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千娇百媚/醉娇颜——向阳葵
向阳葵  发于:2020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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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津延想起穿过人群,看到她裹着棉被的狼狈的模样,真是令他诧异到以为看错了人,周津延方觉每每见到她,她好像都是十分惨淡的模样。
  她好像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
  “所以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我们没有做坏事。”幼安小心翼翼地解释,然后观察着周津延的脸色。
  她和她的宫女说的倒是一样,炭盆也有人查过,没有问题。周津延明白今夜这场闹剧真如她们所说纯粹是意外。
  周津延随口问她:“黑炭只今夜用过?昨儿前儿没烧炭?”
  幼安没说自己闻着黑炭胸闷气短,只小声说:“红箩炭用完之后,就没有再烧别的木炭了,黑炭的味道不好闻。”
  娇气的明明白白,周津延扯了扯薄唇,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茶:“前几日也不比今日暖和。”
  幼安自然知道啊!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闻不了黑炭的味道,今晚烧黑炭也是因为她怕珠珠冻坏了,幼安看着周津延,眼睛忽然一亮,心里算盘打得直响。
  周津延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指指她跟前的熏笼,不咸不淡地道:“我不缺木炭。”
  幼安自然知道他不缺,毕竟这间空屋子都奢侈地烧着红箩炭,幼安酸溜溜地想。不过他不用,他属下们也许需要啊!
  “不是白送,是和您换,三百斤黑炭换五十斤红箩炭。”
  “他们也不缺。”周津延说。
  “好吧!”幼安有些失望。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三百斤黑炭换三十斤红箩炭也不行吗?二十斤也可以!”
  周津延想幸而纪家如今当家的是她兄长,否则怕是要不了几天她家就被她败光了,周津延端起杯盏掩饰忍不住抽动的嘴角。
  他不说话,幼安只当他不同意了,撇撇嘴,叹了口气,幽幽地瞅着他:“夜里茶喝多了会失眠。”这就一会儿,她怀疑他那只大茶壶里的茶都被他喝光了。
  她不说还好,她非要提这一嘴,清脆的一声,周津延把杯盏重重地搁在了案几上,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是他想喝了吗,嘴里全是喝了她宫里的茶留下的诡异味道,浓茶都压不下去。
  回味起那股味道,周津延咬紧牙齿,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握紧杯壁,又喝了一口浓茶。
  幼安莫名其妙地皱眉,瞪她做什么?
  不听她的劝,那就算了,反正到时候睡不着的也不是她。
  这回儿已经到了深夜,幼安眼皮子开始打架,她努力睁大熬红了的眼睛,试探地问道:“督公还有旁的要问的吗?没有我就想回去了。”
  周津延手掌握拳抵住薄唇,轻咳一声,他该问的都问的,摆手,表示她可以走了。
  “那随我一起来的宫女呢?”幼安还惦记着珠珠。
  “找孟春。”周津延眉宇紧蹙。
  听这凶巴巴的语气,幼安不知怎的就安心了,想来珠珠也没有出事,也不指望他相送,站起来微微欠身,转头就走。
  走到一半,忽而脚步微顿。
  周津延握着杯盏把玩,嘴里全是浓茶的涩味,嗓音有些低沉:“舍不得走了?”
  幼安装作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转身望着他:“我把督公的袖炉带来了。”
  出门前,就想着带在身上,寻个机会还他。
  周津延原本就没打算要她还,不过一个袖炉罢了。
  但幼安却是不放心地走回来,站在短榻前,发现袖炉不在上面了。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它提在手里拿过来了,怎么就消失了呢?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饶有兴味盯着她的周津延,脸颊热腾腾的,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弄丢,不还的吧!
