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妩梵  发于:2020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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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性情强势,但也不能不顾先帝的遗愿。
  但虽然许了翟氏做太后,却未赐她封号,也没让她迁宫,只命人将未央宫的匾额摘了,却也没赐翟太后一个新匾。
  可徐太媛却连翟太后继续活在宫里都难以忍受。
  这时,乾元殿的太监急匆匆地来到了殿外。
  宫人引着他进室后,他对容晞恭敬道:“可算是寻到娘娘了,皇上唤您回去陪着用午膳。”
  徐太媛这时起身,对容晞恭敬道:“耽误娘娘了,娘娘快回去陪皇上用膳罢。”
  容晞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慕薇,这才离了徐太媛这处。
  乾元殿的太监没敢告诉容晞,慕淮下朝后见她久久未归,面上已经存了丝愠色。
  新帝与先帝太不相同,先帝性情温方仁厚,新帝则强势冷肃。
  新帝若不加控制自己的情绪,还会让人觉得暴戾。
  原本新帝就戾名在外,适才他在乾元殿当差,着实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宫人都知道,这宫里最不好惹的人,并不是皇上。
  而是眼前这位和蔼绝色的皇后。
  皇后不轻易为难人,但皇后的一举一行都牵动着皇上的心肠。
  有些事皇后没觉得怎样,看在皇上眼中,却是宫人办事不利,冒犯了皇后。
  皇上若要做怒,还能有些先兆。
  但他因皇后的事做怒,却毫无先兆,让人反应不及。
  所以说,这雍熙禁城里最不敢让人得罪的,便是这位皇后娘娘。
  待容晞回到乾元殿后,里面的宫人终于松了口气。
  陛下一见到皇后娘娘,神情便明显和缓了许多。
  一路上容晞从太监那儿听闻了消息,今日上朝时确实有大臣上疏,建议慕淮充盈后宫。
  慕淮却将那官员训斥,说国丧未过,就大肆选秀,是对先帝不敬。
  又说国库吃紧,养一个宠妃就要耗费千两白银,将那官员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斥骂。
  原本新帝就将朝柄握得很稳,确实不需要纳世家女为妃来平衡朝臣间的关系,朝中的重要职位也都是慕淮的亲信和心腹。
  如此,也自是没人再敢说些什么。
  陪着慕淮用午食时,容晞想起这事,便知慕淮目前没心思要别的女人,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知道自己又可以短暂的独占慕淮,心里头自是有些欣喜。
  便笑意盈盈地伺候着男人用食,不断地用长长的公筷往男人的食碟里夹着菜。
  慕淮垂眸看向了自己身前的青玉食碟,上面的菜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他眉宇微蹙,刚要制止女人的行径,便听见容晞用那副娇音软嗓对他细声道:“皇上多吃些~”
  这话听在他耳朵里,更像是黄桑多吃些~
  慕淮撂筷,低声命道:“私下不要唤朕皇上,还是唤夫君,或是芝衍。”
  容晞没说让慕淮扫兴的话,给男人乘了碗羹汤,乖顺道:“臣妾记下了。”
  她忖了忖,又问慕淮:“皇…夫君为何无意纳新人进宫?”
  慕淮冷哼了一声,不纳妃,自是因为不想要除容晞之外的任何女人。
  但还有个重要的缘由,也便是他斥那大臣的原话,后妃的开销却然很大,有这银两,不如买几匹战马或是多为兵士囤些粮草。
  前世他虽无后宫,但庄帝留下的那些妃嫔按照仪制,吃穿用度都不能克扣,费了他不少银子。
  慕淮微有愤恨地回道:“养女人太废银子。”
  容晞一听这话,便想起了自己的宫殿。
  扩修椒房宫,耗尽了大量人力和财力,怨不得慕淮说废银子呢。
  容晞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对慕淮问道:“臣妾…很废银子吗?”
