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才女系统后我躺赢了——霜下枝白
霜下枝白  发于:2020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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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姝愣怔在原地,整个脑子都乱哄哄的。
  宋秀才死了……任务却完成了?
  而后便有狱卒进来处理现场,在看到宋秀才死尸后,他们眼睛都未眨一下,便抬起了他的尸体。
  明姝被带出大牢时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状态,她默默地跟在谢嘉言身边,一言不发。
  似是想到什么,她伸手去扯谢嘉言的袖子,声音颤抖:“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谢嘉言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他说……”
  ——“终于可以死了。”
  听了这话,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心间,明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全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将情绪宣泄出来的点。
  而他们到了驿馆附近之时,却远远瞧见驿馆被乌压压的人围了起来,场面甚是喧嚣吵闹。
  “这是怎么了?”谢嘉言蹙起了眉。
  一旁的侍卫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好像是……有百姓在闹事……”
 
 
第94章 
  “闹事?”
  这话将明姝从先前的情境中带了出来, 她目光投向那喧闹处,只见不少衣着破败的百姓,手里抓着木棍、板凳一类的, 正吵嚷着什么。

  遥遥听去,能听到一些“狗官”、“米粮”的字眼。
  听着, 像是因为粮食的缘故。
  可明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百姓们为何会来驿馆闹事?”
  就算是因断粮缺粮而欲暴起闹事, 那也该是去官衙处。
  驿馆若论性质, 只是一处歇脚住处,百姓们再次闹事效用也不大呀?
  谢嘉言目光在闹事百姓们中扫过, 沉声道:“里面有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形态举止都不寻常,看着并不像一般百姓……”
  “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在后煽动,早有预谋的……”他神色郑重了些, 目光投向了驿馆二楼的窗, 袖中手掌慢慢攥紧, “三皇子那边恐怕出事了。”
  而那些百姓已经同看守驿馆的侍卫厮打起来了,与此同时, 另一边行来了两列装备完备、行色匆匆的卫兵,直奔着驿馆而来。
  那些咒骂撕扯的百姓瞥见卫兵们手上冒着寒光的兵刃,瞬时哆嗦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无组织纪律的百姓如何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卫兵,未久,便被制住,一串儿被按在驿馆门口。
  卫兵中领队的一个冷眼瞥过瑟缩成一团的闹事百姓们, 扬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这地儿都敢闯,可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
  那领队高昂着头, 语气甚是轻蔑:“里面可住着当朝三皇子,天家尊贵岂是你们一群贱民可以冒犯的?”
  他伸着手指在一众百姓面上点过,姿态傲慢:“若是三皇子要追究,你们一个个都要掉脑袋!”
  许是他的语气过分恶劣,反激得那些原本又惊又惧的百姓们听得生了逆骨,便有个神情倔强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道:“掉脑袋就掉脑袋!他是皇子又咋地,俺只知道,他偷了要给俺们的粮食,不发粮俺家里揭不开锅,反正也是死,还不如争一争!”
  “就是!说好了要我们做工就发粮,现在却又说不发粮,他一个皇子还要贪我们的粮!”其余百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响应起来。
  场面再次失控,那领队似乎也被激怒,扬起手便要去打那说话者。
  而他刚抬起手欲抽过去,手腕却被一下按住,他慌然回头,却对上一双极冷的眼眸。
  谢嘉言将他的手按下,黝黑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好好说话。”
  在他幽深的目光下,那领队不自觉额角冒出汗来,瞬时有一种小心思无处遁形之感。
  “各位。”谢嘉言面色镇静,“我也算半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你们若是存了什么委屈,可以同我说……”
  “只是。”他的目光在那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百姓”面上掠过,声音含了些威压,“麻烦各位先冷静些,回答我两个问题。”
  躁动的百姓们稍微安静了些。
  “你们为何要来这处闹事?”
