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千娇百媚/醉娇颜——向阳葵
向阳葵  发于:2020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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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津延在她们主仆说话的功夫,早已出门指派了个小宦官去取柿子饼了。
  这会儿靠在隔开外间的屏风上,抱臂凝望着幼安用药。
  幼安咬了一口大药丸,苦得眉毛眼睛皱到了一起,好不容易咽下了,眼泪汪汪的,又咬了一口。
  许是药丸太过难吃,她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这十分痛苦的样子,但凡见了的,都心存不忍,周津延冷沉着一张脸,紧锁深眉。
  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心疼,让他有些无措和诧异。
  徐闻走到周津延,淡声说:“良药苦口。”
  周津延身板笔挺,没有说话。
  徐闻又道:“你放心,容太妃应该能将这些药都吃完的。”
  天生患心疾的人,打小儿就是泡在药罐里的,这些苦药,怕是早已经尝遍了。
  不过,这消热散的苦味的确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连他这个医者都觉得味苦。
  周津延觉得他话中带着一些深意,正待细想,取柿子饼的小宦官就出现在门口。
  这时幼安也终于把最后一口药丸送入口中,捂着嘴巴,眼眶和鼻尖都是红彤彤的,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从小到大,她少说也吃过上百种药了,这么苦的,还真是第一个。
  苦到她脑袋嗡嗡叫,她喉咙滚动,困难地咽了下去,端起茶杯往嘴里猛灌着水。
  周津延挥手示意宦官把柿子饼送过去:“快些。”
  珠珠不知道周津延和幼安那些纠葛,接过来,只想给幼安喂下。
  香喷喷的柿子饼就在眼前,只要咬上一口,嘴里的苦味就会被冲散,嗜甜如命的幼安头一次意志坚定地拒绝。
  幼安摇着脑袋,躲开,细细地抽着气说:“我不吃。”
  “你倔什么!”周津延看不下去,冷声道。
  幼安被他一唬,心中惶惶,紧紧地抿着唇,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可怜巴巴的,但是就是不松口。
  周津延被她气笑了,本就不是个有耐心哄人的人,又因心头陌生的情感感到烦躁,冷嗤一声:“不要,就丢了。”
  话音刚落,就甩了袖子,离开了。
  徐闻“诶”了一身,赶忙追上去。
  幼安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睛,抱着膝盖,小声说:“我不能吃。”
  吃了就要答应他了,答应他,她哥哥要打断她腿的。
  珠珠小心翼翼地把柿子饼放回锦盒:“娘娘,我再给您倒杯茶。”
  幼安看着关起来的柿子饼盒子,咽咽口水,吸吸鼻子,轻轻地应了一声。
  捧着茶杯小口吸着水,安慰自己:“水也很甜。”
  周津延脚步重重地踩着木梯,走至院中,冰雪打在脸上,他停住了脚步。
  耳边全是跟在他身后的徐闻的絮絮叨叨的话:“你和这位是什么情况?
  她可是太妃,你糊涂了不曾?
  不过这样也就罢了!在一起就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你对人家好一点嘛!
  人虽是个太妃,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别那么凶!”
  周津延冷不丁儿转头看他:“让你在上面看着,你过来做什么?”
  徐闻舌头打结,话音卡住了,怎么最后怪到他头上了???
  周津延瞥了他一眼,蓦地转身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公公:对,是的,我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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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个三更,不要等,会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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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幼安而言, 这世界上没有比柿子饼更好吃的东西了,现在这样好吃的东西就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实在是太大的考验了。
  幼安强迫自己不要在乎那两盒柿子饼,无果。
  自暴自弃地想, 要不然就让珠珠把它们真丢了算了。
  可是幼安怎么忍心说出口呢?她只能扣着茶杯胎壁难过地念叨:“他真的好过分。”
  不要,就丢到!
  不能有第三个选择了嘛?
