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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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她腻在他怀里撒娇,抬手捂住他被满足迷住的笑眼,柔柔道,“祁深洲,忘掉那些不开心的,我会一直在的。”
  “......好......”(切至现实线——)
  *
  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王清珏问,读中文系有什么遗憾吗?
  程伊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没有,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就是没有和中文系的情话男孩谈一段罗曼蒂克的恋爱,哈哈,开玩笑的。”
  王清珏问她关于自己的专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程伊说了一段对自媒体职业的表白,听到“cut”时,在场所有人的弦骤然松弛,呼吸都大力了些。
  王清珏亲切地揽过她的肩合照,对她说,“剪完了给你看。”
  程伊狡黠:“记得要剪最漂亮的那段。”
  “陈真心不应该怎么剪都好看吗?”王清珏揶揄她。
  收拾东西时,王清珏顺嘴说了句,谢谢你帮忙,有空一起吃饭。
  程伊露出公式化的自信表情,弯起嘴角,满口应好,说自己好辛苦,为了这个视频把大学的专业书目录都浏览了一遍,得坑她顿大餐,低头找唇膏时唇角的笑又消失了。
  这顿饭应是没有下文的,不管于她们中的谁。之前有个相亲app的产品经理对程伊很有兴趣,只是他们这行太忙,聊着聊着就去开会了,一次约会后他驱车送她回家,开到楼底下,他礼貌道别,说:“下次见。”
  她双手负背,歪头装傻:“下次是什么时候?”
  面对不同的人,程伊有不同的战术,而面对王清珏她知道自己不会问“这顿饭什么时候吃”。认识这么多年,她们从未单独约过。
  王清珏意味着太多身份,比如是翟洋的前女友,是同乡会的群友,是大学的校友,是自媒体同行,可程伊就是没法对这么多缘分予以亲近或是惊喜。
  走出王清珏的工作室,手机上有几则微信未读消息。
  她有一瞬间想,会不会有祁深洲的,也不知这奇妙的想法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是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就突然串上了。下午她拒绝了微信转账,支付宝扫码给他了,所以这些微信消息绝无可能是他发来的。
  两日时间,程伊的2463条微博被祁深洲翻烂了,使用微博的熟练度一日千里。感情是空闲生活的调味剂,于忙碌生活而言则是个大累赘。他这两日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全用来看程伊微博了,APP端功能并不智能有时候退出去再进去,又得从头往下刷。
  有点烦,但忍不住,尤其她在“误会”的微博后没有再更新新的内容。
  心浮气躁时,他打开酒柜拎了瓶酒。当时打造这房子时废了番功夫,纵向到顶酒柜拉长黑白空间,将120平的房子衬得通透简约。但还是太大了,一个人住着和别墅没差。
  他曾和程伊说过,想买个一居室,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她不解,“我第一次听住别墅的人要买一居室的。”
  “够住就行。”他讨厌说话传声的空间。
  琥珀色液体滚滚淌进威士忌杯中,他打开冰箱才想起上次冰格被自己暴力敲冰敲碎,未及时添置,猛灌了一口酒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冰块模具(多买几款)”贴在了冰箱上。明天保姆阿姨来了会按照要求购买。
  门铃响起时,祁深洲刚打开手机,不到48小时时间,指尖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直接点进程伊的微博。
  他将手机扔在桌上,稳了下精神,抬步扬声,“谁?”
  询问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扩音。
  数秒后,门那头没声儿。
  半晌,门铃再度响起,依旧没声,祁深洲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谁?”他又问了一遍。
 
 
第16章 Chapter16   海量陌生人(3)……
  程伊驱车到玉鼎花园时, 在智能访客系统那里耗了一阵。
  回复白梦轩第三条“到哪儿”的微信时,她飘过狐疑,一个喝高需要让朋友去接的人, 能手不抖、精神稳地发微信?
