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宣扬,你不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很恶心吗?”
舒沅再也听不下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
宣扬听出她话里讽刺,不由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我最近一直都很乱。直到昨天,法务部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是电脑突然出现乱码病毒,导致我之前交上去的很多电子材料都被迫格式化作废,我才反应过来,去核对了一下别墅里的失窃情况。果然,我放在二楼抽屉里的所有备份材料,包括最关键的那只U盘都被人拿走了,你告诉我,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回国打官司的人,谁会放着我抽屉里剩下那几根项链手链不要,去拿一个不值钱的USB?!”
“加上录音的事,还有宣展的事,你说说,任何一个有点理智的成年人,怎么才能做到不怀疑你?!”
之前,无论再多针锋相对,再多毫不掩饰的怀疑,宣扬似乎都能从容以对。
偏偏这一刻,他脸上确切的流露出一丝茫然和无措,是真真正正被蒙在鼓里似的,对她说的一切毫无准备。
“你的材料……全被拿走了?”
“你现在是在装傻吗?宣扬,说真的,你怎么不专门去演戏,你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舒沅冷笑一声。
再压抑不住心头恼怒,却苦于始终没有直接证据,这样一来,想着默默偷藏手机录音的打算也全都白费,索性径直站起身来。
一时间欲言又止。
末了,扔下一句,“我希望你至少还能有点良心”,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宣扬怔怔目送她离开。
半晌,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的神色忽而复杂难辨,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手机。
——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拿走本不属于计划之内的东西?
他一阵恍惚。
忽而间,竟莫名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死后,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第一次被领回家族时的场面。
父亲不在,只有那时的Richard——他那时还称之为大哥,出来和管家一切“迎接”。
大哥多友善啊。
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没有人理睬自己,他却会耐心而温柔的检查自己的功课,偶尔一时兴起,还会趁着四下无人,教他父亲书房里放着的挂壁字画,一字一句,耐心细致。
直到有一天,教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什么叫“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问大哥。
大哥的笑容温暖如昔,和自己七分像的眉眼,亲切又和善。
“想知道吗?”大哥说,“其实我也不太懂,这样吧,你躲在书柜后面,等会儿爸爸进来了,我问一问。你不是也一直很想见见爸爸吗?”
简直太好了!
小小的他喜不自胜,依言钻到书柜后的空隙里,捂住嘴,小心翼翼等着难得一见的父亲到来。
就这样,他缩成一团,一字不差的听见父亲对大哥的教导。
“一个私生子,这么认真教他干嘛?以后也就是给你做事而已,不用有什么脑子,流着自家的血,读点书就行。”
“但他至少是您的孩子。”
“孩子?一颗失控的精/子而已。”
父亲冷嗤:“出身这么低贱,只是他妈会爬床,走运而已。Richard,你和他是不同的,知道吗?不要和野孩子一起玩,会脏了你的身价,做做样子就够了。”
“是的,父亲。”
外面的笑声传到他耳中,多么父慈子孝的画面,却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奢求。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野兽似的扑了出去,拼命对准大哥脸上疯狂撕打。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你想要害我,我恨你!”
而大哥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
不反抗,不还手,只是微笑,等待着父亲将这不懂事偷进书房的小子拽走,怒斥与殴打——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能留了。
他很快被赶去了法国,学习设计,归宿已然定好:那就是为家族担任毫无威胁的美学副手,设计设计封面,甚至负责宴会布置,服装编排……
大哥总是从容的,善良的,既往不咎的。
大哥什么都胜过他,就连聂秀——
【Jones,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要跟你大哥抢,就连我,你觉得抢走我,你就赢了吗?】
【不是的,阿秀,阿秀,你别死、不要死,我答应你,我不抢了,我……】
【Jones,我很难过,因为从始至终,你从来都不快乐。】
他忽而紧紧闭眼,攥住手机。
不住深呼吸过后,低头发出一条短信,随即扭头吩咐一直便装打扮、垂头耷脑跟在不远处的保镖。
“走,去医院。”
*
与此同时。
刚刚走到会议室门前的舒沅,亦倏然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推门而入的瞬间。
满面严肃的蒋父登时扭头看来,向她默默示意耳边的蓝牙耳机。
一顿过后。
他说:“还是一亿美金是吗?可以,但让我跟我儿子说说话。”
“……阿成,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章成崽获救。
以及,之前一起写杂志的朋友也来晋江写文啦!能帮的不多,还是希望她也能被更多人看到,大家如果对娱乐圈题材感兴趣可以去瞅瞅呀~
《偏偏贪恋》by柳下刀
文案:
作为一个十八线女明星,梁凉一直被嘲衰运附体、不红体质。
就连和朋友去酒吧玩游戏,都要连输两局。
第一局,被逼着谈起了高中时惨不忍睹的初恋。
梁凉饮了口酒,红指甲覆上玻璃杯:
“他啊,没啥可说的,冷脸面瘫脾气臭,幸好分得早……”
第二局,又输了。
朋友坏笑:“去把你后面那帅哥的联系方式要来。”
梁凉转身,瞄了一眼,男人骨节明晰的指间夹着烟,西装熨得一道褶都没有,清冷又矜贵。
似乎多少年前,记忆里,也见过这么一个斯文败类。
她,怂了。
朋友们纷纷起哄,推着她上前:“干!姐妹,直接上去抱着狂啃就是了,用你的绝世吻技征服他!!”
