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非木非石
非木非石  发于:2020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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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话里他很多话欲言又止,场面一时尴尬,云初信奉的自然是: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笑言一句:“今天什么风把您的电话吹来了?”
  兰丁朝晖说:“我忽然想结婚了。”
  云初噗嗤笑了,“怎么,遇见让浪子回头的姑娘了?”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喜欢说太直白,兰丁朝晖点到为止:“我是喜欢这姑娘,我认真了,可惜这姑娘只想跟我玩玩。”
  云初还没做完家务,手机放着外音,搁在茶几上,她低着头,手拿抹布仔细的擦着手里的摆件,对兰丁朝晖的话无动于衷,擦完以后轻轻的吹了吹水渍。
  下面的话,有些血淋淋的现实。
  “你有车吗?有房吗?有存款吗?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你说你想结婚?”
  “你有钱,富贵,日子风生水起的时候,不想找个姑娘结婚,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流连花丛,现在你破产了,你说你想结婚?”
  “结婚为什么?找个人陪你承担经济压力,陪你吃糠咽菜,陪你体会生活的艰辛?”
  “你现在只是不好过,人只有不好过的时候,才想要一个家,想要温暖,等你挺过去,你仍旧觉得野花香。”
  兰丁朝晖的话在云初看来,实在纯属自我感动。
  说完这么一番话以后,兰丁朝晖无言以对,好半晌才说:“我挂了。”
  云初笑:“伤自尊了?”
  “不是,”他叹了口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还过什么生日,我去工作……没钱我都不配结婚……”
  云初点点头,“不如你找个年纪小的吧,年纪小的好骗,或许会跟你结婚。”
  那边笑笑:“关键现在的姑娘早熟,年纪小的也不好骗啊……”
  云初沉默了一阵儿,“你要是早遇见我
  三年,说不定能骗到手。”
  “我很好奇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次思想上的……大/革/命。”
  后面三个字她斟酌半天,觉得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贴切的了。
  结束与兰丁朝晖的谈话,云初继续做家务。
  想到什么,忽然没了心情,扔下抹布,拉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喝的有些迷离的时候,周妙回来。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云初一副醉醺醺无精打采的样子,先是问:“你回来了?”
  紧接着又问:“你怎么了?”
  云初委屈巴巴的撇起嘴,摇头不语。
  这个时候兰丁朝晖倒是发了一个矫情的朋友圈:总有一天,人间星辰日月有人陪你一起看。
  云初更加怅然,望着天花板警告自己:云初啊云初,你现在怎么活得那么明白,活那么明白不好,不好骗,你得给男人把你骗到手的机会啊……
  今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难嫁。
  她叹息,把安旭的好友删了,又想了想,把兰丁朝晖的好友也删了。
  隔天云初收到一个匿名快递,还是个同城,寄到了公司,犹豫着打开,里面是个小方盒,盲猜是个戒指,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小耳钉。先不说价钱昂贵与否,款式是她喜欢的类型。
  内里还有一张卡片,书写着漂亮的正楷字:我在这里,你在哪?
  云初歪着头,对着阳光瞧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
  接下来几天,李修岳到澳洲出差,再加上国内事务繁忙,和云初断断续续联系。、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成年男人,永远把事业摆在第一位。两人对待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都表现的游刃有余,投入的时候可以很暧/昧,不投入的时候,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李修岳表现的过于老练,稍稍激起了云初的胜负欲。
  确切说,连麦那晚,云初拿语言挑逗他,是为了看到男人欲罢不能,这一点李修岳也知道,所以最后在云初说自己困了的时候,他也只是说“好,晚安”。
  云初当时有些失落。
  这天李修岳回国,徐经理邀请李修岳晚上打台球,云初本来是不知道的,临下班之前,张一莹走过来,敲敲她的桌子,“云初,徐经理让我们两个提前下班
  ,开车过去陪他和李总打球。”
  顿顿问:“岳一集团的李总,不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李修岳?”
