已然是满足了。
  她们之中那嗓子不错的,能得唱两句的机会,而她们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也就是跑跑龙套。
  她们倒无所谓的,就是到时候别拖累了阳春班。
  孟屏儿有点儿忧心忡忡。
  因为她们都是新人,生手,吴朋义吴老板花了大力气才请来阳春班的人来教他们。
  阳春班的之所以肯来,主要也是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
  再一个原因那便是阳春班虽也红过,但目下已然过气。
  其实对于这出戏,王胜秀一开始根本就没抱多大期待。
  主角虽还是他们阳春班的的台柱,但那些担任配角、龙套的绿杨里姑娘们根本就没演过戏!
  不过有了唐舜梅和张幼双整天凑在一块儿,设计舞美、舞台效果,戏词剧本,渐渐地也半信半疑了。
  放下茶杯,孟屏儿吐出一口气,情不自禁地低声道:“今天就是县试的日子了,也不知张娘子的学生们考得都怎么样。”
  
  大梁的县试由于只试一场,考完后几天就能发榜。
  毕竟成绩还没出,大家也没敢怎么放肆,吃完饭讨论了几句之后就各自散开。
  等到发榜那一天,祝保才特地起了个大早,胡乱抹了把脸,叼着包子就冲出了屋。
  “娘!我去看榜了啊!”
  何夏兰内心砰砰直跳,又急又怕,几乎拧成了个麻花,“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等母子俩好不容易赶到县衙门口,门口已经拥挤了不少读书人了,俱都在交头接耳,靠说话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祝保才定睛一看,隐约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王希礼?”他怔怔地。
  许是不大习惯这人多热闹的场合,王希礼神情有点儿臭,看到他,倒也提步走了上来。
  祝保才他是真没想到王希礼也会来看榜。
  王希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强撑着冷哼了一声,略显刻薄的嘴唇一动,皱眉道:“我自己还用得着看?!县令当堂就取了的。我是来替你们看的!”
  等待间隙,又遇上了几个明道斋的同窗,都是一样的紧张。
  这古代的放榜又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衙门开了,几个书吏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中,拿着红纸走了出来。
  “嗡”地一声,人群顿时沸腾。
  人人都往前挤,往前拥,挤得又是脱帽儿,又是掉鞋,又是怒目而视,又是破口大骂。
  “怎么样?!看到了没?!”
  “看到了!!我看到我名字了!!”看到的,或拊掌大笑,高兴得手舞足蹈,几乎快疯了。
  那没看到自己姓名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砰砰直跳,不死心,两只眼睛摄住了红纸,一遍又一遍地找。
  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终于面色灰败了下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怔怔地站在人群中暗自神伤,很快又被人群给挤了出去。
  此时明道斋的学生们已经在红纸上找到好几个眼熟的名字了。
  祝保才长手长脚,人高马大,也难得紧张得浑身发汗,不敢去看,捂住眼睛先从外圈看,一圈一圈找。
  “怎么样?怎么样?”何夏兰着急地问,这可不同往日考九皋书院的时候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县试!
  “娘!!”祝保才突然大吼了一声。
  何夏兰吓了一大跳:“怎么样了!”
  祝保才兴奋得几乎快蹦起来了,扬眉吐气,大叫道:“我考上了!!我被取中了!我过了!”
  何夏兰激动得也大叫了一声。
  母子俩兴奋地抱在了在一起。
  何夏兰大喜过望,还没忘记张衍今天似乎没来,忙问道:“怎么样?看到衍儿的了么?”
  祝保才两只眼睛摄住红纸,“在找呢!”
  县试的榜单是圆圈式的,顺时针方向写,50一个圈,到后面剩下的不满50了,就加宽间距凑一个圈。
  这回他从内圈直接开始找。
  看到“张衍”名字的时候祝保才愣了一愣。
  疑心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看错!
  张衍这名字正在最内圈、最正中12点的位置,也就是通俗的“案首”!
  “案首!!”祝保才立刻比自己中了案首还开心,狂奔出来,大笑道:“娘!衍儿是案首!!”
  何夏兰也愣住了:“啊?”
  “衍儿是案首!”祝保才与有荣焉,大声重申,“案首!第一名!”
  何夏兰震惊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直打舌花,“是、是案首?衍、衍儿是案首??”
  王希礼也取中了,第一圈的位置,前二十。
  接下来,两个人又紧紧地盯着红纸,一个一个找同窗的名字。
  李郸也取中了。
  明道斋这回应试的学生竟然都取中了,无一人落榜!
  那厢,敬义斋的人也挤在人群中找。
  沈溪越紧张得握紧了掌心,他理所当然地取中了,就在内圈,前五十。
  “王希礼呢?”有人问。
  “别吵!在找!”有人怒目。
  “找到了!前二十——”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那人揉了揉眼睛,惊呼,“我没看错吧!张衍!”