  “你们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谢嘉言指了个站于人群中间的布衣男子:“就由你代大家说一说吧。”
  被点到的布衣男子先是一怔,而后犹豫了一下,梗着一口气道:“先前缺粮,是官老爷们说,要我们去做工,不仅包饭,还给分粮,可这会却又说那粮被住在这的个官老爷给强占了,没粮给我们了……”
  “我一家老小还等着那粮过命呢!”他神色颓然,“谁知道这住的竟是皇子,我们哪里是争得过的……我们也只是想一口饭吃罢了,若非实在没办法了,谁想和官老爷对上呢?”
  明姝听得皱起了眉,三皇子此行确实是带了足量的粮米回来的,又如何至于贪早说好要给这些百姓的粮?
  这定然是有人在造谣生事了。
  “你是听谁说不分粮的?”
  那男子看了明姝一眼,怔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道:“就大家都这么说……”
  这说法愈发表明了这是一场被蓄意挑起的事件。
  谢嘉言与明姝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答案。
  明姝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那便是误会了,诸位莫要听信某些小人的挑拨,该给的粮我们绝不会贪墨半点,只是粮米才刚刚备齐,可能要隔上两日才能分到大家手上。”
  她语气甚是和缓,态度亦是予人如沐春风之感,又因那#契若金兰#高级效果的作用,叫那些原本躁动的百姓都听进了她的话,神情平和了许多。
  而那几个目的在于挑事的人见原本激愤的民情降了下来,心道不妙,便有一人梗着脖子道:“你现在话说得好,可将来反悔怎么办?再且,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话管不管用!”
  “她说的话自然管用。”
  突然响起的男声引得众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三皇子穿着月白衣袍,在侍卫的搀扶下从驿馆大门口走出来。
  他右手捂在左手臂膀上,月白衣袍上沾染着斑斑血迹,衣袍左腰处有一道撕裂口,上面亦是被血色浸染。
  而他身边跟着的侍卫一个个亦都挂了彩,从身上残留的战斗痕迹看,依稀可见方才局势之激烈。
  百姓们见了这状况,皆是面露惊色。
  三皇子唇色泛白,面色更是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
  “我来迟了,诸位方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些。”他朝着一众百姓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而后轻声道,“首先,我在此先与诸位保证,该给的粮绝不会少大家分毫。”
  闻言,百姓们皆面露喜色。
  “其次。”三皇子话锋一转,“方才有一伙贼人打着讨粮的名义闯进来,行刺于我,我们被缠住,这才来晚了些……”
  行刺皇子可是死罪……百姓们惊色更浓,便有人忙不迭解释:“殿下明察,我们和那贼人可不是一伙的啊!”
  “是啊,我们只是想要讨粮……”
  三皇子以手掩口,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面色也由此红了些。
  他摇摇头,温声道:“我自然知道诸位是无辜的,我说起这个也不是想要治罪什么,只是我们从未说过不分粮之事,传播这等谣言者其心可诛……”
  “为了能给诸位发粮,我等一行人花了大半个月从邻州借了一批粮,就是为了不食言于大伙。”
  百姓们听了这话,又见三皇子明明受了“重伤”却仍撑着同他们说理的模样,不由心生惭意。
  “那伙贼人恐怕是意在挑拨诸位与官衙的关系,从而让官民间生出嫌隙来,希望诸位若有知道与这谣言传出者相关的讯息,就一并告知我们,我们也好将之治罪。”
  三皇子正色道:“冰灾一事乃是天灾,要度过此次难关,正是需要我们共同去面对,若是反而屋里闹了起来,岂不是反叫那些贼人得逞了?”
