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蔻——不止是颗菜
不止是颗菜  发于:2020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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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夫君,那匹照夜白小马驹也是送给我的吗?”
  江绪“嗯”了声:“有空教你骑马。”
  “……”
  不必了。
  为何总想教她做些不淑女的事!
  她径直绕开话头道:“听皇后娘娘那么一说,我从宫中回来便去马厩看了,那小马驹可真漂亮,雪白雪白的,没有半根杂毛,我很喜欢!嗯……那我们以后就叫它‘小白兔’好不好?”
  小白兔。
  那明明是玉狮子。
  他没应声,目光落在明檀蹭得愈发凌乱的衣裳缝隙间,喉结上下滚动着,忽然不知握住了什么,明檀一顿,不可置信地抬眼望他,他轻拢慢揉着,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声音低低地,带些似有若无的笑意:“嗯,确实是小白兔。”
  作者有话要说:  江启之会ghs了!
  注:“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出自白居易《琴茶》
 
 
第五十章 
  晌午骄阳灼人, 树叶被阳光晒得透绿,枝头蝉鸣不绝,透着盛夏将至的慵懒气息。
  王府里头, 许多人昏昏欲睡, 可茶水房的差使不比旁处, 时时得候着主子们吃茶用水,虽是犯困,但也躲不得懒。
  两个小丫头在炉边打着蒲扇,前头忽然有人传话说,殿下回了, 其中一个丫头便忙着起身,入屋送茶,可没过一会儿, 这小丫头又满脸羞臊地回了茶水房,手中端着的茶也没送出去。
  “怎么了?你不是去送茶了吗?”
  小丫头有些难以启齿,边拿扇火的蒲扇给自个儿扇着风,边用蚊子般的声音囫囵嘟囔道:“你去外头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直坐在炉边的丫头好奇,起身出了茶水房。
  及至正屋门口, 里头竟传出意料之外的低低娇吟声, 还混着交缠的粗重喘息,天爷啊, 这可是大白天哪!小丫头脑子嗡了下,脸也倏然发热,匆忙回了茶水房。
  四下寂静, 只炉上煮沸的热水翻滚,树梢上的知了聒噪,两个小丫头都闹着大红脸打着扇,谁也没吱声,但心里头都不约而同想着:这二位主子也是愈发不避讳了,以前只夜里闹腾,现下竟是连白天都紧着来。
  其实明檀也没想到,江绪白天就敢按着她干这种事儿。
  平日夜里也就算了,这青天白日的,什么都瞧得分明,委实是羞人得紧。她咬着唇不敢出声,可江绪这人心黑,每每动得不急不缓,待她适应了不设防,又故意来一记重的,弄得她不得不破碎出声。
  ……
  一直持续到日薄西山。
  灵金色的夕阳一束束从窗棂间投进来,透着朦胧光晕。
  明檀身上被汗水浸得黏黏腻腻,已是累得没有半分力气。
  她被抱到静室用了回水,回床榻时,来换锦衾的婢女正要退下,她们一个个的,头都埋得很低,可耳朵都红得不行,显然是见了床榻上那些欢。爱过后的凌乱痕迹有些不好意思。
  白日做这档子事,还所有人都知道了。
  明檀羞愤不已,落了榻便将自己卷在锦被里头,缩进角落,一时将兰妃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江绪神清气爽地更完衣,望向缩在床榻里侧的那长长一条,问:“不用晚膳?”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餍足。
  明檀摇了摇头,极小声地应了两个字:“不饿。”
  江绪没勉强:“本王也不饿,那你休息,本王先去书房。”
  你不饿,你当然不饿!
  明檀边腹诽边咬被角。
  -
  江绪这一去书房,几个时辰都没出来。期间有暗卫禀事,还有舒景然来找他下棋。
  舒景然明显能感觉到,江绪今日心情颇佳,许多话茬换做平日,他最多“嗯”上一声,今日却还有兴致追问一二。
  “方才入府时,我遇见了王妃身边那位身手极好的婢女,就是那日在平国公府,救了落水闺秀,替我解围的那位,她……是不是津云卫的人?”
