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妩梵  发于:202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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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貌也偏冷感,不似裴鸢的父亲亦或是长兄的温润。
  司俨的面部轮廓敛净,且稍显冷厉,在眉眼微垂之际,亦带着淡淡的阴郁。面容是匀净无疵般的俊美,五官却很深邃精致。
  裴鸢在他身前一丈的距离站定。
  她仰首看向了他,却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怦然地加快。
  ——扑通、扑通、扑通。
  裴鸢本以为是自己又要如上午那般突染恶疾,可心跳了那么久,却并未作痛。
  她无法描述这种异样的感觉,只知自己在司俨的注视中,渐渐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第4章 预知   碰触到了他微凉掌心中的一小寸皮……
  霏霏细雪渐渐落在了裴鸢柔软的睫毛上,并随着她愈发不匀的呼吸,慢慢融化。
  未央宫内的青石板地上,也结了层薄薄的寒霜。
  司俨身后站着两个衣着黯色襜褕的将作大匠,显而易见,适才这三人明显是在商议宫殿的修缮之事,而在裴鸢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后,他们便停下了交谈。
  将作大匠瞧见了大长秋,亦觉出裴鸢的眉眼同宫中裴皇后有肖似之处,便猜出了她的身份,亦对着裴鸢揖了一礼。
  裴鸢停住了步子,边感受着奇异且快速的心跳频率,边觉自己的双颊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竟是愈发熨烫。
  司俨往她的方向又走了几步,裴鸢竟是有些慌乱,只得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
  她和司俨的距离,由数丈,变为了一丈。
  她只要迈个两三步,便能离他极近。
  这般近的距离,裴鸢能清晰瞧见司俨墨黑的锋眉上也沾上了些许的落雪,更衬其容止清峻疏冷。
  裴鸢表面强自撑着平静,可伴着如豆击鼓般的怦怦心跳,她只觉她躯体内仍存着另一个她。
  此时此刻,另一个她正在狂奔着,且几欲啊啊啊啊啊啊地尖叫。
  原本她是要同司俨道谢的,可她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真是丢死人了!!!
  “我…我……”
  裴鸢憋了半天,方才说出了一个我字。
  ——“裴小姐,身体可还有恙?”
  司俨应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和不自在,他先她开口,问向了她。
  男人的嗓音宛若钟磬,低沉却不失清越。不同于他相貌的冷淡阴郁,他同她说话的态度很是温和。
  可明眼人皆能看出,这种温和实则是他待人的修养。
  让人觉得似近非近,且透着淡淡的疏离。
  这种温和,反倒是处处设防,似是与人随时保持着距离。
  大长秋瞧出了裴鸢的赧然,便在她的耳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裴鸢终于回过神来,适才心中的那些杂念也渐渐消弭。
  她想着,司俨毕竟是诸侯世子,便按照平日所习,款款地对着司俨施了一礼。
  “多谢世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太医说,我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言罢,裴鸢却觉这句话并未能表达出她对司俨特别真挚的感激,便又糯声添了句:“…世子之恩,裴鸢来日必将报答。”

  小姑娘年岁尚小,面上稚气未脱。许是有些怕生,眉眼也有些怯生生的,脸颊也透着不大自然的绯红。
  她站在簌簌的细雪之中,明眸清澈。
  亦如新雪般,气质带着不谙世事,且不染尘埃的纯洁。
  司俨听罢,回道:“裴小姐无需言谢,我与你兄长自幼相熟。见你逢难,自要相救。”
  兄长?
  裴小虎什么时候认识司俨的?
  思及此,裴鸢不解地问:“世子,您…认识小虎吗?”
  “小虎?”
  司俨被裴鸢问的微怔。
  他随即反应过来,唇边也终于有了一丝极浅极淡的笑意,回道:“你说的是裴猇罢?”
