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冲喜小皇后——二恰
二恰  发于:202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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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宁嬷嬷适时的上前道:“国师明鉴,太皇太后准备了茶水点心请沈姑娘过来叙话,却不想这沈姑娘是个脾气大的,见了太皇太后不行礼不问安还口出妄言,太皇太后也是心善不曾怪罪沈姑娘,只是想让奴婢们教教沈姑娘宫中的规矩,也好她明白如何伺候陛下。”
  “哀家只是想着虽然是急着冲喜但也不能委屈了姑娘家,而且这又是陛下的第一个枕边人,总不能让这小姑娘没名没分的就跟了陛下,还是要好好的操办一场,既是如此规矩总是要学些的。”
  太皇太后算是想清楚了,既然都着了道还不如将计就计,干脆把沈如年给留下来。
  高吕荣闻言目不斜视脸上的神色不变,端着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还是太皇太后考虑的周到,沈姑娘入宫冲喜确是应当有名分,只是这这名分该如何定?按宫外百姓家的正妻之礼?还是贵妃之位?”
  太皇太后脸色就黑了,让个乡野女子当皇后做贵妃?想都不要想,她当初进宫不过一个美人。
  “皇后贵妃关乎国之根本兹事体大,还是应该商议再做决定。”
  高吕荣摸了摸胡子,脸上笑盈盈的,“贫道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兹事体大还是得等陛下醒后定了名分才好册封测。贫道已算得了吉时,若是错过了吉时唯恐耽误了陛下的病情,这些虚礼就等陛下痊愈之后再补上也不迟。”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她想要用沈如年失礼以及学规矩为由把人留在慈宁宫,却都硬不过高吕荣的一句‘耽误陛下病情’。
  沉默了许久,太皇太后才不甘心的道:“国师说的是,是哀家太过拘泥礼数了,这些都等陛下醒了再说吧。”
  *
  房门被打开,常福冲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墙边的沈如年,赶紧跑过来搀扶着她起来。
  “是奴才没用让姑娘受苦了。”
  沈如年刚睡醒还有迷糊,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受苦了呢?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从来不反驳就乖乖的跟着常福出去,这个黑乎乎的房间虽然不冷但她一点都不喜欢。
  出来的时候国师已经走了,宁嬷嬷带着一众宫女送沈如年出慈宁宫。
  “太皇太后知道沈姑娘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已经让奴婢挑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一会就送去乾清宫。”
  长者赐不可辞,她占着长辈的名分和大义要赐人给沈如年,沈如年肯定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常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死老太婆还真是不死心,面上则是笑眯眯的拉着沈如年谢礼,然后带着沈如年回了乾清宫。
  原本就已经是傍晚这么来回的折腾,等回到乾清宫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
  正巧宫女把赵渊的药给端了上来,“常公公陛下该用药了。”
  赵渊的病是常福不离手的伺候,尤其是汤药之类的更是不敢让别人碰,但这会他却有了个想法。
  沈姑娘他觉得是个好的又是将来的主子,不如给他们两培养感情的机会,就把汤药端到了沈如年的面前。
  “奴才笨手笨脚的做事不如沈姑娘妥帖,不过沈姑娘给陛下喂药吧?”
  沈如年正饿的大脑放空,常福知道太皇太后有心为难沈如年就赶紧跑去寻国师来解围,他这一整日都脚不沾地的在外面跑,就把沈如年的晚膳给忘了。
  她一直在想这个时辰若是在家里余妈妈应该喊她吃饭了,昨日说要给她送行买了鱼,平日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鱼呢,只可惜还是没能吃上。
  脑子里还在回味鱼肉的鲜美突然听见喊她的名字就顿了一下,睁着漆黑圆润的大眼睛很是无辜。
  常福突然觉得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这沈姑娘看着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这样的人能给陛下喂药吗?