  “张衍怎么了?”同伴不耐烦。
  “案首!张衍是案首!”
  瞬间,敬义斋的人都傻了。
  沈溪越也呆住了。
  案首?张衍竟然是案首?
  敬义斋的人愣归愣,很快又被耳畔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
  “这张衍是谁?”
  “怎么之前从未听闻?”
  虽说案首落在了明道斋挺叫人不爽的,但少年嘛,迅速就整理好了情绪。
  总归是九皋书院的,同一个书院,自然是要一致对外。
  敬义斋的学生们,立刻就抛却了这点儿不爽,大笑道:
  “九皋书院的,是我们书院的!”
  
  杏子巷。
  一大早,曹氏出来倒水的时候就听到了一片声的锣响。
  她愣了一愣,忽地记起来。
  今天似乎是县试出榜的日子?
  来不及放盆子,忙抱着盆子拥过去看。
  只看到一队穿着红的,喜气洋洋的人,吹吹打打地路过了杏子巷一路往前去了。
  “发榜了?”
  “这是去谁家呀?”有人好奇地问。
  报喜的人笑道:“去张家!前面元宝巷子的张家。”
  “张家?”
  “案首出来了!就是那家的张衍!”
  张衍!
  杏子巷的众人“嘶”地倒吸了口气。
  那报喜的人喜气洋洋的,又多讲了一句:“这报的还不止这一个喜呢!他家那位张娘子不是在九皋书院当先生么?”
  “怎么地?”有人忙打断追问。
  “她门下的学生,全都取中了!!”
  这回杏子巷的众人是连嘶都嘶不出来了。
  曹氏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报喜的人远去。
  
  张幼双睡得迷迷糊糊间,是被外面的鼓乐吹打声给吵醒的。
  一睁眼,张衍就端着一杯水坐到了她床边。
  少年穿着件青色的直身,腰身纤细,乌发拢作个马尾,皮肤白皙,猫眼如水精琉璃般透彻温柔。
  考完之后她也放松了,嗨了好几天,又因为县试当天在寒风中守了一天,这几天感冒,脑袋昏昏沉沉。
  张衍嗓音轻轻的,像是怕扰了她睡眠似的:“时间还早,门窗我都关起来了,娘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张幼双胡乱揉了揉头发,接过张衍递过来的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了,起床穿鞋,“今天是发榜的日子吧?走,我们看看去。”
  她有自信猫猫他们都能考中,不过是名次的区别。
  孰能料到,张幼双刚一推开门,报喜的,前来讨喜钱的人,如潮水般涌来。
  ……她是在做梦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衍!你是案首!”人群中十多个熟悉的嗓音高声喊道。
  哗啦——
  张幼双目瞪口呆地眼见那十多个熟悉的少年。
  这十几个少年眨巴着眼睛,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争先恐后道:
  “先生!我们取中了!我们都取中了!”闪闪发亮的眼睛,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何夏兰拨开人群,拽着祝保才走上来,又笑又是忍不住要掉眼泪:“来来来,快给你先生行礼。”
  祝保才疼地大叫:“娘!我知道!我知道!耳朵要掉了!”
  张衍也微微怔忪。
  ……他当真被取为了案首?
  冬天的阳光总显得格外明媚,天光洒落。
  报喜的人围着傻不拉几的母子俩,笑着涌上前说吉祥话。
  那凑到她跟前的少年们也都个个,欣喜若狂,意气风发。
  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浸润着初冬那股冰凉的寒意,这一口气直透如肺里,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有点儿骄傲,有点儿小嘚瑟地看着面前自己这一手栽培下来的“萝卜秧子”们。
  冬萝卜终于到了成熟的季节。
  那感觉就像是胸腔中一朵闪闪发亮的小火花,霎时间席卷了全身,烧得她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既取中了,还是头一名,那庆功宴是必须的。
  张幼双她还是完全低估了门下这些熊孩子的折腾程度。
  好不容易送走了报喜的人离去,十几个少年兴致勃勃地脱了靴,争先恐后地拥进了张家。
  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好奇。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张先生家里呢!
 
