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岁岁千  发于:2020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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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难道又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儿了?
  柳安安不懂那些,只看得出他的不快。走过去也不敢招惹他,行了礼乖乖站在一旁给他摇扇子。
  长案上摆满了还带着阳光余韵的纸张。厚厚的一摞,瞧上去分量就不轻。
  而褚余翻看着这些内容,看一张,脸色黑一分。
  “这些是刚刚那位大人送来的?”
  柳安安在一旁站着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暴君按捺不住,直接发了火。
  这些朝臣都在干嘛,积攒了这么多惹人生气的东西?
  “你对刚刚那位大人,倒是记得清?”褚余抛开手中的纸张,抬头眼一眯,却是有几分让人心跳的危险,“看见什么都知道是他拿来的?”
  柳安安摸不着头脑,又垂眸看向那长案上的纸张,心中想着她当时扫过一眼,这的确是那位大人手中拿的啊。
  “难道今日除了那位大人,还有别的大人来了吗?”
  柳安安问得小心翼翼。
  褚余反问:“你还想来几人?”
  这……这今日暴君的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柳安安想了想:“是这些臣子和奏章惹陛下不开心了吗?陛下若是不想看,不若先放一放吧。”
  这种东西看了,让陛下生气,现在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她了嘛。
  还不如先放着,等天气凉快下来,他去了燥火,而她离开了,之后慢慢看。
  那会儿,总不会让人跟着心惊胆战了。
  褚余听着,嘴角一勾:“朝中大事,让我放一放?”
  “我,我只是不想让陛下生气……”
  柳安安吞咽了下,慌里慌张解释:“那东西惹了陛下不快,所以我……我说错话了,请陛下责罚。”
  她垂下脑袋。
  这话听着舒服。
  褚余夺了她的扇子,竖起来敲了敲她的脑门。
  “你这是要当朝臣们不喜的,祸乱朝纲的妖妃了?”
  柳安安心中一个咯噔,顾不得头上被敲了,紧张地心跳都加速了。
  她,她这种身份,其实也算是妖妃吧?也算是吧?
  目的不纯接近他,还对朝事指手画脚。
  被发现了!
  柳安安紧张地绞着手指,满耳朵都是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
  “如果我是妖妃的话,陛下会,会怎么办?”
  柳安安惴惴不安。
  她自己的话,在没有任何有违的情况下,暴君或许不会杀她,但是如果知道了她目的不纯,来历不明,又会怎么办?
  妖妃?
  褚余凝视着小姑娘,把扇子往她怀里一放。
  “那我倒想见识一番。”
  “祸乱……祸乱朝纲也……”
  褚余打断她的话。
  “祸乱朝纲,不过是无能的君王和朝臣,推给女人的罪名。”
  “你若做妖妃,想怎么祸乱就怎么祸乱,朕都兜得住。”
  “还是说朕在你心里,是无能的废物君主?”
  柳安安脑袋都要摇断了,拼命摆手:“不不不,陛下在我心中,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帝王!”
  “那你说说,厉害在哪儿?”
  褚余饶有兴趣往椅背一靠,等着柳安安的奉承话。
  这……这该怎么说?柳安安绞尽脑汁想一个他的厉害之处。总不能说,他杀人最厉害,威胁人最厉害吧?
  那她现在受褚余最深的影响,到底是什么?
  从她在暴君身边起,心惊胆战等着小命不保,每一次都踩着他的线,艰难求生。可是现在褚余几乎没有对她流露过当初的杀意了。
  “陛下,陛下是一个很宽容的君王……”柳安安硬着头皮说道,“还很温柔……”
  话音刚落,柳安安对上褚余的视线。
  一时之间,她居然看不懂褚余那个复杂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殿内一片安静。
  只有暖风穿堂而过后,卷着长案上的纸张簌簌。
  柳安安慌乱低下头。
  她闭上眼懊悔。
  她疯了吗!!!就算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至于说出温柔这种词啊!
