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为妻——百酒狂宴
百酒狂宴  发于:2021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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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双份的盒饭,双份的快乐!……
  “你这个赝品——!”
  李太妃突如其来的话, 让整个清晖阁内的人都是一愣。
  盖因谁都未料到,对方竟会忽然变得如此激动,且这样语出惊人。
  她这样的反应, 算是证实了这些日子宫中的流言。
  那方才李静涵解释的那些话在旁人看来边都是狡辩了。
  小翁主先前因着一直没入宫,也不似旁人那般对这些感兴趣。她就连陛下下了旨要纳李静涵都不知道, 更不必说着流言之事了。
  原本听得陛下说起流言时,她还有些懵然, 而当见了李太妃忽然开口, 语气激烈后, 她便更懵了。
  “……殿下。”趁着众人的心思都在上首的李太妃之处时,她身子又往旁侧了侧, 接着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眼见旁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且惊愕的模样, 小翁主觉得自己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穆染没回答她, 只是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作声。
  而原本想要将此事揭过去的李静涵整个人先是一怔, 接着从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惧之感。
  因为眼下李太妃的模样她简直太熟悉了。
  先前那两回, 对方便是如这样, 整个人口中说着大逆不道之言,状似疯癫。
  原本李静涵就一直在心中暗自想着,今日这样的日子,姑母千万不要出问题, 可不成想怕什么来什么。
  她心中越是担心,便越是发生了。
  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陛、陛下……”她此时的她顾不得其它, 心中所想便是怎样将这一件事压过去,她的指尖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摆,尝试着开口, “太妃、太妃娘娘她近些日子精神不济,这才说了胡话的,您……”
  “你这个赝品,分明就不是先帝同先太后的儿子!你凭什么坐在这帝位之上,又凭什么质问我?!”
  “你明明就是卫国公的儿子!!”
  李静涵原想着求陛下不要将李太妃的话放在心上,可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上首的人又仿佛疯了一般地说出更加违逆之词。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听得李静涵整个人心中狠狠一跳。
  天子闻言却并没有意想之中的暴怒,反而微微垂眸,看着下方的人,接着缓缓开口:“李太妃所言在场之人都是听见了的,你说她精神不济才说出这些话,可朕瞧着,她精神倒是好得很。”
  陛下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那原本还只是坐在毡案之后的李太妃竟忽地起身,接着拿起桌面上的盖碗,狠狠往地上掷去。
  影青的盖碗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噼啪——之声,接着在众人还会反应过来时,李太妃便大喊了一声。
  “你闭嘴——!”她指着前方,也不知是对谁说话,极为激动“你没资格说我,也没资格处置我!”
  “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她说着,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原本便有些狰狞的面容之上逐渐显露出恐惧之色:“滚、滚开——!”
  李太妃的手不停在身前挥摆动着,似是在阻拦着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你们滚开,滚开——!!”
  她这副模样仿佛一个疯子,叫清晖阁内的人都惊愕不已。
  谁也未料到,先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李太妃竟会突然变成这模样,口中说着那些不敬之言便罢了,眼下竟还成了这模样。
  “姑母!”李静涵显然也被惊住了。
  因为先前那两回姑母虽然也会发疯,但从未如眼下这般,因此她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只能有些崩溃地叫了对方一声。
  她不喊还好,一喊便彻底坏了事。
  那原本只是自己发疯的李太妃忽地抬起头,猛然看向她。
  “涵儿。”她对着下方的李静涵道,“涵儿你放心,你一定能入后宫,陛下已经答应了我,他会纳你为妃。我手中有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不敢不答应的。”
  李太妃的双眼虽是看着李静涵,可瞳孔却是涣散的,没有丝毫焦距。
  显然,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只是把自己心中那点所想和惧怕全都说了出来。
  “涵儿,后位日后定然是你的,你不要怕,还有姑母在……”
  李静涵在对方一句又一句的言语之中,整个人身上不停的有寒冷涌出,叫她全身都僵住。
  “姑母,姑母!涵儿求您了!”她大喊道,“您冷静点,不要再说了!”
  单是方才那短短的几句话之间,李太妃说的那些便足以将她自己连带着整个李家都拖下水。
  原本这种情况应当是混乱的。
  可上首的陛下听了后却十分冷静,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而因着他这反应,在场的旁人也不敢轻易有动作,那些个候着的宫人们更不敢上去拦住已经疯癫的李太妃,因而便都瞧着她癫狂的模样。
  “你们也都听见了?”良久后,上首的陛下才徐徐开口,“先前那流言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想来你们应当心中清楚了。”
  他说着转而看向下方的国夫人。
  “国夫人,方才李太妃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国夫人被他忽地一问,整个人一怔,回过神来后忙起身应了句:“回陛下,听、听见了。”
  “既如此,那你且说说,李太妃的话可是真的?”
  国夫人便有些疑惑而不解地道:“妾不知为何太妃会说出这话,世人皆知妾同卫国公唯有安儿一个嫡长子。至于陛下,当初先太后有孕产子是整个皇城中的人都知晓的,太妃怎会说陛下是妾同卫国公之子?”
  “哦?”天子闻言便道,“如此说来,李太妃所言都是假的了?”
  国夫人便道:“妾不敢浑说,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妾更不敢说其它。”
  “既如此,那李太妃为何会这样说?总归是有个来源的。”
  国夫人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太妃娘娘所想,妾不得而知……”
  “不可能!”国夫人话音未落,便被李太妃狠狠打断,原本有些癫狂的人眼下转过来,看着她,一双眼泛红,声音尖锐,“当初我去长安殿请安时,分明听得先太后同你说那孩子不是她的,那明明就是你的儿子!”
