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抱猫
抱猫  发于:2020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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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谌衡翘着腿,跟他对着呛。
  谌鸿朗:“敢做不敢认啊!她可是南书沉的女儿。”
  “所以?”谌衡挑着眉,双腿交叠。
  “你知道?”谌鸿朗倒也不算惊讶,“是她跟你说的?还是你查出来的?我倒是小看你了,难怪这几年不声不响保护得这么好,要不是今晚被人看见,我还被瞒在鼓里。够可以啊谌衡,翅膀硬了是吧?老子管不动你了?”
  谌衡没搭理他。
  过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道略显清甜的女声。
  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挽着许秋婉的手慢慢地走下来,许秋婉给自己的儿子介绍:“别听你爸瞎说,今晚叫你来,其实是刚好桐若来了北京。你还记得不?你上海林伯伯的女儿,林桐若,小时候你们玩得可好了。她啊,放着国外的名校不去,硬是考来了北京读研,这段时间都会在咱家住。”
  林桐若长得不高,鼻子小小,脸颊也偏瘦,小家子气的长相,盯着谌衡靠在沙发上的侧影,脸红拘谨了些,但还是尝试着伸手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桐若。听说你在国际经济司任职,我攻读的也是经济金融学,以后请多关照。”
  谌衡由上至下地逡巡了她一眼,没搭话。
  林桐若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坐在沙发上陪两位家长聊天。
  几人话着家常,本来还聊着她读研的事儿,不知怎的就把讨论点转移到了南书沉和南舒身上。
  南舒曾说过:别人看不看得起自己,不重要,我看得起就够了。他们有权利低看我,贬低我,我也有权利不喜欢他。
  罪犯的女儿果然是比古代青楼里的女子还要低贱。
  林桐若就坐在谌衡身侧,谈到这个话题,她当年也有所耳闻,便抿了口茶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真不是歧视,这种女人三观多半都不行吧?父母教育得不好,身边又有不好的例子在,思想难免会跟普通家庭里的孩子不同一些。就像新闻里经常报道的小三一样,许多给别人当小三或者情人之类的女人,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毫无廉耻心,其实是她们家庭里的思想本来就是畸形的,母亲认为女儿没有错,不加以阻止,女儿便认为自己是对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
  “嘭”一声。
  谌衡猛地站起身,手里拎着一个茶杯,直直地往中间的矮几上砸,上好的瓷杯被砸得四分五裂,有几块碎片刺到女人白花花的小腿上。
  林桐若惊慌之下“啊”了声,被男人身上的寒气溅到,见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轻喘着气一瞬间只觉得莫名其妙,委屈极了。
  偏偏他砸完东西还不说话,踢了踢脚下的碎片,转身就走。
  谌鸿朗气得站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谌衡,你个没规矩的!为了那女人,都他妈疯了!你好好想清楚,你现在是副司长,但不是一辈子的副司长。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不该拘泥于一些小情小爱,没了前途没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以为她还会跟着你吗?”
  谌鸿朗越说气越顺不好,一张老脸气得涨红。
  林桐若不笨,结合谌衡刚刚的反应和谌父的话,多少也能猜到南舒与谌衡之间的关系,低喃了句:“原来,他们……”
  许秋婉给他顺气,“好了,老谌,你别说了。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谌鸿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靠自己的努力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作为最年轻的司长级人物,他拥有了无限的崇拜和荣光。
  身为父母,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去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况且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为什么非要那一个。
  就像小时候考试期间沉迷上游戏,爸妈就会收了手机,为你的前途着想,让你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
  谌鸿朗:“你别忘了,南书沉还在监狱里待着,你不是商人,你走的是仕途,你没得选。像你这样的条件,还愁找不到自己喜欢又门当户对的女人吗?”

  谌父最后的这段话,没有收到一丝回音。
  没人知道谌衡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绝不离弃的爱情,最后结伴而行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合适。
  许秋婉倒不担心,安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又不是没良心的,给他点时间吧。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
  大四最后一学期没什么课。
  最近的气温慢慢升了上来,南舒穿一件外套就已经足够,既不冷,也不会太热。
  她一大早起床,根据与教授约好的时间去到行政办公室,敲了敲门。
  韩教授正在办公桌后等着她,给她耐心地指出论文中有什么不正确和需要修改的地方,南舒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待全部讲完,韩教授问:“这么急着完成论文,打算接下来准备复习啊?”
  南舒盖上笔帽,反问了句:“复习什么?”
  “遴选啊。”
  南舒怔了下,手指按着签字笔,感觉要掐进去似的。
  原来学校里的人都认为她会参加遴选,也是,这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外国语大学。大多数人向往的都是仕途,谁年轻时没个一腔热血,渴求出社会后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报效祖国。
  她摇了摇头:“不。”
  韩教授边回复其他学生的信息边跟她聊:“不什么?”
  “不参加。”
  一听这回答,韩教授立马愣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最后,她又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顿,劝她不要以为进外企当翻译官很自由还能赚大钱,在外企可没那么舒坦。说白了,外交官是为国家服务,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翻译官就只是为语言服务,别人说什么,你就译什么,而且外交官的待遇与普通翻译官可不一样。
  这些道理南舒都懂,为了塞住韩教授的嘴,她随口瞎诌:“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去深造。”
  韩教授立马笑了:“也行,都可以。”
  南舒从韩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收到谌衡给她发的信息:【今晚回来。】
  她盯着那几个字眨了眨眼,两个星期没见,好像确实是有点儿想他了。
  于是,当晚南舒回了趟御园。
  谌衡还没下班,御园里只有一个钟点工阿姨,阿姨正准备做饭,瞧见南舒提了两大袋东西回来,忙过去帮忙。
  “小姐,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是去逛市场了吗?”