 
第68章 
  王希礼刚进来的时候还显得有点儿拘谨,但很快就被带偏了,凤眸里也难得闪动着好奇的光。颇为傲娇地想,他倒是想看看张幼双和张衍家中究竟有何不同。
  天知道她脸还没洗啊啊啊啊啊!
  张幼双僵硬了一秒,让张衍和他们说话,自己飞速去洗了个脸,又和何夏兰一起帮着倒了几杯茶,拿了几盒点心作为招待。
  这些少年也没客气,将点心哄抢而光。
  “抢什么!先生还没用呢!”
  “对对对!先请先生和张衍喝茶!”
  “第一杯敬咱们的先生!第二杯敬咱们的案首!”
  说干就干,十几个少年迅速整身站起,将张幼双摁在了座位上。
  一个接一个排着队,轮流走到张幼双面前,一揖到底,谢她这段日子以来的辛劳。
  张幼双双目灼灼,嘴上虽然说着没必要,但还是嘚瑟地翘起了唇角。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在桌子前团团坐定。
  这一张小桌子也多亏他们挤得下去。
  “俞先生,俞先生咱们那儿还没过去呢。”
  “说起来,咱们要不要去通知孟师兄,给孟师兄也报个喜?”
  这个建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同。
  祝保才迟疑忸怩了老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问:“这回咱们斋在考列第等循环铺上的成绩总能超过敬义斋了吧。”
  王希礼嗤笑了一声,凤眸里竟也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难为你还惦记着这个!”
  结果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顿时引来一片“围攻”。
  “这回斋里肯定要给蓬仙你还有孟师兄发钱!”
  “你是斋长,膏火银多!又进了内圈!还不请客意思意思?”
  却默契地只字不提孟敬仲请客。
  王希礼一脸卧槽:“你们怎么不说张衍呢!”
  “张衍那还用说?”
  闻言,张衍嘴角一抽,默默扶额。
  王希礼面色顿时扭曲了。
  天知道他离家出走,也没什么钱好吗?
  坑爹同窗们闻言一拍桌子:“没钱那就脱裤子!”
  “脱裤子!抵债!”
  于是,屋里再次鸡飞狗跳了起来。
  王希礼青了一张俏脸,努力捍卫自己的裤子。
  祝保才晕乎乎地傻乐。
  张衍看了他们一眼又一眼,眸色沉静静的,莞尔望向了门外冬日这清朗的天色。
  眼睫不由微微一颤。
  他知道,在绿杨里门口,他、祝保才、王希礼都曾在心里默默定下了一个目标。
  不过他们谁也没说,这五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为这目标努力。
  而明道斋的同窗们也似有所觉,不约而同地为着这场县试奋斗。
  而如今……
  这关乎孟敬仲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为护自己的“贞洁”,追逐中,王希礼同学脸色铁青地闪进手边的屋子里,果断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那一伙“如狼似虎”掉节操的同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