  低着脑袋的她恨不得时间倒流,把刚刚那两个词按回去,永远不要在褚余面前展现。
  褚余移开视线,沉默地合上长案上的那些密集内容的纸张。
  在看这些时的那些愤怒,好像又被化解了。
  他的沉默,纵容了柳安安的胆大。
  她悄悄捏着扇子退后一步,小心翼翼掀着眼皮看暴君,男人没有看她。
  再退后一步。
  长案上,纸张哗啦声,她像个受惊的小鼠儿,猛地缩着肩,僵硬着不敢动。
  又是一片沉默。
  柳安安忍耐不住,抬眸看去。
  男人已经提着笔沾墨,好像完全没有被她的那句话影响。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退后。直到退出殿外。
  然后,她腿一软,抱着浮雕龙柱,脑袋磕上去碰得砰砰砰。
  快清醒一点!这种傻话不能再说了!
  啊啊啊丢人啊!!!
  纵容小姑娘溜出大殿,褚余才抬眸等她背影消失,收回视线,他的手虚空画了画。
  “宽容,温柔……”
  褚余低声重复了这两个词,自言自语。
  “小坏蛋,又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我真的是鬼迷心窍!
  这里是一更,你们的岁岁勤奋的有二更了!腻害嘛!
  二更在下午六点的样子。
  宝宝们还请多多留言呀~
 
 
第32章 
  昨儿淑太妃那儿说, 新开了一盆一捻红, 请柳安安去观赏。
  盛夏刚过, 还剩了一点暑气的尾巴,早晚添了一丝凉意, 只有正午还是那么让人避让。
  柳安安让郡青准备了一盘云糕酥,拿去给淑太妃作为一点小礼物。
  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她倒也受到了淑太妃的照拂。
  一进太妃宫,花香四溢,柳安安深深吸了口气。
  中庭花圃,淑太妃自己挽了袖子,手中握着花铲,在栽培着。
  她起身笑着迎柳安安。
  “你来得巧, 快来看看这株花可还好看?”
  淑太妃这些日子重新得了曾御医,调养了身子,脸上的病容减退, 瞧着更红润了。
  柳安安来得多, 也熟了, 不与淑太妃见外, 提裙蹲在花圃那儿,一眼就看见被淑太妃特殊关照的一株山茶花。
  是一捻红。
  花瓣层层叠叠,在太阳下, 红得娇羞可爱。
  这可不是这个时节会开的花儿。能在夏日盛开,淑太妃定然在其中投入了不少心血。
  “可真好看!太妃真会侍养花儿。”
  “如是喜欢,等等你就搬回去。小女儿家, 多接触点花花草草,衬你。”
  淑太妃洗了手,使宫女端来一碟西瓜来,冰过的,有滋有味。
  殿内宫女摇着手推扇,送来几缕清风。
  “你与我女儿相差无几,我若一直喊你美人,倒显得生分了,不若告诉我你的闺名,我唤你这个。”
  “我名安安。”
  “安字好,”淑太妃颔首,“人这一生,求得可不就是个平平安安吗。这名字,是你爹娘对你的在乎。”
  柳安安却出神。
  这个名字到底是她爹娘取的,还是义父取的?
  很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她不是王府的亲女儿,但是对自己的亲父母,毫无印象。也无人提及过。到现在为止,她能知道就是后来长大了些,义父说过的。
  她父是将士,母亲追随阿父而来,父战死,母难产。
  义父才收养了孤苦无依的她。
  许是她脸上太过彷徨,淑太妃也看出点问题。
  “怎么,可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倒也不是太妃说的不对,而是我不知道,名字到底是……”话才出口,柳安安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可是苏广府小官吏家的庶女,若是说错了,给人知道她身份有假就惨了。
  话到嘴边,柳安安硬生生转了:“不知道是姨娘取的,还是父亲,或者嫡母。”
  淑太妃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这话说来有些沉重,淑太妃很快换了话题。
  “入宫已经两三月,可有准备孕事?”