  “对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干。阿姨,你教教我,我想学做几样菜。”
  阿姨笑着帮她把买回来的食材整理好,连忙答应。
  南家不是世世代代都富裕的家庭,南书沉是靠自己的打拼才有当年的成绩的,所以南舒也跟着他穷过好些年。
  穷人的孩子生活经验丰富,干起糙活手脚利索。阿姨不过是提点几下,南舒便学会了。
  谌衡回来时,南舒刚好把菜和汤呈上来,几道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不算丰富,两个人吃足矣。
  南舒坐在饭桌边上,托腮看着他。
  谌衡跟往常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男人吃起饭来,干脆又快速,尤其是刚下班正好碰到饭点,吃得更快了些。
  南舒截住他的筷子,乜他一眼:“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怎么了?”
  “没怎么。”
  男人就是男人,为了引起他注意,南舒刻意在摆盘时掺了点小心思进去,摆得稍微精致漂亮了一些,可他竟然毫无察觉。
  谌衡瞥见她食指上圈了一个Hello Kitty的创口贴,搁下筷子笑了:“你做的?”
  “对啊。”
  “为什么?”
  南舒愣住,随即瞪他一眼,勺了口汤到自己碗里,一口喝下去:“我给我自己做的,核桃汤,补脑。”
  晚上洗过澡,南舒盘腿坐在床上修改论文,微烫的笔记本放在她的大腿边上,似有样子地在那儿慢吞吞地敲着字。
  谌衡走过来,将她抱在身前,盯着她莹白的手指在暗黑色的键盘上跳来跳去,骨节纤细又柔软,食指的指头包着一只娇憨的凯蒂猫。
  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颈侧。
  南舒缩了下肩膀,警告他:“再等我一会儿。”
  谌衡没管,直接把手伸到前面,勾住她凹陷的腰窝,强迫她与他接吻。
  南舒被她折腾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被他摁着拥在怀里,被动又慢热地回应上去……
  临睡前,南舒小巧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很长,没她那么细,偶有青筋爆出。她挠了挠说:“谌衡,我快毕业了。”
  谌衡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有什么打算?”
  南舒说:“还没想好。”
  “你就没什么要祝福我的吗?”南舒攀着他的肩膀,带着娇意,突然嘟哝着问了一句。
  室内安静得一塌糊涂。
  谌衡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祝福什么?前程似锦?还是一帆风顺?”
  南舒直说:“我要一份礼物?”
  谌衡默了片刻,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成分,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来,却说不清是为什么。
  以前的南舒从来不会刻意要求他给什么,这次反而跟豁出去似的。
  谌衡蓦然一笑,揉揉她的脑袋:“我考虑一下。”
  **
  隔日。
  南舒收到他发来的一条信息:【下周,带你去泡温泉。】
  南舒:【有礼物吗?】
  谌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讨分手信物技能Get。
  发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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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
  南舒没想到谌衡行动力这么强,她原本只是想讨一个礼物,居然还额外附加了一次度假游玩的机会。
  反正,论文的事儿已经告一段落。
  她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干,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当天下午,南舒扯着温亦欢去逛街。
  温亦欢觉得很神奇,摸她额头:“没发烧啊,还是说脑子坏掉了?”
  南舒说:“你才坏掉了。”
  温亦欢嘿嘿笑:“以前你可从来不主动拉我去玩,每天不是去御园,去兼职,就是在寝室里学习。反正,现在就是很奇怪,很罕见。”
  “得了吧。”南舒说,“叫你去你还傲娇上了,珍惜这仅有的几次机会。”
  “怎么听着怪怪的。”温亦欢皱了皱眉,“以后毕业了,就不是好朋友了?”
  “当然不会,只不过我可能……”
  “嗯?”
  不知道是谁在走廊推推嚷嚷,撞了下寝室的门,“嘭”一声,直接盖过了南舒本来就略小的音量。
  温亦欢没听清,“你说什么?”
  “以后再跟你说吧。”
  “你有秘密啊?”温亦欢生气了,“还瞒着我。”
  两人没有去类似于SKP或国贸这种高端的商城,而是去了接地气的胡同长街,吃了许多北京地地道道的美食和淘了些稀有的小玩意儿。
  南舒送了个瓷器青蛙给温亦欢。
  温亦欢拿在手上端详了几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像你啊。”
  “有病。”
  **
  下午五点半。
  谌衡正在办公室里办公。
  刚给南舒发完信息,秘书便过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谌副司,正司找。”
  谌衡点了点头,结束手上的最后一点事儿,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鼻梁,起身往正司办而去。
  至于为什么方才秘书进来时,喊谌衡“谌副司”而不是直接喊“副司”。
  那是因为国际经济司的副司长有三个,只有司长仅此唯一。
  司长年事已高,接近六十岁,加上去年体检不幸查出了糖尿病,已经踏入了即将退休的行列。国际经济司正司长这个位置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块肥肉,更别提处于其下级的三个副司之一的谌衡。
  谌衡曾在国外留学深造过,业务能力出众,做事果断且看法独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爬到这个位置,可见其能力非同一般,唯一不足的便是资历。
  其他两位副司长都比他熬得久,年龄足足大了一圈。谌衡过于年轻气盛,在各位高级干部眼里就是个成不了大事的毛头小子,即便他有过出色的经历,也很有可能会因此在晋升时被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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