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英明,不要被小人迷惑了。”
一家三口可怜兮兮又凄惨无比的样子,真是见者落泪,闻着伤心。
都到了这幅田地了,这一家子还装模作样,那戏唱得真是足。
就连连侯的女儿说话都含沙射影,什么叫小人蒙蔽,这小人又是谁?
陆旷之听到这话险些被气笑:“连姑娘这是在说本官是小人,对你爹栽赃陷害了?”
连珍听着陆旷之的话,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都立马低头瑟缩了一下,往王氏身后躲了躲。
王氏立马就接过了话茬,她身子移了移把连珍完全挡在身后。然后看向陆旷之说:“我家珍儿还小,陆大人有何事直接对妾身说就是。不用吓唬小孩子。”
陆旷之被这么一噎,不上不下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他瞪着王氏,面色铁青。
“陆,陆大人有事,冲着我来,请放过我,我家夫人和珍儿。”
连侯一家子的示弱显得怒目圆瞪的陆旷之尤为凶悍,好像真是在欺负孤儿寡母一样。
陆旷之被这么一说,简直哑口无言。
这连侯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给他使绊子,他到底有什么底气?
不管连侯背后藏着什么秘密,阿青都不关心。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语气少见的有些冷:“我说过,别再我面前耍这些手段。”
她说的话,连侯是没长耳朵没听见吗?
心里不悦,更加没耐心看连侯再叽叽歪歪。
本能使然,连侯一对上阿青那双看不见底的凤眸,后背一凉,深感不妙。
他顾不得身体的的疼痛,就挣扎起来。
他力道极大,直接挣脱了阿青抓住他头发的手,脱离了她掌控。
而阿青的手则揪下了一大团头发。
连侯披头散发,想一个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起来,只想逃离。
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他必须要逃。
王氏和连珍目瞪口呆地看着连侯,还以为他疯了:“老爷。”
“爹。”
阿青红唇一弯,手一松,那团头发从她手心轻飘飘地落下。
还不待那团头发完全落地,阿青蓦的伸手掐住住连侯的脖子,随后只听得咔嚓一声。
阿青干净利落地就结束了连侯的命。
她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连王氏都没反应过来。
而连侯临死前绝望恐惧的神情还残留在脸上,他的正脸正好对着王氏,已经灰下去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王氏。
王氏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抖着唇,半天都没有吐出一句话。
恰在这时阿青的目光对准了两人。
王氏一看那眼神脑子一激灵明白了什么,她也顾不得已经断气连侯,只砰砰直磕脑袋,用的力道比刚刚还要大些:“城主饶命,连侯做的事妾身和小女一无所知,求城主饶命。”
刚刚还嘴硬说连侯是好人,这会儿涉及到了自己和女儿身上。王氏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连侯,证实了涂西奉和陆旷之刚刚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这前后不一的态度,转变的速度惊人瞠目结舌。
王氏竭力忽视掉连侯那双已经没有神采的眼睛。
满心满眼都是强烈的求生欲望。
阿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而后笑了笑说:可以。”
她答应得干脆,王氏还有些吃惊,但也顾不得深思这背后的含义只欣喜地不停磕头:“谢城主饶命,城主英明。”
阿青忽而又说:“你替我给宁远侯送一个礼去,我就饶了你,和你的女儿。”
王氏抬头卑微地看着阿青,这会儿为了活下去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满口答应:“城主要妾身送什么,尽管吩咐,妾身一定做到。”
阿青摩挲了一下指腹,似笑非笑地说:“连侯的人头。”
王氏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阿青居然会提这么个要求。
她愣了许久,最后一咬牙,破釜沉舟地说:“好,妾身会亲自把连侯的人头给宁远侯送去。”
第74章 连侯已经解决,这里……
连侯已经解决,这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看着连家的下场陆旷之暗自叹了一口气。
虽然连侯这人虚伪,尽做些恶心人的事,更是出卖应城十恶不赦。
但他,杭大人和连侯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这人就这么死了。
他现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他死有余辜,还是可叹他机关算尽却自找死路。
片刻后陆旷之压下心中复杂的心绪,一扬手对身后的护卫说:“都带走。”
两名先护卫上前来,先将连侯像烂泥一样拖走。
王氏和连珍虽是腿软,但也如今也是阶下囚不敢再多言多语,只相互搀扶着从地上起来,随后佝偻着身躯低眉顺眼地被护卫带走了。
趋利避害,王氏最是懂得。
连侯已经死了,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全她和筝儿。
即使是踩着连侯的尸体过这一条路也在所不惜。
王氏低垂的眉眼中,一丝利芒闪过。
连家一家子被带走了,但周遭的百姓没得阿青一句话,就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他们心思慌乱,纵使知道法不责众,可是阿青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众人无不心里发慌,不安又害怕。。
连侯被处置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们?