  “运势?”柳安安没听懂,眨着眼好奇,“难道运势也需要准备?”
  淑太妃掩口轻笑:“傻姑娘,孕事自然是要准备的。只有你准备的好了,才会早些到来。”
  柳安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需要做些什么,是要去烧香拜佛,还是请法师占卜?”
  淑太妃噗嗤一笑。
  “说你傻姑娘,你倒是真不含糊!”
  “孕事若是烧香拜佛就能求来的,岂不是家家都摆着送子娘娘,人人都捐香油钱?”
  她指点道:“如今你刚入宫,陛下对你也正是好时候。这是你准备孕事的最佳时机。若是这会儿错过了,以后来个旁的什么人,又或者陛下不喜了,你到时候准备的再好,也等不来了。”

  柳安安更糊涂了。
  运势为什么还跟时间有关,还跟暴君有关?来个旁的什么人,又是什么说法。
  她说的和淑太妃说的,难道真的是一个话吗?
  柳安安深深疑惑。
  而淑太妃,已经细细教导她。
  “前些日子陛下朝中事情繁忙,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如今若是得了闲,定然会来找你。是也不是?”
  柳安安想到她时不时被叫到勤政殿去发呆,点了点头。
  “是。”
  “那你就多亲近亲近陛下。陛下如今二十有余,膝下尚无子嗣。如今又宠你。你若是有了孩儿,对你好,对孩儿好,对陛下也好。”
  淑太妃笑着畅想:“说不定,我还能得到一个含饴弄孙的机会。”
  柳安安反反复复把刚刚淑太妃说的话回顾了一下,然后终于反应过来。
  “太妃说的是这个孕事?!”她简直没想到,她和淑太妃在两个不同的意思里,说了这么多。
  “不然呢?”
  淑太妃笑着说:“你看我如今是太妃。可你不知道,我在先帝时,是不受宠的。也就是当初年纪小,先帝贪图新鲜,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也就是那时候有了个女儿,才将将就就在这宫中活下来。”
  柳安安打量着淑太妃。其实淑太妃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余岁,实则已经有了一个已成婚,十七岁的女儿,长平公主。
  也就是说,淑太妃当初生女儿的时候,年纪也许和她差不多?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听进去了?”
  柳安安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什么都不懂,乌龙怀孕的时候了。她摇了摇头:“可是,可是不一样啊。”
  生孩子是要两个人同床共枕的,迄今为止,她和暴君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同殿分两处而已。
  淑太妃眉头一皱。
  “怎么了,可是你……”
  柳安安小小声说:“不同床共枕,是没有孩子的。”
  淑太妃满脸惊讶:“什么!你们居然还没有……”
  柳安安乖乖点了点头。
  “这……你生得如此好看,性情又好,放在身边这么久,他也没有……”淑太妃心中复杂,然后握着她的手,“你也别怪陛下。陛下也不容易。”
  柳安安茫然。
  她怪陛下什么了?陛下又怎么不容易了?
  “这样,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既然你们还没有到那一步,那就试探着来,夫妻,哪怕是妾,在一起过日子,总是要有些磨合。他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
  “陛下不在乎这些,你可不行。你不是那些外面他不喜的莺莺燕燕,你是他亲手带回来的人。”
  淑太妃握着柳安安的手。
  “我也知道你是个脸皮薄的孩子,可这种事,若是不早做筹谋,会害了你一辈子。”
  柳安安听懂了。淑太妃的意思是说,她现在在陛下身边,当务之急是要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她才能像淑太妃这样过日子。
  可是,可是她就是一个心思不纯的小探子呀。也说不好会在陛下身边留多久。
  等她与陛下提及镇南王府的事情,义兄入京之后,她就能跟义兄回家了。
  如果到时候有了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你呢,就一步步来,先从讨好他开始。”
  柳安安立即反握住淑太妃的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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