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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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那种避开蚊子包中心,只在边缘一圈挠痒的难受又涌了上来。
  程伊别开脸,等他停车。
  说不来的别扭,想仰头深喘,释放这种折磨,又自虐式地享受这久违的酥痒。
  男人骨子里是居高临下的动物,你装萌卖嗲,他们便会自以为是,当你是囊中物,届时再勾勾手指,一个个没脑子地上钩,唯你是从,还给自己戴高帽。
  成熟的城市猎人多身披羊皮,将自己包装为猎物,顺便赐予对方捕猎的快感。一举两得。
  程伊在后来的百战百胜里觉不出博弈的感觉,新鲜感一过说句话都没耐心,可祁深洲不一样,在一起三年多虽然时常像个□□桶,时刻点燃,濒临爆炸,但那种激情的感觉现在是再也没有了。要不是有微博记录,她真的都忘了自己过去那么鲜活、真实、热烈。
  她小心翼翼问过吴蔚,喂,你在单星火之后还对男人有兴趣吗?
  她默了会,“我对人好像都没兴趣了。”
  当晚吴蔚发了条微博,【有些情感开始飘在空中,后来也没落到地上,可偏就是这样,让我反复咀嚼了半生。】
  一股子张爱玲的味道,程伊面子上翻了个白眼,心里又憋了口深沉的郁气。
  多少人嘴上骂着,实际是在否认自己的触动。
  程伊手在手机屏上随意乱点,等他停车。
  剩下的车位在角落,大奔车身偏宽,停起来比较困难,他试了两把,“你等会下车的口子可能比较小。”
  “没事,我瘦。”
  程伊是瘦,但再瘦也不至于钻出仅打开三分之一的车门,她打开副驾车门仅伸出去只手。祁深洲下车走到车头处皱了皱眉头,重新上车,“我重新停一下。”
  “算了算了。”程伊摆手,“说好六点半的,现在都六点四十了,迟到了都。”
  本就是网红店,等位的人很多,占坑不吃挺不好的。
  她预备从驾驶位钻出去,只是尴尬之二又来了,程伊穿了条贴身A字裙,腿一跨,裙子直线滑到腿根,她拽了拽裙摆,弓起身假装视而不见,又被祁深洲一句“等等”推回了座位。他长臂向后排伸去,两人挨得很近,呼吸喷薄,温热迎着嘴角溢向耳后,下一秒他直起身,停止了暧昧的距离,由后排拎出条卡通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为这条毯子他还解释了句,“实习生上次嫌冷,路上买的。”
  程伊皱了皱眉,将毯子摁在大腿上下了车。“谢谢。”
  他太绅士了,甚至在程伊下车时抬手,防止她撞到。换做别人,她会对这个男人好感有佳,但这是祁深洲哎,程伊想着想着,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们过去太过热烈,一见面便是干柴烈火,现下的距离倒是让程伊不适起来。
  等电梯时,程伊告诉王清珏他们快到了。发完这条偏过身,将屏幕挡好,给吴蔚发去消息:【不是我敏感,是他确实变了。】
  【成熟了?】
  【懂女人了。】
  真他么残忍。
 
 
第19章 Chapter19   他们的九又四分之……
  祁深洲并不来常来商场, 一路都是程伊带路,俊男靓女,休闲服配A字裙, 色系黑白, 一路吸睛,回头率十足。
  新光天地就像是程伊家开的一样, 她熟门熟路。
  祁深洲在人群里伸臂护住她, “常来?”
  问到她的心坎了,程伊在家闷了一周多,心情大好,笑嘻嘻抬手指了指楼下的大LOGO,“这里看起来好像是明灯销金窟, 一楼都是LV、Chanel之类的顶尖奢侈品, 但除了这些,他们招募餐饮商家方面其实很有品味, 我怀疑这边的经理是个吃货。”
  祁深洲见她表情明亮, 唇角不觉勾起,“是吗?”
