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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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什么高枝,有王位吗,不就是去美国看他吗,不去就是了,不就是个男的吗,不谈就是了。
  那会的程伊极容易被言论左右。
  翟洋当时在求王清珏复合,再加上是祁深洲室友,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操场上的难兄难弟。
  翟洋劝程伊想开点,祁深洲挺靠谱一人,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长得好看就觉得他不靠谱,程伊则碰碰他的酒瓶,摇摇头,“可是太委屈了,我不想谈了。哎,你也别执着于女神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她都说对你没感觉了,你追个什么劲儿啊。”
  “我告诉你啊,别看她现在端着,我一旦不追了,她第一个失落,我怎么舍得她失落啊。”
  “恶心!”程伊啐他自恋。她当时看来,王清珏就是不鸟他,纯粹这头的翟洋犯舔狗病。
  “你别不信,你换位想想,你撂电话的时候是不是笃定老祁马上会追一个电话过来,你说不去美国了是不是知道他下一步一定会问为什么,如果他不问,你连头都不会起,因为你知道他在乎,所以......”他话及此处,及时止住,“所以啊,你们女生最口是心非。”
  他将酒瓶丢进身旁的垃圾桶,“嘿,妞儿,下周还是去面签吧。”
  待翟洋离开后湖的操场,祁深洲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他每天起床都会给她一个电话,恋爱四个月,从未间断。
  画面跳跃至熄灭她都没接,她心中默数秒数,第十秒他的第二通电话还没来,她的屁股立马坐不住,刚起身,手心的震动再度传来,好吧,她承认,那一瞬间眼眶热了。
  莫名其妙的。
  接起,静候几秒,对面也没动静,她赌气一样耗着,直到那头小心翼翼温吞一句,“还在气?”
  屁股顺着座椅滑下,青春的脸颊反出一滴滴月光,她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那头在安静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叹了口长长的气,“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的......打水了吗?这个点应该打了吧,不然又要喊没热水了。”
  程伊没回应,她一直在外面,没空打,破罐破摔想,没热水就没热水,冻死拉倒。
  冬夜的冷风吹得她哆嗦,她擦了把眼泪,用力吸了吸鼻水。
  祁深洲耳朵尖,“哭了?”
  她依旧不吱声,在憋气。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小时候的故事,听吗?”
  程伊眨眨眼。
  “不听算了。”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会用这招,还是顺从地在温柔的声线里缴械:“......听......”
  他清清嗓子,开了个头,“故事发生在我小时候......我呢,在大院里长大,我爸是入赘到我家的,我外公太宠我妈了,不舍得她‘嫁人’,在他们那个年代,入赘鲜见......你懂的吧......”说到这里,祁深洲的声音变得消沉,叙述不再流畅,他顿了顿,不知怎么话锋一转选择了结语,“所以我从小就在流言蜚语里长大。”

  眼泪被风干,睫毛下的乌珠如披银霜,程伊等了会,耳朵动了动,确认道:“说完了?”
  “嗯。”
  “好吧......你妈真幸福。”有点没话找话接。
  祁深洲发出一声轻笑。
  隔着电波,程伊听不出其中复杂,走出情绪的她舔舔嘴唇,磕磕巴巴自己找台阶,“那......如果我去了纽约,你带我去哪里玩啊。”
  祁深洲兴奋起来,音调拔高:“哪儿都去,这儿很好玩儿的。美剧看过吧,很多美剧都发生在纽约!”
  “.......带你去自由女神像、大都会博物馆、时代广场,去世界十字路口,还可以去唐人街,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们可以去死马湾玩儿,那些热门景点没意思。死马湾是一片玻璃瓶垃圾场,各种年代的酒瓶子,还有马骨头,眼前的一切都是腐朽的,但是闭上眼睛,可以听见最美的声音,海浪拍打玻璃瓶,像在一个异世界。哎,我中文太差了,没法形容,我带你去听。或者我们可以去纽约克林顿街54号,特有名的老酒馆儿,你们女孩儿肯定喜欢......”
  少男少女注满热情,说着说着手舞足蹈,仿佛这座华丽复古的城市近在眼前,耳旁的恋人近在身畔。
  相比较美国,程伊当然更期待见到祁深洲,此事她也如愿以偿。程伊的第一个纽约之旅,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沙发上,流理台上。
  以上话题提及的景点,她一个都没去成。
  ...............................................
