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绕着江边行驶着,晚上的江水波光粼粼,被月色照耀得像披上层淡霜。
他停了车内的空调,任由晚间的风热乎乎地贴过来,糊人一脸。
但薄幸月格外享受这种时刻,周遭沉寂,他们仿佛处于银河的正中心,情拥万千璀璨。
“是不是还挺好看的?”他眉骨轻抬,笑意明显地问了句。
薄幸月如小鸡啄米地点点头,乖乖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有什么放松的时间。”
“我高中的时候,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就跑来江边走走。”季云淮的眼神悠远,摆足了漫不经心的架势,“那时候还坐在这边见证过日出,挺壮观的。 ”
薄幸月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应声说:“那等你有时间,我们再来江边坐着等日出。”
季云淮宠溺地笑着:“行。”
见她舔了舔唇,季云淮适时贴切道:“喝水吗?”
来之前,季云淮特意去超市拿了几瓶二厂汽水儿。
玻璃瓶里装着甜腻的果汁,薄幸月咬着吸管慢吞吞浅饮了几口。
季云淮冷不丁开口说:“我记得你在天台上喝得就是这种。”
薄幸月的喉管滑过冰凉的液体,眼尾微扬,清凌凌的眼睛泛着疑惑的光:“不对吧?”
季云淮的神色微愣,仿佛要问她是哪里不对。
谁料,薄幸月又狡黠地笑了:“我记得你在天台上都是戴着耳机练英语听力的,感觉从来看不到我,你哪儿来的精力知道我在喝什么啊。”
时至今日,薄幸月仍然以为两人的开始是她的穷追猛打奏效。
是妖精勾-引禁欲道长的典型故事。
其实不然,他比她想得还要多爱她一些,只不少年爱恋的秘密隐藏在了深不见底的时光隧道。
青春里,除了枯燥乏味的学习,肩负的家里的欠债费用,少年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便是薄幸月。
季云淮不打算先告诉她,故意周旋说:“可能我记性好,看了眼就记住了……”
薄幸月愣神了一会儿,不说话了。
“想什么呢?”他旋即侧目,喉结滚动,倒是耐心十足。
薄幸月倒也没说什么,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要是从未分开过,现在会是什么样儿。”
“你不用觉得遗憾。”季云淮胸腔微震,勾着唇说,“用不着,过去和现在,我都一样爱你。”
后面那句话如同一片羽毛,扫过她的心神,令人没来由地眩晕。
季云淮不是个很喜欢言之于口的人,他足够隐忍,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又雷厉风行。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全给了她。
他将车从江边开走,汇入主干道,驶往大院。
大院内的房间安静至极,只不过晚间的蝉鸣有些聒噪。
关了窗,空调的轰鸣声随之而来。
薄幸月去洗漱完,整个人未施粉黛,不过她本来就是浓颜的那一挂,卸了妆也保留了那一份魅惑。
季云淮看着她从浴室出来,满脑子又浮现出不久前她的那句话。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
灯光朦胧,明晃晃的光线下,薄幸月穿着的裙子裙摆浮动,四肢白皙,像柔软的柳条抽枝。
季云淮依旧是那一身军衬,领口松动,裤管下是修长的腿,腰带勾勒出紧致的腰线。
他将袖子卷了起来,小臂线条紧实,皮肤上有一道不甚明显的伤痕。
薄幸月毕竟是医生,眼疾手快地捕捉到了了那块儿青紫,心疼地问:“怎么弄的?”
