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金钗——笑佳人
笑佳人  发于:2021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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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她的面都敢抱女儿,两人单独待在小树林中,陆濯能不做别的?
  “他是不是亲你了?”小周氏一针见血。
  魏娆闭上眼睛,耳根都红了。
  小周氏咬咬牙:“除了亲你,他还做没做旁的更过分的事?”
  魏娆连忙摇头,陆濯可能有过那个念头,被她扇了三巴掌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小周氏哼道:“算他识相,否则他敢欺你年轻不懂事,娘饶不了他。”
  魏娆算是见识过母亲的脾气了,她记忆中的母亲温柔似水,没想到罚起陆濯来丝毫不带心软的,真的让陆濯在烈日下跪了半晌。
  “娘,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就是,他亲我的时候,我怎么使不上力气了?”那种感觉太奇怪了,魏娆都忍不住猜疑是不是陆濯偷偷给她下了点迷药,他手里有那种东西的。
  小周氏闻言,心里又是一酸。女儿十八岁了,如若三年前陆濯好好对待女儿,女儿至于此时才尝到情爱滋味儿,懵懵懂懂?
  她凑到女儿身边,低低地解释起来。
  
  元嘉帝口头应允了赐婚,但并没有马上颁布圣旨。
  陆濯猜测,元嘉帝应该会在回京后再正式下旨,一份圣旨送到郡主府,一份送到英国公府。
  可贵妃娘娘的态度,陆濯难免担心贵妃娘娘仍然没有原谅他,过于不喜他,说不定哪日突然又要劝说元嘉帝收回之前的话,不把魏娆嫁他。
  贵妃娘娘那么受宠,做什么都有可能。
  陆濯开始隔三差五地往流波宫、玉泉宫送礼,要么是他在山里猎到的狐狸,要么是他在山里采到的只有本地才有的漂亮野花,要么是他搜罗到的北地民间趣事。魏娆母女虽然见不到他的人,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娆娆记住,男人就是要吊着,你对他太好,他反而不上心,你时不时地冷他一冷、闹他一闹,他反而挠心挠肺。”吃着荔枝,小周氏不断地向女儿分享驭夫之道,“其实就是一句话,你得把自己放在男人前面,不能事事以他为先,你真把他当天,他就敢把你当土。”
  魏娆听了,最先想到的是母亲与元嘉帝。
  难道元嘉帝对母亲念念不忘,便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结果?
  可魏娆作为女儿,可以向母亲请教自己感情上的事,却不好意思打听长辈的秘密。
  不知不觉到了七月,早晚的天气已经颇为凉快了。
  元嘉帝宣布动身回京。
  车驾缓慢,七月中旬,车队终于驶进了京城城门。
  回京之后,元嘉帝连续下了几道赐婚圣旨,分别为景王、福王定下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其中最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是皇上将书香世家谢府的六姑娘谢画楼赐给景王做了侧妃。
  谢画楼与陆濯订过婚又退过婚,因为老太傅的丧事,她的名声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当然有心人非要说谢家背信弃义,那也能说,可孝道大过天,总会有人觉得谢家没错。而元嘉帝是谢老太傅的学生,谢画楼又有京城第一次才女的美名,如果不是出了退婚的事,当年选谢画楼做正经的王妃都行。
  消息传到英国公夫人耳中,老人家轻轻叹了口气。
  她当年千挑万选地选了谢画楼,足以说明谢画楼本人的好,两家姻缘不成,英国公夫人却也希望谢画楼能嫁个好儿郎。景王乃皇后嫡子,身份自然尊贵,说不上委屈谢画楼什么,但谢画楼一旦嫁进皇家,以后的路注定会曲折复杂。
  她替谢画楼惋惜,皇后还觉得谢画楼配不上她的儿子!
  “皇上,谢画楼是被英国公府退婚的女子,怎么能做皇家的儿媳,难道咱们的儿子还要捡他陆濯不要的?”得知旨意的第一时间,皇后便求见元嘉帝,不服气地道。她很不高兴,儿子的婚姻大事,元嘉帝怎么一点都不跟她商量?王妃也不是她看中的人选。
  元嘉帝面对奏折,淡淡问:“四月的牡丹花会,你点了谢家女进宫,朕还以为你很喜欢她。”
  皇后一噎。
  她不喜欢谢画楼,叫谢画楼进宫是想利用谢画楼压压魏娆的气焰,但这理由,怎能明说?
  “谢家女出嫁前从不踏出谢府一步,皇后两次召她进宫,朕若不赐婚给她,如何面对老太傅在天之灵?”合上手头的奏折,元嘉帝终于瞥了皇后一眼,“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思量清楚。”
  年纪不小了?
