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慕拉
慕拉  发于:2020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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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夏:“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边寂轻点一下头,没说什么。
  梁夏走后,他略疲惫地摘下眼镜,一双黑眸锁在桌面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上。
  似乎是在等什么电话。
  江薏在这时候闯进来,梁夏在门口拦也拦不住。
  “今晚在维多利亚酒店的晚宴,你要让谁当你的女伴?”
  江薏走进来,把自己镶满钻的手包往边寂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丢,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问。
  边寂冷冷睨她一眼,转头招呼梁夏过来:“送江小姐出去。”
  梁夏赶紧进来,小眼神在两人之间纠结了下,似乎是不敢不听边寂的,但也不敢招惹江薏。
  江薏不满意边寂下逐客令,叉着腰说:“你不能赶我走,这是我爸的公司。”
  “这是我办公室。”
  边寂声音冷然,神情没有丝毫变动,也毫无温度。
  察觉到边寂的冷厉,江薏抿抿红唇,语气弱了大半。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好找谁当女伴。”
  “晚上我也去。”
  很明显的暗示了。
  江薏等待着边寂的回应。
  但边寂只是给一旁的梁夏冷漠递去个眼神,意思表达得也足够明显。
  梁夏收到,为难着对江薏说:“江小姐,边总现在在工作,有些忙,这些私事是不是可以——”
  “你是不是要带你家里那个女人去!”
  江薏一下子又变得气呼呼的,提起舒梨她气得牙痒痒。“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坏女人,说我没品,拐着弯地骂我——”
  “你为什么会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边寂倏地抬眸,直直盯着江薏,目光和语气一样寒凉:“跟你有关吗?”
  忍了江薏许久,这次,边寂不再顾虑这里是否是公共场合,直接不耐地下逐客令:“出去。”
  江薏心头一颤,察觉到边寂是真的动了脾气。
  以往,她在他面前再怎么肆无忌惮蛮横不讲理,他最多就是不理她,却从没像这次这样直接赶她走。
  还是在梁夏面前,还是在——
  一回头,透明办公室外在公共办公区域工作的员工,几乎都在看着她这边,几乎都在明着暗着地看热闹。
  江薏瞬间觉得没面子,一张小脸气红了,抓起自己的镶钻手包就走。
  快走到门口时,高跟鞋还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梁夏赶忙过来扶,江薏气得把他推开,咬咬唇,愤愤然走了。
  江薏走后,梁夏也跟着出了去,办公室门关上,四周似乎又安静下来。
  边寂心口滋生出无法舒缓的不快,抬手摘下眼镜就丢在了桌上,手臂支撑在桌面,低着头疲倦捏着眉心。
  等了许久的电话终于来了,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边寂接起来,对方却没给他任何好消息。
  “……暂时还不知道去向,没有身份证号,查不到出入境的情况,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还在江市……”
  边寂的太阳穴突突的疼,心口的不快和躁郁积压着,堵着,几乎喘不过气。
  他微微闭眼,而后眼镜睁开,眸里凝着一道冷光,面无表情地说:“继续找。”
  除非舒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他一定会找到她。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
  他也不信舒梨能躲到哪儿去。
  ·
  今天的晚霞,同昨天一样,红得刺眼。
  风从画室生了铁锈的窗沿外吹进来,叠放在桌上的画纸不禁被吹起,发出哗哗声响。
  舒梨怕画纸被吹得乱跑,走去窗边关上了窗。
  这是年份有些久的老房子,盎然的爬山虎还在墙外依附着。从窗户往外看,只看得到叠叠层层低矮的民房,有人在屋顶种花,有人在屋顶种菜,也有灰黑瓦片堆砌的屋顶,屋檐那儿长着不知名的植物。
  比起市中心的喧闹,夕阳之下,这儿一片安谧。
  门外传来声响,是画室的老板张老师拿着颜料回来了。
  他是附近高校的美术老师,学校里有学生参加艺考,每天晚自习的时候回来他这儿学习。
  周末时候,也会有一群小学兴趣班的小学生过来学画画。
  舒梨在招聘网上看到这儿招一名美术生,平时帮忙指点学生,做一点杂活。
  工资还可以,按月发,不用先压一个月。
  最重要的,是这儿提供住宿。
  画室隔壁就是一间可以住人的小房间,面积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张小桌子。
  虽然简陋,但是勉强能住人。
  起码,房租可以省下了。
  张老师叫张建合,四十多岁,戴着副小圆眼睛,模样有些敦厚,看着就像个斯文老师。
  他拿着许多颜料,是为周末来这学习的小学生准备的。
  “来,小舒,帮忙拿一下。”
  “好。”舒梨关好窗就走向张老师,帮忙从他手中分走一部分颜料盒,“这些放哪里?”