  她刚要对慕淮说,她的椒房宫可以不要那么奢靡,自己也不想那么奢靡。
  慕淮却先她一步开口,道:“你不废银子。”
  容晞微张了张口,又道:“可椒房宫修得确实是废银子呐,夫君还是裁些匠人罢,妾身有个宫殿住便好,没必要那般奢靡的。”
  慕淮连连摇首,语气郑重道:“晞儿不费银子,晞儿怎样都不废银子。”
 
 
第79章 东巡
  慕淮从前最为鄙视那些为了女子去搜刮民脂民膏, 挥霍金钱无度的昏庸君主。
  他活了两世,上辈子孤寡至死,这辈子有了容晞这个女人, 心里头竟有些理解那些昏君了。
  原本他拥有的一切, 就都是这个女人的,自是可着她随意花销,赏她东西的感觉也是甚妙。
  但容晞向来不是奢靡且贪慕虚荣的女人,从不主动管他要珍宝珠玉,他许她什么, 她便乖顺地用什么。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毕竟是小官之女,从小至大都没见过什么好玩意, 眼界也不开阔,所以才对这些无感。
  可慕淮清楚, 容晞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这女人明明生了副柔媚无依的祸水模样,却从不做惑君之行,反倒是勤俭克制,性情又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柔情似水, 平日自处时,亦是乖软温驯。
  性情又心细如发, 还能帮他将内事料理得很好。
  思及此, 慕淮掀眸,稍带欣赏地看了对面的美人儿一眼。
  若她真有个祸水般的狐媚性情, 那他还真有可能会变成个昏庸的君主。
  好在容晞不是。
  容晞自是瞧见了慕淮看她的眼神。
  只见男人的薄唇微抿着, 唇角的弧度分明未展露任何笑意, 但那张如玉淬般清俊的面容却难得沁着几分温和。
  容晞暗觉, 她适才也没同这男人说些什么, 慕淮看向她的眼神竟无端多出了几丝宠溺。
  那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慕淮现下的表现竟是很像一个,被祸水迷了心智的昏聩君主。
  待用完午膳后,容晞心有余悸地坐在了偏殿的镜台前。
  铜镜中,她的那张脸依旧是靡颜腻理般的绝色,如今她命宫女为她上妆时,要绘那种能显老成和端丽的妆面。
  明明近日她觉得,自己的相貌看上去,终于不那么像个祸水了。

  容晞一直知道,慕淮向来将权柄握得很牢靠。
  但之前他是太子,上面还有个庄帝能压他一头,如今他登基为帝,放眼整个齐境,再也没人能比他说得更算。
  慕淮虽待她温和,但容晞很清楚,他骨子里仍有暴戾恣睢的一面。
  若不加控制,很容易便会走极端。
  他的性情往好了发展,会是个雄才大略、杀伐果决的君主。
  若往坏了发展,很容易便会成为横征暴敛、凶残不忍的暴君。
  慕淮予她荣宠,许她爱重,让她做他的皇后。
  容晞自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变成那副模样,也深知做祸水和暴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镜中美人正静思凝神,表情微有些沉重。
  慕淮已然走到了容晞的身前,亦将修长的大手轻覆在女人纤瘦的肩头。
  容晞觉肩上一重,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铜镜中,帝王那张俊美又年轻的脸,下意识地便要起身向男人施礼。
  慕淮用手又按了按她的肩头,低声命道:“坐着。”
  容晞依言,安安分分地坐在了红木圈椅上。
  慕淮站在容晞身后,将手从她的肩头移下,顺势抚上了美人儿的下颌。
  男人掌心的温度微凉,指腹因着习武,稍带着粗砺,身上亦带着容晞熟悉的,龙涎香那松沉旷远的味道。
  他抚.弄着她的下颌,容晞渐渐闭上了双目,浓长乌黑的睫毛垂于白皙的眼睑处,模样乖顺又柔婉。
  瞧着倒像只,被主人抚了下颌的小猫咪。
  慕淮嗓音低沉,问道:“怎么坐这儿了?”
  容晞顺势从镜台前的妆奁盒中拾了一只螺子黛,糯声对慕淮道:“臣妾的眉毛有些淡了,想重新描一描。”
  慕淮自是知道这女人在同他撒谎,她眉眼生得本就好看,之前从来也不会描眉,亦不会搽粉。
  这般想着,他却握住了女人拿螺子黛的那只手,待将它夺入掌心后,慕淮起了兴味,便对容晞道:“朕帮晞儿画眉。”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持着小小的一截螺子黛,他低首打量了这物什一番,英隽的锋眉却是蹙了起来。
  慕淮故作镇定地问:“这玩意,怎么用?”
