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失忆后——叶惜语
叶惜语  发于:2020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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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醒了,可定睛一看,女孩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只是抓住了他的手。
  什么情况?
  周曜没反应过来。
  她似乎把他的手当作了她的所有物,抓住后,嘴角还往上翘了翘,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嘴里喃喃道:“别走……”
  周曜心跳漏了一拍,接着又听到她蹦出两个字:“爸爸……”
  “……”
  周曜心脏回归原地。
  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是她叫的不是严深川。
  要不然他可能当场发疯。
  女孩的脸蛋干净柔软,牛奶般嫩滑,触感极佳。
  周曜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理智上知道此刻应该缩回手,但感情上还是忍不住留恋。
  她的呼吸安静清浅,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又带点麻。
  周曜呼吸滞了滞,知道不能这样下去,非得疯掉不可,他试探着要收回手。
  女孩的爪子同时一动,抱得更紧了。
  “……”
  周曜无声叹息。
  算了,就这样吧。
  要是你醒来,别说我占你便宜。
  一只手被她占了,他只好用左手给她拧毛巾,动作有些吃力。
  隔离病床的大爷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乐呵呵地看着他,“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啊?”
  周曜顿了顿,说:“不是。”
  “别蒙我,你瞅她的眼神和我年轻时瞅我媳妇一个样。”大爷打趣道。
  “那您比我幸运多了。”周曜淡淡笑了笑,把拧好的毛巾重新盖在阮黛额头上,“她不可能成为我媳妇的。”
  “嘁,你才多大,长得又俊,喜欢就放开胆子追,哪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曜没说话,以前他也是这么觉得,可地球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他所有的固执和妄想都在那一天碎得稀巴烂。
  虽然他无法放下,但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怎么着,也得比他好。
  而不是像这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小伙子,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大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怎么听到你那边一直嗡嗡响的。”
  周曜被他一提醒,也听到了轻微的震动声,好像是从阮黛被窝里传出来的。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阮黛离开旅馆这么久,老师他们找不到她肯定很担心。
  他寻着声音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到她的手机被遗落在床边,估计是她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周曜拿起来看了眼,是何老师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老人。
  “大爷,能麻烦您接个电话吗?对方要是问起阮黛……也就是这个女孩在哪,你就说她高烧住院,在人民医院532号病房。”
  大爷奇怪道:“你自己怎么不接?”
  周曜抿了抿嘴:“要是被人发现我和她在一起,不太好。”
  大爷同意了,接个电话而已,有什么难,他接过手机,摁了接听键。
  何老师听到电话终于通了,欣喜若狂,劈头盖脸就问:“阮黛,你去哪了?总打电话都不接!”
  大爷道:“小姑娘发烧住院了,在人民医院532病房。”
  “什么?”何老师愣住,然后急道:“你是谁,怎么会有她手机?”
  “她和我一个病房,顺便接了而已。”
  “好好,麻烦你帮忙照看下她,我马上到!”何老师急得语无伦次。
  ……
  挂了电话后,老人把手机还给周曜,“这样行了吧?”
  “谢谢。”周曜正要关掉手机,无意间看到多通未接来电,除了老师,还有严深川的。
  他看了几秒,然后把手机放在阮黛枕边。
  “嘿,小伙子。”大爷见他看着阮黛不说话,还是忍不住道,“光看着人家不管用啊,必须要死缠烂打追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家表面嫌你烦,心里指不定多喜欢你呢。”
  周曜回神,笑了下,“您还挺懂。”
  “必须的,我媳妇就是这样被我追到手的。”
  周曜说话时一直有注意窗外,看到何老师匆忙的身影出现在下面时,就知道他必须得走了。
  他看向阮黛,狠心抽回了酸麻的右手,阮黛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睁眼。
  他最后给她换了一次毛巾,轻轻揉了柔她的发顶,“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阮黛皱着眉头,没有反应。
  “就当是我欠你的。”
  周曜还想碰碰她的脸,但手伸到半路还是收了回去,轻轻叹息一声,给她掖好被角,站起身对老人道:“大爷,等会儿有人找她,你帮我告诉他药我放在桌子上,我已经喂过一次,晚上再喂一次就好了,还有医嘱说让她少熬夜,多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最重要。”
  老人抬起头:“你不留下吗?”
  “嗯。”周曜低应,“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最后看了阮黛一眼,低下头转身。
  “等等,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啊?”老人叫住他,“我好跟人家说啊。”
  周曜沉默了几秒,回答:“严深川。”
  *
  阮黛醒来的时候,看到严深川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愣了愣,昨晚的记忆渐渐复苏,她似乎是发烧了,然后有人送她到医院,她眼神逐渐清明,看着雪白的床褥和墙壁,果然不是梦。
  阮黛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神清气爽,多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就是肚子饿了。
  她一动,严深川立刻醒了,看她面色红润,表情略松,“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没,好多了。”阮黛摇摇头。
  严深川起身倒了杯水过来,“喝点水吧。”
  “谢谢。”阮黛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见他眼底有乌青,像是没有睡好,下巴都熬出了胡渣。
  昨天的记忆片段浮现脑海,“你……照顾了我一夜吗?”
