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接过:“为什么给我梅花?”
“不喜欢?”
“喜欢。”柳织织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
唐离又在看她的眼,却是看不出任何欢喜之色,令他分不清,她所说的喜欢是撒谎,还是她自认为喜欢。
他颇有些烦躁,不喜欢这种滋味。
他不由将她搂紧。
柳织织早已习惯,他这动不动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架势,她稍思后,对他道:“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挖我心的地方。”
“……”
柳织织见他忽然沉默,以为他不愿答应,便拉了拉他的衣服,软声道:“相公,带我去好不好?”
唐离问她:“去那里做什么?”
“你带我去便是。”
柳织织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想尝试找回家的法子。
唐离看了她一阵,终于应下:“好。”
“那我们走。”
柳织织起身,也将他拉起。
似乎自从两人圆房后,他对她的态度有极大的改变,不仅没有昨日那滔天的怒火,也对她极为顺从。
前行间,唐离道:“你先随我去见义父。”
柳织织不解:“为什么?”
唐离牵着她往西走:“你是我的妻子,总得见他。”
“哦!”
柳织织想想,好像也是。
行了没多久,他们踏进唐靖月的独院中,便见一头银发的唐靖月正拿着把剪刀,在修剪亭边的绿植。
听到动静,唐靖月抬眸看过来。
他微笑:“来了。”
柳织织由着唐离将她牵过去,她的目光下意识定定地落在唐靖月身上,怀着份好奇的打量之意。
唐靖月将剪刀交给秦叔,温和地看着她。
唐离对柳织织道:“还不叫义父?”
柳织织回神,看了看唐离,才朝唐靖月唤了声:“义父。”
唐靖月笑着点头:“好。”
他转身朝亭子走去,唐离牵着柳织织随在他身后。
唐靖月道:“武昭王府派了人过来,说是要让你们重新大婚,你们的成亲终归太仓促,过于委屈织织。”
三人坐下,唐离看向柳织织。
柳织织意识到父子俩都看着她,便道:“我不觉得委屈。”
重新大婚,她才会嫌麻烦。
之前与她成亲,唐离只是随随便便的念头,如今真的重视起她,他才发现之前的大婚确实过于简单。
他问她:“就这样随便嫁了,你不介意?”
柳织织摇头:“不介意。”
她压根就不想嫁,还在意个什么形式?
她低头喝茶。
觉得最好是少麻烦她。
唐离看着她,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握着茶杯的手不由紧了紧,觉得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极为刺眼。
唐靖月瞧了瞧这两个孩子,暗暗叹气。
他问柳织织:“所以,织织是不需要重新大婚?”
“不需要。”
唐靖月颔首,未再多问。
唐离垂了下眼帘,便站起身对唐靖月道:“天色不早,我们还得出去一趟,就先不陪义父。”
“好。”
唐离牵着柳织织步出亭子,往院外走。
柳织织回头又看了看唐靖月。
唐靖月也看着他们,直至二人踏出院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孽缘,也不知将是福,还是祸。
这怕是才刚开始。
随着离远,柳织织问唐离:“你义父是高人?”
唐离道:“也是你义父。”
柳织织便重新道了遍:“咱们义父是高人?”
唐离应了声:“是。”
柳织织闻言,便稍稍颔首,琢磨着唐靖月是不是能帮她回家。
哪怕只是有点作用。
唐靖月的独院离正门很近,没走多久,他们就踏出国师府,上了宴七不知何时驾过来的马车。
马车内,唐离让柳织织贴着自己坐。
他将她揽在怀里,把玩着她那又软又嫩的小手,似爱不释手。
柳织织低头看着他揉捏她的手。
马车前行间,她又问他:“你是真的不会再伤害我吗?”
唐离道:“不会。”
柳织织能听出他的坚定。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算是明白了,这货是喜欢她的,虽然他的喜欢很恐怖,但他既然得到她的人,应该不会再对她做什么。
只要她不再乱跑。
可事已至此,她也觉得没什么逃跑的必要。
何况她根本逃不开。
就这样也罢。
经历种种的挫折,对于这所谓的穿越之旅,她早已失去期待感,如今她只想找到回家的法子。
说不定还能借助唐离的力量。
毕竟在这个纸片世界,最厉害的就是他。
正是她如此想时,唐离忽然挑起她的下巴,迫得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的眼:“你在想什么?”
她摇头,表示不告诉他。
唐离不悦:“说。”
柳织织推开他的手:“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想什么?”
她几乎已不怕他。
唐离干脆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拇指搓了搓她的眼角:“你的每一个想法,我都想知道。”
他的话颇为霸道。
柳织织嘟囔:“咋名堂那么多?”
唐离抵上她的额头,情不自禁地啄了啄她的唇,叹息间,说道:“因为我想和你的心在一起。”
柳织织推开他:“醒醒,我没心。”
她只是一句随口的话,却让回过神的唐离变了脸色。
第049章
唐离搂着柳织织, 木着脸没有再说话。
柳织织瞥了瞥她,不难猜到他是怎么了,但这可怨不得她。
她看向窗外,见天色其实不如唐离说的那般不早, 便忽然对他道:“唐离, 我想先去趟武昭王府。”
唐离问她:“做什么?”