梁凉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
下一秒,男人掐灭烟,抬眼,慢条斯理道:“好久不见啊,前女友。”
*
近日,京圈里都在传,素来冷情冷性的方家三少,玩起了金屋藏娇。
好友们不信,约好日子浩浩荡荡突袭方家别墅。
开门,却见一身穿红裙、雪背半露的女人,正窝在他怀里娇嗔:“方卓扬,你这送的什么鞋啊,好磨脚。”
好友们面面相觑,尴尬道:“方少魅力不减呐,又一女的蹭上来。”
方卓扬脱下西装,将怀中女人乍泄的春光紧紧裹住,目光扫过众人:“结婚了,是我求的,看够了就出去。”
言罢,屈膝为她脱下高跟鞋,动作轻柔又宠溺。
*
“一时相逢,贪恋一生。”
落魄貌美小明星×斯文败类大总裁
1v1/sc/破镜重圆/主甜主婚恋
感谢在2020-06-21 04:38:44~2020-06-22 02:5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670018 4个;怦怦跳 2个;你说有一日总会扬名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呱呱桃莓、沉酣 10瓶;4Xxxx_、欣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蒋成的情况当然不会很好。
不仅腹部踢踹的外伤一直没见好转, 此前外力导致的肩膀脱臼,亦因只做了潦草简单的处理,后来进一步恶化。
一连数日高烧不退后, 见状不妙, 就连几名绑匪也不敢怠慢, 赶紧接受“上级”指示、偷偷找了个私人医生过来替他做全面检查。
但, 即便医生再三担保过绝不会闹出人命。
——“喂,别装死啊?”
他那副濒死般虚弱状态毕竟太过骇人。
本就与其余三人并不在同一阵线的C, 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三分异样担忧。趁着医生前脚刚走, 四下无人, 当即蹲下身来、伸手去探蒋成额头温度。
被那烫手体温吓了一跳,忙又迅速拍了拍他脸颊, 试图催人清醒, 低声询问着:“你没事吧?别死在这了。”
废话。
蒋成:“……”
汗水早已濡湿了他额前碎发。
换了往常, 人家敢这样拍他的脸,他扭头就得还过去一脚。
然而此刻,侧倒在冷硬床板边缘, 额角青筋因疼痛而止不住微微抽搐,他实在没有力气分心反抗,也只得作罢。
好半晌,亦才断断续续挤出一句:“死不了。”
谁爱死谁死, 他反正接受不了这么窝囊且狼狈的死。
蒋成想。
他一向是这么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硬骨头。
甚至眼见面前人眉头紧锁,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忧虑模样,还忍不住嘶声嘲笑:
“怎么, 怕我死得早,赶不及你们老板收网?”
“……这不是你一个人质该管的事。”
“那就是还没引‘目标’走到你们希望的那一步咯。”
“你问得太多了。”
C答得滴水不漏,显然对他很是忌惮。
然而话音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或许也是怕他冷不丁来一招“惹是生非”,又不得不简单补充:“总之,我们没想过要你的命,那是最低级的玩法。走到这一步,纯粹只是像你们中国人说的,‘将计就计’而已。”
……将计就计?
蒋成听出对方话里余地。
还待再问,无奈耳听得不远处门扉复被推开,伴着一阵脚步沉沉,那五大三粗的绑/匪D一边喊人、一边大步闯进门来,嚷嚷着什么“C,你是不是多拿了东西,快出来看看,A有话问你”,也只能见好就收,重归静默不语。
此后,在众人毫无松懈的轮流看守下,复又勉力熬过大半个礼拜——
终于。
随着一道清晰可辨的电话铃声,在外头空阔客厅内骤而响起。
仍在闭目养神的蒋成,霍地眉心一皱,睁眼看向身旁神情意味不明的C。
“老板?”
门外,是A粗粝嗓音。
他独占了电话,其余两人完全没有插话的份,只能竖起耳朵在旁细听。
“是我,可以动手了。”
可怜电话里传来的低沉声音似也完全没注意到这细节,仿佛忘记了自己理应有四枚“棋子”。
只兀自叮嘱着:“A,你知道该怎么做。事成之后,我会保证你的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是你们,而是你。
旁人或许听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这是仅仅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警告与“叮咛”。
蒋成自然看不见屋外A的凝重表情。
但看向近在身侧的C,对方嘴角骤而勾起那一抹淡笑,倒是被尽收眼底。
“……”
很显然。
守株待兔的布局人,终于等到了那只自投罗网的蠢兔子。
*
一天后。
新加坡边境,某废弃海湾工厂内。
这地方其实位置并不算偏僻。
只因此前临近拆迁又被政府搁置计划,才导致大半年少有人迹。
粗略一看,四处概都堆放着落满灰尘的警戒带同过期原料。哪怕陡然迎来一批不速之客,也没能给它增添半分人气,照旧阴森得很,白日亦不见阳光。边边角角处,尽是鼠蚁乱窜的细响。
——“说到底,我们也就是用来拖时间的不是?”
甚至连说句话也带回音。
D一脚踩在门边,动作间极不耐烦,粗鲁摆弄着脸上并不透气的黑色面罩,说完,大抵是无处撒气,眼瞅着地上横亘着根废弃钢棍,又就势一踹,“叮叮啷啷”一阵响,将那钢棍踢开老远。
“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嘛?”
而斜侧方的B和C却不如他“悠闲”。
刚一左一右掰住蒋成肩膀,将人按在角落木箱上坐好。见自家兄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模样,B也不禁跟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冷嗤一声:“本来以为解决掉人就能跑,谁能想到计划一拖再拖?都拖到今天,也只能希望‘他’会说到做到,把我们引渡回国了——至少我老婆还能拿那笔钱去纽约潇洒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