  短短几个字,比今日他说的所有话都要气人,皇后精心打扮过的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
  打发了皇后,元嘉帝传人拟旨。
  稍顷,两路宫人分别离开皇宫,朝郡主府、英国公府去了。
  翌日,魏娆与陆濯的婚事,势如破竹般取代二王的婚事,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第104章 
  魏娆做了郡主,出嫁事宜皆有礼部操持,她与陆濯的婚期也是元嘉帝、小周氏从钦天监呈递的满满一页吉日中挑选出来的,来年三月初六。
  眼下已经七月下旬了,距离婚期不过还剩半年多而已。
  魏娆觉得这日子不错,她愿意嫁陆濯,却也没那么急,而且八月里二公子陆涯马上就要成亲了,陆濯这个和离过一次的大哥总不能再抢了堂弟的风头。
  等宫里尚衣局派人量完魏娆的尺寸,要重新替她做一回郡主规格的嫁衣,魏娆就骑马去了闲庄。行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母亲做了贵妃,她也订了亲事,外祖母肯定想知道详情。
  魏娆来的巧,她才到闲庄门外,就见一个媒人打扮的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呦,老妇给郡主请安!”
  猜到魏娆的身份,那媒人笑眯眯地行礼道。
  魏娆心中大惊,看这媒婆的态度,是说亲说成功了,外祖母要把慧珠表妹订出去了?
  朝媒婆点点头,魏娆迅速下马,进了闲庄。
  寿安君与魏娆的舅母王氏还坐在厅堂,看到魏娆,寿安君露出了笑脸,王氏抿着嘴,强颜欢笑的模样。
  魏娆分别给两位长辈行礼,然后便坐到寿安君身边,好奇问道:“外祖母,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媒人,是来向慧珠表妹提亲的吗?”
  寿安君笑道:“正是,男方就住在云雾镇,他祖父你应该知道,就是卖糖葫芦的那个张记的张老。”
  魏娆瞪圆了眼睛,这么巧?

  寿安君又解释了一番张家的情况。张家是祖传的糖葫芦手艺人,北地人都喜欢吃糖葫芦这种小吃,张家的手艺又好,靠着云雾镇的张记铺子,虽然没有攒下多大的家业,但也衣食不愁,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温宁和乐。
  张老头有一个儿子,三个孙子。长孙继承了祖传的糖葫芦手艺,以后会接管张记以及张家的山楂林子。次孙是个种地好手,张家的五十亩地都由他打理。这两个孙子都已经娶了媳妇,这次来提亲的便是张老头的幺孙张献。
  张献今年二十四岁,已经考中了举人,明年会下场参加春闱,据说张献与他的先生都很有把握。
  云雾镇这十几年就只出了张献一个举人,张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烂了,可张献一心读书,曾放话要等首试春闱后再考虑婚事。结果今年周慧珠去镇上玩耍,被张献瞧见了,张献对周慧珠一见钟情,托了媒人来提亲。
  寿安君毫不客气,先把张献叫到闲庄亲自考较了一番。那张献肤色白皙容貌周正,议论起民生来颇有见解且不是书生长谈的空话,寿安君故意安排一个貌美的丫鬟上茶,张献虽然注意到了丫鬟的美貌,却并未多予关注,稳重端正。
  寿安君非常满意,躲在侧室偷窥的周慧珠也很满意。
  今日媒人来,是来问周慧珠的八字的,与张献的一并拿去寺里测一测吉凶。
  “外祖母的眼光,您说张三郎好,那肯定是真的好。”魏娆都迫不及待想瞧瞧这位准妹夫了。
  寿安君笑笑,朝儿媳妇那边努努嘴。
  魏娆就问王氏:“舅母觉得张三郎哪里不好吗?”
  王氏攥攥帕子,低声道:“慧珠没你们长得美,我原本对她的婚事也没有太大指望,可,如今娘娘封了贵妃,风风光光地回京了,你也与陆世子再续前缘了,再有慧珍那边帮衬,我想着,只要咱们再等等,肯定有更好的人家来提亲,何必急于一时呢?”
  王氏是真觉得张家的门第太低了,可长女的婚事老太君听了她的,小女儿的婚事,王氏总该让着老太君一次。
  涉及到母亲,魏娆不好多言。
  寿安君瞪着王氏道:“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咱们家是咱们家,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有人冲着贵妃娘娘来求娶慧珠,你觉得那家人会真的喜欢慧珠吗?嫁郎嫁郎,关键还是要嫁对男人,再说了,张家门第低又怎么了?低了才不敢给慧珠脸色看,慧珍出嫁后过得什么日子,连个庶女都敢跟她叫板,你当娘的真不心疼?”