  幼安嘬了一口茶,嘴里的苦味依旧很浓, 叹息一声,移开目光,却发现周津延的斗篷还在床前的圆凳上。
  毛皮油光锃亮, 一瞧就是知道很珍贵,幼安放下茶杯, 弯腰, 把斗篷拖到床上。
  沾了雪, 摸起来湿湿的,带着一股他身上很好闻的清冽的冷松味。
  幼安哑然, 意外自己竟然如此牢固地记得他身上的气味。
  珠珠收拾了铜盆里的雪,回来, 把两盒柿子饼捧在手里,纠结地看幼安:“这些该怎么办?”
  幼安回神,扁扁嘴巴, 本就闷疼的脑袋更疼了,招手让她拿过来给她瞧瞧。
  珠珠把盒子放在她面前。
  看着眼底周津延的斗篷和柿子饼,幼安有些惆怅。
  四下安静, 珠珠这才谨慎地说道:“娘娘,方才督公好像生气了。”
  “我知道啊!”幼安小声说,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嘛!
  “得罪他,就得罪了。我好歹也是个太妃, 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幼安丧丧的呢喃。
  话是这样说,可周津延手段地位非同一般,珠珠愁死了,压低声音告诉她:“可我听说康太嫔和成太嫔都还在西厂关着呢!”
  幼安心中大惊,张张嘴巴,半天没有说话。
  她刚刚是不是做错了?
  窗外廊下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幼安和珠珠抬头看去,跟着声音挪动目光,最后闯入视线的竟是去而复返的周津延。
  幼安愣怔的一瞬间,周津延已经走到面前。
  幼安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她们方才的对话?
  心里愈发焦躁,忐忑不安地观察着他,眸色怯怯的。
  周津延长身玉立,肩头靴面沾满白雪,却依旧不显狼狈。背着光,大半身体都在阴影中,狭长的凤目幽幽暗暗,令人心惊。
  刚刚才闹过一场,四目相向,氛围有些尴尬。
  床旁的珠珠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悄声出门,把地儿让给她们两个。
  听见关门声,周津延垂眸看向被她拢在怀里的斗篷和锦盒。
  幼安想这正是补救关系的时候,脸上露出急切:“刚刚您忘记拿走了。”
  听出她语气里有意的讨好,傻乎乎,周津延不知怎么,故意说:“所以你打算扔了?”
  幼安一愣,眸子里闪过错愕,根本没有想到周津延会曲解她的意思。
  “不是这样的……”幼安忍着委屈,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怎么可能扔掉您的东西呢?”
  周津延一边听着,一边坐到圆凳上,和她隔了不少距离,倾身从她怀里拿了一盒柿子饼,轻轻拨开盒盖。
  幼安安静下来,看着他。
  周津延手指悬空,围着盒子绕了一圈,捏起一块不大不小的柿子饼。
  在幼安渴望的眼神之下,送入口中,软绵稠粘的口感,甜到腻牙。
  周津延不动声色的慢慢嚼完,把吃了一小口的柿子饼放回小格子里,合上盖子,盒子就放在膝头,拿出雪白的绢帕慢条斯理的把沾着柿霜的指腹擦干净。
  这就吃好了?幼安替那个柿子饼委屈。
  周津延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扯了扯,重新打开盒子,又捏起一块柿子饼送到幼安眼下。
  幼安想拒绝,但又怕他像刚才那样,甩袖离开,接也不是,拒绝又不敢。
  周津延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三番五次的被人拒绝,俊容喜怒莫辨。
  “和那件要你好好考虑的事情无关,吃吧!”
  熟悉他的人,一定可以从中听出他的无奈和纵容。

  幼安纠结极了,犹豫了半响,想着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骗她吧!
