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来之前,周府早已将宋月沁平安生子的事带来宋府,宋太医夫妇还不至于太担心,宋意欢用过晚饭才去把姐姐的情况同二人说起。
宋夫人还问起谢七的情况,宋意欢想了想,还是将谢七的身世隐瞒,只说他曾是公主身边的侍卫,此番被公主领走,应是过几日会再来。
二老听言说这是件好事,也算了去,虽生疑但没深究,
宋意欢疲累不堪,尤为是姐姐的事,让她一直紧绷着,和二老解释之后,便回房沐浴,随后歇息下了。
到了第二日,周家来了不少谢礼,宋意欢便让人带回把平安锁给孩子,图个吉祥如意。
随后几日里,盛京城仍旧没什么消息传出来,谢世子被锦宓公主带走,按公主的意思来看,是将他交给太子。
那谢世子回到京都的事被隐藏下来了,但的确有人来了躺宋府致谢,来的人是黎术公公,并且吩咐勿声张此事。
不久后,与太子婚期将近,礼部便送来凤冠霞帔,小心翼翼送到宋意欢的闺房,宋府上下已是一派喜庆之像。
一套凤冠霞披下来沉甸甸的,穿戴尤为繁琐,嫁衣已红玄相搭,所绣龙凤呈祥,栩栩如生,有着身份的象征。
待礼部走后,宋意欢看着微微发愣,细数时日,再过三日便是出嫁,依旧那么不真切。
晚饭之后,宋意欢让柳薇备上热水沐浴,换了身轻便的衣衫出来。
坐于梳妆台前梳理长发时,来贵躬身走来,停在桌旁轻轻说了听雨别院请人。
宋意欢捏着桃木梳的手顿住,看向烛台上的火光,微微摇曳,夜色阑珊。
宋府后院侧门,不远处停着一辆漆色华贵的马车,藏在黑夜尤为的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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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四处安静无声,曲廊内灯火稀弱,可听池中鱼戏水声。
小厮提灯引路,披着斗篷的倩影跟在身后,她面带轻纱,双眸低垂着,待到了雅房前,轻轻推门而入。
候在外间的侍女接过宋意欢的斗篷和面纱,随后便入了里头,又是一如初来时的嵌玉屏风,檀色帏幔。
宋意欢瞧向房间里的太子,正坐在罗汉床上,修长的手掌端着书卷,他墨发有淡淡的湿意,身上的衣衫宽松,衣口微敞,一派闲适之态,应是刚沐浴完。
太子抬眸看她,凤眸幽黑,他把书卷放置在桌上,宋意欢缓缓走过去,便被他拉住手臂,轻轻一拽便落进他怀中。
这般贴近,可闻见他身上的清香,宋意欢手臂攀上太子的肩膀,只听他道:“可有试穿嫁衣?”
宋意欢朝太子摇摇头,一缕柔顺的卷发不听话,掉进他的衣口里,贴着肌肤。
李君赫瞧着她精致的眉目,出门时没有点妆,依旧娇美,继续道:“好看么?”
宋意欢回道:“好看。”
但凤冠霞披太重,大婚那日穿在身上应会很累,皇子妃皆是这般规格,会累是正常的。
此时他们相见确实不该,但宋意欢有问题想询问他,“殿下见了谢七。”
李君赫微顿,没有言语但算是默认,谢启衍在宋府四个月的事,竟现在才得知,不过已把人放在东宫,朝中藏有敌线,谢启衍的事暂时勿声张。
只是去往南境的探子至今未传回消息,风声未露,而二弟将五月回京。
宋意欢瞧着太子的神色,轻轻道:“意欢不知谢七是平西王世子,便未同殿下提起。”
还有个原因是怕太子知道自己捡男人回府,会惹来他不悦,她能感觉到太子对她的管制,所以能触怒他的事,都尽量会避开。
李君赫面容漠然,看不出喜怒,则是回她一声无妨,对于她的隐瞒未提半句不满。
宋意欢微松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轻纱般的衣袖从手臂上滑落,对于太子的心思,她向来都猜不准,但想要的,他会纵着她吧。
