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姬承舟离开。
次日醒来,沈骊杳心里有些闷闷的,这次魏镇跟布文应当都跟姬承舟回了京,不过她清楚他肯定留了别的暗卫护着她。
姬承舟离开后,沈骊杳就开始专心经营铺子。
到了年尾,她经营的那间玲珑阁生意非常好,沈老爷子最近似乎打算开分铺。
分铺自然不会开在益州,益州已经有三间玲珑阁,沈老爷子思来想去,玲珑阁的分铺开在京城是最好的。
京城里,权贵和富商都更多,玲珑阁若能在京城出名,对沈家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既然想在京城开分铺,沈老爷子年岁渐大,受不住来回奔波,想起大孙女和二孙女便犹豫起来,他是打算在两个孙女当中挑选一人去京城的。
沈老爷子心中更倾向嫡长孙女沈骊杳。
自相玉大会后,沈骊杳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她已经不是以往那个是非不分刁蛮任性的沈大姑娘了。
而且大孙女的相玉本事明显比二孙女还要了得。
自打把城南的玲珑阁交给沈骊杳,里面频繁得出现高档的玻璃种翡翠首饰。
而交给沈骊芸城东的玲珑阁,反而没甚气色,甚至客人比以前都还要少了。
沈有福心中便有了决定。
去京城开分铺可不容易,也不可能当沈骊杳一个姑娘家去,沈家三位老爷至少要跟去两人的。
这事儿,沈老爷子先跟沈骊杳透过底儿,沈骊杳并不意外这次的机会落在她头上。
祖父从来只会看她们的相玉能力,有了她的插手,沈骊芸没有再像文中那样大放异彩,所以祖父这次挑选她也不奇怪了。
肯定是落雪前就要出发去京城,赶在年前把京城的铺子买下来。
既不会让沈骊杳一人去京城,沈老爷子找来三个儿子,同他们商议过,最后决定三人都陪着沈骊杳走这一趟。
而且沈骊杳到底是个太年轻,又有福极美的容貌,沈有福实在不放心,有三位长辈陪她去京城,等分铺开起来再让他们回也不迟。
这样一来,老爷子打算去京城开分铺,还打算让三位老爷跟着的事儿自然整个沈家都知晓了。
沈骊芸也知晓。
她听闻后,脸色煞白,把房中的丫鬟们全部赶了出去,扑到床铺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甚至不敢哭出声音来,怕外面的丫鬟们听见。
她恨极了。
为何祖父会让大姐姐去京城开分铺。
明明她才是祖父最重视的人啊。
一切都是因大姐姐,如果没有大姐姐该多好……
这个时候,沈骊芸心里彻彻底底的希望大姐姐消失在人世间。
她心中的正义,善良,温和,此刻都化成最怨毒的恨意。
她知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她不能去京城开分铺,以后也会更加难。
为了她和无忧的亲事,也算为了沈家,她不能嫁去王府,沈家归根到底只是商人,她若能嫁去王府,沈家才能最大得利者。
沈骊芸不断的告诫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
…………
再有几日就要启程,沈骊杳忙着收拾东西。
她心里挺高兴,这小半年,姬承舟一直没给她书信,想来是不便。
但她去京城后,两人说不定还有机会见上一面,她其实也有些想念他。
沈骊杳要去京城的事情,沈家人都已经知道。
沈三姑娘沈骊姣这些日子就挺粘着沈骊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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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沈骊姣长大些, 不似以前那样顽皮,同沈骊杳的关系好了许多。
她知晓大姐姐过些日子就要去京城,所以最近总是待在金禧园这边。
不过最近沈骊杳都很忙,跟沈骊姣相处的时间也比较少, 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 但既然要去京城开分铺, 最差的就是翡翠,所以她一直忙着挑选毛料, 她书房里面已经堆了不少料子, 都是她最近一两个月去挑的。
等她过去京城寻好铺子,这些毛料也会由着人帮忙运到京城去。
她请的是白家人。
之前白瑜潮离开南凨馆回了白家,白家做的就有运镖和码头的生意。
她这一年多也经常同白瑜潮书信来往,知晓他在白家过的挺好, 慢慢开始接手白家的生意。
这日沈骊杳又去集市挑了十来块毛料回沈家。
她如今一天能相看百来块毛料, 所以书房堆积不少毛料。
回到沈家, 天色已暗沉下去,碧儿从厨房端来给大姑娘炖的燕窝粥,“姑娘, 您先用点燕窝粥, 一会儿就能用晚膳了。”
她最近早出晚归, 虞氏很心疼女儿,就让小厨房每日都给女儿炖一盏燕窝。
沈骊杳接过燕窝,慢慢吃掉。
碧儿道:“姑娘,奴婢让人准备热水,你一会儿就去梳洗吗?”