  “云旖?是。”
  舒景然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声:“王府是怎么亏待人了,还要从外头买烧鸡。”
  “你对她感兴趣?”江绪破天荒问了句。
  舒景然愣怔,下意识便想否认,可否认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方才在外头遇上那位云姑娘,他主动打了声招呼,人家没什么反应,他提醒了那日平国公府之事,她才恍然大悟。
  但很明显,她那日只是听王妃吩咐行事,根本不知,也未曾留意自己是在为谁解围。
  末了她客套地问了句要不要吃烧鸡,可嘴上问着,手上却很诚实,半点也没要送烧鸡给他的意思,甚至在他婉言推拒后还松了口气。
  这位云姑娘,确实很有趣。
  他不自觉又笑了下,但没正面答,只对江绪说道:“倒是第一次见你对这些事感兴趣。”
  江绪:“……”
  两人都静了片刻。
  “其实那日若不是为了帮我解围,王妃也不必遭那番罪。”想起平国公府一事,舒景然有些自责、歉疚,“王妃此刻可在府中?我理应向她当面致歉才是。”
  “不必,”江绪垂眸,边落着子边道,“她在屋里补眠。”
  “补眠?”
  这时辰,补什么眠?
  “她下午累了,晚膳都没用。”
  舒景然顿了顿,他为何觉得,江启之这话…似是别有深意,解释得这般详细……难不成想让他顺着问上一句,王妃下午为何会累?
  想到这,他还真顺着问了句:“入夏天热,晌午日头更是毒辣,王妃做什么累了?”
  江绪没再答。
  但舒景然感觉他这句并未问错,江启之就是想让他问上这么一句,不答也是故意,从江启之舒展的眉眼中,他似乎还捕捉到了些许享受的神情。
  -
  几近亥时,舒景然才离开定北王府。江绪跟着他一道出了书房,只不过舒景然往府外走,他是往启安堂回走。
  夜风习习,暗香浮动。
  回到启安堂时,江绪在屋外停步,问了声素心:“王妃可有用膳?”
  素心恭谨答道:“还未用膳,王妃一直未起。殿下可是需要用些宵夜?”
  “也好,”江绪点头,“多准备些。”
  “是。”
  素心会意,朝着江绪入屋的背影福了福身,又忙去厨房,着人备宵夜。
  她让人备了几道江绪惯用的,还特地备了几道明檀爱用的。
  明檀被江绪挖起来用膳时,睡眼惺忪,还有些懵。
  她本不想用膳,巴着被角懒懒软软地推拒了两声,江绪也不再唤,只吩咐人将宵夜摆到床边,不多时,葱香小馄饨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瞌睡不由被馋醒不少。
  没忍一会儿,食欲战胜睡意,她坐了起来,一点点蹭到床边,和江绪并排坐着,玉白小脚轻晃。
  因着刚醒,她有些怔怔的,也不想说话,就安静地盯着桌上的小馄饨,乖巧得像个小宝宝,很是惹人怜爱。
  江绪见她盯着小馄饨,不动声色地将馄饨换到了她的面前。
  可谁想她竟脱口而出道:“夫君,喂。”
  江绪稍顿。
  一旁布膳的素心也不由得抿唇偷笑,识趣地往外退。
  明檀这声原是因着刚醒,都没过脑子,说完她便迟缓地反应过来了。
  可她反应过来的同时,江绪沉默着,忽然将她抱到了腿上侧坐,又略有些生疏地舀着小馄饨,喂到了她的唇边。
  明檀怔了瞬,吃了。
  紧接着第二勺、第三勺……

  馄饨是咸的,可明檀心里不自觉地泛出了丝丝甜意。饱足后,她轻轻抱住江绪,往他怀里蹭,小声撒娇:“夫君,你待阿檀真好。”
  江绪放下瓷勺。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明明心里觉得,他娶回来的这位王妃烦琐又磨人,除了行房,最好不要有什么交流,可有时他又总在暗示自己,既娶了她,就该对她好些,不过是些小要求,应也无妨。
  她身子往下滑了点儿,他将其抱起,流连在她脖颈,低声问:“想去永春园避暑么。”
  “永春园?”明檀忙仰起小脸,眼睛亮亮地点了点头,“今日皇后娘娘也说了,半月之后便要去永春园避暑,还说圣上给你留了住处,让我们得空一道去小住,我晌午本是要和你说的,都怪你……”
  她面皮薄,到底是没把话说完,且想起臊人的事儿,身上又莫名热了起来。
  江绪却没半分不好意思,仿佛晌午那些事儿都不是他干的,沉吟片刻应道:“那便带你去永春园避暑。”
  “好。”
  说起永春园,明檀也终于想起了兰妃之事,她在江绪身上腻了会儿,忽然问了声:“对了夫君,你和宫里那位兰妃娘娘相熟吗?”
