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非木非石
非木非石  发于:2020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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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息,仰起脖子望漆黑的天空,眼眶湿漉漉的,控制着情绪。
  李修岳一言不发,依旧那么看她,一瞬不瞬。
  云初抖抖肩膀,苦笑:“一开始了解这花花世界,我三观都被震碎了,我在想,他妈的,为什么那么多渣男贱女啊,这世界好肮脏,跟我了解的根本不一样,我二十六年的爱情观,婚姻观,都被推翻了——”
  她说到这有些难过,用力拿起桌子上还有半瓶酒的啤酒瓶子,直接喝起来,李修岳双眉紧皱,看一眼别处,很不耐烦的,粗鲁的把酒瓶子夺走。
  “够了。”
  云初却说:“不够!”
  李修岳淡淡问:“找了那么多,就没遇见一个合适的?”
  “谁会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垃圾堆里只有垃圾……就说你,在外面逢场作戏遇到的女人,一时心动包/养的女人,你会娶回家?不就是图个新鲜?”云初好笑的看着他。
  “不错,还算通透。”他勾唇。
  她今晚被触动,过去不美好的记忆一股脑的在眼前闪现,七分醉酒,三分沉闷,加在一起越发失态。
  啤酒被抢走,她只能抱住头,理智尚存,所以冷静几秒抬起头没事人一样娇笑:“不过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这几个月,我发现越来越适应,很开心,很爽,很潇洒,很自在,有句话叫他妈什么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问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她动作略大,就差仰天长
  啸,引来周围人频频侧目。
  李修岳在云初对面坐着,方才还有些生气,看她这德行,这会儿又被气笑,叠着的手换了个交握的姿势,也不阻止她撒泼,纵容之余只是提醒:“别人都在看你,估计想,这是哪里跑来的傻子。”
  云初歪过来头,“不光看我,也看你啊,你跟我坐一桌,咱俩是一个桌上的蚂蚱。”
  “行,”他把刚才夺走的酒瓶子拿过来,“不如你今天喝个够吧,既然已经丢人了,也不怕更丢人了。”
  李修岳以为这么说,云初反而自律不再喝,有些女人就是这样,越阻拦越矫情,假矫情,谁知云初是真豪放,一来二去刹不住车,喝成一堆烂泥。
  李修岳托抱着云初去结账,结完账把人送到车里,也不知她是不是喝断片了,窝在驾驶座哭哭啼啼。
  “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哭,但我忍不住……”
  “忍不住就用力忍。”
  “啊?”云初委屈的睁开眼看他,“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一点儿也不绅士……你这种人注定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注孤生你知道什么意思嘛……”
  “找不到老婆不是更好,你不是不喜欢被白女票,我喜欢,你可以白女票我。”
  “……我还是要嫁人的……”
  “不是‘若问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了?”
  男人撕了几张纸递过去,她躲开不接,他看看她。
  这是李修岳第三次见云初喝醉,第一次好色,第二次嘴瓢,第三次哭闹,这样鲜活生动的戏精,一辈子大概也遇不到几个。
  李修岳路上在便利店买了两瓶水,递给她也不喝,强灌又不妥。没有送她回去,直接开车到自己住的公寓,她虽然闭着眼睛,一路上却没怎么消停。
  半托半抱带她往电梯间走,云初像抽了骨头一样站立不起,她里面穿着性感,下车时李修岳拿外套给她披上,肩膀上的外套摇摇欲坠,裙子轻薄,不小心就会飘到腿根,经过大厅时,保安室的安保人员探头看过来。