  云初心想,李修岳回国了?她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云初今天本来没戴耳钉,这种装饰品,她不怎么喜欢,只有要求着装精致,或者哪天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戴一次两次。
  出发前,忽然来了兴致,取出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送的耳钉,对着镜子一一戴好。
  路上的时候,张一莹负责开车,想到担忧的事,问云初:“你会不会打台球?技术好不好?”
  云初答:“会。”
  张一莹听罢压力更大,用力握了握方向盘,“这可怎么办,我不会打台球,待会儿怎么陪徐经理他们打球啊……”
  云初听罢嘴角一勾,低头整理自己的裙摆,一副见惯了这样场面的熟稔神态,“陪领导打球,不会打球比会打球要好,你如果会打球,领导颜面何存啊,再说,有徐总和几个部门主管在呢,轮不到我们上手。”
  “那我们过去干什么?”
  “做花瓶。”
  张一莹听罢半信半疑,如果云初过去做花瓶,她信,自己过去做花瓶,没什么说服力。
  她这么想,实在太不了解人性,不管男人女人,在异性面前,都会情不自禁的,显露技能最大限度的吸引异性的关注,就像动物为获得最大交/配权,雄性会在力量,歌喉,舞姿等等上下劲。
  几天不见李修岳,肤色稍微暗淡,看样子澳洲的阳光,比国内要热烈。
  云初跟张一莹一前一后进馆,李修岳和徐经理他们还没开场,站在台球馆偏停,落地玻璃笼罩的走廊下面,深秋的阳光只有中午两三点还算温暖,不过被玻璃密封的走廊,经过中午的暴晒,加上保温效果好,现在还是温热的。
  李修岳听见脚步声,回了个身,往云初这边扫一眼,可能不知道徐经理这么会来事,又叫云初前来,所以看见云初有些惊讶。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视线停留在云初耳朵上。
  尽管是细微变化,也没逃过他的法眼。
  云初在这个时候故意拢了一下头发,小耳钉银光闪闪,实在刺眼。
  他知道云初是故意的,抿唇笑了一下,转开眼继续跟徐经理
  说话:“最近因为那个的关系,计划全乱了,至少一两年,那边都不会有太大进展……”
  两人边说边往里面走,云初瞧见台球馆后院有个露天泳池,上次还没有,应该是最近修建,不过眼下天气冷,实在鸡肋。
  回过头,徐经理和李修岳还在对话——
  徐经理说:“本来我还打算带老婆出境玩几天。”
  李修岳笑笑:“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二非:一百个红包啊,我等下不知道还要不要写,可能性不大,明天来刷一下。
  没有就是没有了。
 
 
第44章 
  两人说着继续往前走, 云初继续魂游天外,耳畔忽然响起一句:“耳钉不错。”
  云初猛然抬头,对李修岳四目相对, 他眼角笑意深达眼底, 而四下仅有两人, 方才还在说话的徐经理不见踪影,同她前来的张一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见云初不答, 笑着打趣:“徐经理让你过来陪客人聊天,可不是让你过来偷懒发呆的。”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茶水区,后面是咖啡厅, 正前方有一组沙发, 跟室内装潢的颜色相呼应, 云初闲适的走过去, 叫服务员过来送两杯咖啡。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没听你说。”
  “怕打扰你清修。”
  说话间咖啡送上,李修岳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咖啡, 这才走到云初眼前坐下。
  几日不见云初对他略感生疏,也不知道李修岳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触,男人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正要说话, 身后忽然有人轻唤:“寻——”