他捉住她葱白的五指,不以为意道:“没事儿,小伤。”
薄幸月挺无奈,嘟囔了句:“要不是因为你有半个属于国家的,我还真挺想……”
说话时,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季云淮心念一动。
后面的半句话没说完,男人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再接下来是眉心、眼睑、鼻梁、唇角……
就是没碰到柔软嫣红的唇,虔诚又携着几分欲。
薄幸月飞快地用唇蹭过他的嘴角,妖女一般躲回去,含糊地说:“队长,我想看夜景。”
没想到回应而来的愈发激烈,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
季云淮撬开她唇齿,逐渐探入,尝到了牙膏的点点清香。
他单手环抱着她,军衬被扯得松松垮垮的,锁骨的那一颗痣明晃晃得勾人心弦。
男人漆黑的眼睛像是燃烧起来的黑丝绒,牢牢勾住她的目光,手臂圈着她的力道更重。
“刚不是说想看看夜景?”他淳淳的嗓音宛若弦弓低鸣,压抑而隐晦。
季云淮将人打横抱起,抵在冰凉的落地窗前。
窗外,夜景璀璨,星星点点的光落满室内,街道上车流不息,所有景色全部俯视在脚下。
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那是一种专属于男人的攻击性,清新的薄荷香在一隅之地发散。
薄幸月被失重感弄得慌了神,盘根错节地把控上他精瘦的腰身。
季云淮扶稳了她的纤腰,就着姿势用视线爬上如酥酪的肌肤。
直到触及软腴,他不轻不重地擦过,带着茧意的指腹像是过了电流一样,带起奇异的触感一片。
有什么正肆意蓬勃地发酵,胸腔的心跳跳得快要溢出来。
薄幸月的脊背抵在玻璃窗前,冰冰凉凉的,她僵了一瞬,好半天没了动作。
客厅没开灯,借着幽微的光线,她抚上季云淮的脸庞,指间似夏日晚风,顷刻间柔情四溢。
季云淮弯下腰,微微下沉,低头含笑,手指还把玩着她的卷发:“去洗澡。”
“好。”她头昏脑涨,说出来的轻轻一个字几乎令人血脉偾张。
浴室里,水雾袅袅,水流声冲刷在瓷砖地板上。
全程她跟被剥了荔枝壳似的,露出的内里白皙柔嫩。
浴室里潮汽汹涌,季云淮忍住情动,打算先帮她洗澡。
他全身上下衣物完好,溅到了水渍的衬衫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胸膛。
薄幸月撑在浴缸边缘,瑟缩了下 ,打了个激灵,似乎是冻着了。
成股的水流哗啦啦倾泻而下,湿掉的长发像海藻柔顺,贴着脖颈和肩侧。
她脸颊潮红,肌肤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唇色秾丽到妖艳。
薄幸月眼底雾气濛濛,委屈巴巴地提醒说:“季云淮,水冷……”
季云淮俯身在浴缸边缘,发觉他调试的是自己平日里在部队习惯用的温度。
他一般冲冷水澡冲习惯了,两人第一次一块儿洗确实没什么经验,没想到冻着这姑娘了。
薄幸月环抱着双臂,半露不露的,模样更显得纯情诱人。
季云淮肤色冷白,捏着花洒,手臂的青筋彰显着暗藏的力量。
“这个温度可以吗?”说罢,他靠近薄幸月的耳朵,那里是她的敏|感点。
只不过啃咬了一口,薄幸月几近浑身发热。
“你这叫道貌岸然。”薄幸月眼含春水,控诉得头头是道,“你不觉得你之前就像是什么道长吗?”
季云淮倒还真没觉得,他眼神幽微了一瞬,警告着说:“是吗?可能之前都是让着你的吧。”
“不是道长是什么?”薄幸月的手指戳着浴缸中的泡泡,声调黏黏糊糊的,“云淮哥哥吗?”
因为珍惜,所以才小心翼翼。
季云淮眼底欲念沉沉,呼吸渐渐加重,哑了嗓音:“再闹,这回不让着了。”
第55章 55被男色打倒。
55念你入骨
——
四周热意蒸腾, 浴缸里的泡泡戳下去反倒更多了,漂浮在水面上,与她泡到发红的肌肤相互映衬着。
“那不行。”薄幸月轻飘飘的一句话, 四两拨千斤地让那些欲|念沉没在心底。
季云淮略感好笑了一瞬, 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薄大小姐,你这是只准自己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了。”
她兀自吐槽说:“我怀疑你再多捏几次我的脸, 就会被你扯大了。”
“哦。”
季云淮不以为意,眼神继续往下,直到停到了细腻的软雪处,啧了声:“捏别的地方也不错。”
薄幸月耳根子瞬间发烫,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高冷禁欲季队长——”薄幸月故意把腔调拖得很长, 黢黑的眼睛里审视意味浓重, “你这样你队里的人知道吗?”