 
 
第15章 Chapter15   海量陌生人(2)……
  程伊赶到拍摄现场时, 王清珏在一旁看脚本,妆容时尚完美。
  她脸型瘦长,两颊微凹, 画了粗平眉, 眉峰平直,修饰锋利感, 巧克力吃土色口红高级感十足。
  她冲程伊招招手, 说,“我添了两个问题,你看看行不行?”
  “不会是什么隐私问题吧。”程伊拉开化妆包拉链,指尖摸索起口红来,心头暗暗较量, 自己现在的唇色一会上镜得明亮些。
  “不会, 就是加一些对学中文的男性的讨论。”
  “这个没问题。我可得为文科男正名,情话能力绝对一流。又酸又欲罢不能, 比思路直角打拐的理工科会哄人多了。”
  王清珏露出复杂的微笑, “哈哈哈,果然是你经验比较丰富。”
  程伊将包放下,走到摄影机旁确认机位和光影明暗, 与导演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回答的条框, 导演赞许地点头。王清珏夸道,“这次视频最后一个拍你, 除了祁深洲,你是最有条理的一个。”
  程伊表情自然,回避上次的些微失控,得体勾唇,“哦?我比之祁深洲应该更专业一些吧。”
  “那是当然, 他真是专业之外什么都不肯说,嘴巴上过封条了似的。”
  句子撂下,程伊故意没接,慢条斯理地匀上口红,任空气划过半刻静滞。
  准备工作陆续完成,程伊一边配合一边打量,暗叹王清珏拍个主题视频如此专业,团队像模像样的,金钱在有能力的人手里确实能兑换品质。
  “3——”
  “2——”
  “1——”
  “Action!”
  “Hi,我叫陈真心,本科中文,汉语言文学专业,现在从事自媒体工作。”她歪头,弯起眼睛露出梨涡杀。
  没办法,她在镜头里的最大优势就是恬静,温柔,尽管生活里,她并非这一卦。拍视频之前,她自己对着镜头练了几十遍开头,最后还是选用了最保险、最漂亮的版本。
  好看,但没什么个性。
  她少有连贯的动态时刻,录视频于她也是走出舒适圈。
  “陈真心?”眼前刺目的灯光忽地转向,被修长的手指阻去灯光。(切至回忆线——)
  白光渐渐虚影,须臾,聚焦在祁深洲锐角般凌厉的鼻尖。
  “为什么要换这个名字?”
  “因为我写了个爱情故事,要取个笔名。”她不想用自己本名。
  “什么故事?”
  “我爸妈的故事。”
  陈真心的第一个故事取名为《真心英雄》,全文总字数9234个字,短小精悍。
  由一次自行车撞人事件引入了段青葱爱情,男主老程撞倒了女青年小陈,两人自此结识。老程没怎么念过书,是个修车的蓝领工人,而小陈饱腹诗书,在本市重点小学教书,两人的差距在那个年代不可谓不大,仍破除门第观念结为夫妻。他们的爱情故事在柴米油盐里由一段车祸画上休止符。结局处,老程守着相遇的街角,开了家水果店,十年未娶。
  她去贴吧发帖推荐自己的文章,也尝试给杂志社投稿,只是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绝望故事并不受欢迎。
  她给祁深洲看了自己的小说,满心期待,可他看完全没反应,表情平静,一言不发。他对着电脑屏幕静坐了会,没会推门而出。
  程伊坐在沙发上,心如凌迟,好像对面坐的是什么出版社编辑。见他这番反应,心下计较,敏感的写作者神经跳动,冲到书桌又把自己的故事读了一遍。
  情绪先是低落,接着嘴巴一扁,开始赌起气来。
  祁深洲洗漱完出来,程伊一个人把火点到他不懂小说、不理解自己爱好的高度,抱着抱枕跑到二楼阳台看月亮。
  祁深洲的别墅二楼属于空置状态,平日没人去。
  他出来找不到人,喊了声“程伊”,依旧无声,直到背后急出身汗,才找到了坐在摇椅上的程伊。
  这是外公在世时常坐的一张摇椅,竹藤表面抛过光一样亮堂堂的,摇摆的竹脚特意加固过,样子老旧,并不美观。
  墨色亚光重绉,月光淋在乌丝,她赤着长腿,只穿了条三角布料,抱枕随手搁在腰腹部,盯着烟熏色的夜空,姿势并不闲适。
  感受到动静,一只漫不经心的精灵抬起脚丫,示意他不许靠近,眉头锁得一看便知有气。
  祁深洲好笑地抄起手来,“敢问程小姐,在下又哪里得罪您了?”
