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始作俑者还站在那,跟个没事人一样。
舒梨瞪边寂一眼,臊着脸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看门关上,沛沛冲边寂笑:“哥,看来你还是没哄好嫂子啊。你也太菜了。”
边寂转眸,细细瞧着沛沛,眉头蹙着。
“我合理怀疑你平时都没把心思花在学习上。”
“……”
“你懂得好像还挺多?”
“……”
“明天你回校,手机给我。”
沛沛马上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哥,为什么啊,不要啊,手机是当代年轻人的命啊……”
“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是每天用手机上网。”
“我上网也是一种学习!”
边寂不紧不慢地朝沛沛伸手,“现在就给我。”
沛沛往后退一步,一副宁死不屈的样,撅着嘴说:“不给!你就是嫉妒我懂得比你多!”
在边寂二次皱眉前,沛沛赶紧跑路。
臭哥哥,活该追不到女孩子!!!
边寂是拿这个妹妹没一点办法。
还是小时候太宠了。
虽然以前条件不好,但是边寂真的挺宠沛沛的。
沛沛听不见,但是从小就懂事,所以边寂很疼她,什么活都不让她做,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个留给她。
现在长大了,他倒是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
去游乐园的路上。
边寂开着车,仍不忘跟沛沛提手机的事。
“刚才出门前我和你班主任通过电话,她说你上次小考考得不好,全班倒数。”
沛沛坐在车后座,把头扭着看车窗外,气鼓鼓地嘟囔:“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边沛沛。”
边寂似乎是动真格了,语气都严肃了几分。
“如果你一直这样玩手机,不拿学习当回事,怎么对得起爸?”
沛沛眼圈一红,说着气话:“那你现在就调头回家好了,我不去玩了我回去看书行不行!”
眼看兄妹俩要吵起来,同样坐在后座的舒梨拍拍沛沛的手,安慰她,转而对边寂说:“一次考试考不好又不代表什么,下次考好不就行了。”
边寂一时语塞,从后视镜看一眼打圆场的舒梨,再看看生着气的沛沛,终是没再说什么。
半小时的车程,车内一直安静。
到达游乐园外面的停车场,沛沛赌气先下了车,自己跑去售票窗口买票。
边寂和舒梨跟上去的途中,舒梨说:“你不要拿你的标准去要求你妹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学习好的。”
“她才刚上高一,不盯紧点,以后就很难再跟上了。”
舒梨笑一笑,似是想到什么,“学习好有学习好的好处,学习差又不会怎么样。我以前要是用功学习,可能都还不认识你呢。”
边寂倏地停步,看了舒梨半晌,最后无奈一笑,伸手要去牵舒梨的手。
舒梨却故意把手往身上大衣口袋里一藏,眉眼挑着抹笑,瞧他一眼,转头去找沛沛。
悬在半空的手落了个空,边寂默默收回来,视线紧随着舒梨的背影。
他唇边扬起个微小的弧度,转而跟上去。
·
江市拘留所。
以舒连漪这个案子现在的进度,她暂时只能见她的律师。
而自她被拘留后,她的助理为她找的律师只来过一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案子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律师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现在,新的律师来了。
舒连漪被警察带过来,坐在会面室里,整个人瘦削虚弱许多。
看着对面的男人,她眼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男人先对她自我介绍:“舒总您好,我姓李。江总已经将您的这个案子委托给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些问题想问您。”
“江总?”
舒连漪眉心稍皱,不是很明白:“什么江总?”
“噢,是华伦企业的江竟廷江总,昨天他刚回国,回国前就已经联系了我。”
——江竟廷。
听到这个名字,舒连漪猝不及防,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整个人是震滞的。
铐着冰冷手铐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在这冰冷的会面室里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冷得她心颤动。
过了好久,她忽然笑了声,眼尾渐渐泛红。
“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李律师并不知道舒连漪和江竟廷之间的关系,作为律师,他不过问委托人的私事,而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方便过问。
于是,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不大清楚的问题一一询问舒连漪。
舒连漪的情绪似乎起了一些波动,整个人并不在状况内。
一些往事在脑海里翻涌,她刻意遗忘的过去,像梦魇一样将她侵蚀。
她闭上眼,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记得那一年自己的恨和失望。
“舒总?”李律师见舒连漪的情况不大对,试着喊了她一声。
舒连漪从过去的痛苦记忆中抽身,睁眼看着李律师,说:“李律师,谢谢你,你不用费心了。我自己做的事,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脱罪。”
她垂着眼,笑一笑:“我当初接手舒氏的时候,舒氏内部就已经千疮百孔。我只能靠一轮又一轮的融资,渡过一个个危机。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最后舒氏还是倒了。”
“现在打不打官司,根本没差,不过就是刑期的差别而已。”
李律师正色道:“您不能这么想,如果情况好,或许只判十年二十年,情况糟糕的话——”
“终身□□,对吧?”
舒连漪想得很开,也一早就知道了结果,“十年二十年,和终身□□,有什么差别,不都是一辈子。”
她最后的人生,不都是要在四面铜墙中渡过。
“李律师,你见过我女儿了吗?”