  她喃喃地说:“我没有骗你。”
  周津延貌似贴心地道:“无碍。”
  他越这样说,幼安就越着急,红着眼眶,执拗且认真地说:“是真的。”说着蹲下身,跪在地屏上,干净的手掌也撑着地屏,歪着脑袋在短榻下方扫视,果然,那袖炉就在靠着墙壁的塌腿前。
  幼安想,这可能是她在打瞌睡的时候,无意中碰到,掉到地上滚到里面的。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仰着娇艳的面庞,眼睛弯弯的,笑起来露出贝齿,撸起袖子,胳膊探进去:“就在里面,我才没有骗你,等我您拿。”
  周津延扶额,似乎无奈轻笑了一声,起身绕过案几,快步朝她走过来。
  “马上就拿到了。”幼安。
  周津延弯腰,手掌握着她细弱的胳膊,低声道:“起来。”
  幼安赖在地上不起来,还有些嫌弃他挡住光了,推搡着他。
  就在周津延要钳住她的臂膀,强制拉她起来的时候,她“哎呀”一声,摸到了。
  周津延松开她的胳膊,拎了拎下摆,半蹲着看她。
  她呼呼喘着气,面上带着潮红,好像累极了,白到晃眼的半截小臂露在外面,红了一片,甚至还沾了灰。
  脏兮兮的小手捧着袖炉,抬起来,挑挑黛眉,十分神气:“喏!”
  因着袖炉是按周津延手掌大小定制的,托在她手里,显得格外的大。
  周津延低头笑了笑,拿出绢帕递给她。
  幼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袖炉,袖炉上的玉石蒙了一层灰,她明白过来,他是要自己把袖炉擦干净再还给他。
  她接过洁白的绢帕,盖到袖炉上,小心仔细地擦了擦,又认真地观察了袖炉,没有一丝损害,她才放心。
  周津延皱眉,莫名有些气恼,真是个傻子。
  他不客气的把袖炉拿回来,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幼安胳膊被他弄得生疼,但以为他在生气,自知理亏,不敢吭声,歪着脑袋看他的脸色:“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要不然,我还你一个,好不好?”幼安赔着笑。
  周津延完全不知道她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周津延“呵呵”两声。
  幼安窘迫的把自己袖子拉好,也是,她现在连炭都用不起,怎么还他,不过:“你放心,我哥哥有钱,很有钱!”
  纪家祖上富足,她们这一支虽然是旁支,但也分得不少家财。
  “督公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一趟我家,明芜巷纪家,您拿我亲手写的书信给我哥哥看,我哥哥肯定会拿钱给您,不会赖账的。”
  要是他真去了纪家,那可就误会大了。
  京城人家最怕的就是西厂上门,周津延今日去了纪家,保准第二日西厂抄没纪家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
  周津延一时失语,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低声道:“不必。”
  “好吧。”幼安咬着唇瓣,纠结的点点头,指指屋门,“那我走了。”
  周津延盯着她的背影,她发髻散乱,长袄手肘处两团污渍,衣服皱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幼安打开屋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夹着冰粒往脸上打,砸得她脸疼。
  她惊呼一声,捂住脸,往后退了一步。
  周津延快步过去,把她拉到身后,一眼望去,竟看不见对面的屋子,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下软雹,砸在地上听见碎响。
  周津延单手阖上门,转身低头看幼安。幼安白嫩的小脸被她的脏手揉得黑一道,白一道,真是可怜又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有小红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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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幼安最初没有防守,任由一颗颗碎冰粒直直地飞砸到她脸蛋儿上,又麻又疼,她一边揉着脸,一边掉眼泪。
  听到周津延喉咙中含糊地溢出一声轻笑,带着取笑的意味,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周津延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过分冷漠,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下软雹了。”
  他平静得仿佛刚刚的笑声只是幼安听错了。
  幼安仔细盯着周津延看了看,周津延目光坦然,似乎还带着一丝对她刺探的目光的不高兴。
  幼安皱起了鼻子,想来真的是她听错了!她轻轻地擦了擦花脸上的泪珠,朝他勉强地笑了笑。
  她抽泣了一下,好奇怪啊!