  他也是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试一试,宫人们随时都会把药煎了又倒,倒了又重新煎,就是因为赵渊醒的时候少,大多都是昏迷的,昏迷的时候又如何能喝的入药汤呢。

  喝不进药太医只能想了法子,煎了整桶的药汤做药浴,给陛下反复的擦拭身体,希望能有微薄的用处。
  常福还在懊恼时沈如年已经听话的接过了药碗,乖乖的往屏风后面去。
  等他回过神来追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穿着红袄子的小姑娘已经蹲在御床前的踏板上,有模有样的勺着汤药往陛下的嘴边送。
  她比恒哥小两岁,恒哥小的时候身子弱时常会生病,余妈妈又要下地干活,很多时候就是她在照顾恒哥。
  起初确实是汤药咽不下去,全都顺着赵渊的好看的唇角往下流,沈如年轻轻擦了流出来的药汤,也不焦急耐心的一遍遍尝试。
  “陛下乖乖喝药药,喝了药药吃糖糖,病病全都飞跑了……”这是她生病不肯喝药的时候余妈妈哄她的话,她不自觉的就学着说了出来。
  话语粗俗不堪入耳,简直就是哄小孩子的话,常福听了一耳朵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红了。
  还好陛下昏睡着听不见,这可是杀伐狠绝的帝王啊,他若是听见,手起刀落这小丫头的脑瓜子都不够砍的。
  “沈姑娘也不必太过勉强,陛下发病的时候不管谁喂都不管用,您也尽力了,奴才让人伺候您休息……”
  话还未说完,常福的眼睛就瞪圆了,他亲眼看着方才还在往外流的药汤居然真的一点点的往赵渊的口中吞咽下去。
  沈如年不贪心,还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在喂,喂之前还会轻轻的吹一吹非常的有耐心,直到小小的药碗见了底又低声鼓励的说了句,“陛下真厉害!”
  喝了药病就会好了,病好了她就可以讨陛下欢心然后回家了,她可真聪明,沈如年美滋滋的想。
  常福:……
  原本常福激动的的眼眶都红了,泪花都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要滚下来,就被沈如年一个真厉害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常公公,喝完了。”
  沈如年像是邀功一般,把手里空了的药碗递到常福的眼前,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甜软可爱。
  常福平复了一下心情,学着她方才的口吻也夸了她一句,“沈姑娘可真棒。”
  沈如年的眼睛亮闪闪的,每回余妈妈这么夸她的时候紧跟着就会奖励她糖块,花生糖白糖糕都是过年的时候市集上买的,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块呢。
  可这位常公公却没眼力见的很,夸完就没了,把她手里的药碗给端走然后喊来了宫女伺候她更衣梳洗,直接就把晚饭这件事给跳了过去。
  沈如年扁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捂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常福。
  “常公公,我饿了。”不是说好了给陛下行完礼就能吃饭了吗?她不仅乖乖的行礼还喂了药,为什么还不能吃饭?
  常福一拍脑门难怪他总觉得有什么事给忘了,现在被她一提才想起来,原来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在临近就寝之前沈如年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这一天的第一顿饭,随后心满意足的要去休息了。
  她今儿可是累了一天呢,就算马车上还有下午黑乎乎的屋子里都睡过,可这和踏实的躺在床上睡一觉还是不一样的。
  沈如年被宫女带去屏风后头换了衣裳,然后睁着一双杏眼很天真可爱的问常福,“常公公我的屋子在哪里啊?”
  乾清宫这么大,没准她可以拥有自己的卧房,她从小就很羡慕恒哥能有自己的卧房,不像她只能和余妈妈挤一个屋子。
  常福笑盈盈也冲沈如年笑,“沈姑娘当然是和陛下一块睡,您瞧被褥都给您铺好了。”
  沈如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看的像神仙似的陛下身边重新铺了一床锦被和枕头,被褥挨着被褥枕头靠着枕头。
  此刻沈如年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下午做的荒唐梦居然成真了。
 
 
第5章 
  沈如年进宫是来冲喜的,什么叫冲喜,那就是阴阳调和冲掉晦气。
  若是说一开始常福还对这事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方才看见沈如年喂完药后就彻底的信了,沈如年在他眼里那就是救苦救难的仙人。
  他恨不得现在就摁头让沈如年和陛下圆房。
  可惜还不到国师说的吉时。
  虽然不能马上圆房但还是可以提前让沈姑娘和陛下培养感情的,他也想的很美,反正早晚都要圆房,早些睡一张床上也好让沈姑娘习惯习惯,国师可没说过这样不可以。