李律师摇头:“暂时还没有,这几天会联系您女儿。”
“她跟我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见到她,帮我告诉她,不要操心我,过她自己的人生。”
舒连漪是个不成功的女强人,为了父亲留下的事业,还有当初受过的伤,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
甚至对她的女儿,她也没有过多的感情付出。
但不付出,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情。
入狱前,她就已经想方设法不让舒梨回来。
入狱后,她就担心舒梨会跑回来。
结果,舒梨真的被她猜中,自己从国外跑了回来。
现在的她,并不担心自己要坐多久的牢,唯一担心的,就是舒梨。
“舒总,江总有句话让我带给您。他说他会替您好好照顾您女儿,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帮您联系您女儿的父亲。”
舒连漪停顿住,定定看着对面的李律师,最后笑起来,笑得时候眼里泛着水光。
“帮我联系我女儿的父亲?”
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
“我女儿今年23岁,怀她的那年,我才18。你帮我问问他,我女儿的父亲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边寂和舒梨有了孩子,一定是爸爸唱白脸妈妈唱红脸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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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啦,白天真的太忙了。
最近没有二更是因为没太多时间,空了就会二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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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
夜幕下的游乐园星光点点, 光影浪漫。
晚上七点,游乐园的烟花准点在夜空绽放。
流星般的火花曼妙璀璨,如雨般纷纷坠落, 璀璨整个天际。
沛沛说到底就是小孩子脾气,也就才十几岁,边寂给她买个冰淇淋,买些玩偶棉花糖,她马上就不闹情绪了。
今天一天, 一直拉着舒梨在游乐园里玩。
晚上的烟花,也是她特意要求他们留下一起看的。
烟花绽放, 舒梨和边寂驻足观赏,沛沛拿着手机跑到他们前面不远处,对着他们一阵猛拍。
拍完了, 她又被前边穿着卡通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手里的气球吸引, 匆匆跟边寂和舒梨说了一声, 就跑了。
“哥, 你们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边寂闻声,想喊她, 可一眨眼,她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们要不要过去找她?”舒梨担心沛沛一个人跑走会出事, 担心地问。
“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我们先在这等一会。免得她回来找不到我们。”
舒梨轻点着头, 转而继续抬头,望着夜空流光溢彩的烟花。
她的脸随着烟花的光影忽明忽暗,清澈的眼眸似乎都有烟花在绽放。
边寂侧头凝视她好久。
舒梨早就察觉到边寂一瞬不瞬的目光,轻轻别开眼瞧他, 脸颊的梨窝浅浅露着:“看什么,再看收费了。”
说完,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头顶的烟花。
今天一整天,她似乎都是故意的,双手一直揣在大衣的口袋里。
明明天也没有那么冷。
或许晚上冷了一点,起风了。
边寂唇角半扬,微微朝舒梨倾身,右手钻进她左侧大衣的口袋。
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被握住,舒梨立马回头看边寂,佯怒着:“拿出去。”
“有点冷。”边寂一本正经地说,没把手拿出去,反而还得寸进尺地跟她十指紧扣。
舒梨定了两三秒,用没什么指甲的手指甲狠狠抠了抠边寂的手指关节处,似乎是一定要边寂松开。
边寂确实是松开了,却不是因为疼而妥协。
手从舒梨的大衣口袋中拿出来,下一秒,他就将舒梨下巴轻轻用手指挑起,偏头就是轻轻一吻。
唇瓣如被羽毛轻巧摩挲过,舒梨怔愣住。
霎时间,烟花在耳边一阵一阵地响,震耳欲聋。
她的心也跟着震颤。
“要跟我在这接吻,还是跟我牵手?”
“我两者都不要呢?”
“那我就默认你选择第一种。”
“……”无·耻。
眼看着边寂又要重新亲过来,舒梨忍不住脖子往后仰,睨他一眼。
随后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算了,我选择给你暖手。”
边寂垂眸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手紧握住,面向夜空粲烂的烟火,弯了弯唇。
“烟花好看吗?”他问。
舒梨感受着手心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眼眸望着那夜空流光,说:“好看有什么用,燃烧过后什么都没留下。”
边寂重新侧头看向舒梨,“为什么这么悲观。”
舒梨也回眸看他,反问:“我这叫悲观吗,这明明是事实。”
“不是。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起码看过的人,会有记忆留下。”
“记忆是会被替代的,时间久了,就会被忘掉。”
边寂倏地一笑,似是败给了舒梨:“你还挺会杠。”
舒梨浅浅弯着唇,说着:“谁要跟你杠,我在说事实。”
她早就没有小女生那些虚无的浪漫主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留的长久。
但是吧,很奇怪。
明明她想得很清楚很明白很透彻,可偏偏这刻,她倒是希望手心的温度永远不要散,身旁的这个男人,永远都会在。
……
另一侧,沛沛买回来一个雪莉玫造型的卡通气球。
氢气球在半空缓缓悠悠地随风飘拂,细细的一根线缠绕在沛沛手指上。
到了晚上,游乐园依然人潮拥挤,沛沛想回去找边寂和舒梨,在人潮之中绕来绕去找不到合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