一想到这,众人心里满满涌上了一股绝望,只后悔偏听偏信了连侯。
这边跪了一地的百姓,心里正不安着,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可这边阿青扭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她懒散散地对涂西奉说:“后面的事,你处理我回去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城主府离这里不远,她们来的时候就直接走来的。。
正等着她处置的百姓,见此一愣,随后又大着胆子抬头眼巴巴地看向涂西奉。
涂西奉被看得一乐。
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这些人虽然的确是被连侯煽动,但也还不是不知道好歹。
况且看城主的意思没有要罚人的打算,他也就抬手把这事过去了。
他挥挥手道:“城主没怪罪你们,都散了吧,回去,回去,以后没事别瞎出来溜达。”
他这话说得嫌弃,可在众位百姓耳中却是悦耳。
他们听得这话后,又齐齐看向已经越走越远,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城主这是不打算追究他们了。
众人原本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咚得一下又落回了肚子里。
但紧接着他们就感觉脸上一阵阵涨红。
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这些人蓦的醒悟过来,只觉得被鬼迷了心窍。同时心里不可抑制地涌起了羞愧,自厌和悔恨。
他们自己蠢,因着连侯不仅诋毁杭大人和陆大人还对城主有了不好的想法,还险些中了别人的圈套葬送了应城好不容易迎来的安定。
众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眼神一下变得有些躲闪。
接到上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明明有那么多人在,可现在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
忽而人群中有一人高声冲着已经走远的阿青大喊道:“城主英明,惩处奸人。”
话音一落,周遭安静了一瞬。
但很快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
有了第一人带头,很快人群中有人喊道:“城主英明,惩处奸人。”
声音此起彼伏,渐渐变得整齐划一,喊得震天响。
任谁也没想到,刚刚还与他们针锋相对,对阿青畏惧不已的百姓的态度就来了一个大转变。
连涂西奉和陆旷之都微微发怔。
阿青五感本就强过常人,这会儿那边喊得响,她自然也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脚下一顿,心里涌起扭头看了后面一眼,而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隔得有些远,众人刚刚没看清阿青的表情,但似是见她笑了一下。
等阿青的身影渐渐走远了,跪了一地的百姓才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回家了。
可恰在这时,人群中却又骚动了起来。
“官爷,小人这就要回家了,还劳烦你让让。”
“官爷,城主不是不追究小人们了吗?怎么你还拦着不让小人回家啊。”
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了这些话,其他准备回家的人,听着这话也是摸不着头脑,纷纷又眼巴巴地看向涂西奉。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人原就是刚刚涂西奉让人盯死的那几人。
他们此时瞅准了机会,浑水摸鱼想就此脱身。
不过护卫一见这几人有异动立刻出手阻拦了。
涂西奉揪着胡子,只道:“回去吧,没你们的事。”
他话一落,陆旷之也对着护卫点点头,护卫见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旋即就抽刀要把人抓了。
可是这几人十分狡猾,在护卫动手前抢先出手,齐齐从不同地方向同时朝同一方向攻来。
他们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放弃了和护卫颤抖,握紧手中的匕首,将目标定在了涂西奉身上。
这几人过惯了虎口舔血的日子,自是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否则也不会在阿青离开后才出手。
而涂西奉身为应青的左右手能力卓绝在应城地位超乎寻常,抓他最合适。
涂西奉瞳孔一缩往后连退数步,险险躲过了几人的攻势。
今日他并未携带佩剑,尽舟也被他派出去办事了。
幸而身边还有护卫护着。
涂西奉多聪明的人,这几人脑子里想得什么他甚至不用多想,就一清二楚。
这是把他当软柿子捏了了。
涂西奉脸沉了下来,眼里带了几分恼怒。
他冷笑一声,对众护卫说:“都给我留活口,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的手敢伸进我们应城来。”
众护卫应声:“是。”
不过这几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纵使护卫人数众多,可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相拼杀下,很快落了下风。
眼看着护卫快要败下阵来,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也要逃走了。
正在奔逃的一身材高大健硕的汉子,脚一顿,停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一咬牙。
黝黑的脸上镶嵌的两个眼珠子瞪得像官府门口的石狮子一样。
他嚎了一声,大喊:“那几人定是连侯同党,刚刚就是他们在挑拨离间。
要来害我们应城,大家快帮着拿下他们。”
他话一说完在地上捡了一个大石头朝那几人冲了过去。
许多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也见他是第一个冲入战局的人。
其余人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战场都上过了,还怕个什么。
当即便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尽是无畏。
他们扭头就学着刚刚那汉子的样子,从地上,边上捡起趁手的东西朝正和护卫缠斗的几人奔去。
这几人武功卓绝,的确都是以一敌三的好手,可架不住人太多了。
这些百姓手底下也没个招式,但是胜在悍勇不怕死。
百姓参与进去后,彻底把捉拿奸细之事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这些人当初都是上过战场的,手底下大部分也都见过血。虽然不会功夫但知道怎么杀人。
因为很快这几人中就有因躲闪不及地被一石头敲在头上,给头开了瓢。
还有被棍子,狠狠抽在背上的,以及一把灰扬进了眼睛里。
这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将所有人都拿下了。
一旁的涂西奉和陆旷之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着实想不到还能这样。
被拿下的人一共有五人,这五人也是板上钉钉子的奸细。
这五名奸细灰头土脸地被押送在地上跪下。
可突然变故丛生,还不等众人把那口气喘匀了,涂西奉就倏地表情一凛,说:“不好,他们牙齿藏了毒,要自尽。”
此话一出,陆旷之脸色一变。城中的护卫们原本是正经的护城军,哪经历过奸细这一出。
更没见识过牙齿藏毒这招,当即就慌了手脚。
这时立在一边,刚刚喊话的那个汉子听得涂西奉的话后,眉毛一竖。
一边手疾眼快地动手卸掉那人的下巴一边大声说:“卸掉他们的下巴。”
旁的人一听,有护卫连忙听了他的话咔嚓一声卸了一名奸细的下巴。
有不会的,直接抓了一团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布团塞进了他们嘴里。
这下五人的命全都保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尽是愤怒。
汉子喘着粗气叉腰站在那儿,黝黑的脸上现在布满了汗珠。
他抹了一把脸,对涂西奉和陆旷之两人说:
“二位大人,之前的事是小人们不对。小人们这般可算是将功折罪了?
若是还不够的话,二位大人还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人一定办到。”
这人是应城的一个打铁的铁匠,早年还做过屠夫,脸上看着凶悍可也是一把好手。
当初应城被围与叛军战斗时,他也是冲到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