  程伊是办不到的, 她甚至连喝高都办不到。不过白梦轩向来比她够胆,也比她能。

  疑惑归疑惑, 脚下仍是加快了速度, 摸黑在门岗指定的临时停车位停下。
  玉鼎花园绿化极好,当时售楼时她心动过,彼时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社会新人,没有能力购买这种高档小区,但她有个买房梦, 认真做过功课, 还写了篇《拆迁户老李》讽刺当下的高房价。
  现在她被社会驯得服服帖帖,早没了那份戾气, 恨不能接到楼盘的推广业务, 为他们谱写万字颂楼曲,歌颂高房价带来的高品质生活,完美拉开都市圈层, 打车报住址都喊出不同的中气。
  夜静风定, 光影流溢,程伊走在灯光环绕的丛林间, 感觉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裙摆都扬得更高了。
  要不是白梦轩催得紧,真想在这里拍几张照片。
  程伊认识白梦轩时,她刚结束第一次婚姻,彼时自媒体变得难做, 广告的大量投放给博主们带来无数商机的同时也多了不少工作量,光筛选广告,一一试用,商洽价格与推广方案,就够他们忙得像陀螺了。很多新产品的资质也需要考量,稍有不慎就会影响信誉,于是博主们陆陆续续选择签约公司。
  程伊嗅觉并不敏锐,加上第一份工作的不愉快,苟在原地辛苦与各种小公司的PR周旋。
  直到在同乡会认识了白梦轩,程伊才决意签进她的传媒公司。
  她抗拒签约是不想被过度束缚,不过白梦轩擅长给人画大饼,当时两壶酒给程伊灌下去,脑袋一懵就答应了。
  好在白梦轩人很豪爽,再加上自媒体工作的“自由”性质,没有重复第一份工作的阴影。
  走进金碧辉煌的电梯间,水晶吊灯映照下这诺大的等候区浮夸如宫殿。橡皮粉瓷砖与铜色电梯交相辉映,锃光瓦亮地映出数个程伊,她掏出手机飞快捕捉这一瞬间,打开微博加上#海量陌生人#标签,不P直发:【逃得过外界的海量陌生人,逃得过心里的陌生人吗?】
  追热点也是博主涨粉的必修课,很多博主粉丝量夸张但互动量很少,与其追热点涨粉有关,热点一过粉丝就按兵不动,甚至都想不起来何时关注的你。而相较于硬性的粉丝数的表面风光,活跃度、粉丝黏性,是更有价值的参考指标。
  程伊这种博主早参透了粉丝数虚高的假市场,不怎么追热点蹭热搜,也不会通过微博微任务渠道去接广告,端着自己的逼格力求微博质量,公司根据粉丝受众群体质量给的广告也基本不错。
  只是今天这个热搜tag很戳她,忍不住想将这个tag打在自己的微博里。她等会得跟白梦轩显摆一下自己认真营业了。
  摁门铃时程伊掏出手机,对准漂亮的铜纹数字1016拍照,心道,这门牌号可真是巧了。
  手机还没收起,倒冒出了个祁深洲,镜头虚了一下,徐徐对焦,将他的脸庞清晰。
  太突然了。
  程伊当自己误点开网盘里的相册,吓得手一滑,手机在万有引力作用下直往下坠,她本能探手捞,又和祁深洲帮忙的手打在一块儿。
  “你怎么在这儿啊?”程伊从他手心抢过手机,惊异地开口。
  太神奇了,之前怎么也遇不到的人,最近就像中邪一样接二连三,别是上帝想写Season2,正用密点偶遇做铺垫呢。
  祁深洲瞧了她一眼,见到她并不奇怪,慢条斯理从鞋柜里拎出一双客用拖鞋,“这是我家。”
  “啊?”程伊呆住。
  白梦轩正斜倚在黑色U型沙发上,做了个洋派的夸张表情,“Surprise!Baby!”
  拖鞋是男款,程伊穿嫌大,趿拉出响动,快步往白梦轩那边走,压低声音:“怎么回事?不是喝多了吗?”怎么会在祁深洲家?为什么要叫她来?她满脑袋问号。
  剧情完全脱节,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白梦轩懊恼地扶额,“宝贝儿,你四十分钟才到,我这酒精都代谢光了。”她身着丝绸蝙蝠袖睡裙,V字领开得波澜荡漾,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调冷气里,似是有些发冷,脚趾勾勾将毛毯夹起往腰腹拉扯,假装不愉快,“你怎么来这么晚啊?”害得她差点尴尬死。
  程伊这前任嘴巴可真严,过往恋情严丝合缝地钉上了棺材板似的,一句不吐,要不是想看好戏,她早跑了。
  “我家离这儿远,”她正泡澡呢,白梦轩来了急救电话,头发湿漉漉滴得连身裙后面全湿了,这人还不识好歹反过来怪她,程伊背过身给她看,“我头发还湿着呢,你看。”
  “要吹风机吗?”祁深洲还站在门口,没动。
  程伊摇头,“不用了。”
  “用!女孩子的头发怎么可以湿着呢!”白梦轩掀了毯子摇着丰满的身躯走到程伊旁边,拉住她的手甚是亲密,冲祁深洲说,“那就麻烦你了,小祁。”
  祁深洲转身进了主卧洗手间,两个粉饰的女人表情瞬间瓦解。程伊咬牙切齿,反手握住白梦轩的手,“你怎么在他家!”
