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她想当妖后——恰日明之
恰日明之  发于:2020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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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芽儿话才说一半,就被杏檀悄悄拉住到了后面,玉芙赶紧上前来替了柳芽儿。
  其实在姜瑶月看来,也只是件寻常的事情。
  昨夜虞容璧从她这里回去之后,想骑马又想起马病了,一时无事可做,便带着秦公公去了马厩看自己的马,顺便在马厩偶遇了平时不出门,出门专挑月黑风高夜的袁妙嫣。
  虞容璧本来对袁妙嫣也没什么印象了,只问了一句:“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嘛?”
  袁妙嫣自己没答话,反倒是身边的宫女伶俐,说:“娘娘听说皇上的马病了,便过来看看。”
  虞容璧先还不以为意,他的马病了自有人医治,袁妙嫣看看便看看,然而又不是她看一眼病就能好的。
  一旁的秦海倒是想到了什么,对虞容璧道:“和妃娘娘出身将门,听说年幼时也曾跟着永定侯在西北住过一阵子——或许娘娘真的有办法。”
  袁妙嫣还真有办法,当然具体是什么办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到了最后的结局,是皇上和和妃一个医马一个在旁边陪着,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后半夜那马竟也给和妃医得起了点精神。
  “不过奴婢听那些嬷嬷们说,医完了马,皇上倒是没跟着和妃娘娘走,二人依旧各自回去。”绿檀还是劝解姜瑶月道。
  嬷嬷们还有些话,绿檀压在肚子里,也不敢再和姜瑶月说,就这么一回二回的,和妃关了门不和旁人交际又有什么关系,早晚有她得势的一天。
  瞧着样子是冷若冰霜,人淡如菊,其实也只不过是手段各有不同,绿檀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袁妙嫣与施之柔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只是小小的插曲╮(╯_╰)╭
 
 
第49章 
  姜瑶月如何看不出最沉得住气的绿檀内心的不忿,她睡了一晚倒是心平气和了。
  宫里头就是这样, 不过是耍些小心眼小手段和大心眼大手段的区别。
  袁妙嫣不过是投其所好, 就连姜瑶月自己都明白,有时自己面对虞容璧, 也是有意无意放些心思在里面的。
  昨夜也正是凑巧了,刚好就给虞容璧面对面碰见。
  不过到了最后也是一样的, 袁妙嫣总要去医马,马总要被袁妙嫣治好, 马好了的消息总要到虞容璧耳朵里, 虞容璧总要知道是袁妙嫣医的马。
  姜瑶月气定神闲地用了早膳, 见外头天气好,还去廊下逗了一会儿养着的鸟。
  绿檀她们不敢多嘴, 最后还是王姑姑问:“娘娘,今日请不请皇上了?”
  问这话的时候, 姜瑶月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临窗的榻上,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那几颗金丸玉珠。
  她一把将几粒散落在小几上的珠子攒进手中, 哗啦啦全都倒进了小荷包里。
  然后才道:“请, 为何不请?”
  王姑姑再没料到姜瑶月会这么答,昨夜帝后二人之间似是有些不快的, 姜瑶月毕竟还年少,总有些气性,再加上和妃这么有意无意地中途来搅合了搅合,王姑姑心里还盘算着若要姜瑶月服软,起码得再过个两三日。
  当然, 姜瑶月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早就想清楚了,她与虞容璧如何是他们两个自己的的事,姜锦月马上就要入宫,到时局势只会更为复杂,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可不能再让袁妙嫣钻了空子去。
  再说另一边,虞容璧的马被人治好了,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隐隐堵着,为着姜瑶月昨夜的所作所为。
  不过当他看见安国公递上来的折子的时候,刚刚放下的那一半心又被重新利用了起来。
  折子才看到一半,虞容璧就不想再继续往下看了,他“啪”地一声将折子合上,仿佛这样还不解气,又重重地往地上一扔。
  秦公公低了头不敢吱声,也不敢去捡。
  这一气,倒是以毒攻毒将对姜瑶月的那股子怨念给逼散了出去。
  安国公府要再送一位姜氏女入宫还不够,还进言提议让虞容璧再封一封后宫,提一提那些娘娘们的位份。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姜瑶月这个皇后还没说什么,安国公府就先替她做起决定来了。
  于是姜瑶月的形象顿时在虞容璧眼里又不同了。
  虞容璧默默地转着手上沾了朱砂的嵌紫檀木雕漆狼毫笔,轻轻巧巧,转得飞快,一点没让笔尖的朱红色碰到自己。
  他眼睛看着笔尖出神,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事情。
  如此看来,照安国公府行事,姜瑶月昨晚的话有几分是她自己的意思倒要另说了。
  姜瑶月是姜家的女儿,或许她同安国公府是一条心,也或许她内心里根本不愿意,只是迫于无奈。
  虞容璧当然更愿意相信后一种原因。
  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然为姜瑶月找好了理由。
  祖母昭熹皇后年轻时如何,虞容璧是不得而知的,但他可以肯定,他的皇后和他的养母张贤妃不同。
  张贤妃深受他父皇的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缺孩子了就抱来别的妃嫔的儿子,有嫌隙了就立刻冷落养子,皇帝纵着她依着她,从来不敢有人说什么。
  哪是姜瑶月可比?