  裴鸢略有些懵然地点了点头,她心中微有懊悔,她怎么就当着司俨的面,将裴猇的小名说了出来。
  司俨嗓音温淡地又同她解释,道:“我的友人是你长兄,裴弼。”
  裴鸢微微张了张小嘴,暗觉自己真是犯了糊涂。
  那裴小虎怎么可能是司俨的友人呢?明明长兄才同他的年岁相近。
  裴鸢因而赧然地垂下了双眸。
  她想起了裴皇后适才的话,司俨其人,应是个头脑极其聪明的。
  可她同他也只交谈了寥寥数句,却已经犯傻了数回。
  裴鸢因心中的紧张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却觉司俨腰间带钩的那块玉珇还在她的掌心中握着。
  她复又讷声开口,以极小的声音道:“世子…您有东西落在我这处了。”
  说罢,便将小手伸向了身前男人的方向。
  司俨身量颀长高大,见状便微微弯身,亦伸出了指骨分明且修长的手,接过了女孩手中的物什。
  裴鸢将那一小块玉珇放在了司俨的掌心中,整个动作下来纵然是万分小心的,指尖却还是在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他微凉掌心中的一小寸皮肤。
  只是轻轻地一个碰触,却又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异样的悸动之感。
  司俨将那玉珇握住,随后回道:“多谢。”
  ——“这是您之前抱起我时…我不小心拽住了您腰间的带钩……”
  话说到一半,裴鸢下意识地又往男人的腰间瞥了一眼。
  司俨亦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带钩。
  简简单单地一个举动,却尽显其仪质温雅。
  司俨很快又再度掀眸,看向了裴鸢。
  裴鸢本想扭头避开他的注视,却又觉得做出这种举动会很怪异,只得稳了不稳愈发不匀的呼吸,强自镇定地又道:“……所以它才落在了我的手里。”
  女孩同他解释的声音娇滴滴的,亦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同他诉诸于口。
  司俨却一直掩着内心的探寻。
  他面容波澜不惊,如潭水般深邃且沉静的眼,却带着少女看不破的深沉。
  雪势渐大,适才高悬于天际的殷红夕日渐从西方沉去。
  司俨将那块尤带着少女掌心温度的玉珇握紧了几分,亦将冷峻眉眼蕴着的幽邃敛去,复对裴鸢道:“裴皇后已派人将你今日发生的事告知了裴丞相,你父母应该很担心你。风雪渐大,车马难行,裴小姐快些归府罢。”
  他同他长兄裴弼的年岁相近,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
  同她说话的方式,也同她长兄裴弼似的,关切中亦带着长辈的威严。
  裴鸢长长的羽睫颤了颤,听罢司俨这话,她亦怕母亲班氏会在府内惦念她,便弯膝又对司俨施了一礼,同他拜别道:“那裴鸢先告辞归府,改日寻机…再报世子之恩。”
  嘴上说是报恩,可裴鸢心中却知,她这样说,也只是想寻个借口,也好能再见他一面。
  她转身离去后,还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她好希望,她还能再同司俨相见。
  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司俨冲裴鸢淡淡颔首后,便见她提了衣裙,迈着小步同两个女使往司马南门的方向奔去。
  冬日黄昏的风雪之中,直到少女那抹娇小且纤瘦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司俨方才微垂了眼目,亦摊手看向了其内温热的玉珇。
  他身后的两名将作大匠只知这位颍国世子性情沉静内敛,喜怒不浮于色,旁人很难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司俨静伫在地,想起的却是今日上午在宫道时,他甫一抱起裴鸢,头脑之中,却突涌了一个诡谲的场景。
  在那场景中,他正行在未央宫通往建章宫的飞阁辇道上。
  那辇道悬空近百丈,亦是十年前他亲自督造的。
  而他今日也确实是被皇帝阏泽宣召,要前往建章宫的凉风台拜谒。
  可在那个场景中,当他行至半路时,脚下的辇道却在遽然之间,从高空突然断裂。
  而他自是从那飞阁辇道上摔下,并重重坠落石地。
  待裴鸢在他的怀中昏厥之后,那个场景却在他的脑中顿止。
  司俨虽觉这事属实怪异和蹊跷,却知道怀中少女的病状耽误不得。
  待将裴鸢送到了裴皇后的椒房殿后,便同几位宦人往未央宫之西的飞阁辇道走。
  那时,司俨边面色如常地行着,却觉周身的一切愈发熟悉。
  这难免会让他联想到抱起裴鸢时,所想的那个诡谲的场景。
  他本不信那些预言占卜之说,可当他行至连接那长长空中辇道的阙楼处时,却还是停住了步子
  ——“世子,您怎么了?”