  说起来,好像也是严深川送她过来的。
  阮黛在心里暗叹,这下子人情越欠越多,以后该怎么还。
  严深川还未开口,门口传来脚步声。
  两人看过去,何老师进来了,他看到阮黛醒了,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听说你进医院时真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因为我耽误了行程。”阮黛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好好休息。”何老师大手一挥,“一切有我们呢。”
  阮黛想到什么,迟疑着问:“其他人……都没回去吗?”
  她昨晚好像看到了周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嗯。”何老师点头,“除了周曜昨天就回去了,其他人都还留在旅馆里,说要等你一起回去。”
  “……是么。”阮黛睫毛轻颤,表情没有变化。
  果然不可能。
  “你别太有负担,别看他们那个样子,其实他们就是想留下来玩。”
  何老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看来已经退烧了。”
  “深川,你去办一下出院手续,我联系大家,今晚我们就回去。”他转而对严深川道。
  “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病房安静下来,阮黛看着天空出神,如果周曜早就走了,所以她是梦到他了?
  还是说把严深川当成他了?
  阮黛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渣女,感情乱得一塌糊涂。
  “欸,小姑娘!”
  旁边病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叫了她一声,表情有些困惑。
  “有什么事吗?”阮黛回神,不解看向他。
  “刚刚那两人都是你的朋友吗?”大爷突然问。
  “算吧。”阮黛不明所以,“他们是我的老师同学,怎么了?”
  “那个严深川也是你同学?”
  “是啊。”
  大爷表情更困惑了,“你们班有两个叫严深川的人吗?”
 
 
第57章 一年后
  “……没啊。”阮黛愣了, 不明白老人的意思,“我们班只有一个严深川,您怎么会这么问?”
  “那就奇了怪哩。”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那个小伙子说自己叫严深川,他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个小伙子也叫严深川, 到底咋回事啊?”
  阮黛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在这里的男生毫无疑问是严深川,您说的小伙子是谁?我怎么没见到。”
  “你那时候还发着烧,没有醒来。”老人道, “还是他把你送过来的,忙前忙后照顾你, 又是喂药又是换毛巾的, 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阮黛听他这么说,隐约有些印象, 昨晚好像是有人这样照顾她,哄她吃药,摸她额头, 掌心温暖, 让她一度梦到了爸爸。
  因为小时候生病发烧时,都是爸爸照顾她。
  她还以为是严深川,结果不是吗?
  “是谁?”阮黛看着老人,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被子,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但不敢确定,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说他叫严深川。”老人摇头,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衣服裤子都是黑的, 还戴着帽子。”
  “……”
  阮黛怔怔,没再继续问下去,到这里那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何老师和严深川已经回来了,要她准备起床,一起回去。
  阮黛回神,乖乖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在医院洗漱后,下楼和他们去吃早饭,然后回旅店收拾东西。
  何老师说的果然没错,除了周曜,其他学生都在,看到她回来了,都围过来关心她的身体,叽叽喳喳。
  阮黛微笑摆手,表示自己真的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何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严肃告诫:“身体不舒服就要说,考试考不了没事,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嗯。”阮黛点头,迟疑地张了张口,想问他知不知道是谁送她到医院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确认了又怎样呢。
  周曜毋庸置疑是在躲她,说不定他帮她只是同情心作祟举手之劳,故意说自己是严深川,是因为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吧。
  他现在一定很讨厌她吧。
  被那样的方式拒绝,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黛心想。
  他既然不想被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
  他们一行人依旧坐大巴回去。
  阮黛和严深川坐在一起。
  从医院出来后,严深川就一直沉默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像是有心事。
  “你心情不好吗?”阮黛偏头看他,主动关心道,“难道是考试没考好?”
  说起来她都没问他考得怎么样。
  “不是。”严深川开口,声音闷闷的。
  阮黛:“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不舒服。”严深川脸上罕见露出懊恼的表情,眉头皱着,“而且你出事时我也不在你身边。”
  “这不怪你。”阮黛连忙摆手,“你不需要为这个自责,真的。”
  严深川没有开口,表情依旧很冷,昨天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阮黛安然躺在病床上,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何老师在旁边照顾她,起初他还以为是老师送她来的医院,然而老师却问他是不是一直照顾着阮黛,连电话都不接。
  然后他就明白了,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他肯定是周曜所为。
  那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当阮黛问起是不是他照顾了她一晚上时,他停顿了几秒没回答,就是这几秒,让他第一次知道了心虚是什么感觉。
  他应该告诉她的。
  严深川垂眼想到。
  可即使到了现在,他都无法说出口。
  阮黛看到他又不说话了,有些心累地在心里叹气,严深川哪都好,就是真真真的太闷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了也不说,急死人了。
  他们果然不适合。
  阮黛目光淡淡望向车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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