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崽崽——怡米
怡米  发于:2020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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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也不在意她的小心机,哪个女人在争宠时没点心机?不过, 他还是不信她的鬼话。
  喜欢他?
  除非脑子坏掉了。
  察觉出他的松动,掌珠小幅度舒口气。若是真在这里“煮饭”,明儿一早她就没脸见府里人了。
  萧砚夕掐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视线睃巡一圈,落在拔步床上。雪青色帷幔上坠着银勾,勾子上系着一个刺绣荷包。
  里面放的是免死令牌吧。
  萧砚夕搂着女人的细腰走过去。
  掌珠被迫挪动步子,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只盼他快点离开。
  “这是什么?”萧砚夕碰了一下荷包,“辟邪的?”
  “辟你。”
  掌珠说在心里,然后,护食般将荷包揣进怀里,“这是圣上给我的。”
  “德行。”萧砚夕掐住她的鼻尖,非得逼小姑娘用嘴呼吸才松手,“孤今晚不走了。”
  “......”
  好像没瞧见掌珠眼里的惊悚,萧砚夕大喇喇坐在床沿,“让你那丫鬟准备浴汤,孤要沐浴。”
  “殿下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掌珠蹲在床边,像模像样给他脱靴,一点儿没表现出不乐意,“明早来得及吗?”
  “孤跟宋阁老一同进宫。”
  “......”
  掌珠越听越离谱,脚步虚浮地走到鸡翅木柜前,取出一双高齿屐,为男人换上。
  这双高齿屐显然是给男人准备的。萧砚夕挑眉,“哪来的?”
  掌珠拉开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各式新衣,“这是宋夫人给阁老准备,没地方放,就放在我屋里了。”
  什么借口!
  萧砚夕啧一声,这显然是薛氏为他准备的。知道他某夜会来?真有先见之明啊!难怪宋贤后院只有薛氏一个女人。
  男人闲闲地道:“你跟宋夫人多学着点处世之道。”
  “哦。”掌珠关上柜门,走到多宝阁前,“殿下要喝茶吗?”
  “大晚上喝茶?”
  “...嗯。”
  萧砚夕笑道:“你是怕孤夜里困顿,没办法碰你吗?”
  掌珠背对他抿抿唇,她哪是这个意思,她是想缓解尴尬气氛。
  萧砚夕脱掉外衫,随手撇在掌珠脑袋上,“让丫鬟抬水进来。”
  掌珠扯下外衫,整整齐齐叠好。随后推开门,让春兰去备水。
  春兰刚下旋梯,就瞧见站在廊道里的宋贤,心想老爷这是默许太子夜闯小姐闺阁了?她摇摇头,装作没看见,径自去往灶房。
  廊道里,宋贤捋捋胡须,回了二进院。
  薛氏站在正房门口,担忧道:“殿下在府上,咱们不去拜见,会不会显得失礼?”
  “咱们去了,才更失礼。”宋贤靠在门边,仰望一轮明月,叹道:“看来,咱们要搅入东宫太子妃的角逐中了。”
  “可掌珠的身世,”薛氏走到丈夫身边,小声道,“这孩子出身平凡,还被牙婆拐走八年,皇后娘娘和宗人府是不会同意的。”
  “可我宋贤的养女,绝不可以只做一个承徽,更别说昭训、奉仪了!”