  云初这会儿倒不哭了,手里提着包,红着鼻头冲人招手,“你好啊,来我家吃羊腿啊……”

  “……”
  “我家有二百头牛……”
  李修岳不知道她怎么冒出这两句,对安保
  人员不好意思点点头,勉强一笑:“喝多了。”
  对方本来只是纯粹想看个大腿,不认识李修岳怀里的女人,却认识李修岳,眼睛立马规矩多了,不敢四处乱瞄,快速缩回去。
  进电梯后以为可以松口气,她推搡着李修岳不让扶,刚松手,没走半步就软了下去,李修岳眼疾手快勾住细腰,两人正拉扯不清,电梯有人进来。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背着手,用异样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来回。
  李修岳平生没遇见那么丢人的事,他如果在电梯里真做了什么,这样的打量受就受了,关键是没做什么,带着一个醉酒的女人,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电梯上行,云初折腾到这会儿有些累,头更晕,恍惚间仰头,看一眼男人。
  熟人。
  倨傲的下巴性感迷人,如果没记错,他性感的地方不止这里,云初心中痒痒,手顺着衣服边缘摸进去。
  李修岳本来就洗了澡准备休息,临时出去到酒吧接人,穿了一身舒适宽松的深色休闲衣,所以三两下,手就探了进去。
  李修岳深吸口气,喉头滑动,视线转过来,锁住云初。
  她向来喜欢虚张声势,其实雷声大雨点小,真刀真枪做起来,也不过那么回事。
  李修岳暗示她,“我看你是酒还没醒,等会儿到家我帮你醒醒酒。”
  云初在他后腰上捏了一把,双目禁闭,主动攀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根口齿不清的说:“醒什么醒……我就没醉……”
  李修岳并不是没定力的人,今晚不知怎么,被她这样轻轻一撩/拨,竟有些冲动。想在酒精上找借口,又想起方才滴酒未沾,哪来的什么借口。
  他黯了双眼,瞧着女人粉红的唇瓣,胸膛不定起伏。
  在老头看不惯的注视下,李修岳带着云初下电梯,他这里一梯三户,新建成的高档住宅,住户不多,这一层除了李修岳住进来,别的还空着。
  电梯门合上,李修岳就把人压到墙壁上,弯腰凑近,打量她许久,云初刚抬眼,铺天盖地的亲吻迎面而来。
  云初口中淡淡的酒味,混杂着淡淡的香烟味,与他口中烟味相同,李修岳急切品味。
  她侧头躲开,恍恍惚惚的用力呼吸,温热落在脖子上,男人顿了顿,闭上眼睛继续。
  一路纠缠一路撕扯,李修岳按了几遍指纹锁才打开房门,室内黑暗,他反手把人推到玄关处的柜子上。
  什么东西被碰倒,一阵噼里啪啦。
  李修岳看一眼,拉开两人距离,解皮带,将拉链拉下。
  ……
  ……
  她被惊到,酒醒一半,开始打退堂鼓,越是不愿,李修岳越是用力。
 
 
第52章 
  云初第二天酒醒, 昨夜发生一切的记忆回笼,她有些后悔,果然以后不能喝酒, 自己酒品实在不行。
  李修岳已经醒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在洗澡。
  云初翻过身,头埋入被褥里,留恋几秒翻身坐起来。
  浴室水声这个时候也适时停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 浴室门拉开, 他裹着浴袍出来。
  发现她醒了, “起来洗澡吗?”
  云初从床上跳下去,他闪了闪身, 云初擦着他往浴室走。
  眼眸一垂,不经意瞧见李修岳胸前, 一排整齐细碎的牙齿印,耳根立马热了。
  不晓得当时用了多大力气, 一整夜过去, 竟然还在……不仅泛红, 周边开始青紫……
  不过昨夜除了咬他那么一下, 云初没有捞到多少便宜。
  她沉默几秒善意提醒:“要不要上碘伏……”
  李修岳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头看她,“你也知道过分?”
  云初轻咳两声,转身推开浴室房门, “啪”一声浴室关上,她去洗澡。
  打开花洒,热水顺着头顶冲刷下来, 她双手撑着墙壁,筋骨舒展开。
  正享受正舒服,浴室门“唰”一声拉开,云初下意识抱住肩膀,尖叫一声背过去身,“干嘛啊……”
  “我在洗澡!”
  “抱歉。”
  “知道抱歉还进来?”