柳织织道:“我想去看看武昭王妃。”
之前洗漱用膳时, 她向霁月了解过情况, 自是知道昨日武昭王一家闯了国师府, 以及武昭王妃晕倒之事。
想来是因得知, 她已和唐离圆房。
对于他们这些古代人来说, 圆房可是大事, 也难怪武昭王妃会气晕, 也难怪他们最终还是作罢。
无论如何, 武昭王妃是受她所累。
她确实得去看看。
只要不是去看薛雁南,在唐离这里便问题不大, 他依了她。
随着马车的转向,他又将她扣入怀中。
后来的他, 始终这样满腹占有欲, 不容拒绝地扣着她,仍是不说话,也仍是似乎心情不大愉快。
期间柳织织也会想动,可动不了。
神经病。
她暗骂了句,随他去。
直到马车由武昭王府前停下,被抱得有些酸的柳织织,总算得到释·放,便马上扔下他,过去下了马车。
唐离稍顿, 跟着下去。
他们此次到来,无需被通传,守卫由着他们进入府中。
往北行时,管家热心地迎了过来,得知他们的来意,便恭恭敬敬地领着他们往武昭王妃那里去。
未行多远,唐离对柳织织道:“我去武昭王那里一趟。”
柳织织下意识问他:“去做什么?”
唐离应道:“有些私事。”
玄破剑法换清河山庄的资料,此事还得进行。
具体什么事,柳织织没过问,唐离抚了抚她的脑袋,嘱咐了她一些小事,便西拐与她分了道。
对于这武昭王府,他显然很熟。
没有唐离在身边,柳织织觉得舒爽不少。
这货身上透出的气息,似乎越来越阴沉,怪让人不舒服。
她呼了口气,继续往前。
武昭王妃那里离得挺远,将近时,管家因有事要离开,便给她指了番路,就随过来找他的婢女匆忙离去。
柳织织边行,边看着这王府的风景。
她本是挺惬意,未想忽地一把匕首由后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愣住,什么情况?
她侧过头,稍微可见挟持她的人个子不高,蒙着面。
她便问:“你是谁?”
对方冷冷地反问:“你是柳织织?”
少年音?
柳织织想着原文中,女配好像没得罪过哪个少年,而且对方还没见过她,却听起来极为仇视她。
她选择撒谎:“我不是。”
她的目光巡视着周遭,极不凑巧的是,她当下所在的地方颇为隐蔽,一时间竟没有侍卫过来。
她欲喊:“救……”
“敢叫,我就杀了你。”
少年的匕首往她的脖子挤了挤。
锐利的疼痛,可让柳织织猜到肯定出了血,她马上打消叫的念头,说道:“大侠,我带你去找柳织织。”
少年道:“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在……”
柳织织说着,倏地转身趁其不备地抓住对方的胳膊,狠狠咬上去。
“啊!”
少年疼得不由叫出声,手里的匕首落了地,柳织织迅速将那把匕首踢得老远,同时使力将少年推开。
少年后退间,绊上一颗大石子,立即抓住柳织织。
“啊!”
柳织织躲开不及时,被拉着摔下,下意识也叫了声。会武功的少年却只是借了下力,便迅速旋身闪开,由着她栽下。
好巧不巧的,柳织织的脑袋撞上石墩。
薛雁南和景初闻声过来,恰好见到柳织织摔破了头,晕在地上。
薛雁南跃过去,蹲下将她拉入怀中。
“戚凡?”
景初大步靠近,哪怕少年蒙着脸,也一眼能看出对方是谁。
他惊讶问道:“你这是?”
既然被认出,戚凡便干脆一把扯下脸上碍事的黑面巾,他沉沉地盯着薛雁南:“你就是薛雁南?”
薛雁南喝了声:“来人,抓住他!”
这里的动静早已引来附近的侍卫,侍卫也已将戚凡团团围住,得令后,便立即上前将其抓起来。
戚凡挣扎:“薛雁南,这女人是谁?”
莫不真是柳织织?
薛雁南没理他,只欲抱起柳织织,却又停下动作,因为他看见柳织织额头和脖子上的伤口居然都在愈合。
他愣住。
戚凡和景初本是都看着薛雁南,察觉到其异常,目光便同时移到柳织织身上,随即都僵住身子。
他们的脸上,渐渐露出大惊之色。
仿佛是见了鬼。
薛雁南首先回过神,立即将柳织织的脑袋摁入自己怀里,挡住她的脖子,不让其他人看到这离奇的一幕。
他瞧向其他人,果断吩咐:“将这人关起来。”
他马上抱起柳织织就走。
景初回神,便道:“雁南,这是若瑶的弟弟。”
薛雁南闻言顿足。
他思起戚凡已看到柳织织伤口自动愈合的一幕,因着此事非同小可,他稍作迟疑,还是道:“关起来。”
景初出声:“这……”
戚凡终归还小,而且被戚若瑶保护得极好,看到那般匪夷所思的一幕,他本就偏白的脸,被吓得更为苍白。
直到听见薛雁南固执地要关住他,他面露愤怒。
侍卫将他拉走。
他挣扎着:“薛雁南,你就这样对我姐姐的?”
不仅抱着别的女人,还抓他。
未得到回应,戚凡更气得面红耳赤:“薛雁南!”
他不由骂了起来。
薛雁南一时未动,直到戚凡骂骂咧咧地被抓走,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景初身上:“此事若传出去,不是他,就是你。”
景初诧异:“你……”
事情太大,容不得马虎,薛雁南难得多话,又道了句:“此事若是因你传出去,就别怨我不讲情面。”
语中透着明显的威胁,已是不讲情面。
话罢,他抱着柳织织离去。
景初愣愣地看着其背影,从未想到薛雁南为了柳织织,能做到这个地步,不仅关了若瑶的弟弟,还威胁他。
思起这一桩桩事,他思绪复杂。
尤其是刚才柳织织身上那一幕,还让他难以回神。
这真是过于离奇。
薛雁南抱着柳织织直接去了武昭王妃那里,因着侧屋没被收拾,他稍顿,就入了武昭王妃所在的正屋。
正屋的里间,武昭王妃正倚着床头发呆,抑郁寡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