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甜文女主剧本——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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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茶结结实实握住玄凤。
  这奶黄色的小鸟浑然不知收敛,还在模仿:“你摸摸,还有这么多。”
  杜明茶捏住它的喙。
  “淮老师!”杜明茶气急败坏地叫沈淮与,“管好你养的鸟!”
  最后还是把玄凤关了禁闭。
  这次特别严格,门关的严严实实,窗子也封好,保证不让这鸟有可乘之机。
  只是年夜饭都吃完了,也才七点钟。
  还不到春晚的播放时间。
  对于杜明茶来说,和父母一起看春晚是每年的惯例。别管春晚有多难看,小品演技多浮夸,服装走秀多垃圾,相声包袱多么不响,那也得看。
  这就是仪式感。
  距离春晚时间还早,杜明茶闲来无事,将桌上剩下的对联全都贴了起来,最后数了数,还差一副卧室上的对联。
  “正好,”沈淮与说,“明茶,你帮我写一幅吧。”
  杜明茶忐忑不安:“可是我写的毛笔字不好啊。”
  杜明茶只跟着邓扶林练过字,但她小时候耐性差,练了几笔就丢开,写不出多么娟秀潇洒的字体。
  “没事,”沈淮与含笑,“我教你。”
  俗话说的话,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睡了好久的杜明茶稍稍养足精神,她跟着沈淮与到了书房,看着他将红色的、裁好的纸张用镇纸压平整。
  她站在沈淮与怀抱和书桌前,看着他取出墨砚,声音低哑地教她碾墨。
  碾墨要加水,书房中的水没有了。
  沈淮与坐在椅子上,一手抱着她,干净毛笔上的毛在她胳膊上游走:“我听闻,加其他水也一样,写出的字或许会更加钟灵毓秀。”
  那毛笔已然滑到她的小臂内侧,轻扫皎白手臂间的软肉,沈淮与低声说:“等明茶这字写出来,我一定好好珍藏,留在卧室中,日日看着。”

  ……
  杜明茶错过了春晚。
  向来会在八点守着火红开场舞的杜明茶,这次缺席了。
  等洗澡后、换上新睡裙的她半趴在沈淮与新增的双人沙发上时,春晚已经过去近半小时了。
  杜明茶枕着沈淮与的腿,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这是在哪儿。
  这里的灯已经关掉了,猫猫狗狗在其他房间睡觉,打扰不到她。
  满室沉暗,杜明茶蜷缩着身体,她能闻到沈淮与身上好闻的味道,也能感受到他搭在自己腰部的手指温度。
  她忽然有些心安。
  之前一直觉着沈淮与如天上朗月,而如今,她终于能够登月了。
  半梦半醒间,杜明茶听到耳侧传来熟悉的《难忘今宵》。
  依稀间,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一年前。
  一年前的新年,杜明茶和爸爸妈妈一起包饺子,准备年夜饭,面粉蹭了一手,洗的时候粘粘糊糊,要花好大力气才能洗干净。
  杜明茶寒假前的最后一次市统考考的很差,过年的前两天才出了成绩,难受到吃不下饭。
  春晚也看的不舒服,还和爸爸妈妈吵了一架,赌气,年夜饭吃到一半就跑回房间。
  卧室里没有东西吃,很饿,杜明茶肚子咕噜噜响,委屈地吃了两包辣条,碍着少女倔强古怪的自尊心,不好意思出去吃。
  只用手机偷偷看网络春晚,信号不好,放几分钟就卡顿。
  最后还是爸爸敲门,故作轻松地叫她:“明茶,出来,唱你最喜欢的《难忘今宵》啦,错过今年,那可就得再等一年了!”