  行至仙踪林,商业港式味道扑面而来, 白底红字霓虹闪烁, 拥挤的店面复制得很好。
  王清珏的位置就在门边,见他们一起出现, 她不自觉挑了下眉,“你们真为我省时间,正好一顿饭请了。”因为视频,她答应出去两顿饭。
  成年人不会在明面上挑破关系的尴尬。王清珏将菜单递到程伊面前,“我看了看大众点评的评价, 随便点了两个,不过吃东西一向是你比较熟。”在B城大学同乡群,程伊是头牌吃货,几乎每次都是她挑聚餐点。她很少去,因为在那种场合程伊永远会被众星捧月,总有一束聚光灯专门为她点亮。
  程伊抚着裙摆徐徐坐下,祁深洲自然地与她坐在一边。
  港式餐厅座位之间间距很小,转身都要小心,再加上祁深洲人高马大,壮硕不少,搞得她都快缩起来了。
  “我要杯冻柠茶、虫草猴头菇鸡汤,再来一份西多士,这几个网上好评如潮。”她将菜单一推,“你要什么。”
  祁深洲打了个勾,将菜单转了个弯,递到王清珏眼前,“我不常吃,来份沙拉。”
  程伊推荐,“咖喱牛腩饭不错。”
  “不了,戒碳水。”
  点完菜,王清珏撑头,找了个话题,“你怎么想到健身了?”上次见到祁深洲就觉得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这次他和程伊坐在一块儿,方才恍然,原来是健身了。
  祁深洲让了让座,怕程伊没地儿,“应酬太多,前几年喝出啤酒肚,就去健身了。”
  二十多就啤酒肚,程伊咂舌,“嚯,你们干投行的可真行。”要知道原来祁深洲是个精瘦的男孩。酒桌当真不饶人。
  她撇撇嘴,绕开了脑子里冒出的念头——直男关注到自己的身材多少与异性魅力有关。
  程伊今天的衣服有些勒腹,走开去补妆时,祁深洲问王清珏视频何时剪出来?
  王清珏才不信他关心视频进程,揶揄他:“是不是今天我没抢了程伊的档期,你就不会跟我一块儿吃饭?”
  他分寸掐得不错,“可能不是今天。”
  王清珏故意道:“要不我等会找个借口早点撤?”
  祁深洲牵唇:“谢谢。”
  只是回来时程伊的脸又臭了,她烦躁地将手机狠狠塞进包里,“烦死了,我刚上微博又有几条艾特我骂脏话的,气得我一下饱了。歉也道了,《著作权法》也看了,公司之间沟通无误,图片撤下了,还要我干嘛!好烦啊。”
  “我懂你的烦恼。”王清珏笑笑,“版权意识的缺失让我们这种公众人物必须踩着无知的血泪泣血前行。”她搁下筷子,两手一摊,“或许你可以把它想作一次公益宣传,被骂是宣传正版字体正确使用的代价。Key Opinion Leader,我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真伟大。
  程伊舒了口气,为自己局限眼前三分地的言论羞耻三秒,“好,你说的对。”她没有这个格局,默默消化后自认还是做不到。
  祁深洲当然是关注到了,尤其是长长的道歉声明,以及评论区喋喋不休的声音,不禁问:“严重吗?”
  “不严重,互联网有记忆,也会遗忘。”程伊搬出白梦轩的话,劝人劝己。
  “现在做媒体工作就是这样,互联网隔着条网线,就是有放大事端与情绪的功能。”
  “还有现在微博管理员对于内容管理太严格了。”
  “内容限制真的折创作者的艺术生命。”
  祁深洲在一旁安静吃着,直到王清珏怕冷落cue了他,他这才幽幽开口:“内容思想的丰富度下降是大环境的问题,于使用者来说观感肯定下降,但是于从业者来说可以越来越清晰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好处就是形式也会在此情况下加速革新,从产业上来讲,一个新兴行业的不断改良无论从发展和安全,都是好事。”
  王清珏配合:“wow,果然要听一下行外人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评价。”
  其实从她做老板的那一刻起,对自媒体的观念就从一个输出者转型为管理者,程伊更像是以前的她,义愤填膺,为自由而战,祁深洲则像是她现在的版本,冷静理智地看待灵感牺牲。
  程伊白了祁深洲一眼,低骂一句,“放屁......”
  照他这么说,大环境紧缩是好事,这对创作者来说可太糟糕了好吗?算了,跟这种眼里只有数字的金融男说个屁!
