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只能帮你到这了——阿逢
阿逢  发于:2020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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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指尖相碰。
  却也正是这时,这识海之中,忽然一道巨震。
  燕妙妙一个不稳,再次落入海中。
  *
  再睁眼时,眼前正有一泼骤雨肆虐。
  魔气与仙灵之气纠缠在一起,水雾沆砀。
  一头巨大的魔兽在水波潮影中若隐若现。
  龙罔象。
  温敛与沈翘两人正与他相斗。
  席爻的本体是上古的水怪龙罔象,虽不知为何散佚了记忆,可重生在魔界的这数百年内,借着前世的记忆,夺了主角南葛弋的机缘,将自身的修为提升到了可怖的程度。
  尤其此时又是在魔族地界之上,他借着地利,不断吸收此界的魔气,竟在温敛与沈翘两人的联手之中斗了个上风。
  温敛之前本就被心魔缠身的南葛弋打伤,此时已是在强撑。霁止剑在耳边嗡嗡作响,震颤着布下狂风暴雨、就着雷暴闪电,将几人封锁在内。
  即便隔着一层水幕看不真切,燕妙妙仍能感觉到那龙罔象的魔气越来越盛。
  温敛怕是要败。
  燕妙妙心念一动,身上银光一闪,当即一道阵法便袭向了身侧的女子。
  对上眼的一瞬间,燕妙妙却惊讶地发现焚琴已执了一只匕首抵在胸口。
  她歪着头,轻笑一声:“你说……我还能不能重来一次?”

  这笑,纯粹而明亮。
  没等燕妙妙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便听见“呲”地一声,匕首扎进了心口,一道细弱的火光自那伤口处蔓延开来,将她的胸口处灼出了一个大洞,□□连同神魂都开始消散。
  水幕之中的魔兽,停止了动作。
  潮涌之声瞬息之间消散殆尽,有一道白影冲上前来,紧紧将燕妙妙抱在了怀中。
  草木混合着鲜血的腥气,却仍然很好闻。
  “焚琴……”人形的席爻落在地上,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心口同样烧灼出一个大洞。
  他的瞳孔凝住,一时难以相信自己连续两世竟都因焚琴而死。
  像是生息当场自他身体中抽出,他的脸色骤然灰败下来,原本翻腾着的魔气一时寻不到主人,缓缓消散在空中。
  席爻跌坐在地上,胸口的洞逐渐蔓延到边缘。
  化为灰烬的前一刻,他忽然看了燕妙妙一眼。
  眼前面色苍白的姑娘,仿佛前一日还在那张竹椅上小憩。
  他一脚踢翻了那竹椅,红衣姑娘的惊呼是他耳边的最后一道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因为伏笔太多,本周内就会完结啦。
  *
 
 
第99章 
  席爻死了。
  躯壳消散时漫了泼天的黑气, 像是无声的宣告,叫周围打斗正酣的魔族们失了主心骨。
  然而魔族向来蛮横强硬、并不轻易投降,温敛、沈翘和燕妙妙三人从拂灵宫内走出时, 还有很一部分魔族在负隅顽抗。这战场又足足耗了大半日,才终于以大败魔界为结果。
  只是纵有仇敌伏尸、亦有旧友同眠, 尸山血海之上,谁也算不得胜者。
  温敛从魔族的尸堆中将燕妙妙拖了出来, 姑娘脸颊上染了猩红、几近脱力。
  燕妙妙掀了掀无力的眼睑, 虚弱地弯了弯唇。
  “你穿红色也挺好看呢。”
  温敛低下头, 看着自己身上几乎染成了暗红色的袍子,颇好笑地摇了摇头。
  肋下似乎伤着了,稍微笑得大力些便隐隐生疼。
  燕妙妙撑着气力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来一股脑伸手塞进了温敛的嘴里,顺手又将剩下半瓶倒进自己嘴里。
  咬破丹丸,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蔓延。
  “这是我从明黎师叔那偷的最后一瓶转圜丹,据说一颗就能让凡人重伤立愈。”燕妙妙囫囵着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果然这药刚入了口,她就觉得多了几分力气。
  然后“啪”地一下——后脑忽然遭了袭击。
  燕妙妙诧异地回头,丹药还未来得及完全咽下的腮边鼓出一个小包。
  “知道一粒就能重伤立愈,你还吃那么多做什么?”神霄真君怒喝出场, 虽然形容狼藉、却仍中气十足,“就不知道给你师尊留一些?”
