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玖年翡  发于:202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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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望乐阁。
  一连几日,孟西洲都没出过屋。
  落水后当夜,孟西洲猛烧了起来,翌日,强打着精神又去寻了几次沈青青都没找到人,受了寒,这便彻底病倒了。
  李炎知道望乐阁里那几个官伶暗中使绊子,拦着大夫为主子瞧病也就罢了,还暗中祸害那几个要为主子送餐的侍从。
  他实在看不下去,不顾孟西洲的拒绝,非要留在公主府中,跟从前在显国公府一样,悉心照顾他衣食起居。
  之前有殿下嘱咐,望乐阁那位殿下,只许盯着便是,岳枫没有丝毫为难的给李炎安排好这层身份。
  就这样,李炎跟着孟西洲正式住进公主府。
  有了李炎在,旁屋那几位官伶收敛不少。
  头两日的高烧终是在霍羡给的药的强力压制下退了,几剂猛药下去,咳嗽也明显好转许多。
  是夜,李炎打了一壶热水正往屋内走,正好遇到了带着岳枫过来的沈青青。
  此刻回廊内的灯笼几乎全灭,她穿着身深色的大氅,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
  灭掉这些灯是岳枫所为,九殿下在金元声誉极佳,望乐阁里住着的人到底是谁又或是什么身份,他不允许外界知晓半分。
  李炎留意到灯火被灭,心里别扭。
  转念一想,当初沈娘子在小宅如何被爷藏着掖着,他家爷如今就是怎样见不得光。
  作为知晓两人来龙去脉的李炎,想到往日种种,只得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都是孽缘。
  此刻,沈青青取下兜帽,对李炎微微点头,倏然,李炎无言,只按照礼数给她行了个大礼,让她步脚不由的一滞。
  “你们在外等着。”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几声轻咳,她推门迈着轻盈的进去,侧目一瞧,视线落在圈椅处,那个腰身披着皮氅的男子的身上。
  他眉眼冷隽,薄唇微抿,身姿矜贵,手中执着毛笔,在一张地图上来回圈画。
  他完全没注意到走进屋内的沈青青,方才只听见木门阖动,以为是李炎回来,吩咐了句:“李炎,给我倒杯水吧。”
  沈青青没接他的话,干咳了两声。
  孟西洲闻声侧目,看到了立在厅内的姑娘。
  他瞳孔倏然放大一点,扯开腰间的氅衣,对她拱手行礼,而后抬首看向她,动了动唇瓣,“九殿下。”
  他动作中的恭敬与顺从,浑然天成,给她一种,他似乎真的在做她男宠的错觉。
  倏然间,一段掩于心底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
  画面里,孟西洲立在涠洲阴暗的仓库一角,他手里攥着弓箭,面色笼在黑暗之下,是模糊的。
  唯有那双看过来的眼睛是清晰的,墨黑色的的眸子,仿若无底的深渊。
  冷静的外表下,掩盖不住的是眸底的惊慌。
  他在担心,在恐惧。
  当时她的命在霍段手中。
  念头冒出脑海的一瞬,她觉着有些可笑。
  “殿下这么晚来这可是有事?”孟西洲看她不做声,率先打破了安静。
  “怎么?不愿意看到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青青怼了过去。
  面对孟西洲,她不由自主地有一万个恶意想要发泄。
  她知道自己的态度是错的,但这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凡真的走出去,她都不会再在仇恨与报复上花时间。
  “抱歉。”她拿出清冷的姿态,丢下一句。
  孟西洲淡然一笑,“殿下不必道歉,是小五多嘴问了。”
  这句小五委实有些多余,两人明明已经谈清楚了,只是合作关系。
  这层男宠的身份,在溥洪醉酒这件事后,孟西洲其实就认清,已经不可能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扯开温暖的皮氅,起身出了屋,再回来时,手里多个水壶。
  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她没接。
  孟西洲垂下眼,把杯子放在一边,问:“殿下可是为了孟棠嬴的事?”
  沈青青喉头一紧,兀自攥紧手中的帕子,沉声道:“我想见霍羡。”
  “霍羡这次留在汴京没跟过来,他妻子闵氏年前为他诞下一子一女。”
  “那能让他来吗?”
