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杨心头一喜,谁先找着虞容璧谁自然就是头功,看来这个妹妹也不是毫无用处,先前将她丢在冷宫便当只当她死了,看来她尚且还有造化。
施杨一把抓住宫女的手臂,问道:“可当真?”
那宫女被他拽得手臂生疼却不敢动也不敢说,连忙点点头,道:“贤妃娘娘是这么和奴婢说的。”
她似是有些犹豫,可又不敢耽误,于是继续说道:“娘娘.....娘娘并不为皇上所喜,倒还是施昭仪得几分脸,如今又从冷宫出来了。反正都要找的,早些去只有好处。”
施杨这回一下便懂了贤妃的意思,他立刻道:“你赶紧回贤妃身边去吧,顺便告诉她,她卖的这个人情我知道了,这也是她的功劳。”
施杨说完便转身往施之柔如今所居的长信宫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心道,这贤妃也是个聪明人,他们施家出来的果然都不会差,既然人是在施之柔那边,那么这个功劳自然要算施之柔一份,虽日后贤妃才是太后,但这一局左右比不过她,便索性将功劳全都送给他们兄妹俩,让他也再念一念她的好。
他步子大又走得快,长信宫原本就在他所搜寻的地盘 ,没多久便让他走到了。
果然才远远看见长信宫一隅,长信宫的宫门便开了一个小口子,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往外面张望着,原来是施之柔身边的松雪。
她没想到来的竟是施之柔的亲哥哥,不过也无妨,两人也不是特别亲厚。
松雪闭了嘴不说话,只朝着施杨招了招手。
施杨心里大喜,脚步不由地又快了许多,带着身后一众人等直奔长信宫而去。
等人到了跟前,松雪似是也不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了,竟是又将长信宫的宫门打开了一点,能够容许一人通过了。
施杨的手都痒得不得了了,他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伸手就是将松雪往里一推,又朝着那厚重的朱红色宫门狠狠砍了两刀。
然后才往长信宫宫门上踹了一脚,直将宫门踹得洞开,里头正殿偏殿都差点一览无余。
施杨牙齿一咬,竟还“嘿嘿”一笑,等往地上啐了一口之后,才觉有些解气。
松雪方才被他推倒在地,这会儿生怕惹他一个不快举刀砍了自己,也不敢再往里面去,只蜷缩在宫门旁,伸出一根手指哆嗦着往漆黑的偏殿指了指。
施杨方才怕别人先他一步赶到抢了功劳,这会儿才叫人赶紧让四散在宫闱各处的人马都赶到长信宫来。
施杨举起刀挥了挥了,示意后面的人都赶紧跟上来,等带的人团团将长信宫围住,自己才一步一步朝着偏殿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还喃喃自语道:“上回烧了我们施家祖宅,这回可要好好讨回来。”
说完后又是一阵大笑,竟笑着高声道:“皇后姜氏行止无状,德行不端,臣等奉命前来护驾!”
那什么之前复制进存稿箱的时候复制错了,少了一大段,心累,现在已经正常啦
第104章
钟粹宫。
贤妃施之莘正端坐于灯下看书,外头声音起来已有些时候了, 却一点都没有打扰到钟粹宫来, 也没有打扰到她。
她五官远不如施之柔明媚精致,看着木木的, 就如同她的举止一般。
钟粹宫正殿寝殿内摆设还是当日施之柔做淑妃时的样子,贤妃并没有做很大的改动。
手中书卷又一页翻过, 方才派出去的宫女便回来了。
贤妃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等着宫女将见了施杨的事情说完, 自己却并没有多问些什么。
手上那一页纸到底却是停滞着不动了, 贤妃揉了揉额头, 索性放下书,往紫檀雕花嵌云母软榻上去小憩了。
让人去通知施杨, 也并非完全因为她要向这兄妹俩卖个好,日后她才是太后, 施之柔再怎么也越不过她。真正的原因在于她并不相信今日下午施之柔前来向她所说的, 于是她便想了个法子干脆让施之柔的亲哥哥前去, 施之柔再怎么也不可能害她的亲哥哥。
至于长信宫里头这会儿到底如何了, 贤妃倒也不很关心。
贤妃自是不知道,长信宫已在短短一刻的功夫内堆成了尸山血海。
什么家人, 什么兄妹,连施之柔自己都差点成了施杨的刀下亡魂。
施杨在漆黑的偏殿里没找着一个人,复而又退出往长信宫其余宫室去找。
然而他只在灯火通明的正殿里头找到了妹妹施之柔和方才开门的松雪。
施杨找不到人越发焦急不已,眼见人其他人也要来长信宫了,若是被他们找着虞容璧或者虞容璧根本不在长信宫, 自己没了功劳不说,这脸面也难以保住。
再问施之柔,她样子看着倒不很害怕,只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不知道。
施杨一边急得恨不得将长信宫翻个底朝天,一边更加深信虞容璧应该就在长信宫中。
看见施之柔这幅样子,施杨只道她心中与虞容璧怕还有情,临到头是狠不下心的,于是抬手便一个巴掌将施之柔劈倒在地。
“ 不争气的东西,别人倒还知道和你哥哥卖个好,你却要给我拖后腿!”施杨大声说着,零星有唾沫星子喷到了施之柔脸上,施之柔侧过脸去,却愈发激怒了施杨,狠狠将她脸掰正过来朝着自己,“ 说!他人到底在哪儿!”