  容晞见此,无奈淡哂,便对慕淮柔声地解释:“螺子黛画眉,无需研磨,只需沾些清水便可绘于眉间。”
  慕淮听罢,却没听出个所以然。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画个眉毛还要跟磨墨一样,女人用的东西就是麻烦。
  思及,慕淮沉声唤来了丹香,让她寻些清水来。
  丹香得令后,不经时便端来了一个精巧的镶宝小玉碟,里面盛着装有玫瑰花露的清水。
  容晞见男人仍盯着那一小截螺子黛发怔,便将它从他手中夺回,将其沾了沾清水。
  她微有些犹豫,忖了忖后,还是对慕淮道:“不劳陛下,还是臣妾自己来画罢。”
  慕淮又将螺子黛夺回,一本正经地回道:“朕来。”
  容晞知道慕淮起了兴味,也不好拂了男人的面子,只得让他帮她画眉。
  她刚要站起身子,想要让男人为她画眉时方便些,却又被慕淮按住了肩头。
  慕淮微微俯身,尝试着为容晞描画眉眼。
  那螺子黛刚一触及她的皮肤,容晞的睫毛就如蝶翼般,颤了又颤。
  慕淮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大方便,竟是半屈了屈双膝。
  容晞闭着眼,自是没见到男人竟是做出了这种举动。
  可慕淮之举,看在宫人眼中,却是极其令人惊骇的。
  知趣的宫人不欲再在殿中打扰帝后的独处,便退了下去。
  慕淮自是不会给女人画眉的,他蹙眉比量着,也尝试了多番,却还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容晞只觉得自己眉毛那处很痒,她虽眯着眼,却也能觉出慕淮的局促。
  半晌,容晞还是甜柔地失笑了。
  她睁开了盈盈的美目,亦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细声道:“夫君还是别为臣妾画眉了,一会儿臣妾还要去看珏儿,这张脸可不能把他给吓到。”
  二人离得极近,清浅的呼吸也是相织。
  容晞这话是笑着说的,慕淮由衷地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
  不由得想起了为搏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此时此刻,他竟能理解那周幽王为何那么想让褒姒笑了。
  慕淮觉得在容晞面前丢了面子。
  容晞自是看出了男人的那些心思,见周遭并无宫人在,便从圈椅处起身,垫起脚,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男人。
  她小声对男人道:“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帝王,不会为女人画眉也没什么的。”
  容晞的眸中并无怯意,含笑的美目反倒是勾魂摄魄。
  华丽的格栅漏窗外,午后斜阳照入殿中,她原本就比常人浅淡的瞳孔,也呈现出了莹透的琥珀色。
  慕淮心跳似是漏了一拍,他倏地扣住了女人的腰,让她离他愈近。
  随后双手亦捧覆起女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颇为强势地汲取着那寸温甜。
  二人的力量和身量的差距都过于悬殊,容晞只能任由他吻着。
  慕淮边尝着她的清甜,边暗忖着,果然她高些,他亲起来也能方便些。
  日后她再往鞋履里塞东西,他便不拦着了。
  容晞被慕淮亲得,气息愈发不匀。
  男人这时终于松开了她,那双凉薄的眼里带着深晦的情愫。
  容晞边平复着呼吸,边为自己理着不整的衣襟,却觉自己的身子竟是倏地悬空。
  慕淮已然将她横抱在身,阔步正往内殿走。
  容晞心中一慌,忙小声对慕淮道:“陛下,臣妾要去东宫看看珏儿,况且现下是白日…不可。”
  慕淮并没有理会,待将女人轻放在床后,他低声回道:“今日别去看珏儿了,多陪陪朕罢。”
  见女人神情不解,慕淮又解释道:“七日后,朕欲东巡齐境。”
  容晞用纤手半撑起了身子,弱声问道:“陛下要东巡?那会带上臣妾吗?”
  慕淮将她发髻上的九龙四凤冠摘下,回道:“朕问过太医,你生下珏儿后,体质还是虚弱,所以此番出巡,朕不能带你一同去。”
  见华贵的绡纱帷幔被轻放,容晞心中在一瞬间,突冉了恐慌。
  她从未想过,慕淮会离开她那么久。
  她又问:“那陛下要去多久?”
  慕淮高大的身形落了影,已将娇小的她紧覆。
  重制的帝王冕衣和她的皇后袆衣也早已落至了华毯之上
  慕淮将容晞掩住唇畔的手移下,嗓音透着哑地回她:“少则一月,多则两月,朕尽快回汴都陪你。”
  二人进内殿时,刚过午时。
  现下,天色已然渐昏。
  内殿炉烟浥浥,略带着甜靡的气味。
  容晞绷着身子,眼缝里渗出了簇簇的泪水。
  慕淮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耳畔是更漏的迢迢递递,和女人用那副甜柔的嗓子,嘤泣着唤他:“黄桑…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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