  王氏讪讪地低下头。
  魏娆不再搀和两位长辈的辩论,跑过去找周慧珠了。
  “表妹,恭喜啊!”见了面,魏娆笑着打趣道。
  周慧珠羞答答地瞪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绣花。
  魏娆坐到她身边,拿走绣绷,小声道:“快给我说说,我那准妹夫长得什么样?”
  周慧珠扭捏一阵,老实交代了。
  张献肯定没有陆濯、韩辽那种世家公子有气度,容貌也远远不如,但放在云雾镇上,放在普通的百姓人家,张献也算得上翩翩君子了,白白净净彬彬有礼,一看就是读书郎,而且张献长得高高瘦瘦,穿上长袍特别俊逸,总之周慧珠很是心动。
  她不像姐姐,对男人的家世没有什么奢望,长得好看,有些才华,最重要的那人必须喜欢她。
  魏娆也很看好这门婚事。张献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如果明年顺利中了进士,无论在京城当官还是外放,表妹都能做正正经经的官夫人,婆母、妯娌们不说敬着她,至少不敢欺负她,而且魏娆猜测,表妹与张献小两口单独住在外面的时候更多。
  到九月的时候,周慧珠与张献的婚事正式定下了,等明年春闱放榜后四月里就完婚。
  因为周慧珠订婚,魏娆、周慧珍都过来吃席了。
  周慧珍能看出妹妹的喜悦,那份喜悦,她嫁给韩辽之前也曾拥有,只是如今越来越难以记起了,每日面对的全是侯府里那群笑里藏刀的女眷,晚上韩辽虽然热情,可一想到他只管贪她的身子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心情,周慧珍便越发郁闷。
  吃完席,周慧珍随韩辽回了侯府,韩辽倒是不介意她在闲庄多住一段时间,可周慧珍盼着快点怀上孩子,快点生个儿子在韩家扬眉吐气,并不想留在闲庄浪费时间。
  魏娆准备陪外祖母过完重阳再回京城。
  九月初八,陆濯来闲庄给寿安君送节礼,魏娆并没有露面见他,陆濯陪寿安君用了一顿午饭便告辞了。
  重阳宜登高,翌日清晨天刚刚亮,寿安君便带着王氏、魏娆、周慧珠,一起去爬云雾山。
  她们占据了地利之便,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可能还在排队出城,娘四个已经到了云雾山脚下,偶尔会碰到几波附近的百姓,要么登高赏景,要么去半山腰的云雾寺上香。
  寿安君毕竟年纪大了,到了云雾寺就再也不肯往上爬,王氏留下来陪婆母,魏娆与周慧珠姐妹俩带着丫鬟、侍卫继续往山顶上去。
  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周慧珠也爬不动了,赖在路边供游人休憩的凉亭中不肯走。魏娆喝口水,正在嫌弃表妹没出息,周慧珠瞥眼她身后的山路石阶,忽然哼道:“娆姐姐那么喜欢爬山,叫我表姐夫过来陪你爬吧!”
  魏娆拿团扇敲她的脑袋:“什么表姐夫,还没成婚,还是喊世子。”
  周慧珠就改口道:“那让世子陪姐姐爬吧。”
  魏娆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身一看,陆濯竟然已经来到了凉亭外。秋高气爽,清风徐徐,他穿了一件玉白色的锦袍,头戴玉冠,俨然神仙公子下凡。
  魏娆呆呆地看着陆濯,他怎么在这里?
  陆濯笑了笑,一边走过来一边解释道:“昨日来送节礼,想到今日祖母也会来云雾山进香,我便在镇上歇了一晚,准备今日在寺里与祖母汇合。”
  魏娆明白了,偏过头,那团扇挡住脸,按照规矩,未婚的男女不该见面。
  陆濯却没有守礼的意思,径自在亭中一侧的美人靠上坐下,闲聊般问道:“郡主也来登山吗?”
  魏娆瞪了他一眼。
  周慧珠笑着接道:“是啊,老太君也来了,在下面的寺里休息呢,世子来的刚刚好,娆姐姐还想爬到山顶,我实在爬不动了,正准备下去,最后那一段就劳烦世子为我代劳吧。”
  说完,周慧珠不给魏娆阻拦她的机会,带上自己的丫鬟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跑去。
  魏娆气道:“跑得那么快,你不是没力气了吗?”
  陆濯则吩咐站在凉亭外的两个郡主府侍卫:“郡主这边有我,你们去护送表小姐。”
  两个高大的侍卫一起看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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