  咱们陛下的御床宽敞着呢,沈姑娘这么瘦瘦小小的能睡好几个,他就准备了两床被褥,陛下一床沈姑娘一床,枕头也是两个,光是看着成双成对的被褥枕头他都觉得自己无比的机智。
  “沈姑娘早些歇息吧。”
  沈如年虽然已经过了及笄礼,但她本就比旁人对事物感知的慢一些,余妈妈又未教她男女之事,她对这些自然是全不懂的。
  小的时候她还和恒哥一张床过,虽然会走路以后她就都跟余妈妈睡了,在她看来和陛下一块睡与和余妈妈一块睡没有什么区别。
  想着下午时做的梦,沈如年就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能和这么好看的陛下睡一张床上好幸福好开心呀。
  沈如年穿着白色的细棉里衣站在烛火下,看上去又乖又软惹人怜爱。
  常福以为小姑娘是在害羞扭捏,正打算再哄哄她,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沈如年已经掀开了锦被钻上了床。
  动作快的就像是只小猫儿,常福忍不住的就笑了,陛下这样的天人之姿哪有小姑娘不喜欢的,沈姑娘肯定也喜欢。
  就压低了声音笑盈盈道:“奴才就在屏风外头守夜,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喊奴才,奴才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沈如年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又软又暖和,以前她睡觉都要把脚脚伸到余妈妈的被窝里去,等暖了才敢回自己的被窝。
  而这陛下的床舒服的她直想滚来滚去,浑身暖烘烘的,就连脚指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根本就不需要换个被窝取暖,真是太太太舒服了。
  虽然旁边睡着个人她不能滚来滚去,但也足够让她抱着被子偷偷的傻笑。
  沈如年一翻身就不小心的撞上了身旁的陛下,常福出去的时候剪了烛心,她就着屏风外的微弱烛火依旧能看见他俊美无暇的侧脸,简直让人看得痴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她一定要努力的让陛下醒来,乖乖的听他的话,然后早日回家。
  冲着赵渊的方向甜甜的露了个笑,怕打搅到他休息就放轻了声音说了句,“陛下,好梦。”
  然后捂着脸偷笑着缩进了被窝里,没心事又天真的人总是格外的好入眠,被这么暖洋洋的包裹着,沈如年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常福听着里头的翻身声消失才松了口气,让小太监剪了殿内其他的烛心,顿时内殿一片昏暗,他才站着闭上了眼,他也有许久没能安心入眠了。
  真希望明早天一亮就会有好消息。
  当内殿陷入了昏暗之后,没有任何人发现,御床上的赵渊眼皮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赵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每回发病他便会昏睡不醒,他模糊的感觉到自己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每当他有知觉的时候整个人便仿若冰火交缠置身炼狱一般的煎熬,再多的痛苦他都忍得,从小到大忍辱负重一路刀背舔血他都赤脚走过来了,即便是真要下炼狱他也坦荡无畏。
  他不畏骂名不惧生死,唯有不甘,他若是有一日死也该是血流漂杵,而不是如此窝囊的倒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他要活着。
  可他无法控制这怪病,只能看着自己神智消散,一日日沉睡下去。
  直到今日他的耳边响起了让他感到舒服的轻咛声。
  他想睁开眼可始终差一点,还差一点……
  *
  越王府邸内。
  “这些日子边疆动荡,王爷为国鞠躬尽瘁但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好生修养才是。”
  越王赵晖烨是先帝最小的弟弟,今年二十有六,府上有一王妃膝下暂无子嗣。
  都道天家无父子兄弟之情,先帝也确实与其他兄弟感情比不好,可唯独对这个比他小了一轮几乎能当儿子的弟弟格外的宽厚亲近。
  不仅从小养在身边,登基之后封他为越王赐了浙南一带为封地,可见对其荣宠。
  先帝驾崩之前立了遗诏要传位给太子,可先帝驾崩的突然当时太子仍在西北平乱,得到消息赶回京时却在路上遇伏,一行人马一并被诛杀。
  瞬间朝堂风云变幻,就在此刻一直不受宠无人关注的赵渊横空而出,踏着血路登上了皇位。他登基之后靠着雷霆手段迅速的压下了京中的乱局,不仅杀伐果决手上更是没少沾染鲜血,一时之间无人不知赵渊乃是个实打实的暴君,皆畏惧之。
  直到几个月前赵渊得了一场怪病,药石无救只能躺在床上成了个废物,他登基时日尚短,后宫既无妃嫔膝下也无子嗣,群臣们便开始押宝新帝。
  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太皇太后宫里养着的七皇子以及越王赵晖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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