“他们看不到的。”季云淮扯开领口,将那一片沾染了水渍的布料遮去, 再往下是袒露出来的平直锁骨, “我只对你这样。”
薄幸月哑口无言:“……”
季云淮看着她泛着潮红的肌肤,确认道:“水真不烫?”
他刚用手用试了下水温,都觉得烫手了。
没记错的话, 他已经把温度调高了好几个度了, 也亏得她一直受得住。
“不烫啊,你要不然来试试。”薄幸月装作大度地邀请着, 就差狡黠得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季云淮拿毛巾碾干她半湿的发丝,像是软硬不吃,冷声规劝着:“安分点儿,要不然你这个澡洗不完了。”
洗到一半,她哽了哽, 目光澄澈如水:“我忘记拿睡裙了。”
季云淮当然拿她没办法,弓着腰身,手掌半撑在膝盖上:“我给你拿,在哪儿?”
薄幸月回忆了下,说:“衣柜挂着的那条蓝色的就是。”
季云淮闷声:“好。”
前后几分钟,他推开浴室的门,带来外面空间空调的凉意。
浴室的空气没那么闷了,镜子里起了一层雾,根本投影不出他耐心十足的模样。
“是这件吗?”季云淮递过去,的确是他在衣柜里找到的唯一一条蓝色睡裙。
薄幸月的狐狸眼一挑,她胸腔微滞,慢腾腾地问:“队长,你不是故意的吧?”
浴缸里的水变温,水波荡漾中,她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璞玉,一丝瑕疵都没有。
季云淮蹙眉看了眼,觉得自己没拿错,真的是这一件。
望着男人凝眉不展的神色,薄幸月无奈提醒道:“你没给我拿贴身的衣服啊,笨蛋——”
“笨蛋”两个字是她一贯的风格。
同时也暴露出某人的直男风格。
真的是第一次谈成年人之间的恋爱,再怎么贴心,也会有考虑不周到的时候。
季云淮差点没反应过来,倒没觉得尴尬,莫名轻哂了两声:“那你再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径直走到主卧,衣柜是内嵌式的,拉开对边的门,里面就是按照季节和颜色分门别类的各种衣服。
在一众衣服的最底下,季云淮翻到了一个手提的袋子。
“给,薄大小姐。”季云淮直接把袋子递过去,一开口还挺有自信,试探着问,“这回对了?”
其实季云淮也没瞧太仔细,袋子外面的logo写着什么内|衣,他就以为是她买的成套的,思来想去还是拿着袋子过来了。
薄幸月眉心一跳,总感觉这个袋子有些熟悉。
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头敲响,直到她勾着袋子打开,只往里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她就觉得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立刻给袋子口关合上,丢到旁边的洗漱台上。
没想到季云淮这么会挑,一挑就挑到了上回钟灵给她寄的什么“生日礼物”,传闻中用来勾|引季云淮的衣物。
就那么点少得可怜的布料,让她在季云淮面前换上,活菩萨也控制不住吧。
薄幸月涨红了脸,清清嗓子说:“不是这件。”
没想到她还挺挑剔,季云淮质疑了一声,不解道:“有什么区别吗?”
说罢,他就要伸手去捞,又不是第一次碰了,做起这种事情不会那么不自然。
“诶,你等等——”薄幸月这回是真慌了。
话音一落,季云淮就触及到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不是普通贴身衣物的类型,而是两条细细的带子,中间就是巴掌大的款式,似乎还是蕾丝边儿的……
他缩回指尖,眼睫轻抬,似笑非笑道:“就因为这个不愿意穿?”
“本来也不是我买的。”薄幸月摆出很有底气的模样,坚决不让季云淮看出自己的色令内荏,“你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要怪就怪钟灵好了。”
她眼尾一勾,本来就偏媚态的长相,在光线的晕染下,更显得媚色横生。
季云淮的什么原则和底线到她那儿通通不存在,妥协道:“那我去给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