  浴室是传统的设计,有两层门,第一层与浴室隔绝,第二层把洗澡与盥洗室两个区域分隔开。
  李修岳被质问,觉得有些好笑,他抱着膀子站在第二道房门外,好整以暇的望着玻璃墙里面,若隐若现的倩影。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推门进去。”
  云初眨眨眼,还是很识时务的,为了逞强就吃亏,是小孩子死脑筋才干的事,她果断闭上红唇。
  冲完澡把花洒换上,包裹好赤着脚出来,先推开门,探头瞧外面,李修岳还在一米开外站着,瞧见云初动了动眉毛。
  云初笑问:“原来你还有看美人出浴的爱好?”
  李修岳笑了一下,提脚往外走,“出浴的也不一定都是美人。”
  这人?得了便宜卖乖!
  两人前后脚出去,云初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刚打开吹风机,李修岳放在
  桌子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云初把吹风机关上,闷不吭声擦拭长发。
  电话是苏素丽打进来的,说的却是苏离的事,卧室很安静,李修岳捏着手机听电话,听筒里面说的内容,一字不落的传出来——
  “我看这个顾行是真的不知好歹,夫妻之间能有多大的矛盾,到现在都不来接小离,别人他平时好脾气,心真是又冷又硬,你要说结婚七八年,腻了烦了正常,这才刚结婚,小离又怀孕了,他跟一个孕妇置气?但凡有点儿责任感,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李修岳捏着电话笑笑,抬眼见云初瞧着自己,手上动作都停下,自然猜出她能听见什么,转山往外面客厅走,边走边说:“怎么一大清早就那么大的火气?”
  “我今早给顾行打电话,想劝劝他们,刚说了一句顾行就把我的电话挂了,我好歹也是一个长辈,怎么能……”
  随着李修岳出门而去,苏素丽的声音越来越小,至于“怎么能”什么,云初就听不见了。
  方才听到“顾行”两个字的时候,云初条件反射似的,心尖儿颤了那么一下,“又冷又硬”这个评价,现在想想,云初觉得倒是很贴合顾行。
  她拿上衣服起身去换,李修岳进来的时候,云初正拿着男士护肤品做基础护肤,有些心不在焉,人走到眼前,劲瘦的腰身映照在镜子中,云初才发现他进来了,而且身上的浴袍也在衣帽间换好。
  他瞧着女人纤细的肩背,忽然启唇说了这么一句:“刚才都听到了?”
  云初站过身不解的看他,手里还拿着没盖盖子的爽肤水,爽肤水有股“事后清晨”的淡香味。
  男人眼眸深邃,唇角勾起,“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初视线从他上半身挪到颜色低调的地板上,直勾勾的看半天,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妈妈跟苏离关系看起来好像不错,你妈姓苏,苏离也姓苏,我上次听徐经理说,你妈妈是苏离的亲姑姑,苏离是你妈妈的亲侄女,”她在辈分上不太懂,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才说,“苏离是你的表妹?你是她表哥?”
  李修岳站在她身后,往后推两步,双手掏兜坐到床前的软塌上,提一提眉梢,对她的话表示正
  确。
  云初转过眼,把盖子轻轻盖上,旋即转身往桌子上轻轻一靠,双手撑着桌边缘,肩膀耸着,眼里透出遮掩不掉的狡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做不成你的新娘,我就做你娘’,顾行爸爸我见过,快六十岁了,实在不是我的菜,不过,做不成他娘,做他表嫂也不错……李总,要不……我收收心,你,收了我?”
  什么叫“做不成你的新娘,我就做你娘”,两人还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句做不成娘,做他表嫂也不错,好像还挺委屈,李修岳这被人拿石头垫脚的都没说什么,她倒先委屈上了。
  李修岳沉下眼,“昨晚的酒醒了吗?”
  云初扬眉,“醒了。”
  李修岳淡笑:“你还是做他娘吧。”
  云初:“……”
  *
  云初一夜未归,收拾好看手机,周妙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静音没接到,晚上三点多她又发消息:【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狗女人,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你倒是很逍遥自在啊,就不看看包里把我钥匙拿走,我连家门都进不去!】
  云初赶紧给周妙回了一个电话,周妙是四点多睡的,现在还没清醒,沙哑着嗓子问云初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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