  张老师随便指了个方向:“放那吧。”
  舒梨就捧着颜料盒过去了。
  低马尾,简单的白裙子,外面套了件杏色针织衫,背影看着有几分温婉可人。
  张老师圆溜溜的眼睛停留在她裙摆以下的白皙小腿上,皮肤可真好,细皮嫩肉的。
  “张老师,放在这就好了吗?”
  舒梨忽然出声,张老师立马回了个神,扯出个看似正经的笑:“放那就好。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点,一会儿学生吃了饭也过来了。”
  “好。”舒梨应一声。
  “小舒,你在江市真的没什么亲人了?”
  前几天来面试时候,张老师就已经问过一次。这次再问,舒梨跟上次的回答一样:“没有了。”
  张老师露出个可怜的表情:“小姑娘年纪轻轻……去吃饭吧,吃完了再来忙。”
  舒梨再次应了一声“好”,走出这栋爬满了爬山虎的老楼。
  楼前秋风萧瑟,没掉完的落叶一片接一片儿的,与四周这上了年头的建筑物一起,显得寂寥荒凉。
  她没去吃晚饭,没什么胃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烟。

  前边有块空地,五颜六色的健身器材大多数都已经掉了漆,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
  小孩最爱抢的秋千,上面都落了满满一层灰,估计很久都没人坐过。
  舒梨拿了张纸巾,把秋千擦了一下,才坐上去。
  双脚轻轻一推,秋千就发出难听的咯吱咯吱的声儿,她却在这微微摇晃的过程中笑了。
  连烟也不想抽了。
  上一次玩秋千是什么时候,舒梨已经忘了。
  童年时期她总被小朋友孤立,他们成群结队地去玩秋千,总是不允许她挤进来。
  一来二去,舒梨就不屑再跟他们一块玩。
  别人不喜欢她,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喜欢。
  这会儿舒梨返老还童似的,一个人玩的挺开心。
  开心之余,她忽然想起边寂。
  不知道昨晚发现她不告而别,他会是什么表情。
  真的好巧啊。
  当初偶然踏足的地方,她以为这辈子都与自己无缘,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回到了这里。
  ——与这隔了一条小巷,就是边寂当初住的房子。
  这儿,就是老城区。
  秋千玩得久了,天色渐暗。
  舒梨看到陆陆续续的学生背着书包和画板过来,便从秋千上起来,回了画室。
  张老师端着个大茶杯喝水,瞧见舒梨回来,就说:“你这裙子怎么脏了。”
  舒梨被提醒才往自己白色的裙摆上看,确实脏了,沾上了黑黑一层灰。
  可能是刚刚坐秋千,在那上面蹭到的。
  “一会学生就都到了,你今天第一次带他们,怎么都算是个老师,还是得注意形象。赶紧去换件衣服吧。”
  舒梨觉得张老师说的对。
  她这白裙摆,这黑色一大块污渍,确实挺显眼挺难看的。
  “我现在去换。”
  舒梨说着,走向画室旁边的小房间。
  门锁上,她打开行李箱拿衣服。
  昨晚上过来因为太累了,就直接睡了,衣服还没换,行李箱里的东西也还没收拾出来。
  床的对面是一块长方形的梳妆镜,舒梨拿出衣服,对着镜子脱下身上的杏色针织衫。
  而镜子后面,阴暗不见光的地方,一张椅子摆在那。
  坐在上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中老年款的皮带,刚才端着喝水的大茶杯正放置在椅子旁。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镜子后面脱针织衫的女孩,迫不及待的脸上写满了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女鹅不会被占便宜,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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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舒梨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她对着面前这面镜子看了许久。
  其实昨天她就已经有些奇怪了,为什么这么一大面的镜子直直对着床。
  而且这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显得老旧,只有这面镜子, 崭新崭新的。
  张老师说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这就更加奇怪了。
  没住人,为什么会有面新镜子?