  “兰妃?还算相熟。”
  “什么叫还算相熟?”
  “幼时她是公主陪读,一道念过书。”
  “噢,青梅竹马。”
  江绪完全没察觉怀中小王妃的醋意,还回想了下:“她的祖父曾是我父亲的恩师,幼时对我十分照顾,我父亲在时,还有意让两家指腹为婚。”
  竟有这般渊源。
  “那为何没有?”
  江绪没答,但明檀问完便觉失言。这还用问?自然是因为他父亲很快就薨了,他也很快就不是皇太孙了!
  她忙转移话题:“夫君觉得兰妃娘娘如何?”
  “什么如何?”
  “就是…夫君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很好吗?”
  “才情很好。”
  听到江绪夸别的女子有才情,明檀心里酸溜溜的:“那,那我与兰妃娘娘……夫君觉得谁更好?”
  江绪觉出问得不妥:“你这是在问什么,有人嚼舌根了?”
  明檀不答。
  “本王与兰妃仅是相熟,并无其他,当初一道念书的,还有圣上。”
  “喔。”
  其实就连佳贵人这种入宫不久的妃嫔都能打听到兰妃旧事,明檀就知,她家夫君与兰妃应是没有什么,不然圣上不可能毫无芥蒂,可她夫君亲口说和她自个儿想,到底是不同的。
  这会儿听到他解释,明檀心安不少,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极小声地吿起了小黑状:“今日在宫中,淑妃娘娘挑拨是非了,一直暗示我,夫君与兰妃娘娘有些什么。”
  淑妃?
  很好。
  “还有,夫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夫君既觉得兰妃娘娘很有才情,若兰妃娘娘并未入宫,夫君会想娶她吗?我这是
 
 
第一回 听到夫君夸女子呢,夫君连阿檀都没夸过。”
  “本王记得新婚之夜夸过。”
  江绪十分严谨地纠正。
  “那除了美,还有没有别的可夸?”
  明檀不甘心地厚着脸皮问道。
  江绪想了许久。
  ——竟是没有。
  明檀期待许久,可过了一小会儿,两小会儿,她脸上终是挂不住了。不过是寻些优点,至于想这般久吗?!
  她气得就要从江绪身上下来,可江绪拉了她一把,又将她换成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王妃什么都很好。”
  他自己都未察觉,那语气中带了些无奈,又带些从未有过的,哄人的妥协。
 
 
第五十一章 
  时序终至盛夏, 五月天里,日头甚为磨人。明檀怕热,一日大半时辰都要呆在莲池旁的凉房里头, 启安堂内也半点断不得冰。
  好在很快便至圣上移驾永春园的日子。
  永春园是皇家避暑园林, 园如其名, 四季如春。太宗皇帝曾钦点园中十处并为“永春十景”,前朝名家入园赏景时,还作了十首咏景诗,后广为流传。
  皇帝移宫,再是从简, 出行队伍也浩浩荡荡。江绪懒得凑热闹,圣驾移宫两日过后,才带明檀另行入园。
  成康帝给江绪留的住处名为“春星阁”。
  及至春星阁外, 明檀仰头望向匾额。匾额上面的字笔锋凌厉,又有些莫名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那些许熟悉源自何处。
  她弯唇赞叹道:“‘暗水流花径,春星带草堂。’名字取得真好,字也写得甚好。”
  江绪闻言, 扫了她一眼。
  引路的内侍笑吟吟点头, 附和夸道:“王爷高才,取名自然是好, 字儿也好。”
  明檀唇角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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