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 “寡妇”伯莎——红姜花
红姜花  发于:2020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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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他好像是这么自报家门的。”
  门童当即反应过来:“你认识他,女士?”
  伯莎一笑:“他是来找我的。”
  当天下午,穿着破旧衣衫、踩着一双脏鞋的杰克·道金斯,跨着犹如打仗凯旋般的步伐,得意洋洋地在门童的注视下走进白马酒店的大厅,那副模样好像在滑铁卢击败拿破仑的不是惠灵顿公爵,而是他杰克·道金斯一样。
  “伯莎女士!”
  杰克一见伯莎,双眼亮晶晶的:“我不负所望,为你找到了一名符合条件的人选,若是合适,请他进来和你见见面?”
  伯莎瞥见门童黑如焦炭的脸色,忍俊不禁:“明天你把人带来,在附近街区的教堂见面吧。”
  一来避免给酒店工作人员提供麻烦,显然在他们眼里这些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无异于碍眼的垃圾;二来富人街区的教堂也算是有安全保证的公共场合——谁知道街头小偷杰克背后的人是谁?
  伯莎不了解十九世纪,但她了解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少年犯通常都是团伙作案,是有人统帅控制的。要是杰克头顶的人物心生歹意,绑架勒索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没问题!”杰克当下应了下来。
  “这是给你的。”
  伯莎按照协定,从口袋中拿出了十便士的硬币:“注意,是只给你的。”
  杰克立刻懂得了伯莎的意思,还有她话中隐藏的忌惮。
  在杰克·道金斯的记忆里,像伯莎这种长得好看,还住得起大酒店的有钱夫人,是不会关心他们这种小孩怎么过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伯莎夫人明明也没透露过什么口风,但杰克就觉得她特别“懂行”。
  要知道事成之后还有整整一先令呢!为讨“金主”欢心,杰克难得坦诚了一回。
  “放心,伯莎女士,”男孩挤眉弄眼,“做活换来的吊零(偷帕子换的先令)给别人分,赏来的钱进了我的口袋,就别想拿出去啦。”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伯莎满意点头:“去吧,明日上午我在教堂等你们。”
  ***
  转天上午,街区教堂。
  伯莎靠在长椅上,坐在一旁的简·爱小姐主动问道:“需要我回避吗,伯莎?”
  “嗯?不用,”伯莎摇头,“这种事不值得避讳。”
  没过多久,教堂门口就传来了杰克·道金斯的声音:“女士,我把人带来啦!”
  两位女士纷纷回头,出乎意料伯莎的是,少年杰克带来的是一名穿戴齐整的年轻人。
  杰克·道金斯是个小偷惯犯,他能找来什么人?伯莎让他找人,就默认了他会找来一个穷困潦倒的街头混混,情况最好也就是一名码头工人。
  然而走进来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削、脊背挺拔,走路的姿态全然不像是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单看帽子下面的半张脸,就能看出他长得相当俊俏。
  他穿得不错,但身上那件敞开扣子的浅驼色大衣格外显眼。要知道在十九世纪的伦敦,绅士们倾向于黑色或者深蓝的外套颜色,这样会让他们看起来更为沉稳有气质。
  这么明亮的颜色,还不系好扣子,在当下容易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但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伯莎却觉得他还挺时髦的。
  简·爱小姐瞥见青年的身影便低下了头,显然她还不习惯于男性交流。
  青年走进教堂,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礼貌地摘下帽子,看向伯莎和简·爱。
  “请问你们谁是伯莎女士?”青年问。
  “我是。”
  “伯莎女士,”青年低着头开口,“是你要逮不着找人办事?”
  “逮不着?”