“殿下,意欢见薛家小姐好生不悦,听闻她身世可疑。”
李君赫望着她的双眸,面容贴近,淡漠回道:“孤知道。”
是知道也是答应她,他早有调查薛渝言,不必她提起,也会除去这个人。
李君赫手掌扣着宋意欢的腰身,将人托入臂弯中,起身往床榻行去。
宋意欢抿着唇,回首看了眼他的去向,心里明了意思,他的气息紧贴着她,有种莫名的情愫。
她抬眸看太子,侧颜轮廓分明,说道:“殿下,我还有话要说。”
李君赫将她放在榻上,道:“嗯。”
宋意欢容色美艳,卷发散落于榻,柔软的身子分外窈窕,他身躯高大,背着光线,身影笼罩着她,显得气势浓重。
宋意欢轻咽,想着前些时候母亲的话,小心翼翼道:“现在是不是不该这样。”
“怎样?”李君赫扯去她腰间衿带,俯身而来。
气势逼得宋意欢心间微紧,大掌入了衣底轻抚,她阻拦住他肆意的手掌,却被他擒住双头按在发顶。
李君赫低沉声道:“孤哪里不好。”
不久便是夫妻,多些亲近也是应该的。
太子的没用多大气力,但宋意欢抽不回手来,这样的姿势衬得身子窈窕,丰盈饱满,她面颊微红同太子撒娇道:“殿下好呢,但意欢一会儿还想回府呐。”
临近大婚,人多眼杂,留宿在外总是会被发现的,更何况要些什么。
李君赫停顿着动作,宽厚的肩膀抵着她的小肩,安抚她道:“孤自有分寸。”
二人对视片刻,他低首轻吻她柔糯的面颊,吻到朱唇,探入牙关里,品着唇香甜嫩。
帏幔尚挂于榻的两侧,烛光阑珊,窗牗未关,四月的清风微凉。
宋意欢红着容颜,原本雪白的肌肤泛起粉色,香艳十足,纤手搭在男人的肩膀后,呼吸微热,撩人心怀。
许久之后,窗牗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关上,放在桌上的烛火停下摇曳。
李君赫回首望去,榻上佳人唇红欲滴,眉目娇媚,腰间衿带安然系好,倚着榻旁。
只是要了几分温存,他走近抬手轻抚她的面庞,沉声道:“走吧。”
夜阑人静,近来天总是阴沉的,即使是在夜晚,风吹得大,枝叶轻响。
宵禁时分将近,盛京城的长街上已无人行走,城内高立的望台上尚有将士值岗。
马车幽幽驶在街道上,车厢内无灯,视线昏暗,唯有窗外透进来的月色。
宋意欢依偎着李君赫胸膛安然睡着,纤弯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小手攥着他的衣袖,从什么时候起亲近变得如此自然。
待马车缓缓在宋府后院停下,李君赫低声唤醒她,宋意欢惺忪不已,蹭蹭他的颈窝,不舍醒来,却被太子握着纤细的腰肢扶起身子。
宋意欢微阖眼眸,慵懒地瞧太子,只听他轻缓地道:“若再闹娇气,孤便把你带回别院。”
听了此言,宋意欢梦醒不少,透过车窗见外面景色,晓得是回到宋府了,才不愿同他再回去,便轻轻跟太子道声辞,便缓缓下了马车。
借着阑珊的灯火,宋意欢走入侧门,早有来贵在后院等着她。
见宋意欢入府后,马车行驶而去,消失在巷道间。李君赫倚着车壁,闭眸轻歇,月光映照着他的侧脸。
这夜并未做什么,却比以前更想把人关起来,放在东宫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亲了一口!
下一章就大婚
第46章 迎亲
随着大婚之日的逼近, 人言道太子毒疾缠身,恐是不会亲临宋家迎亲了。
这种事,宋意欢没听太子殿下同她提, 会不会来迎亲她说不准,并没有深想。
即便是他不来,也是情有可原,宋意欢大可放平心态, 对于太子, 除非她去要求的东西, 而别的她都害怕给期待。
出嫁前一日, 宋府四处喜庆,张灯结彩, 唯有一人来打破的这份喜色。
张管家从正堂赶到南苑来, 宋意欢正在用着莲子汤,与她道:“小姐,穆世子求见。”
宋意欢拈着羹匙的手微顿, 她临近出嫁, 穆奕来做什么,存心给她找不痛快么?
