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王,我绿茶——玉堂人
玉堂人  发于:2020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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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劲?”阮胭喊了声。闻益阳的伞面压得低低的,沈劲人高,一路走来,她也是这才看到他。
  “小闻博士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几位合适的女同学?”沈劲看着闻益阳,语气不善。
  闻益阳淡笑:“不用,我喜欢自己出手。”
  沈劲无言。
  “倒是沈总,”闻益阳顿了顿,目光在他头上停留半秒,“站在树下,映得头上一片绿光啊。”
  沈劲:“……”
  阮胭难得地看见沈劲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场面,她努力地把笑意稍稍压了压,问他:“沈劲你来首都大学干什么?”
  “来找闻益阳谈点事情。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阮胭说:“这样啊,那我先走,你们俩慢聊。”
  “姐姐,我先送你。”闻益阳撑着伞。
  “不用,阮胭有伞。”
  沈劲往前站一步,想微微隔开他们,他看着阮胭,“你以前的伞在我车上没带走,我还留着,你过来拿吧。”
  阮胭想说不用,转念想到不然还得和闻益阳撑一把伞,也不太舒服。她还是转身跟闻益阳道了别,和沈劲一起去他车上取伞。
  两个人并肩走过去的一截路上没有撑伞,小雨霏霏飘在衣服上。
  沈劲先开口问她:“你那天怎么突然走了,都没见到张晓兰……”
  “临时有事。”
  其实不是,她只是不太想和沈劲再独处一室了。
  沈劲说了声“哦”,语气里有丝若有若无的落寞。
  阮胭又问他:“那天你长寿面最后做完了吗?”
  “做完了。”
  “那张晓兰吃了吗?”
  “吃了。”沈劲停顿半秒,说,“她很感动,说那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是吗?”阮胭不大信,张晓兰做饭那么好吃,她不信她会夸赞一个连煎鸡蛋都不会做的人做出来的面好吃。
  “嗯。”沈劲面不改色道,“你不懂,她主要是因为有我这么一个好老板而感动。”
  阮胭:“……”
  阮胭不和他再多说,拿了以前的伞,撑开就要离开。
  沈劲叫住她:“等一下,还有样东西给你。”
  他从车上拿出一盒香水,递给阮胭。
  阮胭接过来。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很舒服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点像沈劲身上的木质香气,但又不一样。
  “我看你黑眼圈有点重,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睡得不好。”
  沈劲停了下,说,“放心,我没有送你我的香水,不会唐突你。我只是找张晓兰把以前家里经常用的家用香水要到了。你到了你现在的家里,你喷一些,可能会更适应,晚上就能睡得安稳些了。”
  阮胭没有推辞,因为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
  搬出来后,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酒店里,往往还能入睡,而每当独居在家的时候,她必须得把被子掖得死死的,就像沈劲以前裹着她一样。
  有种莫名的充实感与安全感。
  “谢谢。”阮胭看了眼他垂下的裹着纱布的右手,出声提醒道,“手尽量收一下,别沾雨水。”

  沈劲的手瞬间僵住,收到左腿外侧的西裤缝处,微微贴着。
  他说了声好,然后目送她转身离开。
  虽然到了最后,她还是像在医院里一样,没有回过一次头。
  “别看了,人早走远了。沈总。”闻益阳走过来,跟看戏一样。
  沈劲冷冷睨他一眼,“她来找你什么事?”
  闻益阳好笑似地看着他:“她求助的是我,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劲再次被哽住。
  他理了理袖子,算了,闻益阳不说,他可以自己查。他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
  “我听说,你和陆柏良要把耀丰医疗的语音修复系统做出来了?”
  “还没有,仍在试验阶段。”闻益阳挑眉看他,“怎么,沈总想来插一脚?”
  说话间,原本迷蒙的小雨渐渐转大。
  沈劲从车里拿出另一把大黑伞,他砰地撑开,雨水噼啪砸在塑封的伞面上,他声音磁沉:
  “不是来插一脚,是来帮你们。”
  *
  阮胭回了家,临江市大,城南城北的雨下得都不一样,她这边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上,很安静的样子。
  她像往常一样,有些失眠。对面江标夫妇依旧给她留了小馄饨,她一口口吃完,身上暖和起来后,回卧室休息。
  想了下,她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是她和陆柏良大学时的合照。这还是沈劲托医院的小护士转交给她的。
  沈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奶油似的灯光下,把人照着,她和陆柏良并肩站在一起,她笑,陆柏良的脸温和如旧。
  只是片刻的恍惚里,另一张相似的、凌厉的五官却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阮胭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把沈劲给的香水找出来,在房间里喷上。
  最后,在这熟悉的味道里,掖紧被子,踏踏实实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阮胭也什么都没做,天天窝在家里看老电影,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阮胭的腿伤得很严重,邢清也没有给她安排通告。
  直到一周后的清晨,闻益阳在微信上发给她一个文件。
  ——是修复好的视频。
  阮胭点开,解压,打开投影仪,在卧室里慢慢看了起来。
  有血腥的画面,有淫/秽的情节,甚至还有一些与主流意识彻底相悖的片段……
  她一直从清晨看到午后,才将所有电影全部看完。
  果然,几乎每一部,都与网上流传的版本有所出入。
  阮胭把投影仪关掉,拿出手机,把这个文件转发给了邢清。
  两个小时后。
  邢清:“!!!!卧槽你哪里来的?!”
  阮胭回她:“你别管,我就问你,这东西要是传出去,周子绝会不会垮。”
  邢清:“会,而且是垮得彻彻底底的那种!这些片子,部部都踩线,并且没有一部是有放映许可证的,他前年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一部被禁拍了两年,没想到原版居然还要刺激……”
  阮胭:“好。”
  邢清:“我们现在是要联系媒体把这些视频全部都发到网上搞垮周子绝吗?”