  虞容璧心目中的姜瑶月被他自己洗得一干二净。
  不过很快他手中转着的笔顿了顿,昨夜是他先给姜瑶月甩了脸子的,姜瑶月一直在好好同他说话。
  那么他的台阶要怎么下?
  秦海低着脑袋偷偷看着虞容璧的一举一动,见他竟难得脸上有些表情了,又实在摸不透自己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台阶说来就来,正当虞容璧绞尽脑汁要找什么借口去见姜瑶月的时候,承乾宫的王姑姑来了。
  虞容璧欣然前往。
  路上又“偶遇”了以慧嫔为首的一众妃嫔,远远才一照面,虞容璧面无表情地掉头就走,也不要拉拉杂杂一大群人跟着了,只指了秦公公跟着自己。
  留下远处的慧嫔气得脸色铁青,一边又咬牙切齿道:“还是和妃最聪明,我们哪是人家的对手。”
  姜瑶月也没料到虞容璧能来得这么快。
  她是做好厚着脸皮三催四请好几天的准备的。
  原来虞容璧竟是个气消得这么快的人,做皇帝真是可惜了。
  虞容璧才在姜瑶月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就见绿檀端了一碗汤药上来,对姜瑶月道:“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姜瑶月的眼圈儿适时地红了红,然后一声不吭就把药喝了。
  恰到好处地让虞容璧看在了眼里。
  绿檀端着空碗下去,虞容璧便状似无意地问:“你今天怎么肯乖乖喝药了?”
  不问还好,一问姜瑶月的眼圈彻底红了,一副忍不住要哭的模样。
  虞容璧一头雾水,昨晚两人虽然有些不快,但是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发现姜瑶月有什么情绪波动。
  在他心里,他的皇后不是无缘无故随随便便就落泪的人。
  姜瑶月料得时机差不多了,故意绕开了昨夜两人的事,只道:“臣妾一夜没歇好,先时是心慌得紧,后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它也一个劲儿地踢臣妾。”
  虞容璧看着她的肚子愣了片刻,才问:“请太医了没?”
  “申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无妨,只是要静静养着。”
  虞容璧放了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它都会动了?”
  姜瑶月心里暗自偷笑,早就会动了,只是她藏着没说罢了。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如今要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姜瑶月顺着虞容璧的话点点头,羞怯道:“本来昨天就想说的,但是......”