  祁深洲掩唇轻咳,“我乱说的。”
  程伊对这种事向来很不爽,大学实习时编辑老师改了她的创意,她都会难过,疑惑为什么要按照模板办事,“我们不能创新吗?”

  “你还没有创新的底气。”祁深洲想劝她放轻松,可程伊当时拧在情绪那块儿走不出来。
  而现在的程伊早不是只会一面看待问题的小萌新了,“没有啊,你没说错,任何一个平台刚开始都像诸子百家,蛮荒自由也精彩,而一个平台要做大做强势必要规范化,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弯弯唇,冲祁深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没说的那半句是——道理我都懂,但放屁就是放屁。
  祁深洲直端端回视,眉峰微隆,两人眼睛像是有个涡卷形花纹,搅得人眩晕。
  王清珏嗅出不对味,岔开话题问祁深洲:“那个慧捷讯科的IPO是你们做的吗?”
  桌下两人脚不约而同动了一下,拉开身体距离。
  祁深洲轻咳一声,偏过头:“不是。”
  “那......”
  很好,程伊完全听不懂了,最后一道蛋包饭她舀了两勺,吃完便开始玩手机,看到吴蔚回复的【莫要双标】,她噗嗤一笑,颤笑间不经意抬眼,恰对上祁深洲探究的眼神。
  这次他们谁都没躲,任电流蹿遍全身,睫羽颤了颤。
  王清珏不懂,实际刚刚的那点火//药味,很有回忆的味道。以前他们常这点子直男直女的角度互抬音量。别人看起来像是吵架,其实他们乐在其中。
  *
  新光天地负一层有一家特色小餐馆,程伊很喜欢那家的盐焗蛏子,刚在餐桌上她提了一嘴,没想到散伙后祁深洲按了负一层,王清珏很识相在电梯里与他们道别,说自己有事,眼神暧昧地说了声拜拜,下到负二层拿车。
  程伊摸了摸肚子,犹豫道:“其实我饱了。”
  祁深洲看了眼她纤瘦的肩颈:“你们这行需要减肥吗?”
  程伊鼓鼓嘴:“看P图技术吧。”
  “吃点儿吧,当陪我。”祁深洲吸了吸鼻子,“我没吃过。”
  “天天大鱼大肉是吗?”
  “主要是酒,记不住自己吃了什么,只知道喝了多少,”说完他顿了顿,“不过现在不会了。”
  “因为升职了?”
  “不是,是挣钱没那么重要了。”
  程伊沉默,不知道是要问“挣钱什么时候对你重要过”,还是“你缺钱吗”,还是“现在什么重要”,都想问。然心思太复杂,出口处拥堵,最后屁也没打出来。
  这家店也要等位,且他们来的很是时候,门口全是人,程伊狗鼻子,走过来时还不太情愿,闻见粗盐葱香俏出了声鼻音,“好香啊......”
  “那我去取号。”他不常来这种地方,来也有小年轻张罗,通过观察,门口的人都是先取号的。
  “算了算了,下次再来吧。”程伊拉住他,其实她挺烦等位的,饥饿营销套路满满。
  祁深洲看了眼手表,表盘指向七点四十五:“好,那下次来。”
  他在“下次”二字上咬字很重,重得程伊都听出深意来。她故意装作不懂,“什么意思啊?”矫情的问句抛出,心跳莫名漏拍,这种套路她都使了老八百回了,这会返老还童般竟生了生理反应。奇了。
  “我下周早点回来,带你来吃。”
  “又要出差?”
  程伊只是顺口问,没想到迎来了祁深洲更深的沉默。
  她好笑,正要说自己没有旁的意思,就听他说,“后面我会慢慢减少的,等手上的项目跟进完了会好很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
  都说了些什么呀。程伊翻白眼,“祁深洲,你现在变得很难沟通。”
  程伊与他像是饭后消食,两人从电梯口踱至餐店门口,又从餐店门口绕回电梯。
  他想了很久,才回复她:“我以为话变少了会减少冲突。”
  程伊按下负三层,嘀咕:“存在矛盾才会起冲突。”
  电梯人多口杂,不适合聊天。对话有一会中止了,祁深洲伸手护住她,将她小心翼翼困在拥挤的电梯里,低声说道:“那我们先把矛盾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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