  “啊,就是杰克·道金斯。”
  说着青年转身,伯莎和简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男孩杰克兴高采烈地站在教堂门口挥了挥手。
  这外号有意思,伯莎一勾嘴角:“是我。你抬起头来说话。”
  青年这才抬起头。
  视线相抵,伯莎首先看到的是青年浅得仿佛玻璃般的蓝眼睛。
  一双蓝眼生在棱角分明的面庞之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冷淡疏离的气质。再加上驼色外套……伯莎首先对他的感觉就是:是个机灵且有个性的青年。
  就是这么穿衣打扮,让伯莎一时间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是天主教徒?”伯莎问。
  青年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伯莎:“只有天主教徒在走进教堂时,才会在胸前划十字。”
  青年:“……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女士。”
  伯莎:“介绍介绍你自己吧,你叫什么?”
  “托马斯,托马斯·泰晤士。”
  “你姓泰晤士,所以你是地地道道的伦敦人了。”
  “我不是。”
  托马斯失笑出声:“只是当年我的母亲将我丢在了泰晤士河边,被修道院的修女捡去。事实上我是爱尔兰人,修女说当年我的襁褓中留着我的名字叫提尔纳。她觉得这名字不好,就给我换了名字。”
  提尔纳,一个相当标准的爱尔兰人名了。
  怪不得是天主教徒①呢。
  并非修女多事,而是在十九世纪的英国,爱尔兰人向来是贫穷、叛变和混乱的代名词。改成寻常人名反倒有助于托马斯·泰晤士融入社会。
  “原来如此。”
  伯莎侧了侧头,饶有兴趣道:“这么巧,其实我的本名也不是伯莎,我叫安托内瓦特②。只是我的母亲为了讨好父亲,才给我换了一个这么英国的名字。”
  托马斯沉吟片刻,他的面孔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所以……女士你来自于外国家族。”
  伯莎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姓氏。
  二人在教堂交谈无异于员工面试,伯莎想要了解托马斯·泰晤士的底细,同样托马斯也想知道这位神秘的夫人来自何方。
  就目前看,伯莎对“逮不着”杰克送来的人选还算满意,因此她也不介意主动释放几分友善的信号。
  “你从爱尔兰人变成了英国人,我从牙买加人变成了英国人,”伯莎笑道,“所以我也和你一样,姓泰晤士,你叫我泰晤士夫人就好了。”
  托马斯的双眼闪了闪。
  伯莎递给他橄榄枝,青年当即顺杆爬,扬起一抹算是热切的笑容:“那我们是一家人了,泰晤士夫人。一家人办事不分你我,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很好,是个聪明人。
  “先帮我跑跑腿吧,”伯莎开口,“我这里有一封求职信,你帮我送到报社,如何?”
  “没问题。”
  “简?”
  简·爱小姐听到伯莎的声音,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托马斯。
  求职信自然是简·爱的。
  别说罗切斯特给了她五百英镑,就算他不闻不问,伯莎也不可能放任简·爱这么一个小姑娘独自在伦敦闯荡。临走前罗切斯特给了简·爱一份相当有分量的推荐信,按照简·爱小姐的教学经验和这封推荐信,想找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并不难。
  伯莎要做的也不过是托人将求职内容送到报社刊登罢了。
  至于她自己的事情……
  “还有,”伯莎话锋一转,笑容也微微收了收,“我希望你去伦敦附近的圣玛丽米德村跑一趟,帮我打听一名姓马普尔的小姐。”
  ——伯莎真的很在意,圣玛丽米德村里到底有没有马普尔小姐!
  讲道理,连福尔摩斯都存在,马普尔小姐八成也是存在的。这么一来伯莎顶着别人的名字去做事……就有点不太礼貌。
  若是存在,她得想办法通知对方一声;若是不存在,她则另有打算。
  “偷偷打听,别太张扬,”伯莎叮嘱道,“得到消息后回来就好。需要我提前支付你路费吗?”