  话说了一半又没再说下去了,反而另起了个头,继续道:“皇上昨夜是有什么事,连那碗鹿筋汤都没动一下就走了。”
  虞容璧回忆了一下,本来想找个借口出来,看看马倒是没什么,却忽然想起是和袁妙嫣一起——虽然不是他自己去找的袁妙嫣。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
  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找借口,直接说:“今日再吃过便是。”
  姜瑶月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气恼,嗔道:“皇上说的轻巧,鹿筋易得,难得的是中间的功夫。臣妾也说过了,那是小厨房做了三日才得的,即便是皇上今日要吃,现做起来一时也吃不到。”
  虞容璧欣然同意:“三日后吃也是一样的。”
  **
  既是下个月初六就要迎姜锦月入宫,算来时间已不多。
  姜瑶月是知晓安国公府一向的秉性的,她甚至可以肯定在她知道之前,安国公府怕早已为此事做起了准备。
  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姜瑶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至少她应都应下了,这会儿再显出不满,反而落人口实,吃亏还讨不了好。
  她一向是很会盘算的。
  只是姜瑶月也实在不想再去管,姜锦月的位份和封号定下之后,她便借口自己身子不方便,需要静养,便不再多过问。
  不过她思虑再三,到底还是派了王姑姑去处理姜锦月入宫的各项事宜。
  王姑姑是昭熹皇后留下来的旧人,由她来安排诸事,也算姜瑶月重视,给足了姜锦月脸面。
  倒是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安国公府人心不足,竟想要姜氏女子称霸后宫;有人说这是姜瑶月固宠的手段,才故意找了母家的堂妹;也有人说此事上安国公府与姜瑶月起了嫌隙,未来如何还未可知。

  姜瑶月关了门只作不知,她与安国公府的关系眼下一言难尽,但若真让外界猜实了倒也不好,不如就任由他们这样胡乱猜着,她才放心。
  掰着指头数到了这月的初六,明明是个好日子,却一早飘起了细雨,虽是细如牛毛,却细密得紧,不多时就将宫墙和道路都打湿了。
  太后人在行宫,自然是不管这里的事,对于另一位姜氏女入宫倒没有什么意见,只让姜瑶月自己看着办。
  姜瑶月挑了玉堂宫给姜锦月住,然后一封家书去了安国公府,里头是几个封号。
  从没有让宫妃家里自己挑封号的道理,这不合规矩,但这是好事,连一向最严苛的姜老夫人都并无不满,姜瑶月乐得自己轻松,也乐得做这个好人。
  于是初六这日,姜瑶月见到了自己的堂妹,端嫔姜锦月。
  姜锦月的身量比姜瑶月略矮一些,与她母亲汤氏长得并不很像,一双眼睛圆圆亮亮的,看着很是讨人喜欢。
  在家中时是姐妹,到了宫里身份一换,就成了另一种姐妹。
  姜瑶月照本宣科地说了一遍对所有新入宫的妃嫔都会说的话,然后才道:“锦月回去的时候小心些,玉堂宫离承乾宫不远,不过今日雨天路滑,倒有些不方便。”
  眼看外面阴雨绵绵,末了姜瑶月还是添上了一句:“春雨贵如油,是好兆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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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玉堂宫算是离承乾宫最近的宫室。
  为此柳芽儿还专门偷偷问过姜瑶月,把姜锦月放在眼皮子底下是否有给自己添堵的可能性。
  而绿檀等则认为姜瑶月是想盯着姜锦月, 不让她翻天。
  对这两种看法, 姜瑶月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心里自有自己的打算。
  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呢!
  姜瑶月每每想到便能露出微笑。
  姜锦月入宫她拦不了,姜老夫人拿住了她的软肋。
  但入了宫, 情况就又有不同了。
  她是皇后,姜锦月是妃子;她是君, 姜锦月是臣。
  当然,姜锦月毕竟也算是和她一同长大的姐妹, 虽然在姜家的众多女儿之间, 两人关系也不是过分亲密, 但若是做姐姐的刻意去为难妹妹,到底丢的也是姜瑶月自己的脸面。
  且宫外还有一个姜老夫人杵在那里, 若姜瑶月真的做得绝了,她先前为了父母弟弟而做的退让就失去了意义。
  其实姜瑶月也明白, 先不论姜锦月自己愿不愿意入宫, 即使姜锦月真的不愿意, 她也是没资格做自己的主的。
  但让她对姜锦月毫无芥蒂, 也绝不可能。
  于是姜锦月进宫的头一晚,没有见到虞容璧本人。
  姜锦月进宫的第二晚, 还是没有见到虞容璧本人。
  ......
  一直到了姜锦月进宫的半月之后,夜里悄悄溜出来站在承乾宫宫门,眺望着不远处玉堂宫动静的柳芽儿姑娘发现,玉堂宫主位寝殿里的烛火终于没有再彻夜通明,而是早早便昏暗下来了, 想必是里面的人已经歇了。
  春风拂面,柳芽儿姑娘笑了。
  她转身往里走去,还不忘去小厨房看了一回,叮嘱他们做些好克化的食物,或许一会儿晚了里面会要。
  虽已入了夜,承乾宫可还是热闹得很。
  一连半月,虞容璧夜夜都要来的。
  头一晚是虞容璧自己来的,本来用了晚膳虞容璧就打算回紫宸殿去,结果姜瑶月对他说:“今日是妹妹入宫第一天,皇上该去玉堂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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