  杜明茶这才出去。
  已经过了十二点,年夜饭都凉透了,妈妈又亲手为她下了热腾腾的饺子,鲅鱼馅,煮的鼓鼓囊囊,饺子肚鼓起来,包着一窝鲜美汤汁。
  杜明茶捧着碗,一边被饺子烫的舌头疼,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那时候杜明茶还不知道,那是她和父母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最后一顿年夜饭,她没有吃完。
  ……
  沈淮与轻拍着杜明茶背部。
  她已经睡着了,肩膀瘦弱,胳膊腿都纤细。比初见时稍稍丰腴了些,却仍旧一副不禁风的模样。
  沈淮与暗叹自己昏了头,原本想着等她年岁再大些。
  欺负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是他最不齿的事情。
  但无法抵制诱惑,幸好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眼看着她熟睡,春晚也将结束。
  沈淮与将她抱起来,听见杜明茶梦呓般地念着什么。
  他不动了,附耳上去,仔细听。
  听了好久,才依稀辨认出。
  她在说。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和你们吵架了……”
  沈淮与顿了顿。
  他抱着瘦弱的杜明茶,侧身看窗外万家灯火,璀璨明灯。
  没有一盏灯为杜明茶而亮。
  他怀中人已经没有家了。
  -
  杜明茶在次日清晨说要回学校,说在宿舍里才睡的安心,想要好好休息。
  沈淮与没有疑心,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去。C大静悄悄的,格外寂静。
  雪花融化了一半,道路两旁的松柏树下,一半是黑色的土地,一半覆盖着冰雪,融在一起,沈淮与目送着杜明茶背影消失在教学楼转角处,才离开。
  在他家里的这一天,杜明茶确实累坏了。
  沈淮与留给她充足的休息时间,等初二中午才让宋乘轩开车去了她学校。仍旧停在离她宿舍最近的停车点,亲自给她打电话。
  这一次,杜明茶接的很迟。
  “喂,”杜明茶那端声音嘈杂,她慢吞吞地问,“怎么了,淮老师?”
  沈淮与听见背景音,皱眉:“你在哪儿?”
  “我回老家了呀,”杜明茶拉着小行李箱,她穿的厚厚的,白色毛衣加蓝色牛仔裤,外面仍旧是她的羽绒服,一手摘了手套,拿着手机,“怎么了?”
  她刚刚出火车站,黑车司机凑过来:“美女,坐车吗?去哪儿?去汽车站,两块钱一位……”
  杜明茶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坐车。
  沈淮与显然听到了,他坐起来:“你就这么走了?”
  宋乘轩愣了愣,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
  沈淮与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不然呢?”杜明茶笑着说,“我爸妈过年也没人陪,太孤单了。”
  她吸了口气,郑重:“淮老师,谢谢您的招待,前天的事情就当——”
  沈淮与打断她的话:“你当我是什么?”
  他凝视着玻璃窗上渐渐凝结起来的雾气,笑了一下,提醒她:“明茶,我很传统、保守。”
  “得了吧,”杜明茶说,“您从厨房玩到卧室又从卧室玩到书房、浴室,玩完镜子玩地毯,玩完地毯玩书桌,这算哪门子保守?”
  沈淮与只凝神接电话,一手关好车门。
  没有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手捧大束玫瑰的沈少寒猛然转身。
  沈少寒早从邓言深那边听说杜明茶今年独自留校过年,他前两天脱不开身,今天才想带礼物来看看她。
  只是不曾想,竟然在这儿遇见沈淮与。
  沈少寒并没有多想,他捧着玫瑰,拎着礼盒过来。
  沈淮与没有转身,他在和手机那边的人说着什么,声音低沉。
  离沈淮与还剩五步远的位置,沈少寒清晰地听到沈淮与手机传来的炸毛控诉:“全身上下被您种的全是草莓印了,您还好意思和我说传统?”
 
 
第39章 玫瑰   “……省点水。”
  沈少寒手里的礼盒差点坠落在地, 他定了定心神,勉强站住,惊异地看着沈淮与。
  刚刚,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耳侧有着涓涓细细的风,沈少寒只听那传来的声音熟悉, 来不及仔细分辨,沈淮与侧身, 手中仍拿着手机, 目光淡然。
  都说沈淮与和沈从鹤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并不是,他最像沈从鹤的,还是眼睛。
  深浓藏暗, 不怒自威。
  沈少寒微微低头。
  他没出声,担心打扰了沈淮与。
  只是沈少寒心中也纳罕,为何沈淮与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新年之前,沈淮与一连拒绝了好几个邀约——自从沈从鹤过世之后,沈淮与就再也未和白静吟一同吃过年夜饭。毕竟往上数几代是一家人, 沈父极力邀请沈淮与去他处过年, 却仍未果。
  沈淮与微侧身看着沈少寒,目光从他手中拎着的礼盒上移过, 没什么表情, 仍旧低声对手机那端的人说:“……还疼吗?”