  程伊委屈,看了她的小说一句话也不说,那是她爸爸妈妈的故事哎。沉默是什么意思,不好看就直说,干嘛不说话。
  她舔舔唇,不好把这种碎片心事道出,别开脸,否认道:“没有,我就是想晒月亮了。”
  她眼睛特意在他湿漉漉的发丝上溜了一圈,哼,原来去洗澡了。
  他走到她跟前,手不规矩地顺延光溜蹲下,她拍开,他覆上,如是两回,她压抑的憋屈立马被激得爆发,表情崩溃,指甲开始抠他手,“烦死了!”
  他任她抠,继续好声问:“哪儿烦了?”
  “就是烦。”她嗔怒,嘴巴撅高,阴影蹑足覆上面庞时,她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脚下开始蹬他,没两下力道缓下,变成了磨蹭,手四处找依托,软绵绵的声音溢出。
  她心里骂烦死了,又来这招,身体乖顺地盘上他,任他亲吻搂抱,歪在没有铺盖的床垫上。
  二楼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物,诺大的主卧里只有光秃秃一张床。
  继而床上多了处凹陷,一重一重,层层叠叠。
  魂魄不齐的撕扯当儿,两人翻到了床尾,程伊瞄见了个相框痕迹,刚要问又被颠忘了,结束时她望着床头墙壁的痕迹发呆,脚勾勾他,“那里以前挂着张照片是吗?”看大小是结婚照或是全家福。
  他低嗯了一声,呼吸带着运动后的粗重。
  热气汹涌在肌肤之上。
  “我想看看。”
  “......应该被撕了吧。”早没了。
  程伊眨眨眼,窝进他的怀里。她好烫,他也是,抱在一块儿沸腾了一样,又不想松开,只得热得直冒汗。
  “下巴真尖。”他捏上她的下巴,将那小锥子挪了个位置,戳久了疼,换个支点。
  “我是鹅蛋脸!”
  “那下巴也尖。”
  “哼!”她使劲用下巴捣他胸,两三下后又怕他疼,手摸了摸那处,“烦死了。”
  “又烦了?”他笑了起来,垂眼问她,“现在说说刚刚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现在气消了。祁深洲这个大直男肯定没看懂。
  “没生气为什么我喊你,你不答应?”他捧起她的脸,咬她嘴皮子,“别告诉我你没听见,这屋传声儿!”
  程伊火山爆发期间基本不肯吱声,任祁深洲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她那弯绕的心思,跟她冲只能对吵,毫无风度,还激化矛盾,两三次经验后他无师自通,会先将她的注意力引开,等她过了气口,再安抚,一切好说。
  她垂下眼睛,浴在他的体温里,撇撇嘴角软化下来,“气你为什么不夸我的小说写得好!”
  见他没声,咄咄逼人非要他夸他,“我写的不好吗?”都这么问了不可能说不好的,她昂起脑袋,等他夸她。
  “好,当然好。”祁深洲捂住她的眼睛,低下声来,沉如大提琴,“好到我觉得配不上你。”
  “啊?”她偏头欲看他,他不给,大掌牢牢挡住她的视线。
  他说:“别看我。”
  “为什么?”她追问。
  “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就看就看!”她左右摇摆,却一直被挡住。
  半晌,温热的鼻息撵着黑一路下袭,祁深洲捏紧拳头,咬牙道:“程伊!”
  “唔......”
  欲后的程伊眉眼艳到几乎可以与画报女星叫板,清丽的脸颊浮现自然的酡红,呼吸烫人,烫得他不得不跟着她一起喘,他嘬嘬她红肿的唇,问她:“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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