施之柔原本就已冷了的心在见到这个年长自己多岁并且并不亲热的哥哥之后更是像冻在了冰窖里面。
只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就这么死了。
就在施杨逼问施之柔之际,陆续已有其他人带领兵马赶到,面对众人,施杨反倒不好当面虐待自己的亲妹妹。
他只硬着头皮道:“ 姓虞的就在这长信宫中!”
谁知话音还未落,不知从哪儿射来一只暗箭,施杨竟未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这支箭一箭穿喉。
箭身上光洁无比,没有雕刻任何字样或者记号,箭翎却是施杨作为施家人熟悉无比的。
正是施家失火那日所丢失的。
然而施杨再也无法思考了。
施之柔早有准备,眼看着哥哥在自己面前倒下,一时也不知心里是欣喜还是害怕,料到这或许才是个开头,于是眼疾手快只来得及拉过自己身边抖成筛子的松雪,窝在身子往角落里藏。
果然她才刚躲好,无数支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箭直朝殿□□来,在施杨死后还没来得及撤退的人眨眼间便都被利箭穿心,包括在殿外各处的其他人。
那些箭无一例外皆是施家自己所有的,反而被拿来杀了他们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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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边搜寻虞容璧的大队人马都被设计引入了长信宫,从而一网打尽,而另还有几支兵马是负责去找姜瑶月的。
虽打的是杀姜瑶月的旗号,然而找她的人却远没有找虞容璧的兴致高涨。
进宫前得的消息是姜瑶月人在长信宫,但为一干人等早就闯去承乾宫看过了,姜瑶月果然不在那儿,只剩了零星几个宫女太监。
等把承乾宫打砸得差不多了,于是再往长信宫而去。
领头的是一个姓刘的参将,与施家关系亲厚,只是为人鲁莽又不甚机敏,这才被派来搜寻姜瑶月这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方才在承乾宫掳走的财物使他稍稍强打起了精神,对着身后众人道:“这便往长信宫去,端嫔娘娘怀有龙胎,能从姜氏手中救下她便是立了大功。”
都到了这会儿,端嫔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都要另说,说不定早就被姜瑶月给打了下来。但事实是一回事,话却只能暂且这么说着,只当端嫔的孩子还在。
在就最好,不在也不要紧,这个道理连刘参将都明白,重要的只是帝后二人。
转眼便到了长信宫,只见长信宫宫门紧紧闭着,刘参将反手以剑柄抨击了宫门两下,宫门纹丝不动,他便略透过门缝往里望了望,不出所料里面一片黑灯瞎火。
他往后退了两步,便叫后面的人来将宫门砸开,不出片刻,面前的宫门轰然倒塌。
刘参将阔步迈入长信宫,还不由得“嘿嘿”了两声。传闻皇后姜氏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既是她都要死到临头了,便免不了让他也享用一番,这辈子是摸不到龙椅的,尝一尝皇后是什么滋味,也算当了一回皇帝了。
如此想着,刘参将的步伐便又得意了几分,抬腿便踹开了位于正中的正殿的大门。
正殿中央烛台上的蜡烛还散着些温热,连蜡油都未完全凝结,显见得先前这里正是有人在的。
刘参将也并不命人将室内蜡烛点了,反而让他们摸黑查着,自己却拿了火折子进了内里寝殿中。
半明半暗之中,似有轻微的呼吸声与女子身上特有的甜腻馨香。
刘参将想一想皇后娘娘,心都瘫软成了一汪水。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皇后姜氏,德行有亏,臣等奉命......”