  李修岳和云初同时转过头, 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身后走来一位长发微卷的高挑美女,腿长腰细,云初这样的小家碧玉,瞬间被对方的成熟女人香压盖下去。
  这人跟李修岳看着就很熟悉, 走到近前,手臂往李修岳肩膀上一压,这么一个动作瞬间勾起云初的记忆, 可不就是那晚在咖啡厅附近,跟李修岳勾肩搭背,又拥又抱的那位。
  李修岳放下咖啡杯,“介绍一下,这位是——”
  美女笑吟吟看着李修岳撒娇:“我自己介绍。”
  她把手臂从李修岳肩膀上拿下,冲云初递手,“我是寻的……”
  她往李修岳那看一眼,故意顿了顿,含含糊糊的说:“……寻的朋友,你叫我艾迪吧。”
  云初刚才还以为自己听错,现在才知道,原来李修岳除了叫“李修岳”,还有别名。显然这位女士跟李修岳的关系,要比李修岳跟自己亲密。
  云初看看对方手掌,指尖搭上去,轻轻握了一下,“我是云初。”
  艾迪触碰到云初冰凉的手,惊讶了一下:“你的手好凉啊。”
  云初勾唇:“要风度不要温度嘛。”
  话题到这结束,艾迪转身和李修岳说话,云初不知道李修岳和艾
  迪什么关系,不过从对话可以知道,艾迪一直在澳洲,李修岳这次过去两人碰过面,但李修岳回国没告诉她,所以艾迪有些生气,艾迪是今早落地南港的,跟李修岳在台球馆碰到,纯属巧合,也可以说是缘分。
  李修岳双腿交叠,双手交扣,看一眼远处,岔开艾迪执着的话题,“最近伯父身体怎么样?去年颈椎不好,我给他介绍了个会针灸的圣手,现在怎么样了?”
  艾迪说:“不晓得他去没去,我一直在澳洲。”
  “你不关心自己父亲身体,对我倒是很关心,”李修岳低笑,“别本末倒置了。”
  艾迪抿抿嘴,被李修岳暂时噎住,不知道说什么。
  后面艾迪又说了什么,试图勾起话题,人家两个是老熟人,云初一个外人自然插不上嘴。

  女孩子都不喜欢被冷落,云初也是如此。
  听到这站起来,找借口说:“李总您先忙,徐经理叫我过去。”
  本来是给李修岳一个台阶,免得三人在这尴尬,李修岳不顺着台阶下,反倒很不解风情的问:“徐经理什么时候叫你过去了?”
  云初被问的一愣,晃了晃手机,谎话脱口而出:“发消息叫的。”
  李修岳却说:“我同你一道儿过去。”
  他说着站起来,在艾迪殷切的目光下,往云初这边走,走两步回过身,看一眼艾迪:“我这边有事,你看?”
  艾迪还算是个识时务的,知道男人最讨厌工作被打扰,没再多做停留。
  李修岳和云初前后脚往台球厅去,突然出现一个艾迪,让两人之前气氛微微尴尬。
  这种时候换作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都会多嘴问两句,李修岳自然做好了,云初如果问,他就怎么答的准备,不过一直走到里面,看见张一莹,云初都没问一句。
  李修岳心头反而有些不上不下,“你就不好奇我跟艾迪的关系?”
  云初脚步顿住,转过头,两人互相看着,她忽而笑了:“所以你们暧/昧过吗?”
  李修岳扬起眉:“没有。”
  云初摊手表示:“我不信。”
  “不信任我?”
  “苍蝇不叮无缝蛋,既然她叮,说明你有缝,”这个比喻似乎有些不妥,她解释,“我不是骂她
  苍蝇,”顿了顿,“也没有骂你是蛋。”
  李修岳眯起眼审视她,审视半天淡淡评价:“情/场老手是不是就爱把别人想那么坏?”
  云初拿起一个台球杆,擦了擦抢粉,递给李修岳:“我不知道情/场老手是不是爱把别人想那么坏,我只知道真正的情/场老手爱装蒜,爱装单纯,爱装小可爱。”
  云初这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大,一出口就被几个高层听见了,有李修岳那边的,也有云初公司这边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朗笑起来。
  有人问云初:“谁装单纯了,谁又装小可爱了?”
  云初眼睛往李修岳身上递,就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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