  薛氏靠在丈夫肩头,“咱们给掌珠争取一个良娣席位吧,也算没辱了门楣。”
  宋贤似乎早有打算,只是迟迟未与妻子讲,“咱们先争取太子妃之位,良娣是退而求其次。”
  “若掌珠真是咱们的亲闺女,一个良娣的确是委屈了,可掌珠毕竟是养女,还不愿入族谱,老爷量力而为吧。”
  宋贤摇头,“她是圣上的恩人,手里有免死令牌,就此两点,为夫也要为她搏一搏。免得日后落了圣上的埋怨。”
  薛氏心里叹息,原来他的顾虑在此。
  夫妻二人的私语,让刚刚回府的宋屹安尽数听了去。宋屹安转身走进了阴暗的窝角廊。
  他来到后罩房的小院里,仰头望着映在绮窗上的两道人影,温润的双眼黯淡下来。
  周围暗影浮动,想是潜伏在四周的太子暗卫。
  宋屹安盯着绮窗,见高大的人影笼罩住娇小的人影,娇小的人影挣扎了下,被高大的人影扛在肩上,两道人影消失在窗前,不知去做何了。
  宋屹安胸口发堵,手背暴起青筋。本是温和的人,此刻却想不顾君臣之礼,上前去拍门。这是首辅府,太子殿下即便再尊贵,也不该在臣子家里欺负未出阁的姑娘。
  掌珠虽委身于他,但也不该被召之来,挥之去。宋屹安闭闭眼,任冷风灌入衣袍。
  闺阁内,萧砚夕将小姑娘扛进湢浴,“兑好水。”
  说着走出去,站在窗前,透过微开的窗缝,看向窗外。君子如玉的宋家郎,竟在夜晚徘徊在妹妹的房前。
  都挺能耐。
  萧砚夕合上窗,从鸡翅木柜里取出一套寝衣,尺码刚刚好。
  稍许,春兰拎着水桶走进湢浴,很快,提着空桶出去。三五个来回,算是交差了。
  掌珠轻声唤道:“殿下,水温可以了。”
  萧砚夕拿着寝衣走过去,倚在门边,盯着屋里的场景。氤氲水汽中,女子身姿窈窕,娇媚动人,男人很快来了感觉,冲她勾勾手,“过来伺候。”
  人都进来了,还让她怎么伺候?掌珠忍气走过去,手指勾住他腰间革带,拉着他走向浴桶,“我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萧砚夕看着她的柔荑,粉粉的指甲修剪整齐,泛着光泽。
  他抓起她的手,像搓面团似的搓了几下。
  掌珠不明所以,“殿下?”
  “手生的不错。”男人张开双臂,“宽衣。”
  掌珠硬着头皮为他解开革带,将衣服一件件挂在素衣架子上,“我...先出去了。”
  说着,低头就要溜。
  萧砚夕哪能如了她的愿,伸手揽住她,将人扛进水桶。
  “哗啦。”
  水面上浮,溢出桶沿。
  掌珠站立不稳,噗通坐在水里,浸湿了衣衫,打湿了头发。她抹把脸。未施粉黛的小脸更显娇艳,唇瓣也更加红润。
  萧砚夕撑在桶沿,附身看她。就爱看她生气的样子。
  掌珠没入水里,仰起头,“殿下要我先洗吗?”
  “你让孤用你用过的浴汤?”
  “不是。”掌珠心里气极,面上不显,“殿下不是让我先洗,为何把我丢进桶里?”
  萧砚夕散漫地拨弄水花,“桶太小。”
  掌珠反应过来。浴桶是薛氏找人为她量身制作的,只装得下她一个。
  萧砚夕抬睫,看向她,“替孤擦擦。”
  那也不能这个样子。掌珠捏下发红的耳朵,伴着哗啦一声站起身,姣好身段外泄。
  倾城貌、天鹅颈、杨柳腰,在夜里妖媚四溢。
  萧砚夕长眸微动,扯过寝衣盖在桶上,“收拾好自己。”
  掌珠透过薄薄的寝衣看向灯影中的男人,不真切。如烟雾缭绕中的一只银狐,而她是砧板鱼肉。自古狐狸就喜欢叼肉。
  掌珠闭闭眼,想起梦境中的一切,不觉发出一身叹。
  萧砚夕好笑道:“愁自个儿的处境呢?”
  掌珠掀开“盖头”,秋水盈盈看着他,“殿下今晚放过我吧,下月中旬,我把自己洗净,送您身边去。”
  听听这是什么惑人的鬼话。
  萧砚夕掐掐她脸蛋,“还想让孤派人来接你?想得美。”
  掌珠将手覆盖在他手背上,用脸蹭了蹭他掌心,“求殿下了。”
  姑娘软着嗓音,娇气连连。任铁石心肠都该被融化,偏偏遇见天生冷心肠的萧砚夕。
  萧砚夕将她拎出水桶,罩上一层衣衫,横抱着走向拔步床,“孤月末要去一趟兖州府,下月中旬回不来,这段日子,不得好好滋润滋润你,免得你胡思乱想。”
  “......”
  萧砚夕将她放在蚕丝衾上,撂下帷幔,“乖,自己脱。”
  掌珠钻进被子里,捂住脑袋摇头,“我今天不舒服,殿下放过我吧。”
  萧砚夕倾身圈住她,“哪里不舒服?”