  “无妨,”他身后又走出一人, 淡漠端方,正是明黎真人,“被她偷去的那些是坏炉出来的,效果不好,”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粒丹丸来递给神霄真君,“师兄你试试这个……”
  话未尽,手上那丹丸已经飞一般被燕妙妙掠走,顺手又塞进了温敛嘴里。
  温敛(腮帮子鼓起):妙妙我的嘴真的满了。
  “哼,”明黎真人冷笑一声,变魔术一样又摸出一颗丹丸来,并且抢先拍进了神霄真君的口中,“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方才那颗也是坏炉出来的。”
  燕妙妙:无耻!
  温敛&神霄真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毕竟都是仙君,大战之后分分药、调调息,基本也就好得七七八八。
  只是一直都没有寻到南葛弋的身影。战时慌乱,南葛弋心魔缠身不分敌我,当时仙君们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等到混战结束之后,倒还真没人见到他去了何处。
  温敛起了一卦,只能瞧出南葛弋此时平安无事,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方位,便是寻踪咒也未能起到作用。
  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仙君大部队回了人界,暂且将寻人一事交付给下界仙童道修们多加注意。
  燕妙妙没跟着昆仑山的仙君走,反而被温敛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带回了莽山。而发现自己嫡传大弟子被拐走的一瞬间,神霄真君气得骂了二十八句脏话。
  温敛没怎么说话,出了魔界一个虚空之门回了莽山,直接落在了孤鸿境外。
  璎琅院中的老树数年前老死,此处被温敛栽了新苗,幼嫩的枝干在风中摇曳,抽出新芽。
  “你先休息,我……”温敛顿了顿,“……我先上仙界一趟。”
  燕妙妙懵懵懂懂地没多想,点了点头就回房休息去了,也没注意从头到尾温敛都没看自己一眼。
  这一觉昏天黑地,燕妙妙醒来时正值夜半。
  清醒之后方才注意到,她房间中的摆设,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
  桌上还放着之前偷偷从书阁带回房的未看完的书,中间夹着一绺细枝,在泛黄的书页中压出了褶子。
  燕妙妙拿起那书翻了翻,又将那细枝重新夹了回去。
  房中有些凌乱,燕妙妙颇新奇地翻了翻,倒从自己的衣箱之中翻出了好几件南葛弋的旧衣服。当年他还是少年模样,这衣服窄肩窄袖,如今也没办法穿上了。
  想到南葛弋,燕妙妙立即转身出了房门,去了隔壁璇玑院。
  许是孤鸿境中太久没有女眷的关系,燕妙妙开门进来的时候,温敛毫无防备。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寝衣,外袍搭在手臂上,衣衫未系,露出大片的胸膛和腹部,显然也是方才起身。
  烛火摇曳,将他的身体隐了一部分在黑暗中。
  燕妙妙愣了愣。
  没动。
  温敛也愣了愣。
  下意识地强作镇定,避开眼神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衣襟、系着衣带:“睡好了?”
  “嗯。”燕妙妙眯着眼瞧他,突然走上前。
  温敛忽然觉得耳上一热。
  纤细的指尖在他耳上轻掐了掐,顺着皮肤的纹理一路麻了半个身子。
  “你耳朵又红了。”
  “你一害羞,耳朵就会红。”
  温敛僵硬地将眼神转回来,看向燕妙妙。她的眼睛映着烛火,在此时极明亮。
  他想装作无事发生,可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不相干的话。
  “你记忆都恢复了?”
  “嗯,”燕妙妙将手指从温敛越发红透的耳朵上撤了下来,垂了眸,将温敛的手扯开,自然地给他系着寝衣的衣带,“大部分都恢复了,但也有一些记不大清了。”
  动作亲密,像是做过许多次。
  温敛捉住燕妙妙的手:“哪些……记不清?”