  他的目光在一众百姓面上扫过,虽然面色甚是憔悴,可身上那股凛然贵气却让人无法忽略:“我在此同诸位把话放下了,接下来的两月,做工者有粮发,重整农田者亦会有赏。”
  “除此之外,每日还将在左门边上支起粥摊,若有实在吃不上饭的人,可以来此处求个果腹。”
  他音调不高,却另有一种慷慨之感,在场百姓听得几乎要落泪,纷纷欢呼起来。
  明姝还是第一次瞧见三皇子这样的姿态,心中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他现在这模样,倒也能看出两分日后登上帝位的潜力了。
  就是不知晓她在《紫薇传》中所胡诌的那些日后有没有可能成真了。
  而待再回到驿馆里,身边没有外人时,三皇子才松开了捂着染血臂膀的手,瘫在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明姝有点担心:“你那些伤可还要紧?”
  “你说这个?”三皇子抬起那血迹斑斑的左臂晃了晃,有点嫌弃地道,“假的,上面糊的是那些刺客的血。”
  明姝:?
  三皇子见她发懵的神情,似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东西,笑着道:“你不会真以为我真受了伤吧?”
  他哈哈大笑起来:“明姝可真是单纯。”
  “若这些玩意能伤到我,我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况且,他此次估计也没想着要我的命,只是想搞臭我的名声罢了。”
  这个“他”三皇子没有明说,可在场者大致也可以猜到说的是谁。
  “他这般深谋苦虑,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若他知道我将计就计,反踩着他的谋划博得人心,肯定要气死,”
  三皇子用沾着血迹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露出个自恋的笑。
  他脸上也由此沾上了血印,配合那自矜的表情倒显得有些冒傻气。
  明姝:……什么登上帝位的潜力,都是错觉。
  =
  在三皇子当众宣布了将布施粥食后,左门处支起的粥摊便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
  几日下来,所耗费的粮米是先前所预期的三倍。
  若一直这般下去,即便是将所有的粮米都搭进去,也耗不过两月啊!
  负责分管粥摊的人慌了神,连忙将这情况上报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听得甚是心焦,蹙起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
  他的本意是欲帮扶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可照如今所报上来的数据看,恐怕是有不少人浑水摸鱼,过来占便宜了。
  可那长队一排,各个都能作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又怎么能辩得出谁是过来骗吃骗喝,谁是真正吃不上饭了呢?
  照这情况下去,这粥铺定然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可他话已经放了出去,若是骤然反悔,恐怕在百姓间的名声也要反噬了去。
  明姝在听说了这情况后,不由联想起曾经在书里读过的类似故事。
  而对于这一情况,书中那人选择的做法也有可以参考借鉴的地方。
  在听了明姝提出的建议后,三皇子沉默了一下,才道:“法子是可行的,可怕就怕会引起百姓不满……”
  明姝想了想:“具体如何,明日去看看再说。”
  =
  翌日,几人便一同去了那粥摊。
  果然如通报的人所说,还未至午时,摊位前便排起了长队。
  站在摊位后面,三皇子的目光在队伍中扫过,在瞥见其中几个面色红润、颇为富态的人后,忍不住蹙眉道:“这里面的许多人,看着便不像是吃不上饭的。”
  明姝语气很笃然:“那就不能让这些人占了那些真正吃不上饭人的份额。”
  很快,队伍便轮到了一个体态颇丰、神采熠熠的中年妇人,
  她望着那大木桶里冒着热气的米粥,咽了口唾沫,眼里闪过贪婪。
  这妇人家底不算太坏,屋里的存粮并不少,只是在听说了官衙开设了粥摊,不要银钱就能喝到米粥后,便动了心思。
  不要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更何况官衙布施的这粥,并没有因为是无偿提供而缺斤少两,反而熬得甚是浓稠,远比自己家里做的美味。
  于是那妇人便日日混进队伍里,同那些遭了冰灾后毁了家底的人争粥喝。
  她拉得下脸,又扮得了可怜,给的粥少了还要哭闹撒泼,说什么官衙欺人之类的话。
  由是那分粥的人也拿她没法,只能按例也分她一份。
  而这一回,她望着那盛了粥的碗,便伸手要去拿,可手却一下被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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