  “哪哪儿都不舒服。”
  “来,孤看看。”萧砚夕一本正经地在剥掌珠的壳。
  掌珠揪住湿漉漉的衣襟,萌萌的大眼睛很是无辜。
  萧砚夕忽然觉得喉咙干,单手捂住她的眼睛,盯着她挺翘的鼻尖和红润的小嘴,呼吸重了几分。
  视线被遮蔽,掌珠抬起手去探他的脸,“殿下......”
  萧砚夕没理,盯着她一开一翕的红唇,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吻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 29 章
 
  看着女子娇艳欲滴的红唇, 萧砚夕慢慢俯身靠近,当唇与唇之间只差一个铜板的距离时,门口忽然传来叩门声——
  “殿下, 皇后娘娘晕倒了!”
  旖旎被打破,萧砚夕猛地站起身,转身去开门, “怎么回事?”
  暗卫低头道:“禀殿下,皇后娘娘夜里逛园子,突然蹿出一只野猫, 惊吓到娘娘,导致晕厥。”
  萧砚夕凝眉, 大步跨出门槛, 一句话没留, 头也不回地离开。
  掌珠让春兰关上门,裹着被子下地, 取出一套寝裙,绕到屏风后更换。
  春兰服侍在一旁, “小姐,听夫人说,皇后娘娘怕猫, 你入宫以后千万别养猫。”
  掌珠换下湿漉漉的衣裙,没有接话茬,她无意入宫, 不必在意这件事。
  坤宁宫。
  萧砚夕进来时,御医正在叮嘱宫人做事,见到太子殿下,赶忙行礼。
  “免了。”萧砚夕边往寝殿走边问, “母后怎么样了?”

  御医躬身道,“娘娘服了微臣煎的药,刚刚睡下。”
  “除了受到惊吓,可有其他病症?”
  “通过娘娘的脉象,微臣并未探出。”
  萧砚夕放下心来,来到床榻前,搬来绣墩坐在一旁。等到子时才见皇后转醒。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皇后看一眼漏刻,“回去歇息吧。”
  萧砚夕扶皇后躺下,掖好被角,“明日散朝后,儿子再过来。”
  “没事儿的。”皇后拍拍儿子手背,意味深长道,“要真有事,也是心病。”
  萧砚夕挑眉,明知她所为何事,还是笑着问道:“母后且说说。”
  一提这个,皇后来了劲头,“那你坐这,咱们今天把话讲清楚。”
  萧砚夕坐在床边,“您说,儿子听着。”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皇后坐起来,咳嗽两声,“你跟娘交个底,到底何时纳妃?”
  萧砚夕缄默。
  皇后嗔一眼,“待到元旦大朝,若你父皇还不愿回来,你就要登基为帝了,难道那时候还要空置后宫?”
  皇后握住儿子的手臂,“景国公府的嵈丫头有凤命,心思单纯。你好好考虑,要是觉得合适,就让礼部尚书给你们选个佳日。”
  萧砚夕冷静道:“太子妃该像母后这般,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方家小姐善嫉、易怒、刁蛮,哪里配做太子妃?”
  皇后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为方小嵈讲话。平心而论,方小嵈的确不够资格做太子妃,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子已经二十有四,没怎么尝过荤腥,皇室何时才能迎来新生儿?
  “为娘听说,你跟首辅府的养女有了肌肤之亲?”
  萧砚夕并不否认,“是。”
  “那姑娘人漂亮,性格乖巧,娘也喜欢。”
  萧砚夕斜眸看了看母后,笑道:“您不必铺垫客气话,直接切入吧。”
  皇后嗔道:“娘说的是真心话,可她出身太低,即便是首辅养女,也担不了太子妃或良娣之位。”
  萧砚夕静静听完,“儿子心里有数。”
  “娘也希望你能觅得佳人,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 ,你看你父皇就知道了。那女人一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儿子不会,母后放心。”
  萧砚夕从坤宁宫出来,摆驾去了一趟大理寺,想要亲自查看那几个藩王的音尘,以便路上消化。
  大理寺夜里燃着灯,不用想就知道,大理寺卿杜忘还在忙着处理公牍。
  萧砚夕由人搀扶着下了轿,慢条斯理步入衙门。
  时至深夜,衙役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被一记“拍头”惊醒,刚要拔刀相向,发现对方穿着金织蟠龙常服,立马跪地,“殿下!”
  萧砚夕“嗯”一声,“杜大人在衙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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