他说到这一半便自己停住了,角落里传来细细的抽泣声,似是忍不住哭出来。
刘参将耳朵倒亮,往里面床榻旁找去,撩开放下的厚重的帷帐,便看见床榻边握着一个浑身发着抖,抱着双膝啜泣的女子。
见有人进来,她也不敢抬头看,一边哭着一边往后面挪动。
刘参将晃了烛台往她脸上一照,不像传说中那么美貌,但果然也算是个清丽佳人。
她一哭,刘参将便愈发兴奋不已。传说姜氏骄妒跋扈,不可一世,甚至在宫里兴起炎刘燕啄之祸,而如此人物,此刻却在他面前惶恐啜泣,甚至不消片刻又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即便一旁就是床榻,刘参将也视若无睹,他将烛台随意往地上一放,双手往那女子臂膀上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
那女子哭得更加厉害,却又不发一言。刘参将奔来跑去了一晚上,早就满身的臭汗味,此时寝殿内密闭,即便里头先前熏着香,也依旧盖不过刘参将身上的那股子味道。
刘参将不顾一切正要往她脖子上啃,还没来得及惋惜这等丽人很快便要亡于自己剑下,只是这番滋味便是往后也是能拿出来回味细品并与他人吹嘘细说一番的。
才啃了两口,那女子紧紧扒着衣服不肯松手,刘参将又嫌她碍事,正要一巴掌挥过去打得她听话,却感到脖颈上一阵刺痛,而后又有温热的感觉。
这回他停下了动作,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想到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刘参将怒目圆瞪,急急拿手去捂住伤口,奈何正中要害,那血怎么都堵不住。他也算身强体壮,整日带将练兵之人自又有些不同,将将要倒地之际,竟还有气力一下子抽出自己腰间佩剑,眼看着就要朝地上女子砍去。
“铮”一声,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剑,准头倒不是很好,像是什么随便甩出来的东西。
刘参将只瞪着眼睛看了一下,是一枚小箭矢,毫不起眼,平日他轻易便可躲过,但今日用来对付即将命丧黄泉的他足够。
此时,自他身后走出来一名女子,烛火摇曳之间却看得清她步态迤逦,纤秾有度,广袖华服,云鬓高叠。
烛火只映亮了姜瑶月半张脸孔,方才刘参将脖子上的那道口子也是姜瑶月划的。她自知女子与男子实在在体力上有所差距,而她也确实只学过那么一招,这一招却很好用,趁人不备使用得当便足可毙命,她先前杀阮金婵也是直接割的脖子。
刘参将呆呆地望着她的脸,只这看得清的半张脸蛋,便可看出面前之人五官无一不精,那涂得艳艳的唇儿一勾,即便不看她璨如明珠的眸子也足够摄魂夺魄。
她冷冷地看着刘参将,嘴边竟挂着一丝浅笑,未出一言。刘参将终于在倒地死之前意识到自己方才认错了人,两人相较一定不会有人会选错,面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皇后姜氏,与地上哭泣那个真正云泥之别。
只可惜如此女子,终归也不是他能消受得了的。
我错了昨天那章放存稿箱的时候只放了一半_(:з」∠)_现在已经正常了_(:з」∠)_
第105章
刘参将身形壮硕,轰然倒地之下血又流了一地, 沾湿了正撑着身子倒在地上的姜锦月的裙摆, 姜锦月惊惧之下又要惊呼一声,被面前站着的姜瑶月轻轻瞪了一眼, 竟是硬生生忍住了。
姜锦月腿发软得不行,又想赶紧远离这座山一样的尸体, 连忙撩着裙摆踉跄着到了姜瑶月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胆子虽吓破了, 脑子倒还有几分清醒, 道:“五姐姐,五姐姐我听话了, 不要抛下我,我以后都听话。”
她也不算很蠢, 早看出眼下形势虽看着凶险, 但姜瑶月不慌不乱的样子便知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内, 起事的又是施家, 自家三房最近又与施家来往密切,想来是过后是避不过了。
但是人之所以为人, 总是要挣扎求生的。
而其实寝殿内也埋伏着保护姜瑶月的人,姜锦月很顺从便听从了姜瑶月让她做的事。
姜瑶月看了堂妹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她身边也安排了不少人手来保护她,可终究比不过这些前来寻找她要她命的大队人马。姜瑶月先还想着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只盼着他们晚些寻到长信宫来, 拖到虞容璧那里了事,便可调集兵马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