  那时引他去凉风台的宦人如是问道。
  司俨未回复他,只眸色微觑地看向了前方。
  宦人循着视线望去,却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目。
  轰隆一声,悬空的复道轰然坍塌。
  原本行走于其上的宫人在惊愕之间,却是反应未极。
  那宦人眼睁睁地看着,有数名宫人边惊呼求救着,边从那坍塌之处坠了下去。
  宦人的面色骤然变得铁青,他惊魂未定地看向了身旁司俨还算平静的侧颜。
  心中暗道,幸亏这颍国来的世子停住了脚,不然他和他也会摔下去。
  这要是从这飞阁辇道摔到了地上,不死也会落个半残!
 
 
第5章 甜蜜入蛊   这孩子学坏了
  薄暮云曛,乱雪飞织。
  裴鸢同上京贵女一样,总喜随身携带一个鎏金熏香银球,其内可燃香料,在冬日亦可暖手。
  她衣裙佩着的银球中,盛着已然燃尽的柑枳香。
  萦绕在她周身的味道是青枳的辛涩,和柑橘的微甜。
  这味道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可如今却多了些许稍带着暧昧的新鲜感。
  原本她的心中,因着上午的濒死体验,仍充斥着不安和恐惧。
  可如今,她的思绪皆被一个男子占据。
  他叫司俨,正值二十出头的年岁,是颍国来的世子。
  裴鸢边行在宫道上,边回忆着司俨的相貌和神情,和适才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司俨同他兄长裴弼相熟,而且他好像也认识她的家人。他同姑母裴皇后,也应是相熟的。
  可她对他,却仍是知之甚少。
  她很想、很想,再了解他多一点点。
  左右宦人提着铜雀宫灯,为裴鸢和大长秋照引着前路。
  采莲和采萍则默默观察着裴鸢的神情,小美人儿的侧颜恬和皎丽,全无任何忧惧之色。
  她二人对视了一下,暗觉小姐的性情是真的开朗。上午出了那么可怕的事,可现下她不仅态度淡然。
  瞧那模样,心情还挺愉悦的。
  众人出了宫门后,采莲和采萍见风雪之中的轩车旁,不仅侯着骑奴和车夫,还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
  裴鸢看向了那少年的方向,唤了声:“小虎?”
  裴猇双手交握于身前,墨发用鸱尾金环高束着,凛冽的寒风将他额前碎发吹散,稍显戾气的断眉横于眼上,使其气质陡增了几分疏野。
  裴猇平日喜着袍袄,穿着打扮不像个相府公子,反倒是像个少年侠客。班氏和裴相都很开明,也从不拘着他这么穿衣。
  他喜欢这么穿衣打扮的缘由,也是因为他常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酒肆听人说书,亦最是羡慕那些江湖侠客。
  若有人能唤他一声裴少侠,这厮能高兴大半日。
  ——“小虎,你怎么来了?”
  裴鸢走到了裴猇的身前,却见他仍凹着适才的那个姿势,语气故作深沉地回道:“母亲不放心你。”
  按说裴猇从军营归府后,要用大量的时日来补眠。
  她外祖父班昀择在冬日将裴猇送回相府的缘由,也是因着裴猇就同某种大型凶兽似的,冬日总容易犯困,竟是需要用一段时日来冬眠。
  裴鸢耐着笑意,又道:“太医说我已经没有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裴猇上下看了她一眼,又同小大人似的,淡淡回道:“回府再说。”
  “哦。”
  裴小虎明明和她同岁,可在外却总喜欢装模作样,同她说话时,也总是爹味十足。
  裴鸢对此见怪不怪,便在骑奴的搀扶下,跟在裴猇的身后上了轩车。
  相府离未央宫的距离并不远,众人很快便归府至了阁门处。
  裴鸢甫一下了轩车,便见班氏面带焦急地站在伞下,裴鸢看见了母亲眼中的忧切,便小跑着奔向了她。
  “娘~”
  班氏将幼女抱在了怀中后,温声道:“你姑母已经派人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我了,你这几日就待在府内好好休息,哪儿都不要再去了。”
  裴鸢乖顺地嗯了一声,心绪却渐变得低落。
  哪儿都不能去了,那她岂不是见不到司俨了?
  裴猇也走到了母亲和妹妹的身旁,班氏看了次子一眼,又对裴鸢道:“你上午出事时,你兄长也有了反应,他那时便寻到了我,说你可能出了事。”
  裴猇和裴鸢既是双生龙凤胎,亦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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