  舒梨留了个心眼,将脱下的针织衫外套放到床上,从行李箱里重新拿出一件长款风衣, 恰恰好能遮到裙摆的位置。
  穿好后,她就走出了房间。
  刚巧过道里走过来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其中一个模样看着有些内向,眼睛暗淡无光,却盯着从房间出来的舒梨看了好久。
  然后才垂下头, 走往画室。
  舒梨被她的眼神看的很疑惑, 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回到画室, 张老师不在, 但是过来的学生差不多已经都在画板前坐下了,有的在放画纸,有的在削铅笔。
  张老师是后来才来的, 不知去了哪,脸色很不好。
  见到舒梨后还没好气地问:“不是让你去换衣服, 怎么没换?”
  不知是不是因为留了心眼, 舒梨现在觉得张老师有些古怪, 为什么一定要她去把身上衣服换了。
  七点半,上课时间到。
  张老师先把今晚要临摹的速写石膏摆在画室中间,然后讲了几句,学生们就开始动笔。
  他时不时地在学生身边指点。
  舒梨跟着看了几个学生画画后, 不由自主地看张老师,发觉他指点的都是女学生。
  尤其是起先那个用奇怪眼神看她的女学生。
  张老师在她身边最久,甚至还在她背后,握着她的手,在画板上画。
  最后的半节课,他都在这样教她。
  女学生显然表情有些抗拒,在他怀里瑟缩着,可是没有拒绝。
  身旁那些学生对此也见怪不怪,似是习以为常。
  学了几年画画,舒梨非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老师用这样的方法教学生。
  这不是教课,这是占便宜。
  舒梨忽然想起房间里那面镜子。
  她趁张老师不注意的时候,走出画室,走到房间门口。
  房间隔壁也是一间房,一直锁着,按张老师的话说,这是杂物间,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舒梨看了看那间房,再走进房间,走到那面镜子前。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伸出手指,指尖抵在镜面上——
  没有缝隙。
  手指与镜面里的手指是无缝连接。
  也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镜子,是双面镜。
  她这边是正常镜子,但是在这镜子另一侧看,这就是块透明玻璃,什么都看的到。
  一阵恶寒从舒梨心底升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怪不得叫她换衣服,怪不得免费提供住宿——
  舒梨马上拉出自己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丢进去,恰好这时候,画室那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下课了。
  舒梨潦草地整理好自己东西,拉着行李箱就要走,张老师偏偏出现在房间门口。
  原来看着敦厚老实的脸,现在看着无比的恶心。
  他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在看到舒梨提着行李箱的时候,马上变了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舒,你这是干什么?”
  舒梨冷着脸看他,说:“这份工作我不要了。”
  “怎么突然不要工作了,这工作多好,工资这么高,还这么轻松,而且还包住……”
  张老师笑眯眯起来,“小舒,你再考虑考虑。”
  舒梨的眼睛充满敌意和警备,手指抓紧两个行李箱的推杆,不愿再多说,直接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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