  声音间夹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不安与轻颤。
  像个莽撞的少年。
  燕妙妙抬头看进温敛的眼睛,沉默片刻。接着歪了歪头,狡黠一笑,倾身贴向了温敛的胸口。
  “你心跳好快。”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胸口。
  温敛沉了一夜的心绪轻易便乱了。
  他仍在害怕。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想过,倘若妙妙永远都不恢复记忆,会不会好些。
  他害怕听见师兄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她就不再喜欢他。
  上一世的最后,他都未曾了解她心中到底对他有几分喜欢。
  他害怕,在她恢复记忆之后,燕妙妙会不会一句“咱们还是做师兄妹比较好”就将这一世的相处与情意尽数抛下。
  所以他强忍着什么都没问,也不敢看她。
  不知道答案,心中或许就还能存着幻想。
  燕妙妙却好像勘破了他心中所想。
  她抬起头看他:“我记不清你在灵翠峰上对我说的话了。”
  温敛指尖发麻,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哪一句?”
  燕妙妙漫不经心地捏着温敛的衣角,眯了眯眼。
  “就是……”
  温敛等着,胃袋上多了一粒钩子,这片刻的停顿几乎要将他积年的冷静全耗了个干净。
  审判落下。
  姑娘的嗓音随着孤鸿境的风吹入了耳。
  “我心悦你和……师兄等了你许多年这两句都记不清了。”
  燕妙妙扯着温敛的手环住她的腰,笑得像猫。姑娘柔软的气息与触感盈满温敛的身侧。
  “你得再跟我说一遍我才能记起来。”
  温敛心跳停了一停,接着却又更快更重地跳了起来。
  心中蕴满的不安与慌张瞬间散开。
  啊,她是不是……还喜欢他。
  许是太过慌乱,他竟呆愣在原地——若说眼前是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所以方才听见的话……是真的吗?
  他是不是听错了?
  燕妙妙瞧他:“……你不说话?”她故意撅了撅嘴,“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她松开温敛的手,挑着眉:“反正我现在还可以回昆仑上……”顺势一个转身,当场就要往门口走。
  下一瞬,她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温敛扯过她来,死死箍住她的腰身,似是要将她压进自己身体。
  他急急开口。
  “我心悦你。”
  “师兄等了你许多年,你且……”
  燕妙妙踮起了脚,脸颊磨了磨他的耳朵,像猫尾巴一样搔着他,将他的话打断。
  “我回头看了,师兄。”
  她重重吻上他的唇,坚定而柔软。
  “不教你等了。”
  *
  温敛将她死死抵在墙上,重重碾着她的唇,黏结厮连唇舌交缠,两人沉重的气息充斥在房内。
  他全没了端方自持的仙君模样。
  在涸辙之中挣扎了数年的鱼,一经落入泉湖之后,便如今时,失了理智朝着水泽深处钻去。
  燕妙妙的脊骨磕在坚硬的砖墙上,冰凉的触感教她身体一颤,随着细弱的痛呼被温敛尽数封在唇中。
  他摁着她的后脑不让她离开,也不自觉地压着她的腰肢与身体。
  不知是谁先点起了一束野火。
  也不知是谁将烛火熄灭。
  燕妙妙落在榻上。
  温敛才系好的寝衣不知何时早已散了,坚实的皮肤露了出来。黑暗之中,身体对热度与触感更加敏感许多。
  他虚虚覆在她的身前,窗外的皎月越进窗,清冷的光照亮他的侧脸,唇上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可眸色却越发深不见底。
  “妙妙……”他轻声唤她,声音低哑,两人的唇若即若离,在夜深时将她身上的寒毛激起。
  她嘴唇被吮得发麻,他却像是上了瘾,触着她的皮肤片刻不愿意离开。
  像询问,像请求。
  燕妙妙对上他的眼。
  翻涌的情潮与爱意灼热发烫。
  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脑中迷乱。
  她重重吸了口气,颤抖着的指尖缓缓伸进他敞开的衣襟,指腹触到他身上斑驳的旧伤。
  她抬起身子,吻沿着他的下颌逐渐下移,越过他的脖颈,停在肩上那处伤疤上。
  温敛的身上好烫。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疤,感觉到温敛颤了颤。
  他又唤她一声,声息之中压着什么,几近嘶哑。
  她半垂着眼,将他的手扯过来,覆上了她凌乱的衣襟。
  “不教你等了。”她又重复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你们就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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