  “好。”他看出她的焦虑不安,“是不是大君的身体……”
  “不是父皇,是八哥。”沈青青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找孟西洲要人的。
  这几日她着便装,行走在普尔图木的大街小巷,亲自进过许多医馆,也问过许多大夫,都没听过会让人变瘦,以至精神涣散的毒药。

  但她依旧笃定,八哥应该是碰了类似于毒.品的东西,那日见到她时,已经出现了戒断反应。
  盗汗,神思涣散,反应时而激动,时而低落。
  “贺兰煜?”孟西洲眉头一压,“他怎么了?”
  沈青青一五一十讲明贺兰煜的状况,孟西洲本就暗沉的面色,渐渐沉的更深。
  “我知晓了,一会儿我便让秦恒安排人回汴京请霍大夫来,此时西北风,乘水路最快也要二十多日。”
  话音刚落,他见沈青青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一口水,混着股泥土的味道,很奇怪。
  思绪未深,听他又道:“方才你所说的症状,其实多年前,我在菱莱国的边境处见过。”
  沈青青赶忙问:“也是哥哥这般症状?”
  孟西洲颔首,温声道:“是,菱莱国干燥多沙土,两国交界之处,多长有一种半人高的带刺绿球状的怪树,那树没有树干,皆是绿色的多汁根茎,当地人称其为墨仙树。”
  “我当时见过的病患,便是被这墨仙树的刺意外刺中的南璃士卒,被刺中者,大抵有四五十人,他们时而兴奋,时而低落,会用刀剑自残,有甚者,更是用刀剑互搏斗,口中喃喃的,却是一些完全不合逻辑的话语。”
  “最初,不知晓到底为何的军医用根茎液医治这些士卒,他们反映更加强烈,身体也日渐消瘦……”
  “那便是了。”沈青青听他描述,大抵是仙人掌类的植物,又问:“最后可有药物医治?”
  “当时没有寻到办法,但那些中了毒的士卒之后非死即疯,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墨仙树是当地一种有毒的草木,后我同霍大夫闲聊过此事,他当即念出这树的名字,后道,此毒虽是不易解掉,但也不是全然任其摆布。”
  “你无需担心,最多一个半月,霍羡会到。”孟西洲面色平静,看她在为难,突然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能否为我行个方便。”
  沈青青来找孟西洲,心里别扭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欠下的人情无法偿还。
  听他这么讲,她暗自长舒口气,问:“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请殿下明日一早去击鼓报官,就说公主府遭了贼,丢了不少贵重首饰。”
  沈青青默了片刻,颔首应下,她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出了屋。
  待人走后不久,李炎跟在孟西洲身旁絮絮叨叨。
  “主子,既是那位殿下难得求您办事一次,怎么不让那几个官伶滚蛋?”
  孟西洲没停下手中的笔,“就当是养了几只会唱歌的鸟,她喜欢,养着就养着了。”
  “那也可以……要求点别的嘛。”李炎撇撇嘴。
  孟西洲笔下一滞,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责备他多言。
  少时,他把书信装好,抬手递了过去,“把这封信亲自带回汴京,务必送到父亲手中。”
  “是,属下明白。”
  李炎本欲接下,不想半途忽而冒出一只手先他一步接住,吓得他浑身一颤,“秦恒,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我走路何时有过声响。”秦恒冷眼瞟他,后扭身对孟西洲躬身行礼。
  “方才属下收到汴京急报,说霍大夫同其夫人孩子已经消失数十日。”
  李炎惊呼,“什么??!”
  孟西洲也忽而面色凝重起来,忙问:“人走可有留下书信?”