  这次沈淮与捂住了扬声器, 沈少寒听不到那边人说什么,只看到沈淮与笑了一下, 似是叮嘱:“照顾好自己。”
  或许是对方先结束这一场令沈少寒胆战心惊的通话。沈淮与没有说再见,只将手机放好,这才看沈少寒:“你来这儿做什么?”
  沈少寒给他看拎着的礼盒:“父亲让我给明茶送些东西。”
  每逢节日, 各大酒店和餐厅都有定制的甜点礼盒,以方便人们购来赠送亲朋好友。
  “玫瑰呢?”沈淮与问,“你给明茶送玫瑰是什么意思?”
  沈少寒将玫瑰往背后放了放,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意思,就是瞧着好看,想送给她。”
  “以你现在的辈分,”沈淮与说,“给明茶送玫瑰不合适。”
  沈少寒一时没反应过来,讶然:“那我该送什么?”
  沈淮与淡声说:“康乃馨。”
  沈少寒:“……”
  康乃馨不是送长辈的吗???
  沈淮与没有再理他,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他低头看了眼联系人,脸色稍变,接通:“刘姨,嗯,我现在没事……”
  他打开车门上车,左手仍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黑色的衣服,衬着脸皎白俊逸。
  沈少寒站在原地,隐约感觉沈淮与今天看起来和以往完全不同。
  就像是……原本连花都不会开的老树一夜间不仅完美掌握开花技能、还结出了一堆甜甜甜的果子。
  沈少寒琢磨着沈淮与方才那句话,走了几步,恍然大悟,心底顿时一片清明。
  邓老先生身体不太好,邓言深隐约透露,老人家过年时也发了脾气,午夜饭没吃好,只在邓扶林年少时的卧室中默默垂泪到天明。
  邓老先生想给杜明茶找靠山,精挑细选才选中了沈淮与。杜明茶最近在为白静吟念书,以她的性格,说不定正好投白静吟的缘。
  沈家和其他人家不同,整个家族攀枝错节,当初沈从鹤强夺弟妻已经令人诟病。
  倘若杜明茶真认白静吟为干妈,那沈少寒想再追她就难了。
  就像沈淮与认杜明茶做干女儿的话,顾及名声,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暧昧。
  沈少寒衷心地希望,希望二爷能和他那个不知名的娇俏女友天长地久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另一侧,沈淮与上了车,摘下手套,只听手机彼端,刘姨焦急地说了几句。
  他说:“我马上过去。”
  车子立刻调转方向,驰离C大,往紫玉山庄过去。
  沈淮与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了,正仔细地往白静吟手背上扎注射器。
  白静吟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唇苍白,还没有醒过来,额头上有一块青痕。
  刘姨自责不已:“静吟忽然说想吃虾子面,我去做,没想到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跌了一脚……”
  从沈从鹤去世后,白静吟身体一直不好。
  先前他还在时,会强硬要求白静吟按照他制定的作息时间来,一切饮食起居、锻炼都一板一眼,丝毫不错。
  但沈从鹤过世后,无人管,白静吟就如无人照料的花草,日渐枯萎。
  如低血糖、营养不良这种症状都算是轻微,白静吟多次求死不得,令她饱受后遗症折磨。
  贫血,骨折……她就像讨厌自己生命太长,硬生生地挥霍着多余的活力。
  沈淮与说:“不怪您,您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刘姨哎了一声,跟着医生和助理一同离开,将门关上。
  房间中顿时只剩沈淮与和白静吟,安安静静,能清晰地听到时钟行走的滴答声。
  沈淮与对病床上的白静吟说:“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吧。”
  白静吟睫毛颤动两下,才睁开,苦笑:“和你父亲一样。”
  沈淮与心平气和地问:“您今天做这一出苦肉计,又是想和我说什么?”
  “什么苦肉计?”白静吟说,“你觉着我会做吗?”
  沈淮与顿了顿:“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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