  此时的李太妃也不知是已经有些清醒了还是依旧在发疯。
  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癫狂的状态,可说话时却异常口齿清晰。
  然而不管她到底是怎样的,眼下她说的话都无人相信了。
  盖因她先前那疯癫的模样,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种状态之下,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可信度。
  更不用说她方才还提到了要后位一事。
  “朕竟不知,还应过李太妃什么事。”天子指尖在案上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接着转而看向下方的李静涵,“你可知道此事?”
  李静涵此时哪敢再胡乱开口,只是整个人跪在地上,死死攥着衣摆,没有作声。
  而上首的陛下显然并不在意她是否回答。
  “朕竟不知,这后位一事,竟是李太妃想做主便做主的了。……看样子,她是想扶你坐上中宫之位?”
  “陛下、陛下明鉴!”天子冷岑岑的声音让李静涵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忙不迭地开口,“妾,妾不敢有此心!”
  “唷。”此时,原本一直都没人说话的殿内忽地想起一道嗤笑声,原来是某个公主听了全程,而后忽地开了口,“我记得你眼下的身份是慈安殿的女官吧?这还没当上嫔妃呢,便把自称改了,倒是自觉得很。”
  原本这几个公主就因着先前李静涵跟在李太妃身后进来,心安理得受了她们见礼而心中不快。眼下有机会刺对方几句,自然不会放过。
  而李静涵听了后更是一愣,接着忙改了口:“奴婢、奴婢不敢……”
  她实在是习惯了,虽留在慈安殿中是任女官,可她自己素来以贵女自称,再加上先前过于得意,总觉得自己要马上受封成天子宫嫔了,而方才又是那样混乱的情景,她自然便忘了这事,说话时也就没细想。
  “罢了。”此时,天子出面,“这原不过是小事,不必揪着不放。”
  就在李静涵以为陛下的意思是将此事揭过时,却听得对方又开口:“原本朕已经下了旨,今日宫宴之上便册封你的,可如今看来……”
  之后的话他没再说,只是张口,唤了陆斌上前。
  “叫人将李太妃同李静涵带回慈安殿,再叫宫正司的人去调查,看看李太妃说的话究竟是不是臆想。慈安殿上下全送去宫正司,待查明结果再处置。”
  “至于李太妃二人……禁足慈安殿,结果出来前不得外出。”
  陛下言毕,眼神落在下方面色惨白的李静涵身上。
  “你是自己回去,还是等御前的人动手?”
  他并未直接说册封礼取消一事,可眼下这种情况,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再继续了。
  而李静涵更是狠狠闭眼,接着带着满心的绝望开口:“奴婢自己走。”
  接着双手撑地,强撑着身子自己起身。
  此时,陆斌早已叫人去将李太妃架住,往殿外走去。
  “放开我!”被架住的李太妃在剧烈挣扎着,“你们怎么敢动我!都给我放手——!”
  然而无论她如何叫喊,整个人还是被硬生生拉着出了清晖阁。
  及至离了殿内,那挣扎的声音还是一点点传来,仿佛十分不甘。
  过了半晌,那声音才逐渐消失,再听不见。
  而此时陛下才收回视线,沉声道:“原是想在宫宴之上一道聚聚,未料到竟会有这样的闹剧。”
  “这些日子关于朕身世的流言是愈演愈烈,朕之所以一直没计较,不过是想等着今日说清楚,也好免了然后再横生枝节。却不想,李太妃竟会忽然变成这样,反倒将这原本已经定下的册封礼也打乱了。”
  此时,原本一直未开口的桓亲王便道:“方才李太妃的内侄女说李太妃是精神不济,可我瞧着,只怕是人都不清楚了。”
  否则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发疯?
  “陛下,臣弟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您究竟瞧上了那李静涵哪点,原本竟还打算册封她?”
  他这话说的确实有些目无皇权,可他算是先帝子嗣之中同今上关系好的一个,因此当问出这样的话后,陛下竟也不恼。
  但也没理会他的话。
  反倒是坐在另一边的小翁主,听得这话后便用力地点头。
  没想到这桓亲王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先前她就一直不明白,陛下这样的眼光,怎么就看上了李静涵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
  幸亏今日因着这事而册封未能成,否则日后她一想起便会觉着难受。
  “好了。”此时陛下便再次道,“先前之事不过是意外,今日是冬至,朕同你们饮上几杯再说。”
  言毕便端起放在跟前桌案上的酒杯,自己先喝了口。
  而下方的人见状,便都起身,口中说着“敬陛下”,而后都将杯中之酒饮尽。
  以此同时,有御前的人去了那先前李太妃坐着的位置,将被对方狠狠砸落在地的盖碗收拾干净,连带着地上其它的狼藉之处。
  那收拾的宫人动作轻巧,脚步声极轻,竟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有手中举着酒杯,却完全没打算喝下去的穆染,在众人都在同天子敬酒时,她的眼神往那处看了眼。
  状似不经意。
  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之后的宫宴便简单多了,不过是聊聊家常罢了。
  毕竟在坐的,除了褚师黛是百纳的翁主外,旁人全都同陛下有血缘之亲。
  过了不知多久,上首的陛下拿起一旁的素色帕子,将自己的指尖缓缓擦拭干净,而后声音低沉道:“时辰也不早了。朕尚有政务要处理,先回紫宸殿,尔等自便便是。”
  他这意思便很明显了。
  宫宴之上,天子都走了,旁人留下也没什么必要,因此当听得这话后,众人便纷纷开口告退。
  天子也没拦着,都一一应允了。
  而在听了穆染说要离开时,他深邃的双目看着她莹白的面容,尔后道:“皇姐今日想必也累了一日,不若早些会明安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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