  白梦轩眯起眼睛,迎上程伊咄咄目光,“说!你们是不是旧情未了!”上次在创意园办公楼,程伊说她和祁深洲就是普通前任,没什么特别的。可就白梦轩刚才的打探来看,完全不是这样。虽然她没有从祁深洲嘴里获得任何有益信息,但他的表情以及她提起自己与程伊相熟的反应来看,有鬼。
  白梦轩见多了程伊与前任分寸之间的友好交流,此刻慌乱恰说明此人与众不同,她可太得意了,终于抓住程伊的软肋了。就知道这些自诩冷情的人内里定匿着不为人知的深情。
  “你先说!”程伊急。
  未及白梦轩开口,门口又来了人,是邱明奇。他提着个崭新的药箱往沙发这里走来,见着目瞪口呆的程伊并不意外,自然地招呼,“好久不见啊,弟妹。”
  他故意把“弟妹”二字重咬,只是程伊从踏进这屋开始,肌肉就不属于自己了,所以即便心头咯噔了一下,表情完全看不出变化。
  接着,他目不斜视地越过程伊,蹲下身来,给白梦轩上药。
  等祁深洲翻箱倒柜找到吹风机,程伊已经被喂了一吨齁甜的狗粮,抄手靠着沙发沿,白眼翻到了天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腻的男女?
  他们的身体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摩/擦,邱明奇反复问白梦轩,“疼吗?我再轻点?还疼?好好好......我轻点,我轻点。”
  程伊本以为邱明奇家与祁深洲家在一块,白梦轩看到祁深洲惊奇了,所以拉程伊过来,没想到白梦轩才是那个与祁深洲住在同一栋楼的人!
  白梦轩和邱明奇因合作关系交换了名片,一来二去借酒撒精,疯到了一块儿,今晚白梦轩恰邀请他来她家,邱明奇惊奇地发现她与祁深洲住同一栋楼,便玩笑说给他个惊喜,没想到这个惊喜是给白梦轩的,她哈哈一笑,冲祁深洲打招呼,“上回在我公司见过的,你和程伊认识是吧,她是我姐妹儿。”
  程伊咬牙,“那你叫我来接你?接去哪儿?楼上?”
  这女人太有钱,程伊只在团建时去过她的别墅BBQ,没想到那套平时都不住人。
  “我不这么说你肯来吗?”白梦轩特别不怕死,指了指祁深洲的酒柜,朝程伊挤眉弄眼,“你这个前男友很懂酒,我喜欢,比那帮号称市值‘上亿’实际住出租屋喝野格的‘总裁’有品位多了。”
  邱明奇拎了瓶余半的黑方搁在异型茶几上,走到酒柜前熟门熟路挑杯子,问程伊,“喝吗?”
  程伊摇头,“开车。”
  “那就别回了,”邱明奇露出讽刺的表情,“这屋挺空的。”
  “我不习惯外宿。”程伊假装看不出他的不友好,故意别开他的角度回应。
  她可以理解邱明奇对她的不友好,就像她也做不到对单星火友好一样。
  黑白背景的冰冷洗手间里,椭圆凹槽洗脸池水花四溅。
  祁深洲捧起凉水扑面,一遍又一遍,方才白梦轩说了很多话,甚至故意拿程伊的前任来激他,想与他打开话题。他一杯一杯就地灌酒回避,一不小心就喝过了。
  他以为只是酒过量了,但喝到程伊出现的时候,情绪也被酒精放大了。他咬紧牙关,抑制住爆发的动势。
  这些都与他无关了。无关了。
  主卧门被推开时,三张脸同时转向他,好像都在等他。
  白衬衫胸襟大敞,整个上半身湿漉漉的,发丝一直在滴水,程伊从敞开式厨房走来,将吹风机递给祁深洲,“喏,我吹好了,给你用。”真是感谢这个吹风机,屏蔽噪音,不然她估计已经被这对狗男女齁成糖尿病了。
  祁深洲摇头,“我不用。”
  “看他找吹风机找这么久就知道,住在这屋的人平时不用吹风机。”白梦轩在这事儿可是人精中的人精,画外音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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