  “不用,圣玛丽米德村很近。”
  显然托马斯和杰克想的一样,先讨好伯莎,之后才有的买卖做:“等我带着好消息回来,再谈钱也不迟。”
  “好。”
  伯莎颔首,神情再次放松下来:“你说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客套。”
  托马斯跟着笑出声。
  见气氛不错,青年的胆子也大了些,好奇地试探道:“容我询问……夫人,你丈夫不在的话,是新寡不久,来伦敦散心的吗?”
  简·爱:“……”
  伯莎:“…………”
  新寡?
  她倒是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寡妇的身份确实方便很多。
  维多利亚时代对女性,特别是未婚和已婚女性多有束缚,通常情况下,没结婚的姑娘在法律上受父系长辈监护,结婚之后则要受到丈夫监护,是没有属于个人的人权和人身自由的。
  但寡妇却是例外。
  寡妇既不归父亲兄长管,也没有丈夫。按道理来讲死了男人后应该归属于儿子管理,然而要是没儿子,那就是彻底摆脱了直接的父权掌控,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人”了。因而在当下,社会对寡妇的态度反而要宽容的多。
  没什么身份比寡妇更适合在社会上行走了。
  托马斯一说,伯莎愣了愣,而后放肆地笑出声。
  “你猜对了,我刚死了便宜丈夫,拿了大把遗产,现在有钱又有时间,就是来伦敦逍遥快活的!”
  旁边的简·爱小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作者有话要说:  ①爱尔兰人的宗教是天主教,英国是新教。
  ②《藻海无边》中伯莎的本名就是安托内瓦特。
  #今天麦哥见到自己未曾谋面的情人了吗,还没有#
  麦哥:等我梳个头。
  姜花:你快出场啊哥!!!不要再磨磨蹭蹭了!!!
  罗切斯特:人都去伦敦了还隔空cue我?!
 
 
第18章 阁楼上的疯女人18
  没过多久,罗切斯特就回了伯莎的电报。
  这年头电报按字收钱,金贵的很,罗切斯特只给了伯莎两个地址,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不过这两个地址,一个在伦敦西区,一个是医院地址,不用多言伯莎也能明白过来:这是之前约定好介绍给伯莎的私人银行家和医生。
  伯莎想了想,和简·爱小姐商量了一番,最终是以简的名义给罗切斯特介绍的巴茨医生递了个口信,请他来白马酒店帮罗切斯特先生的朋友会诊。
  ——是的,伯莎没有报出自己的身份。
  次日巴茨医生上门,到访的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一副看上去颇有名望的派头。
  此次并非正式会诊,巴茨医生落座之后,接受了格莱思端上来的茶:“恕我直言,夫人,你看上去非常健康,不像是罗切斯特先生所言那般身怀疾病的样子。”
  伯莎点头:“我现在确实好转许多。”
  巴茨医生:“那……”
  他端着茶杯,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在场的女仆格莱思和简·爱小姐,压低声音:“罗切斯特先生说的是,你有难言之隐。”
  伯莎:“……”
  巴茨医生:“可否需要私下检查?”
  伯莎:“…………”
  要不是伯莎穿越之前活过一辈子,穿越之后还是位已婚妇女,她大概就和此时此刻的简·爱小姐一样,完全没听懂这位老司机在暗示什么。
  众所周知,在维多利亚时代,有钱人家的私生活稍稍混乱一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女性因为社会约束懂得克制,她们的丈夫未必会。
  巴茨医生恐怕是误会了罗切斯特口中的“难言之隐”,以为伯莎得了什么性传播的疾病吧。
  “我过去常常有情绪激动的毛病,发起病来几个人也控制不住,甚至伤过人,”伯莎清了清嗓子,装作没听明白巴茨先生的暗示,“近日以来大有好转,已经许久不曾发过病了。这也需要私下检查吗,医生?”
  巴茨医生恍然大悟。
  意识到自己有所误会,他看起来也很尴尬:“咳嗯,是癔症发作,确实会给生活带来不变。你说最近大有好转,可是生活中碰到了什么好消息?”
  伯莎嘲讽地笑了笑:“我重获新生了,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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