  阮胭和她解释不太清楚,直接打电话过去,“不,我们不发。”
  “我们不发谁发?”邢清愣住。
  “这些视频,周子绝都不敢发的,我们敢发?”
  阮胭这句话一说完,邢清立刻就明白那味儿了,这他妈全是踩线的禁片,谁碰谁倒霉。在权力和资本面前,他们柏良娱乐小得跟只蚂蚁似的,这绝对绝对不是他们能触碰的红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公司小,但是总有足够大的公司;一家不够大,两家合起来总够大;两家不够,三家资本合起来总不可能还不够……”阮胭在那头声音平静,“明白了吗?”
  邢清立刻转过弯了。
  周子绝这狗比导演,平时虽然低调,但装逼的片子部部拿奖,绝对绝对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只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打包发给周子绝的对家……
  “我马上去办!!!”
  *
  阮胭在把东西发给邢清后的第二天就回了片场。
  她和方白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开过去的。
  临江市的雨停了,剧组那边的雨又开始下了,还是那种不大的斜斜细雨,把天衬得灰蒙蒙的。
  阮胭拄着拐杖进组,周子绝还过来假惺惺地慰问了几句:“怎么腿还没好?”
  阮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虽然要不了一百天,但估计也得到这个月月底才能好。”
  周子绝淡淡点头。
  副导过来问他,下雨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拍,阴雨天的色温和光线实在是不好把握。
  周子绝却望着天空,近乎痴迷道:“拍,继续往下拍。”
  他对画面那种疯狂的完美主义又上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搭好空中防雨的塑料膜。
  阮胭还是又搬了个小椅子在底下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等着看别人对戏。
  然而,等到一切都搭好后,副导演却阴沉着脸站出来说:“今天先收工,拍不了了。”
  “怎么回事啊?”有群演抱怨道。
  副导演也没给解释,直接就把他们片酬结了。
  群演们不干,阮胭就坐在椅子上,听到副导演对他们小声说:“拍不下去了,出大事儿了。”
  阮胭唇角浮上一丝笑,依旧坐得稳如泰山。
  整个剧组都人心惶惶。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整个微博都炸了!
  炸得惊天动地的那种——
  不知道是谁发了一段“横扫国外大奖的禁片十八部”片段剪辑,还附带禁片资源,全网疯转。
  按理来说,这种文艺禁片,即使踩线了、或者过于黄.暴了,平日里也绝对绝对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可是这次就像是有预谋一样,那些转发、点赞、吹捧周子绝天才导演的言论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齐刷刷冒出来。
  微博上主要分两拨人:一拨是把周子绝往死里捧杀,直言周子绝这样的天才导演被埋没完全是当局者对贤才的糟践;另一拨是疯狂,骂周子绝卖国贼,垃圾,夹带私货,甚至还隐晦地折射周子绝得到了境外资金的支持……
  事情越闹越大,微博不想摊上这种事儿,于是疯狂压热搜,而周子绝的几个对家公司好不容易抓到搞他的机会,又疯狂买热搜送他上去……
  前排吃瓜群众来了一大批,火上烹油:
  【“周导药丸。”】
  【“周子绝是真的惨,拍一部禁一部,部部拿奖,部部被禁。”】
  【“没觉得他惨,他部部拿外国大奖的原因你们真的没思考过?要不就是靠骂国家脏水,要不就是搞魔幻现实主义,把国内的人性扭曲的薄弱一面全部展现给外国佬看,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
  ……
  事情越闹越大,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有多少人在背后添柴加薪……
  主要是那些片子实在是太边缘了、太反社会了。
  热搜压了又上,上了又下。
  直到央视电影官微站了出来,只评了一句话:“永远记得,拍中国人的电影。”
  两层意思:
  一是,周子绝拍的电影,不是实际的国家现状;
  二是,周子绝,可能真的与境外资金有密切的往来。
  这条微博还被官微配了张图,是广电总局处罚周子绝禁拍电影八年的通知。
  ……
  直到下午的时候,阮胭正坐在休息室里刷着这些热闹的微博。
  周子绝终于,再也忍不住。木质的大门被他一脚踹开,他恶狠狠地盯着阮胭的脸,眼睛里充满血丝:
  “我查监控了,你早就计划好了!那天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我引去芦苇荡,好让你助理在我房间里偷东西是不是?”
  “八年禁拍,八年!阮胭,你他妈把我全毁了!”
  “全毁了!”
  他吼完,整个人大步上前,抓住阮胭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拖——
  “我今天我不弄死你!”
 
 
第40章 他是替身
  “所以就这两支破钢笔值六位数?”
  顾兆野指着桌上那放在盒子里的两支钢笔感叹道。
  他不是觉得这玩意儿贵, 而是因为他就不是个爱读书的人,觉得这东西一千块钱能买一打。
  说实话,就他们这拨人里, 最聪明的是周牧玄,小时候坏事干了一箩筐,全是顾兆野帮忙背锅, 江标是个说风凉话的,从幼儿园起就满心满眼里只有他的小媳妇谢弯弯。
  只有沈劲,为人最赤诚, 成绩好就是好, 也不像周牧玄那死学婊还要藏着掖着, 做了坏事也自个儿头一个认, 有时候还顺带把顾兆野那顿骂给一起领了。
  所以他虽然性子有时候看起来冷,但实际上却是大家最服气的, 几个人都喊他一声哥。
  “可别埋汰人了, 人向舟找了好些收藏家才找到的。”周牧玄轻轻踢了顾兆野一脚。
  沈劲懒得和他们多说, 他端了杯酒自己灌自己。
  “愁啥,这不是笔都找到了吗,送出去不就得了?”周牧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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