  周津延心中哂笑,这个傻子。
  看她红彤彤的眼睛,她这般爱哭,是因为眼下这颗泪痣?周津延指腹蠢蠢欲动,反复摩挲了两下,没忍住,手臂缓缓抬起。
  幼安视线从他身上绕开,往紧闭的屋门看去,哽咽道:“这可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停。”天空下着那东西,在外行走都艰难。
  周津延动作被她的话题打断,手臂若无其事的顺势背到腰后:“不用多久。”按照前些年的经验,最多一盏茶的时辰。
  他笃定的语气让幼安下意识地相信了他。
  两人往回走,幼安尖尖的眼角蓄着泪,痒痒的,幼安想要用手揉,结果还没碰到眼睛,手腕就被周津延攥住。
  周津延捏着她的手腕,第一感受便是太细了,他稍稍用力估计就能掰断,下意识地放松力道。
  幼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语调软和中带着埋怨。:“你做什么啊!”
  周津延“啧”了一声,把她脏兮兮的小爪子提到她眼下,她的手五指纤长宛如削根葱,白嫩的手背却是有肉的,小小的福窝窝很是娇憨。

  这是一双任谁见了都会赞叹一声的手,可偏偏这会儿手掌沾灰,又擦了眼泪,灰白黑三色相间,看起来实在是拉胯。
  幼安不敢相信这样脏的手是她的,方才她还摸过脸!那她现在的脸……
  周津延见她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冷笑一声,丢开她的手腕,潇洒地走到书案后头坐在。
  !!!幼安来不及管他,连忙从袖兜里抽出自己的绢帕,使劲儿蹭自己的面颊,正好刚淌过眼泪的面颊是湿润的,她一擦就擦掉了。
  幼安想起那声笑,那肯定就是他在取笑她,
  绯红的面颊忍不住气鼓鼓的,不过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他方才还拦住自己揉眼睛。
  幼安嘴里叽里咕噜嘀咕着,待抹不到赃物了,幼安余光偷偷地看周津延,手心搓着绢帕,脚步轻巧走到书案前变变扭扭地说:“谢督公提醒。”
  周津延从书案上寻了本书翻阅,眼皮子都没朝她撩一下,淡淡地一声:“嗯。”
  幼安讪讪地坐回短榻,两人相安无事地待着一起等着软雹停歇。
  周津延在看书,幼安则是百无聊赖地看着炭盆里的火星,眼皮子越来越重。
  炭盆中木炭“吧嗒”一声,幼安一惊,不断往点的脑袋猛地下垂,幼安熟练地坐正,看向周津延。
  这时已经与周津延所说的“不用多久”相差太多了,幼安根据炭盆里的火粗粗估计,怕是得有三刻钟了。
  可是听着冰粒子拍打窗户的声音越发激烈,她不禁开始怀疑,今晚软雹还会停吗?他说的不用多久是多久啊?
  幼安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啊!你也不过如此。
  周津延被她眼神看得不自在,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尽的恼羞成怒,抬眸瞪她,不温柔地说:“有事?”
  幼安声音卡在喉咙里,她不敢有事,她乖巧地摇头。
  周津延给她使了个让她老实待着的眼神。
  幼安撇撇嘴,低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动了动坐累了的身子。
  周津延目光在书案上摆放的杂书中搜寻,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一本有关天象的书,他飞快浏览书目,并未出现软雹相关的字样,他又仔细读过序,似乎有记载的言语但又不尽详细,只能慢慢啃读。
  他并未注意到短榻上的动静已经消停了,屋外也是静悄悄的一片。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他凤目闪过欣悦,眉眼间带着意气:“你……”
  周津延话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脱了鞋,窝在短榻上的幼安,周津延轻呼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合起书,放到书案上,悄然无声。
  走到短榻前,半蹲着,将她的睡颜全部收入眼中,听见她微不可闻的鼾声,她睡得可真香,周津延竟然产生了羡慕。
  探身慢慢地凑到她脸前,修长干净的手指抹开她耳朵前面的污渍,颇为嫌弃地蹭到她丢在手边的绢帕上。
  瞥见绢帕上绣的花纹,两只手捏着绢帕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冷眼瞧着三四根绿色长线绣在右下角,尾端点着鹅黄星点,周津延走起眉头,这不会是兰花吧!
  能绣出如此之丑的花纹的侍女怕是早早地就被打发走了,能让她贴身使用的,怕只能是她自己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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