姑娘每日回来,用过燕窝后都会去净房梳洗。
“好。”
碧儿去准备热水,也把沈骊杳的换洗衣物都准备好。
沈骊杳平日洗漱是不让丫鬟们伺候的。
她过去净房洗漱, 现在天气寒凉,她洗得挺快。
洗漱好,喊来碧儿进屋伺候她穿衣。
碧儿取了亵衣,正想给大姑娘穿戴上。
沈骊杳忽地皱了下鼻子道,“等等。”
她接过亵衣仔细闻了闻,上面除了浆洗衣物用的胰子香气,还有股淡淡的别的味道。
碧儿忍不住问,“姑娘,怎地了?”
沈骊杳说,“把其他衣裳也拿过来。”
碧儿取来其他干净衣裳,沈骊杳闻过后,发现果然也有那股淡淡的味道。
沈骊杳垂眸,“碧儿,你去取两件你和莺儿的今日晾干的衣裳过来。”
碧儿不敢多问,取了两件她和莺儿今日才晾干的衣裳。
沈骊杳闻过,上面并无那种淡淡的味道。
碧儿小声问,“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沈骊杳问,“每次都是谁帮我浆洗衣裳的?”
碧儿忙道:“都是我跟莺儿,或者冬香和彩屏。”
全是沈骊杳身边的一二等丫鬟。
沈骊杳让碧儿闻过她的衣裳和碧儿自己的衣裳问,“能闻出不同来吗?”
碧儿闻了闻,摇头说,“都是香胰子的味道。”
她们是贴身伺候大姑娘的,平日洗自己衣裳用的香胰子跟主子相同,但不是同一块。
沈骊杳经常服用玉灵液,五感都比旁人灵敏,能够嗅见很多常人无法嗅出的味道来。
所以她才能嗅出自己衣裳上面不同的味道。
沈骊杳忽然就顿住,她垂眸想了想,问碧儿,“今日你们收了我衣裳后,可有人过来寻过你们?”
碧儿道:“今日是莺儿收的衣裳,奴婢去喊莺儿来问问。”
沈骊杳的衣裳都是晾在内院,外院的奴仆是接触不到的。
但是若有人在丫鬟们收衣裳整理衣裳时来找她们就不同了。
莺儿很快就到了,听了大姑娘的话急忙说,“姑娘,今日奴婢整理您衣裳时候,四儿过来找过我。”
四儿是沈骊杳的三等丫鬟,她虽是沈骊杳身边的三等丫鬟,但都在外院,平日是接触不到沈骊杳的。
沈府到底不是官家,对奴仆的约束不是很严,有时候没当差的丫鬟奴仆们都是可以随意串门的。
沈骊杳道:“碧儿,去寻几件之前浆洗过的干净衣裳过来给我,我先穿戴好再说。”
碧儿去寻了另外的衣物过来,沈骊杳闻过后,果然是没有别的味道。
只有今日莺儿收得衣物上才有。
因为她这两日总是出门,所以穿得都是比较轻便的衣裳。
浆洗后晾干后就会立刻送过来。
沈骊杳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对外声张,你同莺儿都莫要对外说什么,懂了吗?”
两个丫鬟不敢多问,只应了声。
次日,沈骊杳带着昨日晾干的那间翠色斗篷去寻了祁神医。
沈骊杳直接说明来意,“神医,还劳烦您帮我一个忙,这是我的衣物,我想请您帮我瞧瞧,这斗篷上面有没有掺杂什么毒粉。”
是的,她怀疑有人对她用毒。
祁神医惊讶道:“毒?有人想害你?”