  伸出白嫩的掌心接过来,细弱的手指头捏着,秀气地咬了一口。
  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好看的眉眼没有忍住,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嘴角沾着白霜。
  那种稚气天真惹得周津延眸色晦暗。
  指尖微动,周津延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而言,远远不止是他以为的用来打发无趣时光的乐子。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好像已经能够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超出他愿意调动且付出的情感,但可怖的是,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一丝危机。
  想到这一点,周津延更加烦躁,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淡定自若。
  一块柿子饼进了肚子,没了药味,幼安觉得她的病仿佛都要好了,意犹未尽地咂了一下嘴巴。
  周津延垂眸,把眼底的情绪遮掩好。
  幼安觑了他一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软声说:“多谢您。”
  “上回您的话,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只想安分守己地待在宫里,不想,不想……”
  幼安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周津延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觉得自己刚吃了他一个柿子饼,就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很不厚道。
  但是她怕错过这个机会,再难开口了,尽量放柔声音,不想得罪他:“这是袖炉。”
  幼安从枕头旁边拿起一只精美的袖炉,放到他手里,袖炉还是温热。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木炭这个月所剩不多,先还您一半,剩下的下个月再……”
  她以为这样,就划分干净了?
  周津延一面觉得她傻气,一面又抑制不住心头的不舒服,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必了。”
  幼安紧张地看他。
  “相识一场,这些便留作纪念吧!”周津延起身,握着她的手,把袖炉放到她手里。
  打开锦盒,拿走自己吃过的柿子饼,又把搭在她棉被上的斗篷抽出来,挽在臂弯处。
  站直了,朝着幼安,微微俯身:“娘娘好生歇息着,臣先告退了。”
  他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幼安看着紧闭的屋门,脑袋像是被人放空了一般,茫然一片。
  忽然门响了一声,幼安飞快地抬头看去,是珠珠。
  珠珠进屋道:“徐太医在楼下正厅坐着,娘娘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去请徐太医。”
  幼安说不清自己那一瞬间有没有失望,点点头,把锦盒放到小几上,双手抱着周津延还回来的袖炉,躺进被窝里,侧躺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色让她看着来脆弱易碎。
  尽管心绪杂乱,但由于身体虚弱困乏,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珠珠守在旁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好在随着天色渐明,她身上的热度也在慢慢的褪去。
  *****
  周津延靠在圈椅上,他微抬着脸,目光穿过右侧支开的窗户,落到对面二楼。
  看着烛光扑动,消失在泛着鱼肚白的晨曦中。
  冷风吹动案上的信纸,周津延收回目光,抬手把信收好。
  徐闻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司礼监管理处,直奔正屋:“容太妃高烧已退,但暂时没有危险,你放心吧!”
  周津延塞信纸的动作微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闻熬了一夜,困得厉害,也不同他寒暄告别,摆摆手,就回去了。
  周津延专注地整理着信封,却发现又一角怎么都无法理好。
  用力压了压,依旧如此。
  周津延勾一勾唇角,忽然把信用力丢了出去,信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无力地摔落地面。
  周津延往后重重地靠向椅背,指腹揉按眉尖。
  十三岁那年,他的人生发生巨变,翻天覆地,自那以后他必定是一辈子绝情绝爱,做个孤家寡人。
  每一步他都走的十分清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牢记于心。
  而幼安是他阴暗人生路上的一个意外,让他难以取舍。
  他本就是个不能有软肋的人,趁现在还来得及……
  周津延看着案上一块被咬了一口的柿子饼,失神了。
  及时止损才是他现在该做的,周津延呼吸沉重,手背青筋凸起,死死地握住了扶椅。
  孟春一进屋,就感到一丝凉意从后背窜上,周津延凤目阴郁,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意。
  孟春行事越发谨慎,弯腰把信捡起来,恭敬地呈上去。
  禀道:“今早有兄弟逮了太医院的张衡张太医丢在了灵境胡同。”
  周津延眸光冷厉。
  乌云密布,暴雪欲来,孟春在心底替张衡念了一声经,算他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等周公公想清楚,就好啦!
  —
  入v万更的债终于还掉了。
  是不是还欠了一更?
  —
  感谢在2020-10-07 23:36:41~2020-10-08 04:2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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