“不见, 将人请走。”她声音轻柔却格外的绝情。
张管家低头应声是,便退出房间。
宋意欢看看桌上的莲子汤, 都没了胃口,让柳薇收拾下去。
过了片刻, 张管家又来了南苑, 说是:“小姐,穆世子说不见一面便不离去,非等你见他不可。”
“那便让他等, 不必管他。”宋意欢淡淡道,轻翻手中书本,前世因父亲之故,为见他一面,她在国公府等了多久,如今他要等便等着。
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宋太医都来询问情况,宋意欢只道:“不想见一些无聊的人。”
天色渐黑,穆奕最终灰心离去,闹到如今的地步,她都不再愿见他。
宋意欢如今已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更不想听他那套说辞,穆奕的来去变得格外无所谓。
入夜时分,月色朦胧,庭院的池水里渐渐有些轻脆的蛙鸣声。
南苑房内的榆木灯静静燃着,火光轻微跳跃,宋意欢单手放在桌上,托着脸蛋,不远处备的明早需用的珠钗饰品。
宋夫人坐在桌旁同她说起白日的事,如今和卫国公府算是决裂了,这穆家世子走这一趟不是自损颜面么。
宋意欢回母亲道不管穆奕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并不想与他有牵连。
宋夫人瞧着女儿的神色,与穆家断得干净是好的,如今亲家是皇室,以前那些事能不提便不提,省得叫人说闲话。
想着意欢这就要出嫁,宋家人难免会有不舍,更何况嫁去的是东宫,太子性情肃正冷沉,可不像是个会疼惜人的主。
儿时意欢还遭太子欺负几次,吓得她哭哭啼啼的,直让人觉得可怜,如今意欢长大,因为宋家这事儿,女儿又落在太子手里......
宋夫人嘱咐着宋意欢,“这宫里头规矩多,去了东宫后,别做什么好事,也别做坏事,保着自己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便是。”
宋意欢应和着点头,她自然是想在东宫好好过日子,但若他人来招惹她,便不会忍气吞声。
宋夫人接着又道:“太子性情喜怒无常,你莫去触他怒火,少与他争吵......”
宋意欢继续点着头,她在尽力不惹怒太子呀,最近他好像很少生气,每次生气都会被捏脸来着。
宋夫人抿唇,寻来一个红匣子放在桌面上,将匣子打开来,轻轻道:“虽然你与太子行过周公之礼,这些东西该瞧的还是瞧些。”
说着,她将本秘戏拿出来,放在宋意欢的眼前。
见到那本子上的图画,宋意欢脸渐渐泛红起来,抬眸望向匣子里的东西,不止秘戏图,还有别的一些奇怪的东西。
虽然女子出嫁前多少都会看此类图画学习,她侧眸看下宋夫人的脸,但是母亲......平日和爹都玩多大啊。
见宋意欢的眼神,宋夫人清了下嗓子,道:“死丫头,这都是给你寻来的。”
宋夫人从匣里取出一条白巾帕,如今意欢早早就给太子拿了身子,“说什么落红都晚了,但总的是怕皇后娘娘会查,夜半时,用簪子在指尖扎几滴血,落在巾帕上,免得宫里头的说三道四的。”
宋意欢轻轻点头,这个问题她想过,就是有点疼。
宋夫人随后又从匣里取出一条轻纱似的亵裤,若隐若现,绣着娇艳的桃花,这哪里遮掩得到什么。
宋意欢噌地一下脸就热了,忙把母亲的手推回去,宋夫人道:“羞什么,哪个女儿出嫁不使这个,到时洞房你若是不好意思,这个便免了尴尬。”
宋意欢羞怯道:“我不使这个......同太子也没了不好意思。”
现在母亲才是让她尴尬。
宋夫人则恼道:“这是为娘劳神几日做的,绣花多好看,即便是免了不好意思,也得讨太子欢心不是,有了皇嗣,到时何须怕别的女子入东宫。”
接着宋夫人又从匣子里取出一件罗纱诃子,正好与这亵裤成了一套,不成样子。
宋意欢红着容颜,瞧着母亲沉脸教导,秘戏图都是头一回看,要是这样来,面对太子时,她才是会不好意思吧。
夜深之后,宋夫人才离了南苑,轻纱般的亵衣放在榻上,宋意欢将它收起放在榻尾,还是早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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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误吉时,天还未亮,宋府已开始繁忙起来了,灯火通明,下人来回走动。
宋意欢早早便被丫鬟们叫起来梳妆,这是她头一回起得这般早,不禁连连打哈欠。
那身嫁衣尤为繁琐,里里外外绕着她的身子,红玄两色映得她肤色雪白,身后绣的金凤隐隐耀着光彩。
丫鬟们忙着替她带上凤冠,期间宋意欢喝了一碗瘦肉粥,才开始为她妆容,带上翠玉耳坠。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房间内的烛火却没有熄灭。铜镜里的宋意欢,姝容明艳,额间梅花钿,柳薇为她抹上绛红的唇脂。
这一身凤冠霞披,琳琅满目,足足的体面。
丫鬟们同她复述着礼节,到时礼仪女官会引着宋意欢,这繁文缛节麻烦,要花费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