  秦恒摇头,将袖笼里的密报递给孟西洲。
  他捻开一瞧,眼底顿时冒出怒火。
  霍宅一十九名家丁,全部被灭口。
  霍羡一家被劫,目前下落不明。
 
 
第75章 075   就当做是给我的奖励吧……
  翌日一早, 沈青青依着孟西洲的要求让岳枫去王府衙击鼓登堂,不过半日,几位皇子轮番来到了公主府,天还未暗, 公主府被贼人光顾的消息便已传遍整个普尔图木。
  当日下午, 府尹溥纯亲自带人侦查现场, 问询并记录了丢失的钱物,整整折腾到夜间才走, 临了,还留了几名衙役蹲在公主府四周。
  沈青青困意难掩,赤月本想让殿下早些洗漱休息, 见她又穿上大氅,叫来岳枫, 知道这是又要去望乐阁见那位去了。
  岳枫走在前面, 依旧无人掌灯。
  此时的公主府, 巡逻的人明显比往日多了许多。
  远看着, 只觉得岳侍卫后跟着的是个小侍女,瞧不出到底为谁。
  少时, 沈青青踏进望乐阁的院门, 远远见孟西洲门口,鬼鬼祟祟站着个人, 似乎在为里面的人望风。
  有了今日击鼓,同府尹做笔录的经历, 沈青青看到这一幕, 自然而然想到孟西洲这处遭了贼,此刻岳枫也留意到那处情况,眉头不由得蹙紧, 想着怎么值之前没有贼人敢偷,反倒是殿下报了官,真有人动起了邪心?
  他正欲何止,被沈青青叫停,寻了个暗处停下,死盯着孟西洲房门口,观察片刻。
  沈青青低声道:“暗处看看那都是谁,别惊扰了他们。”
  “卑职先送殿下回去。”
  “不用管我,你去瞧瞧就好,若只是贼人,只求钱财,不会伤人。”话虽这么说,沈青青一点也不觉得这几人是真为钱财。
  孟西洲的屋子她又不是没去过,不是书卷便是笔墨,哪儿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岳枫颔首,悄然从腰间抽出把匕首递过去,“还请殿下躲好。”
  “嗯。”她像模像样的抽出匕首,让岳枫安心离开,少时,远远见屋内黑影叠叠,似乎在翻找什么,沈青青不知不觉往前走了几步。
  倏地,肩头落下个力道,她反手将匕首刺去,不想被对方一把攥住腕子,刚发出个音节,一张手已经抚在她的唇瓣之上,她下意识的咬了死嘴,听那人倒吸口气,把她摁进怀里。
  “是我。”
  沈青青想到在图尔苏部的那个夜晚,蒔花馆内,她被路人纠缠时,那个突然出现把她救下的暗卫。
  原来是孟西洲。
  图尔苏部的事,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
  她悄然松开嘴,并没急于挣脱,不等她命令,孟西洲已经松开手,把她手中攥紧的匕首收好,塞换给她,后附耳低语:“别做声,等着看他们搬完就好。”
  “这些人是谁?”
  “来路混杂,今日故意放下戒备让他们来拿东西,为的就是引出背后之人。”
  孟西洲耐心解释,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说实话,若是在南璃,他不必大费周章设计这么一出戏。
  沈青青兀自想了想,才明白孟西洲是什么意思。
  府内出了奸细。
  但这奸细,为何是冲着孟西洲去的?
  不等沈青青问出口,孟西洲低声道:“殿下报官时,说的是银钱财物丢失,今日府尹安排的护卫也好,几位皇子送来的亲卫也罢,都守在凤栖阁外,这才让那几人生了要尽快动手的心。”
  “灯下黑?”
  “对。”孟西洲无意识地抬了抬唇,他的女孩总是一点就透。
  “那几个官伶有问题?”沈青青眸色一沉。
  孟西洲只含糊的说了句“不清楚”,在没有完全的证据前,他不想拿这几人来说事。
  沈青青并未追问,她盯着那处瞧了片刻,又不易察觉的看向孟西洲。
  他神色自然,似乎早就预料好了今日的事。
  可他昨日要她报官的要求,是在她提出要霍羡来金元后,才讲的
  “等等看吧。”孟西洲低声说了句,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少时,岳枫同李炎前后脚折回,见二人立在一处时,有些意外。
  沈青青问:“人走了?”
  “是,直接回了下人住处,有一人卑职认出来了,是凌若言的小厮。”
  “走,去看看拿了什么。”
  见沈青青迈步,头也不回地往他屋子那处走,孟西洲心底萌生出些许难言的情绪。
  如今只有乖乖的继续扮演好这个见面点头的关系,他才有机会离她近一些。
  那么日后呢,他终是要回南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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