沈骊杳道:“我亦不敢肯定,就是想问问神医有没有法子能知晓我这斗篷上面被人掺杂什么。”
祁神医自然是有法子的,他取了几样药材,鼓捣成汁,然后加入温水,再把沈骊杳这件斗篷泡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原本紫色的水变成了暗红的。
祁神医啧了声,“还真是有毒。”
这斗篷上面果真被人撒了些毒粉。
沈骊杳眸色沉了些,她问,“祁神医,可知道这是什么毒?若是我穿着撒着毒粉的衣裳,大概多久会发作?”
祁神医道:“再给我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祁神医又取来不少药材鼓捣,最后才对沈骊杳说,“这是无垢花的根茎,无垢花是种毒花,根茎汁有毒,晒干后的根茎也照样有毒,这种毒若是服用,一天就会发作,不会让人死,但会麻痹经脉,醒来身体也会瘫掉,症状跟中风有些相似,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分辨不出的,不过它要是沾染到肌肤上,七天左右才会发作。”
沈骊杳沉默着。
祁神医道:“这是谁要害你?好歹毒的计谋。”
还能是谁。
沈骊杳心里差不多知晓是谁了。
她没想过那个自侃善良,和气的文中女主会变成这幅模样。
既然她敢做出这种事情,沈骊杳没打算放过她,不如趁着这次直接彻底解决了她。
沈骊杳叹息道:“神医,还等七日后,您赔我演场戏。”
祁神医同意下来。
七日后,金禧院忽地慌乱起来。
碧儿拿着牌子红着眼眶去寻祁神医。
莺儿也哭着去找虞氏……
虞氏进屋看到女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差点就吓得晕死过去,她扑到沈骊杳身边哭道:“杳杳这是怎么了?我的杳杳怎么了啊?”
莺儿想起大姑娘的吩咐,也不敢对太太说实话,只哭道:“奴婢也不知,早晨没见姑娘摇铃,等到现在奴婢们进屋叫姑娘,就发现姑娘昏迷不醒,碧儿已经拿着牌子去找祁神医了。”
虞氏吓得手脚发软,整个人只知道哭。
碧儿很快找来祁神医,祁神医神情郑重的进到房里。
虞氏哭道:“神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杳杳啊。”
祁神医道:“沈大太太莫要慌,有老夫在,不会让沈大姑娘出事的。”
祁神医很快上前帮沈骊杳检查,然后告诉虞氏,“沈大姑娘是中毒了。”
虞氏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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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福这会儿正在用晚膳,他平日也不跟其余子孙们一起用膳,都是自个吃。
这会儿刚用吃完晚膳,院子外忽地响起碧儿声音,“老太爷,您快去瞧瞧大姑娘吧,大姑娘现在昏迷不醒了。”
沈有福脑子嗡嗡作响,猛地站起来走出房门,“你说什么?”
碧儿哭道:“奴婢也不知,早上大姑娘就没醒,等着时辰已经很晚,奴婢们进去叫姑娘,发现姑娘昏迷不醒,祁神医已经在帮着姑娘治疗了。”
沈有福立刻过去金禧院。
等进到屋子里,祁神医正好说道:“沈大姑娘氏中毒了。”
沈有福脸色煞白,“中毒?”
杳杳怎么会中毒?还是在沈家中毒?
沈大老爷沈伍行和沈焕也都听闻过来了。
听见是中毒,两人也慌了。
沈有福脸色发白,“神医,我家杳杳是中了什么毒?”
祁神医脸色沉沉,“沈大姑娘是中的是无垢花的毒,无垢花是种毒花,根茎有毒,晒干后的根茎也照样有毒,这种毒不会让人死,但会麻痹经脉,醒来身体也会瘫掉,若是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被误诊是瘫掉,因为再过不久,沈姑娘应该就是醒来,但醒过来也是口不能言,脚不能行……”
听说身体会瘫掉,沈有福脸色越发白。
沈焕整个人暴躁起来,“我妹妹怎么会中毒?”
他看着杳杳躺在床铺上脸色苍白的模样,心疼得厉害。
沈有福颤着声问,“祁神医,那我孙女,她,她……”
祁神医哼了声,“这是幸好碰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